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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将军点兵，废物工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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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在陈默身后无声合拢，隔绝了走廊微弱的光线。萧灼的房间重新陷入黑暗，只有书桌上那盏被陈默随手按亮的复古台灯，投下一圈昏黄而凝重的光晕。空气里还残留着原主留下的甜腻香水味，此刻却被一种无形的、冰冷的战意所驱散。
陈默将那个厚厚的文件夹放在书桌上，动作沉稳，如同呈递军情密报。他退后一步，身体绷得笔直，目光却如同被磁石吸引，紧紧锁在萧灼身上。灯光勾勒出她苍白却异常坚毅的侧脸，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似乎还残留着方才开门时一闪而逝的、几乎凝成实质的杀意。这绝不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千金该有的眼神。陈默的心跳，在胸腔里沉重而有力地搏动着。
“坐。” 萧灼的声音打破了沉寂，沙哑依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她自己率先在书桌后的椅子上坐下，脊背挺直，仿佛坐在中军帐的帅椅之上。
陈默依言，在书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了半边，姿态依旧保持着军人的警觉。他打开文件夹，没有多余的废话，声音低沉清晰地开始汇报，如同最精密的作战参谋：
“晨曦日化有限公司，成立二十七年，主营基础日化产品：肥皂、牙膏、洗发水、洗衣粉。现有员工七十三人，其中一线工人五十五人，行政及销售人员十八人。工厂位于海城远郊工业区，厂房及设备严重老化，主要生产线为十五年前引进……”
一份份文件被摊开在灯光下。产品目录上，包装设计土气、配方平庸的“菊花皂”、“薄荷牙膏”、“柔顺洗发露”图片，如同打了败仗的残兵败将，毫无生气。财务报表触目惊心，亏损如同蔓延的瘟疫，逐年加剧。人员档案里，照片上大多是一张张麻木、疲惫、看不到希望的脸。销售渠道列表更是惨不忍睹，除了几个苟延残喘的小超市和社区小卖部，几乎被赵氏旗下“丽人”品牌彻底挤压出局。
萧灼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快速扫过每一份文件，每一个数字。她的指尖在“丽人”品牌的资料上停留。包装精美，广告铺天盖地，主打“天然”、“科技”、“时尚”，价格却走亲民路线。典型的“以正合，以奇胜”。用规模优势和渠道控制（正兵）挤压对手生存空间，再用营销概念（奇兵）抢占消费者心智。
“对手情报呢？” 萧灼打断陈默的汇报，直接问道。
陈默立刻翻到“丽人”部分：“‘丽人’为赵氏集团全资子公司，市场份额占海城基础日化近四成。其核心优势在于渠道垄断和广告轰炸。产品本身……根据我们有限的消费者抽样反馈，” 他抽出一张简单的表格，“性价比其实不高，效果平平，甚至部分产品存在刺激性问题。消费者购买，更多是受广告影响和渠道便利驱动。”
“嗯。” 萧灼微微颔首，目光落在晨曦的产品目录上，最终定格在那一行潦草的备注：“实验室废弃配方：玉容散（古法草本）”。她的手指点了点这几个字，“这个‘玉容散’，详细资料。”
陈默立刻从文件堆中抽出一份薄薄的、纸张泛黄的技术文档，上面落满了灰尘。“这是实验室五年前的一个探索性项目，基于一份残缺的古方改良，据说有美白嫩肤之效。但当时提取工艺复杂，成本极高，成品性状不稳定，容易分层变色，而且……实验室小白鼠试用后，部分出现过敏反应。项目随即被叫停，配方束之高阁。” 他顿了顿，补充道，“负责这个项目的核心研究员，就是……即将离职的刘工。”
刘工！那个备忘录里被赵氏收买的目标关键人！
萧灼眼中寒光一闪。赵氏不仅想用合同勒死萧氏，还想盗取这被废弃的“玉容散”？为什么？难道他们知道这配方的真正价值？还是……另有所图？
她没有表露任何情绪，只是平静地吩咐：“这份配方文档，留下。其他的，明日随我去工厂。” 她拿起那份泛黄的玉容散资料，目光专注地开始阅读。昏黄的灯光下，她的侧影沉静而专注，仿佛一位统帅在深夜研读决定战局的关键地图。
陈默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那份被所有人视为垃圾的废弃配方，在她眼中，却仿佛蕴藏着千军万马的力量。他默默地收起其他文件，垂手肃立，如同最忠诚的亲兵，守卫着主帅的静思。
时间在寂静中流逝。窗外的夜色浓稠如墨。
突然，萧灼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她纤细的手指划过配方中几味标注着“稀有”、“昂贵”的草本名称，最终停留在“核心辅料：西域血莲提取物（需低温活性萃取）”这一行字上。她的指尖微微用力，在“血莲”二字下划出一道浅浅的印记。
西域血莲……这个名字，如同钥匙，瞬间打开了尘封的记忆闸门！
**前世记忆碎片：**
* **场景：** 大周皇宫，太医院药库。御医正诚惶诚恐地介绍着刚由西域使团进贡的珍稀药材。一个精致的玉盒被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三朵干枯的、色泽暗红如凝血的花朵，花瓣边缘带着细微的锯齿，散发着奇异的、混合着血腥气的淡淡清香。
* **御医声音：“……陛下，此乃西域雪山之巅所生的‘赤血妖莲’，百年方得一开，取其花心炼制，有活死人肉白骨之神效，然其性至阳至烈，萃取之法极其苛刻，需以寒玉器皿、玄冰真气护持，稍有不慎，药性尽毁，反成剧毒……”**
* **画面：** 年轻的萧灼随侍在御驾旁，目光扫过那奇异的血莲，并未在意。彼时她只醉心于兵法战阵，对这些奇珍异草兴趣缺缺。
赤血妖莲……西域血莲！
是同一种东西！这所谓的“玉容散”，其核心辅料，竟是她前世曾惊鸿一瞥的西域奇珍！难怪成本高昂，萃取困难！这个世界的“西域血莲”，是否也拥有那霸道而神奇的药性？那份“过敏反应”，是否正是因为萃取失败，导致烈性毒素残留？
一丝微光，如同暗夜中的星火，在萧灼深邃的眼眸中跳跃起来。如果……如果能解决萃取难题，去除毒性，保留甚至激发其活性……这被废弃的“玉容散”，或许真能成为一把破局的利刃！
“陈默。” 萧灼放下配方，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亢奋。
“在。”
“天亮之前，” 她的目光锐利如电，“我要知道海城所有能供应‘西域血莲’原料的供应商信息，以及……掌握低温活性萃取技术的机构或专家名单。特别是……深瞳科技的相关资料。” 她刻意加重了最后四个字。
深瞳科技！沈聿白！
陈默心头一震，立刻应道：“是！” 没有丝毫犹豫，转身消失在门外的黑暗中。效率之高，令行禁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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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海城远郊工业区。
空气中弥漫着化工原料和灰尘混合的、略带刺鼻的气味。晨曦日化的工厂大门锈迹斑斑，门卫室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正打着瞌睡。厂区内的水泥地坑洼不平，杂草从裂缝中顽强钻出。几栋低矮的厂房外墙灰扑扑的，窗户玻璃碎了好几块，用木板或塑料布潦草地钉着。唯一能证明这里还在运作的，是其中一栋厂房里传出的、有气无力的机器轰鸣声，如同垂死病人的喘息。
一辆黑色的奔驰S级轿车，与这破败的环境格格不入，缓缓停在了厂门口。车门打开，陈默率先下车，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地扫视四周，如同机警的头狼。他拉开后车门。
一只包裹在柔软羊绒披肩下的纤细手臂伸了出来，搭在陈默及时递上的小臂上。萧灼探身下车。她依旧穿着宽松舒适的运动服，外面罩着那件昂贵的披肩，脸色依旧带着大病初愈的苍白，左腿的石膏在晨光下格外刺眼。然而，当她双脚落地，挺直脊背，目光平静地扫过这片破败的“战场”时，一股无形的、仿佛能冻结空气的威压，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
门卫老头被惊醒，揉着惺忪睡眼，看清来人后，吓得一个激灵，手忙脚乱地跑出来，结结巴巴：“大……大小姐？您……您怎么来了？”
萧灼没有理会他，目光越过破败的大门，投向那几栋死气沉沉的厂房。她的眼神里没有嫌弃，没有失望，只有一种冰冷的审视和评估。仿佛在打量一片荒芜的、亟待开垦的边疆之地。
“通知所有人，” 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机器的噪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一刻钟后，车间集合。迟到者，后果自负。”
门卫老头愣在当场，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位娇生惯养、只会闯祸的大小姐，来这鸟不拉屎的破厂子？还要集合所有人？还……后果自负？他求助似的看向陈默。
陈默面无表情，声音如同冰冷的金属：“执行命令。”
老头一个哆嗦，连滚爬爬地冲向厂区深处，一边跑一边扯着嗓子喊：“集合！大小姐来了！所有人车间集合！快！迟到的后果自负啊！”
刺耳的喊声在破败的厂区回荡，瞬间压过了机器的轰鸣。几栋厂房里顿时响起一片骚动和混乱的脚步声。
萧灼在陈默的陪同下，缓步走进厂区。她的轮椅被留在了车上，此刻她忍着肋骨的隐痛和腿脚的不便，一步步走得异常平稳。每一步踏在坑洼的水泥地上，都仿佛带着千钧的重量。路过的工人纷纷停下脚步，惊疑不定地看着这位从未踏足过工厂、此刻却气势惊人的大小姐。目光中有好奇，有麻木，更多的是不以为然和隐藏的轻蔑。
“看什么看？还不快去集合！” 陈默冰冷的目光扫过，带着实质性的压迫感，那些工人如同被鞭子抽中，慌忙低头，快步跑向主车间方向。
主车间内，光线昏暗，空气中漂浮着肥皂和化工原料混合的粉尘。几条老旧的生产线半死不活地运转着，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穿着沾满污渍工装的工人们稀稀拉拉地聚集在生产线旁的空地上，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几个穿着略好一些、像是管理层的人，则聚在稍远的地方，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冷漠和看戏的神情。其中一个身材微胖、梳着油亮背头、眼神闪烁的中年男人，正是那份备忘录里提到的“刘工”——刘德海！
萧灼在陈默的护卫下，走到了车间中央一处稍高的平台——原本可能是用来堆放原料的木箱堆前。陈默不知从哪里搬来一张还算干净的椅子。萧灼没有坐。她站在那堆木箱前，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缓缓扫过下方七十多张表情各异的脸。
嘈杂的议论声在她目光的逼视下，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鸭子，瞬间消失。整个车间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只剩下老旧机器单调而刺耳的轰鸣。
“我叫萧灼。” 她的声音响起，不高，却异常清晰地穿透了噪音，带着一种奇特的、直抵人心的穿透力。她没有用“萧楚楚”这个名字，仿佛在进行一场宣告。“从今天起，晨曦日化，归我管。”
人群一阵轻微的骚动。惊愕，怀疑，不屑……各种情绪在无声地流淌。大小姐？管工厂？开什么玩笑！她能分清肥皂和香皂吗？
萧灼的目光精准地捕捉到了人群后方刘德海脸上那一闪而逝的讥诮。她不动声色，继续开口，声音依旧平静，却如同重锤砸落：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废物千金，不懂经营，来这里玩票，过几天拍拍屁股走人，留下你们继续等死。” 她的话，如同冰冷的刀子，直接剖开了所有人心中所想！不少人脸色微变，低下头去。
“你们错了。” 萧灼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和不容置疑的自信！“我不是来玩的。我是来带你们打仗的！”
打仗？工人们面面相觑，以为自己听错了。
“看看这里！” 萧灼抬手，指向锈迹斑斑的机器，指向布满灰尘的窗户，指向角落里堆积的、包装粗陋的滞销产品，“这就是你们的战场！一片死气沉沉、被人遗忘、随时会被敌人碾碎的战场！”
她的声音如同战鼓，在空旷的车间里回荡，带着一种奇异的感染力：
“敌人是谁？是赵氏！是‘丽人’！是他们用廉价的广告、垄断的渠道，把你们逼到绝路！是他们，让你们的产品堆在仓库里发霉！让你们领不到足额的薪水！让你们看不到明天！”
提到赵氏，提到“丽人”，提到薪水，工人们的眼神变了。麻木被点燃，愤怒在滋生。这些都是他们切肤之痛的现实！
“告诉我！” 萧灼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目光灼灼地逼视着每一个人，“你们是愿意在这里等着工厂倒闭，像垃圾一样被扫地出门？还是愿意拿起你们手里的工具，跟着我，杀出一条血路？！”
死寂！
绝对的死寂！连机器的轰鸣仿佛都消失了。
所有工人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木箱上那个脸色苍白、裹着石膏、却仿佛浑身燃烧着火焰的年轻女子！她的话，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们的心上！杀出一条血路？跟着她？这可能吗？
“一个月！” 萧灼伸出一根手指，声音斩钉截铁，“一个月后，我要让晨曦日化扭亏为盈！我要让‘晨曦’的名字，响彻海城！我要让你们所有人，拿到比现在多一倍、甚至更多的薪水！”
哗——！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扭亏为盈？翻倍薪水？这简直是天方夜谭！但大小姐眼中的光芒，那不容置疑的自信和气势，却又让他们心底深处，莫名地生出一丝……荒诞的、却无法抑制的渴望！
“我知道你们不信！” 萧灼猛地提高音量，压下了所有议论，她的目光如同鹰隼般扫视全场，带着一种洞察人心的力量，“你们觉得我在画饼！在说大话！没关系！时间会证明一切！但是——”
她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瞬间冻结了刚刚燃起的热度：
“想留下跟我干的，我萧灼欢迎！用你们的双手，用你们的汗水，去挣那份翻倍的薪水！去争那份尊严！”
“觉得我在放屁，想混日子等死的……” 她的目光陡然锐利如刀，精准地刺向人群后方那几个聚在一起的管理层，尤其是刘德海！“现在！立刻！给我滚出晨曦的大门！晨曦，不养废物！更不养……吃里扒外的蛀虫！”
“蛀虫”二字，如同两把冰锥，狠狠扎进刘德海的心脏！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眼神里充满了惊骇和难以置信！她……她知道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整个车间再次陷入死寂。针落可闻。所有工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萧灼身上，又下意识地看向脸色煞白的刘德海等人。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
“现在！” 萧灼的声音打破了死寂，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选择留下的，站到我左手边！想滚蛋的，站到右边！给你们……三分钟！”
她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腕表——那是萧母硬给她戴上的，一块镶钻的百达翡丽，与这破旧车间格格不入。此刻，她却如同点将台上的统帅，在宣读最后的时限！
时间，在压抑的寂静中一分一秒流逝。
老旧机器的轰鸣声，此刻如同催命的鼓点。
汗水，从许多工人的额角滑落。
刘德海和他身边的几个心腹，脸色变幻不定，眼神躲闪。
三分钟，如同三年般漫长。
终于，一个站在前排、身材壮硕、脸上带着刀疤的老工人，猛地一咬牙，第一个大步走了出来，站到了萧灼的左手边！他声音洪亮，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妈的！老子干了半辈子肥皂，不想就这么窝囊死！大小姐，我老张跟你干了！大不了……再输个精光！”
仿佛堤坝被冲开了一道口子！
“我也干了！拼一把！”
“算我一个！总比等死强！”
“对！跟着大小姐拼了！”
一个，两个，三个……越来越多的工人，眼神从犹豫变为坚定，从麻木变为血性，纷纷站到了左边！他们大多是基层工人，是真正靠手艺吃饭、被生活压弯了腰的人。萧灼那番话，点燃了他们心底最后的不甘和血性！
最终，除了刘德海和他身边两个铁杆心腹还僵在原地，脸色铁青，进退维谷之外，其他所有管理层和工人，全都站到了萧灼的左手边！人数，占了整个晨曦员工的九成以上！
萧灼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审判之剑，落在了孤零零站在右边的刘德海三人身上。
刘德海的脸由白转红，再由红转青，嘴唇哆嗦着，终于挤出一句话：“萧……萧楚楚！你……你这是非法裁员！我要告你！我……”
“告我？” 萧灼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可以。先去财务部结算你这个月的工资。然后……” 她的声音陡然转厉，如同惊雷炸响，带着千军万马般的威压，“滚！”
一个“滚”字，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刘德海三人身上！他们被那冲天的气势慑得连退两步，脸色灰败，再不敢多说一个字，如同丧家之犬般，在几十道鄙夷、愤怒的目光注视下，灰溜溜地挤出人群，狼狈不堪地逃离了车间。
“轰——！”
不知是谁带头，车间里瞬间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压抑了太久的情绪如同火山般爆发！工人们看向萧灼的眼神，彻底变了！不再是轻蔑、怀疑，而是充满了激动、狂热和一种近乎盲目的信任！这位大小姐，是真的不一样了！她是来带他们打仗的！是来给他们活路的！
萧灼站在木箱之上，沐浴在雷鸣般的欢呼声中，脸色依旧平静，但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深处，却燃起了两簇冰焰。第一步，整肃军心，清除内鬼，初步完成。但这仅仅是开始。
“陈默。” 她看向身旁如同磐石般的护卫。
“在！”
“清点留下人员，重新登记造册。今日起，工厂实行军事化管理。考勤即为点卯，迟到早退、懈怠渎职者，军法……厂规处置！” 她迅速切换了用词，但那股铁血的味道却丝毫不减。
“是！” 陈默眼中精光爆射，沉声应诺，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这才是他熟悉的节奏！这才是值得追随的统帅！
“另外，” 萧灼的目光转向人群前排那个第一个站出来的刀疤脸老工人——张铁柱，“张铁柱。”
“啊？到！大小姐！” 张铁柱没想到萧灼会点他名，一个激灵，挺直了腰板，声音洪亮地应道，如同在军营报到。
“你，” 萧灼看着他，目光带着审视和一丝认可，“暂代车间生产主管。带着你的人，用一天时间，给我把这几条破生产线，擦出它原来的模样！一台机器都不能落下！明天这个时候，我要看到它们……能上阵杀敌！”
“保证完成任务！” 张铁柱激动得满脸通红，几乎是吼出来的！他身后的工人们也群情激昂，摩拳擦掌！
萧灼微微颔首。她不再多言，在陈默的护卫下，走下木箱，准备离开车间，去查看那个废弃的实验室。经过刘德海刚才站立的位置时，她的脚步微微一顿。
地上，遗落着一个揉皱的烟盒。很普通的牌子。但烟盒的背面，却用圆珠笔潦草地写着一串数字和一个地址：
【下午3点，老地方。尾款。】
字迹匆忙，显然是刘德海慌乱中遗落的。
萧灼的目光在那行字上停留了一瞬，不动声色。陈默立刻会意，极其隐蔽地弯腰，手指轻巧地一拂，那个烟盒便如同变魔术般消失在他宽大的手掌之中。
“走吧，去实验室。” 萧灼的声音平淡无波，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陈默推着她（萧灼拒绝搀扶，坚持自己行走），在工人们崇敬的目光注视下，离开了喧闹的车间，走向工厂深处那栋更加破旧、挂着“研发实验室”牌子的矮楼。
推开实验室沉重的、布满灰尘的铁门，一股浓烈的化学试剂和霉菌混合的刺鼻气味扑面而来。里面光线昏暗，实验台上堆满了废弃的瓶瓶罐罐，仪器设备大多蒙尘，甚至有些已经损坏。墙角还结着蜘蛛网。一片狼藉，如同被遗弃的废墟。
然而，萧灼的目光却如同探照灯般，快速扫过这片废墟。她的视线最终定格在一个角落——那里有一个被帆布覆盖着的、体积不小的设备轮廓。
陈默上前，一把掀开厚厚的帆布。
灰尘簌簌落下。
帆布下，露出一台银白色、造型充满科技感、却落满了灰尘的精密仪器！仪器侧面的铭牌在昏暗光线下依稀可辨：
【深瞳科技 - 型号：DP-CryoExtract Pro】
【超低温活性萃取工作站】
深瞳科技！沈聿白的公司！
这台明显价值不菲、与这破败实验室格格不入的尖端设备，为何会被遗弃在这里？蒙尘至此？
萧灼的瞳孔，骤然收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