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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滚回了家 ...
很离谱。
昨晚我的逾矩以潦草的借口收场——魏楮堂随便扯了个理由,说水凉了,让我去给他接杯热的就打发了我。
那时的我迷糊地端着的大半杯温水,躲进了厨房,拿起热水壶倒水的时候,还没有发现出不对。
失神间,溢出的滚烫的水成功浇红了我的手。
我痛嘶了一声。
我原以为自己的声音足够小,起码不足以让远在客厅的魏楮堂听见,但我再一次预判错误了。
等我随便冲了下凉水,转身准备找药的时候,魏楮堂无声地出现在门口,让我一惊。
我开始忧心他到底看到了多少,有没有看到我失态的样子,有没有怀疑。
魏楮堂连忙走过来,问我是不是烫伤了,他关心我的样子似乎和平常别无二样,而且也不像是醉了酒的样子。
我开始摸不准这男人何时是真醉,何时是假醉。
那晚他是真的醉了吗?他能听到吗?他知道吗?
“可能有点……”
我根本不敢看他,只是盯着我那泛红的手背,亮给他看,试图转移他的注意,“……红了。”
“等着,我给你找药。”
魏楮堂转身就走向空厅,他走的时候扶了下墙壁,我开始确信他确实是喝昏头了,但没醉到不省人事。
换句话说,他明天早上依旧会记得,记得今晚的沈吟招做些了什么。
我开始慌张了。我以前从未为什么事而慌张。
想着想着,我居然开始埋怨这男人的酒量过于好,这不是件好事。
烫伤在我的手背上掀起一股热感,火辣辣的痛感蔓延、爬遍我的手背。
可我的心却拔凉拔凉的。
魏楮堂拿着烫伤膏进来。
我本来想说我自己来的,但魏楮堂一直敛着眉,二话不说地拆开棉签袋,拧开烫伤膏,就着棉签,把棕黄色的膏体涂在我的手背上。
他的动作很轻,很缓,稠滑的烫伤膏铺平在我的手背上,一股淡淡的药膏味弥漫开来。
沉默在我与他之间。
这种沉默在我们之间是鲜少出现的,也让我感到陌生。
我小声嘀咕了句:“这药膏味道真像花生酱。”
魏楮堂淡淡地应了句嗯,说:“你小时候也这么说过。”
他似乎又在回忆什么我早已模糊了记忆的事。
但他这次却没有笑闹着跟我一起回忆童年,而是快速上完药,转而命令我回房睡觉,还叮嘱我说药膏一时半会儿干不了,睡觉的时候别蹭到。
我终于鼓起勇气抬眼看他,见他面色淡然,没再多的表示,我只好听话地上楼。
那晚回房后,我一直盯着手背上那发烫的伤口,我好像什么都没想,但又好像想了很多。
如果泛红的伤口譬比我胆大鲁莽的言行,那油油的膏药,就是我那被草草掩盖住的滚烫的情。
之后,我和魏楮堂似乎处于一个平静,却又略显尴尬局面。
我在厨房,他在书房闭门不出。我在楼上,他下楼。我下楼,他出门……
以前在我的监督下,我他家的每一天,他都会跟我同台吃饭,但现在我却经常不见他的人影。
也不知是不是我多想,那晚的情景被他轻轻翻过,就像在闲暇时,随手翻阅的一本全然不感兴趣的枯燥书籍一样,有阅读的印象,却无深刻的情感。
而到头来,只留得我一个人耿耿于怀,苦苦地咬文嚼字。
平常,人总是说,有问题要及时解决,但现在我一下子又跌入到成人的场子里,在这里,有些事是不能摊在明面上来解决的。
又或者,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可以陪伴他的亲人,一个乖巧懂事的弟弟,其余的他什么都不想,也什么都不用。
再有的话,我只管自己藏好就行了,再频频拿出来的话,就显得多余了。
而我终于熬到了寒假,连滚带爬地窜回了家。
***
那是个长假的早上,我忽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我那时在家里吃早餐,许琦素已经出去上班了。
我盯着那号码,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电话里的声音很熟悉,是个女生。
她说她是周欣欣。
她的声音有些急,她告诉我,季老板摔倒了,倒在地上起不来,她说她找不到人来帮忙,她还要去给别户人家送花,只能来找我了。
她可能是从季老板的电话薄里找到我的号码的。
我跟她说先打120,让她再等二十分钟,我现在出门。
季老头摔得不轻,我一直陪护他上了救护车,来到了医院。
我后来才从病历本上,得知文玉斋老板的全名。
他有个挺文雅的名字,姓季,名承文。
他说那是他的父亲给取的,这个名字放在那个年代,应该也只有书香家庭会这么取。
医生说他有事,但又没什么大事,就是搬东西的时候扭到了腰,摔倒在地上的时候又磕伤了膝盖,老人家恢复能力不比年轻人,看起来是要严重些的。
医生跟我说完,转而又叮嘱季承文,说最近尽量不要下地乱走,留院观察几天。
季老板要在医院躺个几个星期,画铺没人看着,我试探性地问他要怎么办。
他瘫在床上,扶着老花镜瞧着挂在墙上的电视,TVB的新闻主播播报着最近天气,声音从老旧的机顶盒内传出,沙沙地响着,一股陈旧的味道。
他也扯着沙哑的声音,懒懒地说:“就这么办咯,不然还能这么办。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
还挺有佛理的。
但我一下子就把他拉到世俗的尘埃里,“那你不会亏本吗?”
“……”
我看着他表情严肃,头上的银发都支棱了起来,嘴里念叨着数字,掰着微颤的手指掐算了好半天,中间还算错了一个数不得不重算后,他终于得出了答案,吁地松了口气。
“应该不会,只是少了几个星期的收入而已。”
我觉得这是个机会,“那如果我帮你看店,你觉得会赚吗?”
“指望你赚肯定指望不上。”
那时的他斜着眼一个劲地瞅我,勉强地说:“但……起码不会亏。”
之后我就顺利地暂代了“季老板”这一职位。
季承文的前台后的一席之地永远不会让别人进入,就连之前我在他那打工的三个月的时间里,他也没明言批准让我进去过。
但现在不同了,我站在柜台,无所顾忌地打量着片区域。
从外观上看,他的前台左边向着大门,最右手边有一帘短小的白纱花边窗帘,拉上的话能把整个前台上部蒙蒙地笼住。
我有问过他这是用来干什么的,他那时神秘地笑着,说是用来增加神秘感的。
但我只觉得他只是不想让人打扰他,因为他拉上窗帘,捣鼓他的玉石的时候,就差没把“生人勿近,靠近必死”这几个字写纱帘上了。
柜台很长,右边一直延伸到墙,右墙上被蒙上了深红色的暗纹墙纸,上挂着几个挂钩,钩上还挂着季老板的毛绒保暖帽。后墙摆着一个形状怪异但又巨大的格子柜,没有光线的直射,一直隐匿在阴影下。
从里面看,右边的墙后面其实有一道暗门。
我推开沉重的暗门进去,没来得及找到照明开关,背后的门就自动关上了,严丝合缝,声音很轻。有点吓人。
我摸索着,找到开关,摁开它,让光芒铺射到屋内每个角落。
内里似乎跟普通杂物间没什么两样,但怪就怪在中央出有个巨大的圆形花边地毯,颜色暗沉,着有暗纹。
我依照季老板先前的指示掀开地毯,下面也有一道暗门,颜色与木质地板本身相似。
我摸出钥匙,开了那扇门,底下的灯地开关似乎连接着门,门一开,底下霎时间就有光萤萤地照了出来。
我循着旋转楼梯而下,地下室气温比外面低了很多,居然让人有种阴森之感。
我摸索着前进,看见角落放着一架庞然大物,石头状,不知道是怎么弄进去的,旁边还有一张宽大的书桌,上面七零八落地放着一些器具,形状各异,但都无一例外,都很锋利。
忽然间,嗡嗡的响声震响了我的头顶,我警惕地张望一圈,看到了天花板上的有个白色的装置,长条网格的外观。
我愣了一下,仔细观察后,才发现那是个抽风机,应该是用来通风的。
我把注意放在一堆密封完好的纸皮箱里,每个纸皮箱顶都有标号。
我照着季老板给的编号,找到了一个巴掌大的盒子,我顺手掂了掂,很轻,几乎没什么重量。
听季老板给我交代时的语气,挺严肃的,所以我很小心地拿着,原路返回,回到前台。
今天我什么不用做,因为我只用待在前台,招待客户,交易收钱。
以及干等。
东门巷不比上下九路那些地界,这里偏冷清,季老板的店也冷清,早上八点开门到晚上十点,几乎没有多少活物经过。
除了隔壁家的周欣欣,她偶尔会过来送支花。
她来的时候没见到季承文,便问他病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事,在医院里住几天就好了。”
“没事就好。”
她转而笑问:“所以你现在是店长了?”
“暂时是。”
她点点头。
她踮脚把那簇蓝紫色郁金香插进玻璃花瓶时,我问她,“这周怎么不是梅兰竹菊莲了?”
“不是说这周季老板不在吗?给你换点新品种。”她朝我俏皮地眨眼,“蓝紫色,配你。”
“是吗。”
我没有继续追问为什么配我,因为人对人的误解总是很深的,要一个个仔细地询问并且辩驳的话,那就太费口舌了。
我朝她道谢,看着那簇颜色瑰丽又幽深花,转而说,“这种颜色的郁金香我还没见过,挺新奇的。”
“是吧,我也是第一次见。”
这只是个小插曲——总之就是很闲。
闲到我有点后悔没把自己新买的参考书带来预习,闲到我看到第三个货架正数第一排,有一列镇纸的色彩好像比先前暗了些许,应该是蒙了些灰尘,我甚至条件反射地有了拿丝绒布去擦它的想法。
但我没这么做,我还没任劳任怨到这种程度。
相反,我特别自觉地走进季老板的储物柜,挑挑拣拣后,顺了几本玉石评鉴书到柜台前细细研读。
我在柜台前等了大半个上午,那本书我都读了三分之二了,终于等到有人打开文玉斋的门。
他提着一个黑色手提箱,穿着板正的西装,外头罩着一件宽大的黑色风衣。
他一来就直奔前台,问我:“季老板在不在?”
我直觉他就是那个盒子的主人,我答道:“他有事要忙,最近几周都不在,他目前在店铺的所有工作由我暂代。”
我反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
“我找他定制了件小玩意,这是票据。”他说着就把那张单据递给我。
按照季老板先前的指示,我走完校对以及备份的流程后,把那个盒子推给他。
“你可以当场验一下货,看看是否满意。”
其实季老板没跟我交代要让顾客验货着一流程,我说这么一出,纯粹就是想知道这盒子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而已。
果不其然,那人答应了,拿出他随身佩戴的钥匙刀,沿着盒子的缝隙,动作缓慢地割开了封起盒子的胶带。
他扒开里面的各种海绵垫,像拆套娃一样,最终拆出了个红木色的木质盒子的内心。
他拨开盒子的铜色的锁扣,一只花纹繁复,形状小巧的翡翠项链躺在盒内,圆盘状,内里盛着一只锦鲤,尾鳍如花般散开,栩栩欲活。
这玉颜色翠得可好,如雨后冬青;看着温润细腻,如一安眠的美人。
他执起翡翠,握在手中,反复摩挲,神色像是在凝视远方的情人。
他连说了三声好,把翡翠放回盒中,抬头对我说,“帮我谢谢季老。”
我笑说一定,然后亲自把他送出了门。
其实我早就应该发觉的了。
储物柜里的各种工具箱,各种玉器鉴定书,地下室的那些件长相怪异的石头,后院器械屋里那些庞然大物……
季承文的店铺真正目的,不是卖画卖古玩卖笔墨纸砚,而是销售玉器。
所以说,他满店的物品中,有三分之二都只是他的爱好,摆弄玉器才是他的主业。
他卖掉一件玉器的收入,估计可以抵上他连续几周的日常开店销售额。
我之前还天真地以为店名“文玉”一词,是“温文儒雅”和“温润如玉”两个词的化用整合,还觉得这季老板够文雅,有风骨。
但我现在敢大胆地猜测,“文玉”二字,可能只是“季承文的玉器铺”的简单缩写。
之后我跟他聊天的时候,状似无意地提了这件事,跟他说了我的想法。
他头上的几根发又在晃,半天才瓮声瓮气地说,“……随你怎么理解。”
脾气古怪,我也琢磨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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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下本开《最纯恨那年跟死对头睡了》,感兴趣可移步专栏!」 指路: 第一卷:书文 第二卷:欲吻(暗恋线,追求线) 第三卷:文与吻(正式在一起) 觉得进展慢的可跳着看,感谢各位的阅读~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