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夏昼永不坠落》青女戌月

8、山河之外-04上半

　　一时的迷茫不能阻挡你的脚步。
　　你放下失落，细想起之前的对话，总觉得夏以昼瞒着你的态度非比寻常。
　　这背后必然有一个原因，只是你尚缺少信息，无法找到解开谜团的线头而已。

　　时间流逝如白驹过隙。
　　纵使被夏以昼拦在夏氏大宅里，你也没有自怨自艾地躲在屋子里。
　　你每天都在宅子里兜兜转转，用纸笔自制了一张地图。

　　在此期间，你发现了夏以昼的院子实际和你只有一墙之隔，只不过第一天你找错了方向。
　　他的书房有人看守，你也不愿让对方为难，所以从没接近过。
　　他卧室里的陈设布置也和临空老宅里没什么两样。

　　这样的生活让你有一种回到了少年时的感觉。
　　安定、稳妥，美好得像一个摇摇欲坠的空中楼阁。

　　当然，你也不是没有找过夏以昼。
　　你自认为做足了充分的准备来面对迎面而来的狂风骤雨。
　　然而夏以昼显然并不这么认为。

　　现如今，你从他的言语中已经很难找到漏洞。
　　那过去呢？

　　当你想明白这一点的时候，你终于发现了毛线团中藏着的那根线头。

　　你又一次来到了夏以昼的门前，自然而然地对守卫们点点头。
　　没有任何人阻拦，你直接推开了门。

　　“哥哥，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说——”你话音未落，就看见他书房里还站着别人。
　　那个人你很眼熟，是夏以昼的副官林曳。
　　见你来了，林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军帽立正，向夏以昼敬礼告退。

　　等到林曳走了，你才走到夏以昼面前。
　　你垂着眼，盯着他放在桌面上的手，良久才抬起头。

　　“张丞相是思宗的老师，情同父子。在思宗死后，张丞相带着全族人殉国，那时候他没道理独独把奶奶和你我留下来。”
　　“而且张家那么多小孩，为什么是你，又为什么是我呢？”
　　“我想了很久很久。”

　　你盯着夏以昼的那双眼睛，缓缓从齿缝间吸来丝丝缕缕的冷气。
　　接下来的猜想你都有点不敢说出口。

　　毕竟卢氏军阀偷取思宗幼子，试图控制名义上的“正统”却这件事，应该并不是空穴来风。
　　那必须是个皇子才会让卢氏如此心动。
　　他们的行动至少害死了一个小孩——但那个小孩真的是思宗幼子吗？
　　张丞相带着全家人一同赴死，是为了掩盖真正的思宗幼子的去向吗？

　　如果是这样……
　　那么夏以昼的一切举动都有了足够的理由。
　　换做是你，你也会拼命把他隔绝在外的。

　　你把声音放得很轻很轻，几乎是用极微弱的气流把这句问话推出口。

　　“哥哥。”
　　“你是那个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