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山河之外-民国pa-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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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喊出名字，你就哑了声音，千言万语都在嗓子眼里撞了车，堵得水泄不通，说不出一个字。
你感知不到身体的存在，好像周遭一切都轻飘飘的。唯有那个人翻身下马的动作那样清晰，清晰到你都不敢多眨几下眼睛。
自此，云销雨霁，彩彻区明，夏以昼破开梦中灰暗的阴霾，落在了天行市的土地上。
整整一年的担忧、悲伤、痛苦、愤怒……
种种情绪压得你迈不开脚，只能直愣愣地站在原地，直到夏以昼来到了你的面前。
他的眉毛微微蹙起，似乎很不满意的样子：“你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在这里？
一股无名火登时燃了起来。
你控制不住心里翻涌的浪潮，握紧了拳头：“你问我为什么在这里？”
“你说我为什么在这里？”
你提起拳头，一字一顿地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个一年都没喊过的称呼：“我的好！哥！哥！”
锤出去的拳头最终还是没有打在脸上，只是狠狠地迎上胸膛。
你自是清楚自己用了多大力气的，根本不可能对夏以昼产生什么伤害。可夏以昼还是晃了晃身子，仿佛遭受了重击的模样，以至于你都没舍得多来几下。
夏以昼低着头看你，良久没有言语。
此刻的夕阳照在他的侧脸，显出几分一如往常的柔和。唯独隐约的晒痕足以说明，他这一年也没过什么舒服日子。
不知过了几秒，他抬手招了招。一个亲卫兵便上前来，俯首凑到他身前，等待着命令。
然而他却没有直接下令，反倒是看向你，无奈地问：“好吧，跟我回去吗？”
“回哪里？卢氏大宅？”你一想到这家伙明明活着却没有递一次消息给你，就心头火起，忍不住讥讽道，“卢以昼？那成了你的家吗！”
“不过是个住的地方。”夏以昼微微摇头，语气倏地冷了下去，“你们先回去收拾。”
没等你说话，亲卫兵扔下一句“得令。”便飞快地退回队伍中去，呼啦啦地把其他人都带走了。
夏以昼抬起头，从帽檐下扫视过周边的小贩，最终落回到你身上。他抓住你即将藏到背后去的手腕，牵着你走到战马旁边。他翻身上马，随即伸出一只手，掌心向上翻开，作邀请状。
你默然低下头，目光不可避免地落进他的手掌。
夏以昼的手很大，从小就比你的要大上一圈。
你清晰地记得，在上次见面的时候，他尚且只有中指侧面的那一个握笔的茧。
而今他虎口和食指两侧都长出了明显的茧子。那位置只能是长期磨练出来的枪茧。
你的心忽地一下便不可遏制地软了下去。
这短暂的一年里，究竟要经历过多少事才能成为现在的夏以昼呢？
你把手轻轻搭在夏以昼的掌心里，紧接着短短一瞬天旋地转，你便飞进了夏以昼的怀里。
他轻夹马腹，虚揽着你的腰身，驾马前行。
马背上不太稳当，你又是侧身坐着，于是不由自主地向身后靠了过去。
军服的质感并不柔软，甚至有些硌得慌。再加上这个人尚且没有给出一个足以让人原谅的理由。所以你暗地里攥紧缰绳，悄悄挺直腰背，试图表明态度，只是没有激烈地正经反抗他的一切举动。
摇晃中，夏以昼左手松开缰绳，盖上你的肩头。他轻轻把你往怀里带，像是呵护一件昂贵而易碎的琉璃器。
他的嘴唇就贴在你的耳尖旁，翕动间倾吐出轻得只有你们两个人才能听清的话语。
“我保证，回去就和你好好解释。”只有这时候，他说话的语音语调才真正一如既往，就像是这一年从未消失过似的。
夏以昼从没数过自己究竟在这二十五年里有多少次向你妥协，哄你开心。不过这次也毫不例外，哪怕要花更多的心思和更多的时间。
你们都很清楚，如果不能给出一个“完美”的说法，你是绝不肯轻易揭过的。
可他不知道的是，当你默不作声地把微微发热的耳尖贴上他军装上冰冷的金属钮扣，垂着眉眼，盯着他干燥而粗糙的手背上隐约的伤痕时……
你脑子里只剩下那些他不可能说出口的，这一年里他曾吃过的苦头。
纵使怨他什么都不和你说，却也愿他什么都要和你说。
于情于理，于公于私，你总归是他的妹妹，是他最亲近的，也是他唯一一个能够亲近的人。
你又怎么做得到放他一个人在外边受苦？
你们本就距离卢氏大宅不远，因而没花费多少时间。
进门前，夏以昼翻下马，任由亲卫兵带走马，只牵着你走进卢氏大宅的门。
没了曾经见过的那么多人，这栋宅子看上去比你记忆中的还要空旷而庞大。
青瓦屋檐下的苍白墙壁阻隔了过去和未来，你能看见的仅有方寸之间的夏以昼和你。
他沉默着，凝固了眼下这一整片时空。
你跟在他身侧，几次三番想要开口，却不知从何说起。
终于，夏以昼的脚步停在了一扇门前。
守在门口的亲卫兵无声地推开房门，让出一步。
他冲房内扬了下下巴，示意道：“你先住在这间吧，别的地方都没收拾。”
你自小被夏以昼安排惯了，不疑有他，抬脚便进。
就在你走进房门的一瞬间，你身后伸来一只拿着手帕的手。
是夏以昼！
你来不及挣扎，便被他用手帕盖住口鼻。
手帕上有着陌生的香味，闻得你头脑发昏。
在彻底陷入沉睡前，你只记得夏以昼那两片越发会骗人的嘴唇一张一合地说了一句话。语气和他以前哄你睡觉时别无二致。
“睡吧，醒了就安全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