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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   清晨,鹿鹭悄悄从床上坐起来。还未等她有所动作,整个人便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难得休息,不多睡会?”

      陆南洵将下巴压在她肩头,语调慵懒。

      “睡不着。”鹿鹭偏过脸,指尖扒了扒她缠在自己腰间的手。未果,反而被女人搂得更紧,炙热的呼吸紧随其后。

      陆南洵翻身将她按回床榻,低头含住其微微开合的唇瓣,为自己讨了个早安吻,“再陪我一会,老婆。”

      不料,鹿鹭反手将她推开,迷蒙的桃花眼尚且泛着水光,语气却一反常态的气恼,“事情解决前,罚你不许碰我。”

      “老婆……”

      她没有理会女人委屈巴巴的注视,踉跄着起身下床。

      镜子前,鹿鹭望着领口遮不住的鲜艳吻痕,再联想起昨夜陆南洵像只标记领地的野狗对她胡作非为时,突然觉得惩罚给的太轻了。

      但不管怎样,她狠不下心在某些时候将枕边人一脚踹开。

      *

      “勒索短信上的时间是几点?”

      鹿鹭将三明治从厨房端出来,顺口问道。

      “下午四点。”陆南洵拿起一个咬下一大口,毫不吝啬赞美,“老婆的厨艺又精进了。”

      “哪怕你夸得天花乱坠,惩罚也得继续。”鹿鹭轻哼一声,嘴角却好心情地扬起,“上午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啊,听老婆的。”

      “陪我回‘家’一趟吧。”

      说完,鹿鹭不出意外地看到女人呆怔的神情,轻声补充道,“我想给我母亲扫墓,今天是她二十年忌日。”

      这是她时隔七年,再度回到熟悉的村子。

      庄稼在地头旺盛生长,远远望去,金灿灿一片。收割机的轰鸣响个不停,俨然是农忙的丰收景象。

      车子驶出乡间土路,进入村里。

      零星有几个老年人围坐在一起打牌,时不时还能听到狗叫声,似在惊奇怎么会有陌生人来访。

      “这里和我记忆中没什么区别。”鹿鹭凝视着窗外,“年轻人的数量好像更少了。”

      “正常。在这里哪有什么发展机会,肯定要去城里打工。”

      陆南洵握着方向盘,眼睛盯着细窄的巷口,生怕有人突然从里面窜出来,“前面怎么走?”

      “左拐,然后一直直行。”

      车辆平缓地驶出拥挤在一起的砖瓦房,停靠在坟地边缘。

      鹿鹭打开车门,从后座抱起一束白色菊花。风轻轻吹起她的长发,纯白色的花朵散发着淡淡馨香,和荒凉的坟头融合在一起。

      她弯下腰,将花束摆在土坡上。

      陆南洵将买的纸钱提下来,正要烧,却被她抬手制止,“不必。就算给她再多钱,我妈也不会自己花。”

      “可是买都买了。”

      女人这般说着,按下打火机,橘黄色的火苗窜起,将一张张纸钱燃成灰烬。

      鹿鹭不再开口,眼睛久久盯着杂草丛生的坟头,神情淡漠。仿佛她今天来扫墓的身份不是女儿,而是一个与之无关的陌生人。

      “鹭鹭?”陆南洵终于发现她的不对劲,紧紧抓住她冰凉的手心,“我们回去休息,好吗?”

      她摇头,声音充斥着冷意,“我不累。”

      一阵风刮过,将灰烬吹开。失去助燃物的火焰更加剧烈地烧着,仿佛在最后关头回光返照。

      “虽然我的体内留着她的血,可我向来不愿意承认她是我的母亲。”鹿鹭将一个塑料罐踢开,咕噜咕噜滚落声很快淹没在杂草里,“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去买纸钱吗?买了也没用,她向来不会给自己花,反而对一个个只想吸干她血的男人百般讨好。”

      余光扫见女人满脸欲言又止,她加重语气,“从我记事起,我就发誓,绝对不能和她一样。绝不!”

      “嗯,你和你母亲不一样。”陆南洵将她拥入怀中,语调轻柔,“从我认识老婆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你和我所见过的那些人都不一样。”

      “是吗?”鹿鹭抬眸看她,眼底冰层消融,取而代之的是明晃晃的狡黠,“我怎么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并不愉快?”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人一紧张就喜欢嘴上逞强,其实早就方寸大乱。”

      女人耸耸肩,将由头往自己身上揽。

      “算你过关。”鹿鹭踮脚在她唇角咬了一下,如同一只尝到甜头而心满意足的猫咪,尾音上扬,“南洵,我从来没有后悔和你一起过。”

      “今天来这里,我觉得一直以来对我母亲的愤慨好像都烟消云散。她所带给我的不幸是她亲手种下的因果,我无需因此难过或自怨自艾。恰恰相反,要引以为戒,珍惜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等勒索短信的事情解决后,我们就回去吧。”

      “……好。”陆南洵与她充斥着希冀的瞳孔对视,心下一软,承诺道,“我一定会尽快将其解决。”

      “嗯,我相信你。”

      说话间,最后一缕火苗熄灭,淡淡烟雾弥漫在空气中,为一切景物披上模糊的白色外衣。

      鹿鹭最后扫了一眼于微风中盛开的白菊花,正欲转身,视野尽头出现一个小黑点。

      肥胖,臃肿,无能。

      ——是她生物学上的父亲。霎时间,种种关于酒精的回忆浮现在她的脑海。

      鹿鹭闭了一下眼睛,冰冷的、掺杂了嘲讽的笑意悄然浮于面上。她盯着对方佝偻的身子,尤其发现其茫然的目光在她们身上转了一圈后,又毫不客气地挪开时,几乎快要控制不住自己嘴角的弧度。

      “你们是谁?!来这里干什么!”男人嚷嚷着,长年累月的酒精腐蚀大脑,令他讲话都有些含糊。

      “我们是来——”陆南洵正要讲话,却被鹿鹭拦下。

      她饶有兴致地和对方对视,每一个字都念得很慢,仿佛抛出去的饵,“你又是哪位?怎么会在这?”

      那张酷似外婆的面庞流露着轻蔑与不屑,落在男人眼中,像是多年的噩梦重现,将他刻意遗忘的过去重新扒开。

      他年轻时为攀高枝,不惜放下面子百般讨好。那时,丈母娘一家也是这般看他,像是在看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你、你是……”他舌头打结,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清明,很快,又被更深的混沌覆盖,“不孝女,你还敢回来!”

      “是啊,我回来了。”

      鹿鹭上前一步,俯视着他,“你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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