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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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军今年的社会资助金额因为校长职位的变更，上升了近百分之五十。
这位手握大笔资金的新任校长出手阔绰。她大手一挥，给这届新生配备了定制的联络器网络系统。
每一位新生的联络器内，都备有一只自动追随的仿生监控机器人。它们以细微的体型，随环境变形的能力追踪在新生附近，将拍摄的影像实时传送回联络网络中心——负责处理和分析信息的大脑，这套系统的核心，“深蓝”。
也可以说，每一台联络器都是深蓝的分身。
会议室里，数台屏幕堆成一面投影墙，上面流转播放着“深蓝”认为的，符合会议室里这群人要求的新生影像。
“至少手里有勋章。”黎总教托起下巴。
其余几个分属不同板块的老师也纷纷提出自己的要求：“肢体协调”，“看起来能飞”，“有八只手最好”……
霍活青表示：“要特别的。”
不论这些要求是离谱还是抽象，深蓝都尽职尽责完成了任务。它针对她们的每一个要求，在后山的分区筛选出不同的新生投放到屏幕。剩余的投影中，随机挑选新生上榜。
凌晨到现在，有八十二名新生拨通联络器退出山林，结束了考核期。现在是早上八点，距离第二次武器投放还有半小时。
屏幕上新生的视角各异，有顶着一片天空趴在树顶的、也有身旁水波过条鱼不沾身的……除了个别选择露水和找到小水洼之类，解决饮水问题的新生，几乎一半新生的视角都切换到一条贯穿了三分之二山体的河附近。
“资源，必争之地啊！”战机专业的老师感叹。
“深蓝”在这片地图里显示出的，密密麻麻的新生分布红点，与只余清风绿树的场景极度割裂。屏幕里，一切显得风平浪静岁月静好。
下一刻，一名新生打破了平静。她自如地从树林里走出，蹲在河边喝水，将整个身体暴露在阳光下。
这样明显的反常暂时还不能挑动剩余潜伏者的心。
但是，这名新生喝完水后站起，抻直腰的过程中露出了口袋边一只发亮的“勋章”边。
一些还没有勋章的人忍不住了，有人举起枪口——
“哗”
几枚子弹携带着发射者的位置信息破开空气，冲向河边的新生！
有一枚子弹击中了这名新生的手臂，她迅速弯腰一滚入河，躲开了剩余的扎入泥土的子弹。
开枪者的行迹暴露，反应到这一事实的她怒骂一声，打了个哆嗦正打算离开原地。下一刻，她被一颗子弹精准爆头。
不见踪影的狙击手在远处，用鬼魅的枪法利落解决了几个暴露位置的开枪者。
剩下的人里有人想要开枪打回那名狙击手，但很可惜，狙击手在出枪后就已如一阵疾风离开了原地。
机甲专业的老师看着这出好戏，忍不住赞叹：“方法老套，但耐不住好用。毕竟总有几个没耐心的急躁鬼赶着上来送死。”
“活脱脱开战机的料子！”战机专业的老师紧握双拳，红光满面，“这人必须主修战机啊！”
她这刚开始就不要脸抢学生的话得到了剩余老师的白眼，但是没人出声打搅她的兴致。毕竟一军的战机专业已经没落很久了，就让让快要发疯的她吧。
黎总教命令深蓝调出这名狙击手的屏幕，并开启录制回放。
可以看出狙击手一动不动趴在山腰处，她上膛，开枪，转移阵地。在数个狙击点间来回，几秒间崩了所有暴露位置的新生。
十分熟悉这块地貌，且拥有一手值得自负的枪法。
黎总教在地图上标记出狙击手的位置。
“山腰，距河边2517m。”
几个老师眼睛发亮。这个距离和精度，完全是天生的狙击手！
有这样的天赋，来热门的机甲专业做武备单兵岂不是更好？机甲专业的彭霭老师搓搓手，嘿嘿一笑。
“这名新生是？”战机专业的老师问。
“淬惺。”霍活青回答。
黎总教略微提高了音量：“淬？”
“对，淬式卞。”
曾经与淬式卞同窗的老师手抵着大腿，道：“看来在射击能力这方面，淬式卞的后代比她自己要高出一筹。”
几人调回当前的直播，出人意料的，刚刚还活蹦乱跳四处奔波的淬惺，现在变成了山腰上直挺挺的一具“尸体”。
负责战机专业的童卫鼎大叫：“放录像，让我看看是哪位在战机界冉冉升起的新星！”
深蓝在中央屏幕流转出两份回放。
一份是完成狙击后奔走在路上的淬惺，一份是端着枪挂在树顶鸟瞰大地的另一名狙击手……
这名狙击手似乎更擅长动态捕捉。位置快速更新的淬惺被她瞄准后，像一只插翅难逃的鸟——
一声闷沉的“砰”响后，这只鸟失去在地面滑行的双翅，跌倒在地。
倒在地的淬惺咬牙憋出几句咒骂，树顶的狙击手已经带枪蹦到了远处其它的树中。
“这个肌肉控制能力…”彭霭心痒痒抠起手指，“她说不定能操控机甲走钢丝。”
负责星舰教学的秦椽日对这名狙击手的射击能力几乎感到匪夷所思：“她是怎么做到的？从高处看下去，茂密的枝叶几乎遮挡完了地面。”
她调出屏幕放大：“淬惺经过的路线只有这几块没被遮住，且能从上面看到吧？”
秦椽日看向屏幕里那双冰冷的没有感情的金瞳，开始在手下计算推断。
她的语气随着推断过程的进行愈发激昂：“这名新生的逻辑演练能力极佳，这不是射击天赋，这是直觉和理性的天赋！”秦椽日站起身来，双手猛拍桌，发出“轰”的一声巨响，她高高扬起眉毛，“驾驶星舰的人才！她绝对会是一名优秀的舰长！”
每一位负责不同专业的老师都带着夸张化的情绪，极力传达自己对出色新生的赞赏与喜爱。
没办法，新上任的校长就在对面。这位神秘校长除了军衔功章等基本信息和经历公开，没人了解她的行事作风和性格。
各个专业的资金投入，设备更换，学生分配都要通过校长的审批。不提前表现，怎么让她知道自己的需求，让她把顶尖的学生，巨量的资金，新款的武器设备投入到自己负责的专业呢？
霍活青看了眼屏幕左下角的透明编号，“调出J-00365的回放。”
她们花一分钟看完了J-00365的经历：
先通过偷袭获得第一杆冲锋枪，接着用它突突了几个手里武器只拾取到叉子和剪刀的倒楣蛋，在子弹耗尽前敲晕了一名暴露位置的狙击手“鸟枪换炮”，最后用被偷袭者上树的灵感爬上树顶开始狙击……
过程相当顺滑。
“邓蛟。”老师们又记住了一个名字。
此时的河边已经陷入了大混战。有人偷偷溜到中弹者的位置舔包，也有人尝试对着水面开枪，逼出那位入水的新生。
知道下一轮武器投放即将到来，新生们丝毫不吝啬子弹，联手制造了一场浩大的弹雨。时不时有人倒下，但更多的是扑上前接替的人。
现在可以说是邓蛟的狂喜时刻。她俯瞰地面，无数隐藏的奔走的新生通通化成她眼中极度显眼的移动靶，几乎算是有一个射一个。
移动中的猎物是邓蛟视力的统治区，她们在那双金色瞳孔里耀眼得像黑夜里的太阳。邓蛟手稳持枪，她在树间跳跃的间隙里狙击了数位新生，弹无虚发。
河边一只合作组成的小队中，被选举出来的队长开始察觉到不对，她看向四周不知不觉“死亡”的队员和对手，额头流淌的汗水刺进眼睛。
在短暂思索后她厉声下令：“先撤退整合队伍，这里还有一名狙击手盯着，可能不止一个！”
幸存的队员不甘心地看向倒地不起的其余新生。现在就走的话，她们不仅得不到战利品，还白白损失了队友和弹药。
在队伍略带犹豫的徘徊中，飞溅的子弹又击中一名队员。
子弹不长眼，形式逼人。
队长在简略的观察后，咬牙发令：“从右斜后方三十度离开！我们不能再减员了！”
她们不是第一波撤退的人。战场在激烈的顶峰过后，缓缓走向平静。
邓蛟在击中数个新生后就放下了枪口，原因朴实无华——子弹快要没了。
她敏捷穿梭在繁茂的枝叶间，最终在一处能埋住她全身的树梢处停留休整。
邓蛟等待着与自己相遇的幸运儿。
她不用等待太久。
很快，狼狈撤离战场的裰一遣在奔走两公里，自认脱离危险后，来到了邓蛟眼前。
送上门的工具人和探查兵。
邓蛟对裰一遣发送了一枚擦过耳廓的子弹。
“跌的！①”裰一遣举起双手趴下，忍不住咒骂。
“你去河边替我拾取物资。”邓蛟的声音传到裰一遣的耳边，“不要尝试逃跑，我会盯着你。”
刚从那出来现在又要回去，裰一遣真是满心苦涩。她无奈顺从地站起身，循着来时路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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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河底。
应如序正拖着麻痹的手臂缓步前行。她打算循着这条河走到尽头，通过那的瀑布离开。
她带着几分期待，“待会会面后就和淬惺抓两个人去捡东西，这下应该是大丰收了！”
“淬惺你记得多杀两个人啊！”应如序默默传递心愿，她的身影在水中荡漾成波浪。
前行过程中，应如序用伪装成勋章的罐头盖子撬出肉中的子弹，随后按住伤口。
待看不见血丝流出，应如序松开抓地的脚。
她单手潜游，如一只生长于此的水鱼。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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