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四十八章 ...
-
翌日，裴子观进宫办事之前安排青松在自己下值后把云晚晚带到护城河边，可当自己到护城河边时只有青松一个人告罪。
原来是砚公主一早便派了人将她带走，如今她还在公主府里，裴子观担心她又被公主给教训，可上次是将近半夜，且三婶确实有找到自己，上公主府接她也算师出有名。
但今日天色还早，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没有理由再上公主府要人，他只能骑马回府想别的办法。
云晚晚虽是清早就被带到了公主府，却是扎扎实实在庭院里等了一天，虽然安排了椅子给她坐，茶水也不曾断了她的。可她的那身雪白的皮却因没有遮挡而晒的通红，她的香汗浸湿了里衣，黏腻的让她想逃。
终于呆到太阳快要落山，晚霞都在天边显现。殿内一个绿衣嬷嬷出来传她进殿。
看着公主府里的雕梁画栋，又看向府外屋檐边的飞檐斗拱，云晚晚知道自己终于入了公主的眼，她收回目光，心稍稍定，缓缓进殿上前对公主行了跪拜大礼，沉声高呼：“民女邺州云晚晚拜见公主，公主千岁千千岁！”
砚公主坐在高台之上，半倚着身子，把玩着手中的南洋进贡的异色十八子，轻轻抬眼瞧了底下跪拜的服服帖帖的小女子，不觉嘴角多了一丝微笑。
“起来吧，赐座。”她轻声恩赐她。
“谢公主！”云晚晚知道自己猜中了砚公主是想要“驯服”自己，否则自己的投诚将对她毫无用处，所以她表现的额外听话，臣服。
待她坐稳后，那高台上的华贵女子又冷不丁的问了一句：“听说魏娥前几日办了场宴会，你在她府中尽兴，住了好几日？”
这话问的机巧，若她说没住，那自己那几日去了哪里，说不定引起公主怀疑，那几日跟裴子观在一起的事情也会被查出来。可若说住了，她上次与魏娥一同跪在公主府受罚，应是知道公主不喜魏娥，如今自己向公主投诚，要做公主的人，又怎么能去魏娥的府上住好几日？当下可真是把她难住了。
她小声清了清嗓子，假装不太舒服的模样。又可怜兮兮的抬起头看着公主：“回公主的话，上次我见那魏娥在公主这里受罚，便知晓她定是做了什么惹公主不喜的事情，所以她设宴提出要表哥带府上女子参加时，我才愿意为公主去那里看看。”
“为我？”砚公主感到好笑，“说来听听。”
“我为公主去赴宴的理由有三点：那魏娥首先越过公主去宴请吴国使臣，以东道主身份与之尽欢，实在是不将公主放在眼里，有以下犯上之嫌，此为其一。
单独邀了礼部的世子表哥一人，其他朝臣皆不放在眼里，此心路人皆知，明知公主心知所在，还执着于此，实为愚钝不堪，此为其二。
参宴的人里只有永毅伯府的表小姐是除了京都女子里唯一被请去的身份低微的女子，很难说魏娥是否有意示好或者有意施压于我们，好叫我们为她助力，或者叫我们远离世子表哥，我想去看看她到底何意，此为其三。”
云晚晚大脑高速运转，满口胡诌，倒也给她说出了几个像模像样的点来，令公主从嘲笑的眼神转为了沉思。
“那你现在知道了，她到底是何意？”
“知道，她是想施压于我们，叫我们远离世子表哥，好让她自己得世子青眼。”云晚晚肯定道。
“呵！她倒也敢想！”公主嘲弄了一句，却没有被云晚晚带跑偏，又继续问道：“她是怎样对付你们的？”
终于问到了重点，云晚晚也没有隐瞒，只直白的说到：“她的晚宴有人对我们下了药，想让人玷污我们。
我们在那边小住，实则是因为世子救了我们，但我们需要时间解毒，是以不得已在那边小住，又因世子生气，魏娥不敢再对我们动手，所以才安稳的从郡主府出来了。”
她说了一半正确的，一半错误的。她虽相信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但更相信魏娥和周述达家中不会让流言走出来。
公主是天家的人，若要编谎言糊弄她不容易，还不如她自己交代前面的真事，掩盖后面的事实，至少动机能圆场。
砚公主听罢倒也点了头，终于是信了云晚晚的话。
“魏娥也就这点能耐，她若成了，我倒要对她刮目相看。”
她随即看着眼前面若桃李的好女，还好这女子是铁了心想进宫，否则放在裴子观身边，她也是断然不会容下的。
“说说吧，你有什么能耐，敢肖想我兄长。他与皇后伉俪情深，除了这身皮囊，你又有什么本事得他亲眼？入宫，可不是长得好就行。”
云晚晚看上司终于要考察自己，又从椅子上起来跪下，向高台上的贵主娓娓道来自己的计划。
......
云晚晚天黑回到玄苑后，碧桃说世子曾来问过，青松在候着。
云晚晚说“让青松回去吧，要他回世子，最近不要再来找我了，就说我想静静。”她敷衍道。
如今自己已经清醒过来，绝不能和裴子观继续下去，他若不能结亲，大周借不借得到兵不说，得罪皇帝，那不是小事。
而自己，就算跟着他，也得不到正妻名分，说不定还要跟他去吴国，那样自己还怎么保护家里？只是害了双方罢了。
她已经得了公主的五分信任，进宫之事已是箭在弦上，若她临时反悔说不去了，得罪了公主，她才是真的玩完了。
所以，结束了，她和裴子观已经结束了。
她把裴子观的东西都收在一个小盒子里，又跑到玄苑快靠近八角亭的假石前把东西埋了进去。
“此后就不要再联系了，裴子观。”她心中打定主意不要再跟他私下见面，在亭前站了许久这才回房。
-------------------------------------
公主府最大的殿厅内，巨大的灯笼架在天花板，璀璨的灯光洒在地面上，四周的雕梁画栋从间隔中印出了极美的投影，挂墙上着精美的画作和壁毯，展示着皇家的威严与品味。厅中摆放着一张张长桌，美酒佳肴尽数摆放。
受邀出席宴会的是魏娥上次宴请的所有人，但又比这些人的名单要更多更长。宫廷乐师们奏起了编钟，公主一改常态不再高高在上，反而亲和有理与臣子们聊天喝酒。
裴子观好几日不得见到云晚晚，以为是他让她做侧妃的事情伤了她的心，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他的动机和想法，明明她可以嫁给别人做正头娘子，表妹生他的气也没错。
只是那么长时间不被她搭理...他捏了捏手，嘴角向下，显示了他不好的心情。他坐在首席，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可他卓越的侧脸却令人无法忽视，那眼角的泪痣与不那么高兴的表情，让他看起来分外的楚楚可怜，令人想捧着他，问他要什么才能高兴起来。
砚公主在与珩玉的聊笑之间，眼睛瞥到裴子观，心中如是想。
魏娥战战巍巍坐在下首，瞥到裴子观时，心中也如是想。
一直在观察各个女子的珩玉看了看云晚晚，她竟兀自在喝茶，没有盯着裴子观看,玩心大起，笑着说：“听闻云小姐之前与大周的录尚书事在议亲了，可又没成，不知是何原因？”她笑眼盈盈，眼神中却犀利如有刃，一刀刀飞向云晚晚。
不等云晚晚说话，她又问：“怕不是因为身边有了更优秀的男子？所以连录尚书事这样大的官都不放在眼里。云姑娘，做人可不能三心二意，到时候可能会两手空空哦！”两句话就给云晚晚定了生死，企图让她暴露在所有爱慕裴子观的女子眼中。
云晚晚马上做出受害者的表情，眼神中透着无辜，那杏眼瞬时就漫了眼泪饱含其中。
“珩玉公子这是说的哪里话，晚晚与明公子的议亲还未开始，或是明老太太觉得晚晚性子太过柔弱，又或是明公子心中有其他的女子，这才没有继续下去，这事儿八字都还没有一撇，自然是上不得台面来说，我们也只当没这回事罢了，哪只珩玉公子不知从哪听来的闲话，又加诸想象，才这样说晚晚，晚晚当真是受不起！”说罢嘤嘤呜呜的哭了起来。
裴子观坐在首席不方便回头，手里的杯子却被捏紧，他想回头呵斥珩玉，却发现自己居然没有身份去保护她，哪怕作为一个“表哥，他此时开口去为她辩解，也不合适。”他心中酸涩难忍，却又不能作为，实是难熬。
谁知云晚晚自己抽抽搭搭又哽咽道：“不怪珩玉公子这样想我，前几日在乌衣巷和楚小姐买衣裳料子时，远远看见珩玉公子跟着世子表哥逛街，世子表哥买什么，珩玉公子就买什么，世子表哥吃什么，珩玉公子就也点什么吃什么。
就连看着世子表哥的表情，那眼睛里都冒着星星。我自是知道，在珩玉公子心里，待世子表哥与他人不同。可这也不代表，其他人也都这样看待世子表哥，所以更不可能因为这个，晚晚就成了珩玉公子嘴里那个三心二意的人！”
宴会厅先是一片寂静，随之片刻又大片哗然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