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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测量尺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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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刺破薄雾时,别墅雕花铁门碾过碎石路发出轻响。祁无宴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拎着皮质工具箱的老裁缝在佣人的引领下穿过玫瑰园,金丝眼镜后的眸光掠过腕间腕表——比约定时间早了二十分钟,是个守时的。
三楼传来轻微的水声,祁无宴知道那是厌离在洗漱。昨夜他在阳台打完电话回房时,少年呼吸绵长均匀,月光落在银发上泛着珍珠光泽,完全不似清醒时眼底暗藏的汹涌。此刻听着楼上传来的动静,他不自觉地摩挲着袖口纽扣,直到裁缝推门而入才敛去眼底的怔忪。
“祁先生,这是最新款的意大利面料样本。”裁缝展开皮质卷匣,桑蚕丝的流光与羊绒的绒感在阳光下交织,“您说要定制日常与正装,我带了四季适用的……”话音未落,旋转楼梯传来刻意放慢的脚步声。
厌离穿着祁无宴宽大的睡袍走下台阶,腰侧松垮的腰带随着步伐轻晃。他揉着眼睛打哈欠,余光却精准捕捉到祁无宴与裁缝交谈的画面。晨光落在两人之间摊开的面料样本上,像是一道刺眼的隔阂。喉间突然泛起铁锈味,他看着祁无宴垂眸翻看样本时专注的侧脸,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哥哥怎么可以和别人说话?他明明说过全别墅的灯都会为自己亮着。
“这卷烟灰色真丝做衬衫如何?”祁无宴的声音传来,厌离的瞳孔骤然收缩。裁缝身上的古龙水味飘来,几乎要盖过记忆里祁无宴怀抱中的雪松香。少年突然踉跄着扶住栏杆,睡袍下摆滑落露出一截苍白的脚踝:“哥哥……”尾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像根刺扎进祁无宴与裁缝的对话间隙。
祁无宴猛地抬头,目光掠过厌离泛红的眼眶,心口莫名发紧。他快步上前扶住少年虚软的身体,没注意到厌离藏在身后的手指正死死抠着掌心,鲜血顺着指甲缝渗进睡袍褶皱。“怎么不多睡会儿?”他的声音不自觉放柔。裁缝推了推眼镜,正要开口询问何时测尺寸,却被祁无宴冰冷的视线刺得僵在原地。“去客厅等。”祁无宴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转身时小心翼翼地将厌离往自己身前带了带,全然未察觉少年藏在他身后的唇角正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那抹得逞的弧度,与昨夜黑暗中盯着他的眼神如出一辙。
厌离顺势将整个人的重量倚过去,在祁无宴耳边用气声呢喃:“怕哥哥被别人抢走。”温热的吐息扫过耳际,祁无宴只当是少年缺乏安全感的表现,伸手轻轻揉了揉他发顶,却不知怀中之人正用阴鸷的目光,透过他的肩头死死盯着转身离开的裁缝背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皮肤上留下细密的月牙形血痕。
祁无宴掌心贴着厌离后背,察觉到少年紧绷的肌肉,像蓄势待发的幼兽。他垂眸时,发梢掠过少年泛红的耳尖,温声道:“看看窗外的玫瑰,开得正好,量完尺寸我们就去摘最新鲜的花苞泡茶?”说着,指腹轻轻摩挲少年后颈,那里细绒般的银发随着动作微微颤动。
厌离仰起脸时,眼尾还泛着委屈的红,却故意将脸埋进祁无宴颈窝,声音闷在衣领里:“可他身上的味道好难闻,像过期的腐肉。”祁无宴闻着少年发间残留的柑橘香,喉咙发紧,伸手将人作乱的脑袋扶正,拇指无意识擦过他苍白的下唇:“那让他站远点量?或者——”他顿了顿,瞥见厌离睫毛轻颤,“我们自己量,让他只负责裁剪?”
裁缝捧着量尺站在五步开外,看着祁无宴半跪在地,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软尺绕住厌离纤细的脚踝。晨光穿透落地窗,在两人身上镀了层金边,少年宽松的睡袍滑落肩头,露出冷白的肌肤,而祁无宴的目光始终专注在刻度上,却没发现厌离垂眸盯着他的侧脸,舌尖抵着后槽牙轻轻磨动,眼底翻涌的占有欲几乎要漫出来。
“腰这里要留两指空隙。”祁无宴的声音带着低哑,软尺滑过厌离腰线时,少年突然伸手勾住他脖颈,湿润的唇擦过他耳骨:“哥哥的手好凉。”呼吸间带着蜂蜜般的甜腻,祁无宴喉结滚动,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回软尺上,却听见身后裁缝咳嗽了一声——那声音像根刺,让厌离环在他腰间的手臂骤然收紧。裁缝握着记录本的手微微发颤,佯装整理面料样本的余光却始终不敢离开那两人。祁无宴半跪着为厌离量尺寸,指节擦过少年纤细的腰肢时,远处的裁缝突然打了个寒颤——不是因为初春的凉意,而是撞进了一双淬着寒意的眼睛。
量完肩宽时,祁无宴的衬衫已经被少年蹭得皱巴巴的。他起身要拿记录板,却被厌离拽住袖口,银发蹭过他手背:“要和哥哥穿情侣款。”尾音上扬,带着不容拒绝的骄纵。祁无宴望着少年桃花眼里狡黠的光,突然想起昨夜他系着皮质腰带歪头笑的模样,心跳漏了一拍,只能哑着嗓子应下:“好,要什么款式,都依你。”
裁缝握着记录本的手微微发颤,佯装整理面料样本的余光却始终没有离开那两人。当祁无宴半跪着为厌离量尺寸,指节擦过少年纤细的腰肢时,裁缝突然打了个寒颤——不是因为初春的凉意,而是撞进了一双淬着寒意的眼睛。厌离仰起头望着祁无宴的侧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嘴角还噙着乖巧的笑意,可当他转头看向自己,那眼神瞬间冷得骇人。厌离的双眼像盘踞在暗处的毒蛇,猩红的眼白几乎要吞噬瞳孔,嘴角勾起的弧度与其说是笑,不如说是野兽锁定猎物时露出的獠牙。
当祁无宴的指尖不小心掠过厌离锁骨,裁缝清楚看见少年喉结剧烈滚动,喉间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那充满警告意味的眼神仿佛在说:“再碰一下,就咬断你的手。”更令裁缝心惊的是,厌离轻抚祁无宴后颈的动作看似亲昵,指甲却深深掐进对方皮肤。祁无宴浑然不觉地继续记录尺寸,而厌离盯着他后颈泛起的红痕,舌尖缓缓舔过唇角,眼底翻涌的占有欲几乎凝成实质——那模样,分明是将祁无宴当成了独属的猎物,任何靠近的人都将被撕碎。裁缝默默吞咽下口水,只盼着这场诡异的量体赶紧结束,他不想成为少年怒火下的牺牲品。
裁缝拎着工具箱仓皇离去的背影消失在雕花铁门后,祁无宴低头看见厌离正用脚趾轻轻勾着他的皮鞋,像只撒娇讨食的猫。少年仰起脸时眼尾还泛着水光,沾着露水的玫瑰斜插在他银发间,衬得苍白的皮肤近乎透明。
“说好的泡茶呢?”厌离突然拽住他的领带,丝绸布料擦过掌心时带着少年独有的体温。祁无宴喉结滚动,伸手取下他发间的玫瑰,花瓣上的露水却正巧滴在厌离锁骨凹陷处,顺着冷白的肌肤滑进敞开的睡袍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