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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初遇反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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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儿院大厅的水晶吊灯蒙着层薄灰,折射出细碎而浑浊的光,在地面投下斑驳的阴影。厌离倚在褪色的雕花立柱旁,银白长发随意束成松垮的马尾,几缕碎发垂落在苍白的脸颊边,随着呼吸轻轻晃动。当院长拍着巴掌催促孩子们列队时,他垂下眼睑,漫不经心地将校服领口扯开两颗纽扣,露出半截精致的锁骨,冷白的肌肤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在一群拘谨畏缩、眼神怯生生的孩子里,他仿佛是误入凡间的异类,周身萦绕着危险又神秘的气息。
三分钟后,雕花铁门传来刺耳的碾轧声。黑色迈巴赫缓缓驶入庭院,轮胎碾碎枯叶的脆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惊起檐角两只乌鸦,扑棱棱的振翅声更添几分紧张氛围。车门打开的瞬间,冷风裹挟着雪松香涌进大厅,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硝烟味。身着手工定制西装的祁无宴迈步下车,纯黑领带夹上的碎钻在阳光下折射出冷芒,宛如淬毒的匕首。他身后两名保镖如同两尊沉默的雕像,墨镜反光彻底遮蔽了他们的视线,却遮不住腰间若隐若现的枪柄轮廓。
祁无宴的目光扫过整齐排列的孩子们,皮鞋踏在水磨石地面上发出规律的声响,每一步都像踩在众人的心跳上。当他的视线与厌离相撞时,丹凤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这个银发少年垂着眸,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苍白的唇微微抿着,看似乖巧又柔弱,可偶尔抬起眼时,桃花眼里又会闪过一抹让人心惊的锋芒,仿佛是藏在暗处的幼兽。
【那个就是这个世界的反派了,叫祁无宴。】系统的声音响起,厌离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起,喉结滚动着咽下口水,然后将系统屏蔽了。祁无宴俯身查看孩子们的资料时,黑色衬衫领口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脖颈处的青筋随着吞咽动作微微起伏,这画面让厌离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他悄悄凑近祁无宴耳畔,温热的呼吸扫过对方耳际,无声说着:“领养我,我能草死你。”说完,还调皮地舔了舔嘴唇。
然而祁无宴并未听到这句大逆不道的话,他直起身子,深深看了厌离一眼,眼神里带着审视与考量。厌离立刻垂下头,做出一副怯生生的模样,绞着衣角,时不时偷瞄祁无宴一眼。祁无宴的目光扫过其他孩子,却又不自觉地回到厌离身上——这孩子精致的面容,宛如精心雕琢的人偶,若是好好培养,必能成为最锋利的刀。
当律师抱着文件匆匆赶来时,祁无宴已经将钢笔抵在领养协议上。潇洒地签下自己的名字。他伸手摸了摸厌离的头,动作看似温柔,指尖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以后,你就跟着我了。”厌离仰起脸,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眼底却翻涌着旁人看不懂的暗芒:“谢谢……哥哥。”
上车时,厌离故意贴近祁无宴的身侧,能清晰感受到对方紧绷的肌肉。后座空间宽敞,真皮座椅泛着冷硬的光泽,而厌离却像无骨般歪过去,乖巧地倚在祁无宴肩头:“哥哥,我们回家吗?”祁无宴侧头看他,目光柔和,轻轻嗯了一声,伸手扯开领带,任由厌离身上若有若无的皂角香混着车内淡淡的皮革味,在密闭车厢里弥漫开来——【却没注意到厌离藏在袖中的掌心,正用指甲反复刻着某个图案,那是属于他自己的,代表“狩猎开始”的图腾】
祁无宴指尖摩挲着领养协议边缘,目光落在厌离垂眸时卷翘的睫毛上。少年此刻正攥着他的袖扣,指尖因用力而泛白,看着就像那刚出生的狼崽子怕妈妈离开而紧紧跟着妈妈。
车内暖光映得厌离皮肤近乎透明,祁无宴鬼使神差地替他拂开额前碎发,指腹擦过他耳后尚未褪去的红痕。本该在今晚送往闻韶公司的计划,此刻却像被揉皱的纸团,在喉间烫出一片灼痕。
“以后住三楼。”祁无宴听见自己的声音比平日低了两度,后视镜里保镖的眼神瞬间凝固——那间套房空置十年,连他自己都未曾踏入。厌离抬头时眼里闪过狡黠,却在对上他视线的刹那化作懵懂,伸手环住他小臂的动作自然得仿佛天生该如此。
轿车驶入别墅时,祁无宴鬼使神差地按住厌离欲解安全带的手。少年腕骨纤细得惊人,他只需稍稍用力就能折断,却在指腹触到对方脉搏的瞬间,鬼使神差地替他理了理歪掉的衣领。
“怕黑吗?”话一出口祁无宴便想咬碎自己的牙,却见厌离顺势将头靠在他肩上,发尾扫过他手背时痒得惊人。
“怕,哥哥可以和我一起睡吗?”少年的呼吸透过衬衫灼在他锁骨,带着蛊惑人心的温度。祁无宴猛地扯开车门,夜风卷着雪松香灌入车厢,却吹不散他耳尖的滚烫。
他别开脸,喉结滚动着将那些紊乱的情绪咽下,恢复了往日的冷硬语调:“不行。”见厌离瞬间耷拉下脑袋,眼尾泛起委屈的红,祁无宴又不自在地补充道,指节无意识叩了叩车顶的阅读灯,“但以后全别墅的灯,都会为你亮着。”
话落的刹那,他看见厌离猛地抬头,湿漉漉的桃花眼里盛着惊喜与狡黠,像是得逞的小狐狸。祁无宴别过脸去,心里暗骂自己心软,却在下车时不自觉放慢脚步,余光始终留意着身后那个蹦蹦跳跳跟上来的身影。
祁无宴站在三楼套房门口,看着灰尘在落地窗外斜斜射入的月光里飞舞,指尖抵着眉心暗骂了句脏话。身后的厌离拽着他的西装后摆,银发蹭过他手背时像团柔软的云,却在他转身时立刻化作可怜巴巴的小兽:“哥哥,灰尘会让我打喷嚏的。”
“去客房。”祁无宴咬牙转身,却在看见少年鼻尖沾着的灰时,鬼使神差地用拇指替他拂去。指尖触到那细腻的皮肤时,他猛地收回手,却被厌离趁机攥住手腕,整个人贴上来:“客房也没打扫,我闻见消毒水的味道了。”
该死的,这孩子嗅觉怎么这么敏锐。祁无宴扯松领带,转身走向自己的卧室,语气冷得像冰:“仅此一晚。”身后传来压抑的偷笑,却在他回头时化作乖巧的抿唇——厌离正抱着臂弯里的枕头,银发乱蓬蓬的,衬得眼睛格外明亮,像偷腥成功的猫。
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祁无宴靠在床头翻着文件,却怎么都静不下心。直到那抹湿漉漉的身影裹着他的浴袍走出来,宽大的衣摆拖在地上,露出纤细的脚踝。浴袍领口敞着,露出大片冷白肌肤,祁无宴猛地将视线挪向窗外,却听见少年轻快的脚步声靠近。
“太大了。”厌离的声音带着刚洗完澡的沙哑,带着水汽的发丝滴落在他的枕头上。祁无宴余光瞥见少年拽着浴袍带子发愁的模样,伸手抽过床头柜上的皮质腰带,扔过去时故意用了些力道:“自己系。”
金属扣环相撞的声响里,他听见少年低低的笑。抬眼时,正看见厌离将腰带系成蝴蝶结,浴袍被勾勒出纤细的腰线,祁无宴突然伸手关掉床头灯,在黑暗里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
明明该是他掌中的刀,为何此刻却像团火,要将他焚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