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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宫宴 ...

  •   刺眼的阳光直射入江虞的眼睛,她睁开眼,秦寂已经离开。
      “崔月,现在是什么时候?”
      “巳时了,小姐。”
      “巳时!亲王没让你们叫我起来吗。”
      “亲王自己叫了,但好像···”
      “好像什么。”
      “被您···甩了一巴掌···”

      ······
      江虞一拍额头,兴许是自己还在睡梦中,所以对这件事毫无印象。
      打都打出去了,无论做什么都于事无补,这下就只能看秦寂够不够宽宏大量了。

      成了婚,自己就少了一大半事,不用应付景苑阁的破事了,至少不做任务的时候是清闲的。
      江虞想着伸了一个懒腰。

      “夫人,这是阁主早晨命人送来的信。”

      阁主专门送信来,怕是没什么好事。
      崔月将信递上,江虞拆开一看。

      短短的两行字:申时,东宫。

      每当太子那想找她,就会通过阁主来传递信息,这下看来,是又有任务了。

      江虞将信捏在两指间,靠在烛台边烧掉。
      “殿下又说今日何时回府吗?”
      “殿下没提过。”
      “我申时去见个老友,她喜静,你们无需跟去。”
      崔月应声。

      江虞紧盯着门口的日寇,时间在一点一点流逝。
      直到离申时还有三刻时,她便锁上房门,换了男装,跳窗而去。

      她到的要比预估的早一点。

      “太子殿下。”
      “来的还算及时,那封让你窃取的城郊帮派的密信还记得吗,内容看过吗?”
      “没有,当时走的急。”
      “那信是假的。”

      也就是说,她中计了。
      江虞的表情紧了紧,任务却中计这样的事可大可小,要是主家在意,可是要受罚的。

      “当时那个帮派,应该就是是个幌子,用来掩盖秦寂贿赂边防将士的,这次我要你取来实证。”
      “是,陛下。”

      江虞回想了一下,那时第一次窃听秦寂,听到的就是他贿赂边防将士,这次要太子收集实证,看来是想至他于死地,两个人要真正开始夺权了。

      接这个任务的时候江虞有一丝迟疑,可能是因为这会坑害了秦寂,而秦寂的命运又和自己息息相关吧。

      江虞望向天边,火红的烧云裹挟着边防缕缕狼烟,另一边已有了黑夜的样子,早已是傍晚了。

      这个点快用晚膳了吧,最好要赶在秦寂回来之前赶回去,她加快脚步向秦王府走去。

      走到门口,她远远的就看见几个侍卫慌慌张张的在汇报什么事情。
      不会是遭贼了吧,江虞刚想上去问个究竟,想起自己现下是男子装扮,就躲在一旁偷听。

      “殿下,夫人她真的没有出来过,小的们在这站了一下午。”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赶紧找!”

      他们再找我!

      江虞眉头紧蹙,不会吧,今天不是嘱咐过崔月了吗,说自己去找一位老友,如果只是晚一点回来不用这么着急吧。

      不过,这次确实疏忽了,还是应该穿着女装出去,到外面再换男装的,不然说着要出去看老友,却根本没人看到她出府,这确实有些诡异了。

      但现下最要紧的,是如何溜进去。

      江虞溜到一处矮墙,侧耳倾听,这里好像没人。飞身跳了进去。
      她摸进自己的房间,把榻上的锦缎裙捎上,眼见门口好像有人在寻她,就又跳出窗,在后院的树丛里换了女装,再把男装丢回去。

      哪知刚换好,就听见树丛的另一端传来响动。
      江虞赶忙将衣服扔了回房,转身就想逃。

      “谁在哪里!”
      坏了,是秦寂的声音。
      一想到秦寂脑子里一大段被自己刻意屏蔽的记忆就袭来。
      昨夜浴池里的拥吻···今日早上那个被自己忘却的耳光···想到这江虞的脸开始发热。

      “江虞?”
      “夫···夫君。”
      “你怎么在这里?”
      “我丢了个东西在这,来找一下。”

      江虞尴尬的笑着,不过看他现在若无其事的样子,昨晚的事应该是忘的差不多了,她内心长舒了一口气。

      “宫里举办了一场晚宴,需要携女伴参加,赶紧把这一身理理干净。”

      江虞这才低下头,自己的锦缎裙上到处插着树枝和草,发髻出奇的乱。

      难怪着急找她,原来是有急事。

      秦寂见她磨磨唧唧,便佯装凶狠,厉声道“你快一点,小心皇上拿你是问。”

      她这才回房梳妆。

      ‘宫里的晚宴···太子不会也要参加吧。’那可坏了,是熟人碰面。

      江虞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思索着该怎么捯饬它,毕竟要见太子,形象要与男装时的她差距足够大。

      半晌,门被推开。

      鹅黄色的襦裙不做别的装饰,头发披在脑后,只留一个小发髻用木簪插着,脸上好像也下了功夫,看似玉肌无粟,亮着水色的双唇和泛红的眼下却说明了一切。
      不似她平时张扬娇艳的模样,今日格外宁静素雅,还有几分我见犹怜的样子。

      秦寂眼眸微眯,唇角不可控制地上扬,看起来毫不在意,但眼神总是不经意间偏向她。
      这一个个小动作让江虞尽收眼底,她很是满意,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总不会有人和手起刀落的密探联系在一起。

      两人上了马车,宫门远远的正在敞开。

      宫门口,有很多贵族的马车停着,看过去一个个都是上好木材,镶金刻银,马车内似有卧榻香炉,被烛火印的发亮。

      江虞终归是没见过这样的派头,不由的多看了几眼。
      两人装作亲密地携手进殿。

      殿内明显布置了一番,和她上次来的几乎不一样,四周矮桌竖向排列,乐师舞女在中间欢唱,两边的臣子贵女把酒言欢。
      在往前看,主位还空着。

      秦寂拉着她走到了前面的位置坐下,他是亲王,位置当然仅次于太子和圣上。

      江虞虽从未在如比高位,但也算是习惯这种纸醉金迷的气息。
      她眼眸一转,看到在太子旁边还有一个位置。坐在这的怕也是身份显赫。
      可不知为什么,既然是身份显赫的皇室成员,为何不出席此宴会。

      她便转头小声的问秦寂,
      秦寂嘴巴长了张,露出了复杂的表情,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最后只说了句,是长公主。
      江虞见秦寂这样子,觉得公共场合议论皇家之事确实不妥,也就闭了嘴,没有继续深挖此事。

      “皇上驾到——”
      公公嘹亮的声音想起。

      下面的人齐刷刷的向主位看去,只见皇上与皇后一起走来,众人诚惶诚恐的立刻俯首。

      “众爱卿起来吧,不必拘束。”
      主位坐了人,宴席正式开始,歌舞环节已结束,群臣刚开始畅所欲言。

      “圣上,老臣恭喜您此番与高丽族交战大获全胜,赢下三个城池。”
      “感谢众爱卿,此次交战,秦小亲王可是功不可没。”
      “是啊陛下,得亏秦小亲王骁勇善战,是我大雍不可或缺的一位贤才。”
      “感谢大家的抬爱,秦某在此敬大家一杯。”
      “话说秦小将军最近是否新婚啊。”

      全场渐渐寂静下来,大家面面相觑,看向江虞。
      江虞猛的抬起头,而在场所有人都默契的一言不发。
      看来所有人都清楚,作为亲王娶了一届花魁当正妻是多么的上不了台面,但却没有人敢提出质疑,甚至是轻蔑的笑一下。

      这就是权势吗?
      这里所坐的每一个人都看不上她。但没有人敢说一个字,因为她背后那个人是亲王。
      但未宣之于口的恶意并没有消失,而是化作了一道道光柱似的视线射过来。
      江虞的曾经的生活是见不得光的,她太熟悉这种视线,鄙夷,不屑,漠视。她曾遭受过太多这样的事情,甚至远远不止于此。

      在折辱的目光下,她忽然感受到了权力是何滋味,她甚至有些庆幸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亲王之妻。
      只要一个名字,一个身份,就足以让全场寂静,甚至是让万民跪拜,敬仰。
      她望向那个更高的位置,不知坐到那里是何感觉。

      她直起腰板,举杯。
      “秦王府女主人,承蒙各位厚爱,称呼在下江小姐就好。”

      寥寥几个人也举起了杯子回敬,这其中也包括了太子。
      余光略过他时,江虞有一丝震惊。
      按照律法,太子根本无需和一个亲王之妻敬酒,难不成,他已经发现她了···

      “江小姐,有所耳闻,据说之前被称作镜婳小姐,可是?”

      “小女先前的经历在座的各位都有所耳闻,小女确实曾用名镜婳,善歌舞。不知亲王殿下提及此事作甚。”
      无论如何,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气愤的样子为妙。

      “太子殿下莫非是对家妻感兴趣?”

      沉默许久的秦寂终于说话了。他侧身斜靠,手搁在膝盖上,酒杯中的清酒随着光一闪一闪的摇动,眼睛里射出一股危险的气息。
      太子还是正襟危坐,没再做声,草草结束了这个话题。
      他应该没发现吧···江虞再内心安慰自己,但总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沉默过后,就是与先前一样的喧闹,满耳都是油腻的阿谀奉承。
      江虞从心底看不上他们,不过是一群欺软怕硬的伪君子罢了。可正因为他们如此,所以才好拿捏。

      但狐假虎威让江虞也尝过了权力的滋味,就像那带有毒性的曼陀罗,诱人且危险。现下被完完整整的送到了江虞面前。
      这种凌驾于他人之上的感觉一旦尝过就忘不掉。
      她,还想要更多。

      江虞的酒杯一次又一次地满上,热辣的触感从口腔通道胃里。
      这些萌芽阶段的念头在她的脑中生根发芽,侵蚀着她。
      她曾只想逍遥四方,但现在她也想要权。这跟她曾经的观念背道而驰,她甚至有些不能接受有了这些想法的自己,就试图用酒精麻痹自己,来逃避。

      最终她意识模糊,倒在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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