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修神记》阿拉小丁

21、第 21 章

　　穿过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回到圣庭时，我的衣服还沾着地下室的霉味。刘易斯听完我们的汇报，那张老脸立刻绽放出夸张的喜悦。他紧紧握住我的手，声音激动得发颤：“果然！你果然是上天赐予我们的希望之星！这次要不是你，等那女巫晋升九级，后果不堪设想啊！”
　　但我看得很清楚——他说这话时，眼睛一直瞟向阿卡莉亚。
　　靠。
　　我强忍着甩开他手的冲动，脸上堆出受宠若惊的假笑。心里却跟明镜似的：这老狐狸根本就是在跟阿卡莉亚打哑谜！我不过是个幌子，一个用来掩人耳目的道具！
　　可我能拆穿吗？
　　不能，因为我还没搞明白六爷派我来干什么？
　　丫的，你俩给我等着!
　　发现自己或许被利用了之后，我认真专研起《御电术》，六爷当年教我时曾说：“这功法练到极致，举手投足间雷霆万钧。”那时我只当是老人家的夸张之辞，直到现在才明白其中真意。
　　《御电术》的修炼让我的身体细胞发生了奇妙的变化。每个细胞都像微型电容器，能产生、吸收、存储并释放电能。只是我先前修炼时日尚短，体内存储的电能不过杯水车薪，连点亮一盏灯都费力，更别说施展什么电系术法了。
　　这次遭遇电鬼袭击，反倒因祸得福。那团由纯粹电能构成的怪物扑来时，我本能地运转《御电术》，全身细胞如饥似渴地吸收着狂暴的电能。电流在体内流窜的剧痛让我几乎昏厥，但更惊人的是，我清晰地感觉到每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它们像干涸的海绵遇到洪水般疯狂吞噬着能量。
　　当痛楚消退时，我发现自己体内的电能储备竟已接近饱和。试着施展阿卡莉亚教我的几个基础电系术法，“雷电术”是凝聚出具有一定威力的电流攻击敌人，“静电网”是在身前形成淡蓝色的防护网。这些往日需要耗尽全身力气才能勉强施展的术法，如今信手拈来，威力更是翻了数倍。
　　可惜好景不长，不过施展了五六个术法，体内的电能就消耗了大半。看来储存量提升后，输出效率成了新瓶颈。相比之下，还是控物术更持久耐用，至少不会突然“断电”。
　　接下来的日子，我把自己关在训练场里反复测试。通过能量监测和无数次失败尝试，终于摸清了细胞储能的奥秘：当身体剧烈运动时，细胞间相互摩擦会产生微弱电流；深呼吸时，空气中的带电粒子会被肺部特殊细胞捕获；甚至晒太阳时，皮肤表层细胞能将部分光能转化为电能储存。
　　最惊人的发现是，这种转化能力不仅限于电能。在高温环境下，我的细胞会主动吸收热能；靠近火焰时，能感应到火能被转化为特殊能量储存。有次我故意将手伸向烛火，看着火苗诡异地扭曲着被吸入掌心，而体内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流。
　　解决了伯爵夫人，符文也拿到了，阿卡莉亚也需要修养，我以为会平静一段时间，可翔哥据对是个混蛋，绝对是公报私仇！他说我格斗技能太弱了，定下了一条规矩：军营里的人可以随时随地来揍我！
　　打那天之后我的日子就没好过。早上刚起床，还没刷牙，就被某个圣庭护卫队员一记扫堂腿放倒；吃饭时，背后突然挨了一记闷棍；甚至上厕所时，都有人从隔间顶上跳下来给我一拳！
　　“不许用飞剑！不许用御电术！只能用肉身硬抗！”——这是翔哥定下的铁律。
　　我咬牙切齿地瞪着他，眼神里写满了“等我变强了第一个揍你”。翔哥却只是笑眯眯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说：“瞪我也没用，这是为你好。”
　　但不得不说，这种近乎虐待的训练方式，效果竟然出奇的好。
　　一开始，我只能仗着身体超强的防御力硬扛，像个沙包一样被人揍来揍去，毫无还手之力。但渐渐地，我开始观察他们的攻击方式——圣庭护卫队的战斗风格各不相同，有的擅长迅猛的近身格斗，有的精于关节技，还有的喜欢用阴招，比如假装投降然后突然偷袭。
　　每一次挨揍，我都有一点点领悟：
　　被一个擅长擒拿的护卫队员按在地上摩擦了三次后，我终于学会了如何挣脱关节锁。
　　被某个喜欢偷袭的家伙阴了五次后，我开始培养战斗直觉，能提前感知危险。
　　被一个速度极快的家伙揍得晕头转向后，我学会了如何在挨打时调整重心，减少伤害。
　　最让我惊喜的是，我竟然在被动挨打的过程中，摸索出了新的战斗方式——将电流汇聚到武器上！
　　虽然翔哥禁止我直接使用御电术攻击，但并没有禁止我在格斗中“被动释放”电能。于是，在一次近身缠斗中，我故意让对手抓住我的手腕，然后——啪！
　　细微的电流顺着接触点窜入对方体内，那家伙瞬间浑身一麻，动作迟滞了半秒。就是这半秒，让我成功反制了他！
　　“嘿，你小子作弊！”他揉着发麻的手臂，龇牙咧嘴地说。
　　我咧嘴一笑：“规则可没说不能‘被动放电’。”
　　翔哥远远地看到这一幕，挑了挑眉，但并没有阻止。
　　看来，他早就预料到我会这么干。
　　现在，我的战斗风格开始逐渐成型——不再是单纯的莽夫打法，而是结合了格斗技巧和电流辅助的混合流派。虽然离真正的高手还差得远，但至少……再也不会被人按在地上揍得毫无还手之力了！
　　对了，我最近开始跟翔哥学铸造。
　　翔哥全名叫高山翔，来自北方的高山族——一个以冶金锻造技术闻名的族群。据说他们族里的小孩，从会走路起就开始玩铁锤，十岁就能打造匕首，成年时，人人都得亲手锻造自己的“伙伴”。
　　是的，“伙伴”——翔哥管自己的武器叫“伙伴”，而不是“兵器”或者“装备”。
　　“武器是有灵气的，它会记住你的气息，你的战斗方式，甚至……你的情绪。”翔哥一边抡着铁锤，一边絮絮叨叨地解释，“所以，真正的战士，必须亲手锻造自己的‘伙伴’，让它和你一起成长。”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
　　然后——他就开始滔滔不绝地讲了整整两个时辰！
　　“你看这把刀，我十二岁打的，那时候手还抖，刃线歪了，但我爹说，歪了也得用，因为这是你的第一把‘伙伴’……”
　　“后来我十六岁，打了一把更好的，但太重了，挥起来费劲，我就重新调整了配重……”
　　“再后来，我二十岁那年，终于打出了现在这把……”
　　天哪！一个身高两米、体重240斤的壮汉，怎么能如此唠叨？！
　　我一边假装认真听，一边偷偷活动发麻的腿——站太久了，脚底板都僵了。
　　终于，翔哥讲完了他的“武器成长史”，心满意足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所以，你明白了吗？锻造不仅仅是打铁，而是和‘伙伴’建立羁绊的过程。”
　　我：“……明白。”
　　（其实我只想赶紧学怎么打铁，而不是听他的童年回忆录。）
　　不过，翔哥这人虽然话多，但教起东西来是真的耐心。
　　他手把手教我如何选矿、控火、锻打、淬火，甚至怎么跟铁“对话”——没错，他说铁是有生命的，锻造时要感受它的“呼吸”。
　　“锤子落下去的时候，别光用蛮力，要听铁的声音。”他示范了一下，“铛——这一声清脆，说明火候刚好；如果是闷响，那就还得再烧一会儿。”
　　我试着照做，结果第一锤下去——“哐！”——声音像是砸在了石头上。
　　翔哥：“……你这是在砸铁，还是在砸仇人？”
　　我：“……”
　　但不得不说，高山族的锻造技术确实厉害。
　　短短几天，我就学会了基础的锻打技巧，甚至能勉强打出一把粗糙的匕首——虽然刃线歪得像蛇爬，但翔哥居然很欣慰：“不错，至少没断。”
　　我：“……这算夸奖吗？”
　　翔哥咧嘴一笑：“算！我当年第一把刀，刚淬火就裂了。”
　　行吧，至少我还有进步空间。
　　不过，我严重怀疑，翔哥之所以这么热衷于教我锻造，纯粹是因为他终于找到了一个愿意听他唠叨的徒弟……
　　救命，我现在满脑子都是他的“武器哲学”，连做梦都梦见他在我耳边念叨：“铁是有灵性的……”
　　——但为了变强，我忍了！
　　才跟翔哥学了两天锻造，京子就急匆匆地找上门来，说山下崔城出事了。
　　“有个怪人占了城主的城堡，之后城里接二连三有孩子失踪。”京子眉头紧锁，“城卫队进去搜查，结果全被抓了，生死不知。”
　　翔哥摸了摸下巴，问：“那怪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召唤日后的几天。”
　　翔哥眼神一沉：“东申留下的恶魔？”
　　京子点头：“很有可能。”
　　于是，我们立刻动身前往崔城。
　　——然后，我就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世界的参差”。
　　护卫队的坐骑五花八门，一个比一个离谱：
　　京子骑的是两人高的战马，通体漆黑，四蹄燃着幽蓝火焰，跑起来跟一阵风似的。
　　另一个队员的坐骑是壮如野牛的猎狼，獠牙森森，跑起来地动山摇。
　　更夸张的是，还有个家伙骑的是长翅膀的老虎，直接低空飞行，时不时还回头看我一眼，眼神里写满了“羡慕吗？”。
　　最气人的是翔哥。
　　这家伙，一个高山族的壮汉，按理说应该骑个什么巨型猛兽才符合人设吧？结果他骑的居然是——一辆能量石动力的摩托车！
　　银灰色的流线型车身，引擎轰鸣时带着低沉的震颤，车尾还喷着淡蓝色的能量焰，跑起来比那些魔兽还快！
　　我：“……翔哥，你这画风是不是不太对？”
　　翔哥咧嘴一笑：“科技改变生活。”
　　至于阿卡莉亚？
　　她压根不需要坐骑，直接靠魔法悬浮飞行，长袍飘飘，优雅得像个仙女。
　　而我呢？
　　——用腿跑！
　　“为什么就我没有坐骑？！”我悲愤地抗议。
　　翔哥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年轻人，赶路锻炼两不误。”
　　我特么……
　　要不是怕打击他们的自尊心，我早就一个传送回飞行器，再直接传送到崔城了！
　　（不过想想还是算了，真这么干了，估计翔哥会以“缺乏团队精神”为由，让我加练五百个俯卧撑。）
　　于是，我只好咬牙切齿地跟着队伍狂奔，一边跑一边在心里骂骂咧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