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修神记》阿拉小丁

19、第 19 章

　　我们七嘴八舌地回应着。我跟着阿卡莉亚迅速转身，朝着黑暗中那半截悬浮的法师塔奔去。这座残破的塔楼奇迹般地漂浮在离地十余米的空中，塔身上流转的魔法符文依然明亮如新，向世人昭示着这里曾经居住着怎样一位强大的法师。
　　奔跑间，我不由想起这个世界的法师塔规则。据说法师塔的高度直接反映了主人的实力——初级法师只能建造三层以下的矮塔，而能够建造悬浮塔的，至少是达到了“苍穹”级别的大法师。任何越级建造的行为都会招致魔法议会的强制拆除。
　　出乎意料的是，我们进入塔内时没有遇到任何阻拦。塔内的魔法机关似乎都处于休眠状态，就连常见的防御结界也没有触发。更令人惊讶的是，阿卡莉亚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塔顶的传承室，又一次获得了一位古代大法师的认可。
　　看着她周身萦绕的魔法光辉，我不禁陷入沉思：我真的是被召唤来的“希望之星”吗？为什么每次奇遇和传承都落在阿卡莉亚身上？她那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对魔法机关的了如指掌，简直就像是...就像是这个世界钦定的主角一般。
　　在我看来，魔法本质上和编程没什么两样——都是把特定的元素按照精确的顺序、方位排列组合，最终产生预期的效果。火球术？不过是在空气中排列火元素，压缩成高密度球体，再赋予一个初始推力。治疗术？无非是引导光元素按照生命回路的轨迹流动，修补损伤的组织。
　　但说实话，这玩意儿更像造烟花——你得把火药、引线、外壳全按正确的方式组装，否则要么哑火，要么炸自己一脸。魔法的难点就在于，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那些复杂的元素排列，同时确保它们稳定运行，而不是在施法中途失控。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你得先能感知到魔法元素。
　　我的致命缺陷——记不住、控不住、耐不住低阶魔法还好，十几个符文，死记硬背总能搞定。可高阶法术动辄上百个节点，每个元素的排列顺序、能量流向、相互作用……简直像在要求你背诵整本《魔法元素交互大全》，还得倒背如流。那些传奇法师是怎么记住禁咒的？他们的大脑是装了魔法固态硬盘吗？
　　就算记住了理论，实际操作又是另一回事。魔法元素不是乖巧的代码，输入就执行——它们更像是顽劣的精灵，稍不留神就会偏离轨道。你想让风刃沿着直线飞行？抱歉，气流扰动、魔力波动、甚至你呼吸重了点，都可能让它歪出去三米远。
　　魔法需要极度专注，可我的注意力就像被猫追的耗子——东窜西跳，根本停不下来。画魔法阵画到一半，手一抖，线条歪了？整个法术直接报废。吟唱咒语时，脑子里突然闪过午饭吃什么？魔力回路当场紊乱。别的法师是沉稳如钟，我是手忙脚乱得像在拆炸弹。
　　更糟的是——魔法没有“撤销”键，编程写错了还能Ctrl+Z，魔法可没这么仁慈。一旦元素排列出错，轻则法术失效，重则引发元素乱流。上次我试图施展一个简单的照明术，结果因为火元素排列角度偏差了5度，直接炸出一团刺眼的闪光，把自己和队友全闪成了暂时性失明。阿卡莉亚当时气得差点用治疗杖敲我的头——“你是来帮忙的还是来制造新伤员的？”
　　阿卡莉亚之所以被寄予厚望，是因为她仅仅145岁就已经达到了8级大法师的境界——嗯，才145岁。要知道，在这个世界，普通人类的寿命短暂得可怜，平均只能活到40-60岁。但一旦踏上修炼之路，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修炼者的寿命与实力成正比：6级以下：和普通人差不多，顶多身体硬朗点。6级之后：可以用灵气或元素洗练肉身，寿命直接翻倍。如果普通人能活50岁，那6级强者就能活到100岁。7级：200岁。8级：400岁。9级：800岁。9级之上：传说可以长生不老，但只存在于传闻中。比如当年那位云游宇宙的圣人（六爷），据说就突破了这一界限，不过除了我谁也没见过他。
　　阿卡莉亚的恐怖之处在于——一般人能在她这个年纪达到7级就已经算是天才了，而她直接冲进了8级，甚至还在稳步提升。这已经不是天赋异禀能解释的了，简直就是被命运女神钦点。
　　更让人嫉妒的是，她的运气，此行不仅顺利得到了聚能珠，还获得了那半截悬浮法师塔的认可。法师塔的原主人——大法师塔·拉夏（残存的亡魂）——直接承认了她的继承权，把这座能飞的魔法要塞送给了她。
　　要知道法师塔不是谁都能建的：法师塔的层数直接对应法师等级，6级法师最多建6层，7级7层，以此类推。违规建造？魔法议会会派人来强拆。
　　更过分的是：这玩意贵得离谱：法师塔不仅仅是身份的象征，更是财富的终极体现。光是让它浮空所需的反重力核心，就抵得上一座小型城市的全年税收。8级以上的材料？有钱都买不到，得靠机缘或者抢。
　　没错，高阶法师塔是能飞的！可以像热气球一样调整高度，甚至能进行长途旅行。想象一下，带着自己的家满世界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这哪里是法师塔？这简直是魔法版房车！
　　阿卡莉亚自己原本就有一座六层法师塔，但和这座传奇级悬浮塔比起来，简直就是小木屋对比豪华别墅。我有些羡慕，但想到自己也有一个可以随时回归的飞行器，顿时觉得自己的更酷！
　　我们这边解决得很快，便匆匆赶去支援翔哥他们。穿过小镇的石板路，拐过几个街角，远远就看见小镇另一边的广场上尘土飞扬。走近一看，翔哥正和那个亡灵骑士打得难解难分，剑光闪烁间，两人的身影在夕阳下拉出长长的影子。其他几个队友已经打碎了传送阵，此刻正抱着胳膊在一旁看热闹，时不时还起哄两句。
　　“翔哥加油啊！”
　　“要不要帮忙？”
　　“再打下去天都要黑啦！”
　　翔哥什么都好，就是这个不服输的劲头实在让人头疼。明明可以大家一起上的事情，他非要单挑。亡灵骑士的骨剑在他铠甲上划出一道道火星，他却越战越勇，眼睛里闪着倔强的光。好在他还挺怕阿卡莉亚——我们队伍里最年长的治疗师。阿卡莉亚刚皱起眉头，翔哥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立刻使出了全力。几个漂亮的连招过后，亡灵骑士终于化作一堆枯骨。
　　“来得正好。”翔哥擦了擦汗，故作轻松地说，“我正要解决他呢。”
　　阿卡莉亚冷哼一声：“要不是我们来了，你是不是要打到明天早上？”
　　从纽崔莱小镇回来之后，我们难得安静了一段时间。
　　原因很简单——刘易斯病倒了。
　　据说是劳累过度。但以他的实力，普通的疲劳根本不可能让他倒下，除非是身体严重透支。阿卡莉亚检查后，脸色不太好看，说他的魔力回路几乎枯竭，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抽走过力量。我们都很担心，可刘易斯自己却只是摆摆手，说休息几天就好。
　　于是，在刘易斯养病的这段时间里，我们陷入了翔哥日复一日、枯燥乏味的训练里。
　　翔哥的训练方式向来简单粗暴——练到趴下为止。每天天还没亮，他就把我们拖起来，跑步、挥剑、格挡、闪避、体能训练……循环往复，直到太阳落山。好几次，我都累得直接瘫在地上，连手指都不想动一下。可翔哥却像没事人一样，还能一边擦汗一边说：“再来一组！”
　　更奇怪的是，好几次我都看见阿卡莉亚和翔哥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他们一看到我走近，就立刻闭上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一开始，我还以为他俩有什么“情况”。毕竟翔哥虽然是个训练狂魔，但长得还算英俊，而阿卡莉亚作为圣庭的白袍巫师预备役，平时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唯独对翔哥的态度有些微妙。
　　可问题是——圣庭的规矩极其严格，尤其是白袍巫师，在正式就职前是绝对不允许有私人感情的。阿卡莉亚向来恪守戒律，怎么可能……？
　　这种困惑一直持续到某天傍晚，翔哥突然一把按住我的肩膀，手指戳在我脑门上，对阿卡莉亚说：“把她带上。”
　　我一脸茫然：“带去哪儿？”
　　阿卡莉亚叹了口气，终于解释清楚——原来，她想要私自外出！
　　原来，自从得到了那半截法师塔后，阿卡莉亚就一直在盘算着要把自己的法师塔再升高一层。这些天她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日夜不停地提炼材料、调整法阵，可无论怎么尝试，始终缺少一样关键材料——扎哈符文。
　　说起符文，这东西倒是和我们那边的道士画的符箓有几分相似。原理也差不多，不同的图案或者说纹路代表着不同的魔法效果，需要魔法师灌注魔力亲手绘制。不同的是，道士们用的是黄纸朱砂，而这里的魔法师则必须在一种特殊的魔法石板上刻画——这种石板只产自血月之夜照耀过的矿脉，本身就蕴含着微弱的魔力。
　　目前已知的符文共有33种，按效力强弱分为不同等级。但这玩意儿可不是随便来个魔法师就能绘制的。等级越高的符文，需要的魔力就越庞大，绘制过程也越复杂。30级以上的符文，非大魔法师级别根本连尝试的资格都没有。更麻烦的是，适合绘制符文的魔石本就稀少，价格昂贵得离谱，而绘制成功率还低得令人发指——哪怕是顶尖的大魔法师，画十次能成功一次都算走运。
　　这两种条件叠加起来，造成的结果就是：24级以上的符文已经不能用“很少”来形容，那叫稀有；而30级以上的……呵，根本就是传说中的东西，连圣庭的宝库里都找不出几枚。
　　阿卡莉亚需要的扎哈符文是31级，属于空间强化系的顶级符文。别说圣庭没有，目前整个大陆上流通的30级以上符文，十个手指都数得过来。每次拍卖行出现这种级别的符文，都会引发各大势力疯狂竞价，最后往往以天文数字成交。
　　但阿卡莉亚恰巧知道，有那么一个地方可能、或许、应该有这种符文—黑色高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