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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奇怪的闻泠。 ...

  •   “夏姑娘,玉儿怎么办?”林秋筠为难地看着怀里卷缩的鬼魂,她没什么经验,林家自幼教她的都是捉妖除鬼的法术,倒不知道该怎么安顿一只小鬼。

      夏槐掏出张符箓,贴在玉儿额头,指尖熟练掐了个诀,淡淡蓝光自符箓中升起,围绕着王儿,接着她小小的魂体一晃,被收进符箓。

      “夏姑娘,这是什么符箓?”林秋筠见夏槐符箓她从未见过,待夏槐从她手中接过符箓时,没忍住好奇地问了句。

      “友人所赠,取名镇鬼符,可收鬼的魂体入内,不会伤鬼,反而能调养其魂体。”夏槐边解释边掏出一张符箓,伸手递给林秋筠,“林姑娘可以试试。”

      林秋筠实在好奇,没客气,接过来,将符箓翻来覆去,她在林家没见过这种符箓。

      收下符箓,林秋筠冲夏槐笑了下,想到赵寻,眉头一皱,“那赵寻可真可恶,对自己娘子和孩子都下得去手。”她摇了摇头,将赵寻从脑海里赶出去,又想到那蛇妖,她后知后觉向夏槐问起:“那妖与林清瑶有什么关系吗?”

      听那妖与夏槐话里话外,她都与林清瑶关系匪浅。

      “那妖是我们吃饭时听到的那只妖?”林秋筠啊了声,突然想起。

      “应当没错。”

      夏槐没说她与蛇妖的计划,她毕竟只与林秋筠不过相处一天,没摸清林秋筠对妖的态度,林家术士是嫉妖如仇还是嫉恶如仇,她不清楚。

      林秋筠回了厢房,夏槐走到门前,手都触碰到木门了,忽而又放下,偏头看向邻着她的厢房。

      油灯已熄,厢房沉入一片黑暗。

      夏槐想起白日里闻泠称自己身体不适,抿了抿唇,在门前站了会,转身朝闻泠屋前走去。

      只是送瓶丹药,没人看到是她送的,万一是只鸟呢?鸟能叼来丹药,不奇怪。

      夏槐站着,自己将自己说服了,反正她不认,谁能说丹药是她送的?

      掏出丹瓶,与先前她给闻泠的一样,放在闻泠门口。

      她转身要走,却感知到一丝细微波动,凝住眸。

      不对,她猛然扭头,黑而沉的眸望着屋门。

      阵法?闻泠在屋内设了阵法。

      昨夜闻泠也设了阵法,他防备心如此重?

      夏槐摸了下耳垂边的铃铛。

      他不会死了吧,她探查过闻泠体内,灵力横冲直撞,内丹裂痕跟蜘蛛妖结的网似的,说不准嘎巴一下没了。

      又或许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夏槐思索片刻,决定抛开道德这种对她可有可无的东西。

      指尖掐诀,小心探索闻泠屋内布下的阵法。

      隔绝阵和隐息阵?隔绝探查和隐藏气息。

      夏槐越发觉得不对,三品上的阵法,可以屏蔽地阶中品以下探查。

      夏槐灵力缓缓绕过阵法触动的间隙,隐隐探到一道高瘦的身影在屋内转来转去。

      闻泠?他大半夜不睡在屋里转圈?

      夏槐活了五百多年,鲜少有忍不住好奇的时候。

      如此重要?夏槐抬手轻拔了下铃铛,或许…她可以得到那个重要的东西,以此要挟闻泠。

      夏槐垂下手,正想拿出张符箓试探能不能破除阵法时,屋内的阵法气息却突然变弱。

      怎么回事?夏槐面上划过一丝讶异,手上的动作一顿。

      有人在攻击阵法?

      夏槐灵力再度探进屋内。

      高而瘦的人影停了下来,站在床榻一侧,随后阵法又弱上一层。

      夏槐长睫垂下,心里困惑。

      闻泠在…找阵眼?可这阵不是他布下的吗?

      思索间,两个阵法气息越来越弱,一般来说,阵法只有四个阵眼,看气息,闻泠至少已经破坏三个了。

      夏槐正想着,屋内的人影忽而没了动作。

      停下了?夏槐抬手别过耳边碎发。

      闻泠站了片刻,似乎放弃了,走到床榻边,躺了下去。

      夏槐等了一会,拿出张小黄纸人似的符箓,指尖灵力催动,小黄人的纸手动了动,整张符从门缝里挤进去。

      等昏睡符贴在闻泠身上,夏槐在身上贴了张隐息符,掐诀隔门移开门闩,指尖轻轻推开一条缝,凑过去,眼睛从小缝往屋内看去。

      这个角度看不到床榻,就着月光只能看到一张木桌和两把椅子。

      昏睡符是三品上,闻泠不可能醒过来的。

      夏槐推开门,转身轻手轻脚合上,屋内重新恢复黑暗。

      会放在哪呢?夏槐没着急翻找,打量着屋内摆设。

      妖族能夜视,尽管屋内没有光亮,夏槐依旧能看得清楚。

      桌面只有茶壶和三个茶杯。

      不在这,她走到床榻旁的衣架边,拿下闻泠挂着的腰带,粗略翻找了下布袋,除了几枚铜板,剩下一点儿值钱的东西都没有。

      或许在闻泠身上,重要之物,应当会贴身保管。

      夏槐决定去找找,将腰带放回去,目光投向床榻,闻泠穿着白色里衣正背对着她躺着,小黄纸人符箓贴在他后腰处。

      走到床榻前,夏槐犯了难,怎么找?把闻泠从床上掀开?

      她斟酌一会儿,换了个稳妥点的法子。

      拿出四张符箓作阵眼,她指尖灵力涌动,在空中刻画一道阵法。

      落下最后一画,淡蓝色的阵纹亮起,将闻泠圈在里面。

      夏槐布下的是吸引符,可以与有灵气的物件相互吸引,从而探出闻泠身上是否有什么宝贝。

      阵纹亮了一阵一阵,也没吸引出什么来。

      是她想多了吗?夏槐抬手,指尖一动,收回符箓。

      可惜没找到把柄,没再多找,她转身打算离开。

      “你是谁?”身后传来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

      夏槐一怔,闻泠?他醒了?昏睡符失效了?

      一连串的疑问浮现脑海,夏槐面上不显,

      听到他并未认出她,指尖掐诀,就要假装出手借此逃走。

      没成想闻泠比她先下手,夏槐没回头就感到一阵剑风朝她后颈袭来。

      夏槐想不了太多,瞬间转身,同时抽出腰间的九节长鞭,抬手挡住泛着寒气的剑刃,

      “铛。”与剑刃相接后,长鞭卷上剑身,夏槐手腕一动与闻泠僵持着。

      持剑的闻泠手劲极大,往回收时,夏槐不得不用巧劲才堪堪不让长鞭脱手。

      用了长鞭,她的身份瞒不住了,夏槐低头绞尽脑汁要想出个借口,又听闻泠追问了句:“你是谁?半夜闯进我屋,有什么目的?”

      没认出她?夏槐并未放松心神,反而更加警惕。

      闻泠病怏怏的,脚步虚浮,手劲怎会这么大?夏槐想着,眸里闪过一丝诧异。

      仗着没点油灯,夏槐抬眼望向面前的人,忽而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或者说…不同。

      夏槐盯着闻泠头上束着的高马尾想,怎么有人睡觉要束高马尾,白日里却散着发?

      她蹙眉,闻泠整个人都不对劲,他平日里总是垂眸,眉眼舒展,看着她时眼眸里润着一层温和的光,此时虽充斥着防备之色,眼尾却扬着,鲜活的朝气从眉梢溢出,连带着脸都生出几分稚嫩。

      夏槐正打量着,闻泠却眼神缓缓变亮,防备散去,冷不丁开口:“半夜来寻我,你是我娘子吗?”

      夏槐被他的话打了个措不及防,头顶上默默浮现出了个问号。

      他从哪得来的结论?但凡是闯进他厢房的都能是他娘子?

      怕不是得了失心疯,夏槐冷脸看着闻泠,下了结论。

      指尖灵力涌入长鞭,猛然化作鳞片,就要将闻泠团团围住时,闻泠却倏然眼一闭,身体一歪,倒了下去。

      夏槐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挥手,白玉鳞片收敛锋利的寒意,乖巧浮在闻泠身侧托住他,不让人倒下。

      夏槐木了一下,她的手许是成精了,不受她控制,自个瞎蹦哒。

      将闻泠搬到床榻上,夏槐站着沉思片刻,看着闻泠只着单衣的腰腹,还是倾身拉过被子给他盖好。

      回到厢房内,夏槐布置得跟昨夜一样,安放完替身符,她悄悄出了赵府,到老伯家所在的院里。

      夏槐环顾整座院内,没看到有人,解开发,披在面上,走到老伯家窗前,指尖一动,腰间布袋里爬出了个小黄人纸,顺着窗缝爬了进去,轻轻从屋内将关上的窗打开。

      夏槐熟练抬手打开窗,一手撑着窗沿,翻了进去。

      老伯正半趴在床沿睡着,被一阵儿子的哀嚎声惊醒,忙得直起身,看向独子的脸,豆大的汗浮在宽大的额头,脸色煞白,嘴里低吟。

      老伯转身就要从铜盆里拿浸在冷水里的麻布,给儿子拭汗。

      猛不丁抬眼看到站在身后的女鬼,差点儿吓得魂飞魄散。

      “赵…赵娘子。”老伯颤颤巍巍抖出个笑。

      “猎户在哪?”

      老伯脑筋急转,怎么办?告诉赵娘子猎户已死?那他们不就对赵娘子没用了吗?

      夏槐看出老伯面上的慌张,明白他有事瞒着她,威胁道:“怎么,你儿子不想活了?”

      女鬼的嗓音尖锐,像是长长的指甲在沙纸上划动的“沙沙”声。

      老伯似在弄杂技的艺人,神经绷得紧紧的,听着夏槐的话,后背汗毛竖起。

      他哐当一声跪下,泪水夺眶而出,说话声好不凄惨,“那猎户…十年前就被赵老爷灭口了。”

      死了?害了别人把自己的命也赔了进去,只可惜少了个证人。

      夏槐垂眸,老伯跪着,肩膀颤抖。

      “明日辰时,荷花塘。”

      留下这一句后,夏槐趁着老伯不敢抬头看,光明正大从窗户翻了出去。

      荷花塘,待骇人的气息消散后,老伯低垂着的头颅才缓缓抬起,接着身形一晃,歪坐在地。

      扭头看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儿子,苦笑喃喃自语:“是我做错了……”

      夏槐回到赵宅,先去了闻泠的屋子,见人还在睡着,才进屋。

      辰时,荷花塘。

      夏槐和闻泠一白一黑在塘边站着,林秋筠提溜着赵寻后颈衣领,修长白净的手放在唇边,冲着人群大声嚷嚷。

      周围人看到一向富贵的赵老爷被当成只狗似的拎着,满脸遮不住的讶异,围了上来。

      小心翼翼看一眼赵老爷,又快速收回目光,与身边人窃窃私语。

      夏槐待老伯按时出现在人群中时,偏头低声道:“人齐了,开始吧。”

      林秋筠点点头,垂首,手下人头垂着,没什么反应,木头人似的。

      她没什么好气道:“你是要自己说,还是我们替你说?我劝你自己说出来。“

      手下人不回应,在没有看得见的角度里,咬着牙,感受着周边人打量的视线,难堪地缩卷起身子。

      不,不!

      恍惚间他似乎又回到幼年。

      “快看,赵府的小少爷。”

      “什么少爷啊,赵府啊,落败了。”脑袋里响起各种嘲笑声,二十年前戏谑、不怀好意和可惜的目光针一样,刺在身体里,生在身体里,痛苦伴随着他,从未消失。

      他不能…再也不能像二十年前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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