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归于何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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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亚训练兵，你去先遣部队。”刚走在前往编入的班的路上，一名驻扎兵团的士兵忽然叫住了你。
你愣了一下，微微皱眉。
对方似乎看出了你的疑惑，解释道：“我们看过你的背景资料——你不是完全的新兵吧，有曾经面对巨人并活了下来的经验。既然如此，就去前线支援吧。”
这突如其来的调令有些让你感到意外。但说不上赞同，也谈不上反感，在不知道托洛斯特区具体情况的现在，还是依照上面的安排进行吧。
“是！”你点点头，没有多问，就赶去了前线。
说是前卫队，实际上战线并没有太靠前。你操纵立体机动装置没多久就遇上了巨人。
首先遇到的是，扒在建筑物上，青蛙一样跳来跳去的奇行种。
你短暂思考了一下，迅速拟定好了作战计划。
人怎么才能捉住青蛙呢？
一般的答案是——趁它还在地面的时候出手。人类通常是在具有跳跃或飞行能力的生物处于地面上的时候去进攻的——青蛙、蚂蚱、蚊子都是如此。因为人类比这些生物要大得多，可以从上往下压制。
但你要面对的是巨人，这敌我体型对调的战场上，人类反而是弱势群体。如果它突然起跳，立体机动的绳索会被带得失控的——所以不能在它可以乱动时出手，而要等它跳起后滞留空中的几秒行动。
这短暂的抛物线顶点，是可预测、可计算的，而你正好擅长这样的解答。
这个时机——就是现在！
你看到奇行种跳起来的瞬间，扣下扳机，先将立体机动的抓钩钉在了一幢高楼的尖顶，整个人拔地而起。而就在那巨人到达抛物线顶点、身体失速下坠的刹那，你正好从它身侧掠过！
松钩、旋身、提刃——它的后颈肉□□脆利落地砍下，灼热的血溅到你的身上。
讨伐数一匹！
虽然很想这么想，但你刚站稳脚跟，就看到街道尽头又晃晃悠悠地走来了几个巨人。
普通的巨人一般行动比较迟缓，用简单的应对方式即可。你按照训练时对付模拟巨人的方法，在几个来回扫荡间削下了它们的后颈。
黑发的巨人、高颧骨的巨人、有着奇特大眼睛的巨人………
完全没有前辈们的身影啊……有的只是巨人，没完没了的巨人。重复的无休无止的战斗中，你甚至开始机械性地复述着这些巨人的特征。
金发的……嗯？不是巨人，是阿尔敏吗。
你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
直至降落在他身前，你才发现有些不对劲。
“阿尔敏，你没事吧？其他的人呢？”你问道。
他猛地抬起头，看见你后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僵在原地。
你从未见过他露出这种表情。
那是一种彻底崩溃的神情，混合了震惊、羞愧、悲痛。他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然后，他突然捂住脸，蹲在地上大声哭了出来：“诺亚……对不起！！……我……我还是去死算了！”
想要保持平静，但根本无法平静。
想要清楚表达，但根本表达不清。
他……他现在到底有什么资格面对你！
“冷静一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蹲下来扶住他的肩膀，开始有一种不好的猜测。
“我、我和其他人被巨人冲散了………艾伦……他、他……”说到这里，阿尔敏的声音哽咽了，“我看着他……被巨人……因为我……他被……”
你从他的只言片语间拼凑出了事情的真相。
啊……又是这种瞬间冷静，仿佛被冻结在原地，仿佛和世界断开，少了些联系的感受。
“阿尔敏，你看见艾伦死了吗？还是他只是被吃下去了？”你语气平静地追问道。
“他……被咬断了手……被吞下去了……”阿尔敏痛苦地捂住头，眼泪顺着脸颊滑下。
“是吗……那得抓紧了。你还记得是什么样的巨人吃掉他的吗？”
这已经比你想得要好。但是咬断手的这种伤，不在十几分钟内止血会失血过多的。
“是……是长着胡子的巨人……唔！”说到后面，阿尔敏像是再也忍受不了一样捂住嘴开始干呕。
“谢谢，我知道了。阿尔敏你去安全的地方吧。”你轻拍了几下阿尔敏的背，“不要太自责了，不是你害死了艾伦，而是艾伦救了你。”
“我去把艾伦找回来。”你站起来，转身欲走，却感觉手腕被一个很轻的力道拽住了。
“……先和我的瓦斯罐还有刀刃互换再走吧。”阿尔敏抬起头，虽然脸色苍白，但眼神重新聚焦，“你的一定已经消耗了不少吧？”
“我的还没怎么使用……”他的声音还在颤抖，却开始恢复了那种你熟悉的细致思考，“虽然帮不了太多…但至少，这些还能派上用场。”
不能再像刚才那样无能为力，即使是微不足道的事……他也想做点什么。
“不，这很重要。”你开始拆卸自己的装备，“因为接下来……正是使用它们的时候。”
加大了瓦斯的排量，你用最快的速度朝着有巨人的方向追去。
反正你的任务说白了就是更多地斩杀巨人吧？那么你的目的和任务并不冲突。
究竟是哪个长着胡子的巨人？你的目光四处搜寻。
留着小胡子的——剖开它的肚子，恶臭的没消化的尸体滚落出来，没有。
有杂乱胡渣的——削下它的后颈，高温气体蒸发中带走了它的血肉，没有。
山羊胡的、八字胡的、卷的、直的、短的、长的………裂解它的咬肌、切割它的咽喉、翻找它的食道，还是没有。
你以前从没注意过有这么多的胡须类型……早知如此该问得更清楚一点的！
“胡子……真讨厌啊…”你已经开始感到烦躁了。
到处都没找到，瓦斯也消耗了不少，还是再去问问阿尔敏比较好……
你站在一座高塔上眺望了一下，找到了一处人群聚集的地方，迅速赶了过去。
“阿尔敏，你有见到诺亚和艾伦吗？”三笠弯下腰对蹲坐着的阿尔敏问道。
“艾伦……”阿尔敏想到刚才发生的一切，临到嘴边又换了种说法，“艾伦他…因为救我，被巨人吃掉了…现在生死未卜。”
“那不是…就是死了吗！”莎夏一脸不可置信，“怎么会……”
“诺亚她……说是去找吃掉艾伦的巨人了……”阿尔敏微微出神。
三笠的表情几经变换，最后缓缓把阿尔敏拉着站起。
“那个是……诺亚吗？”柯尼指着快速接近的一个人影道。
让、柯尼、莎夏、马尔科、莱纳、贝尔托特、阿尼、托马斯、米娜……
你在俯冲的时候一一看过去。
有一些艾伦班的其他人，但还是没有艾伦。
在你有些模糊的淡红色视野中，剩下站在角落里的是…三笠，以及……阿尔敏！
“阿尔敏……”你终于踩到了实处，却像踩在云端一样踉跄了几步，脚步虚浮地走向他，“抱歉让你回忆不好的事，但你能再跟我描述一下……是什么样的巨人吗……”
湿答答的、被蒸汽包裹、满身满脸都是巨人的血的你有些浑身不适地微微活动了下身体。
衣服板结成块地紧贴在身上，头发都粘连在一起变成一缕缕的了……真难受啊……
干涸的血像龟壳一样让皮肤紧绷，还能流动的血则顺着发梢、脸颊、睫毛，一切有合适弧度的地方滴落。
你一路走，一路留下些湿滑的暗红色脚印，像是尸体被拖拽的痕迹。
三笠赶紧跑过来扶住你：“你还好吗，诺亚？”
“喂喂喂……你不会，真的是从地狱里回来的吧？……”让一脸震惊地看着你。
这幅模样与其说是地狱里的希望，不如说是地狱里的恶魔啊。
其他人仿佛被说出心声一样，目光落在你身上，一时愣住了。
你有些奇怪地望向让，嗓音带着点过度战斗后的疲惫：“难道我们不是都正在地狱之中吗？”
“但哪怕是地狱，也不能放弃啊。”你抬手抹了一把脸，露出一双发亮的眼。
巨人是没有消化系统的。
艾伦，你到底在哪里？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归于何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