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噩梦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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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伦在头痛昏倒之后就一直在说梦话。
是什么样的噩梦呢？能让意志这么坚定的他痛苦成这样。
你想到了“那一天”他在睡梦中流泪的事。
会是某种预兆吗？
不过第二天醒来后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嗯……这一点也很像呢。虽然你不是什么信奉冥冥天意的人，但你却是一个有点相信梦的含义的人。
所以你的这种不安，会落到实处吗…？
看起来恢复正常的艾伦和你们一起去了城门口的街道旁。
因为今天是调查兵团出征的日子。
与五年前不同，因为受到了巨人迫在眉睫的威胁，现在的调查兵团在民众中意外地有人气。
明明没什么训练兵愿意去……
所以这种支持只有不用亲身涉险的时候才存在吧。
那么这种支持，是不是有点像轻松自在隔岸观火地鼓舞他人去牺牲呢？
“埃尔文团长！！请一定要打倒巨人！”
随着金发的高大男人骑马经过，人群中的骚动达到了顶峰。
艾伦一脸兴奋地拉了拉你的衣袖，在人声鼎沸中为了让你们听到，只得用尽全力大喊道：“看啊！那是人类最强的利威尔兵长！”
阿尔敏也不由得一脸憧憬，只有三笠还保持着冷静。
那么你呢？
其实你也是有点心潮澎湃的，任谁见到威风凛凛的未来顶头上司，或是亲眼目睹“人类最强”的身姿都会感到兴奋吧。
只不过……只不过亲身体会过巨人可怕之处的你，不想轻易说要他们“打倒巨人”或是“加油”这种话。
比起“加油”，你更想表达的是什么呢？
或许有从小滋生的向往、积累已久的感谢、献身其中的决心……
但是这么吵的情况下，说什么话应该都听不清吧？
“吵死了，这群小鬼。”利威尔往刚才喊了他名字的地方看去。
“那些孩子在了解了你的真实性格后会幻灭吧？”韩吉骑着马在他旁边说道。
“呐，就没有不吵的、可爱的孩子吗？”她开着玩笑。
“只有你会在意这种无聊的事。”利威尔转过头。
不吵的、可爱的孩子吗？
他的思维到底还是被韩吉话里的余音带偏了些。
倒是好像有一个不吵的、穿着训练兵制服、做着献出心脏军礼的天真小鬼。
幻灭么？
真正该幻灭的时刻，是见识了那些肮脏巨人的可怕之处后吧。大概也就只有训练兵才有这么天真的眼神。
嘁，希望你不是要加入调查兵团吧。
这些思绪一闪而过，他骑在马上慢慢出了城门。
你感觉到一道视线在你们这一圈浅浅扫过。
难道是……被看到了吗！
没白来呢。
你放下握拳放在左胸口的右手——果然，还是这个动作，最能代表你的心意吧，你都直接献出心脏了啊。
在没有成为某个兵团的正式成员前，训练兵是要负责各种琐事的，因此随后你们就各自去所分配的小队打杂了。
而再见到艾伦的时候，是出战前整理对巨人作战装备的时候，也就是你的不祥预感全部应验的时候——超大型巨人又一次破坏了城门。
“所以说其实巨人只要有心，随时都可以消灭人类！……”
阿尔敏安装瓦斯瓶的手一直在颤抖，你感觉到他强烈的恐惧。
其实不只是他，周围所有之前不曾直面巨人的训练兵都一样。这种恐惧，又在像病毒传染一样蔓延了吗？
这样不行啊……
“艾伦你，直接遭遇了超大型巨人吗？”你一边整理装备一边问。
“是啊。但抱歉…被它跑了。”本来正在安抚阿尔敏的艾伦声音变得有些许失落。
所以才重复了那一天的噩梦。
所以才又要让人类、让你们、让你，陷入危险之中。
到底该怎么做。
才发过誓要保护你，一直想保护你，但是分配到不同区域的话……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在你身前啊？
“你在说什么啊？那意思就是，差点干掉它了吧？”你让自己尽量说出乐观的话语。
虽然特别乐观可能有害，但特别悲观是绝对不行的。可以逃跑的话或许另当别论。但如果注定要上战场，士气可是很重要的。
“啊，对……说得也没错。”艾伦愣了几秒反应过来附和你道。
所以为了弥补，那就只能更快地冲在前面，更多地去斩杀巨人吧。
“所以阿尔敏，放心吧。人类也是有一战之力的。”你拍了拍他的肩膀，那颤抖的幅度好像小了很多。
“嗯…谢谢，抱歉，我没事了。”他苍白的脸色缓缓恢复了血色。
他明明已经决定坚强，起码不想在你面前表现出懦弱的模样。
可是，他还是和小时候一样需要你们的保护吗？
不是赶走霸凌者的身体上的保护，而是用语言驱逐恐惧的心灵上的保护。
你看到阿尔敏又迟迟没有动作，一脸纠结的模样，感觉还差一点火候。
“阿尔敏这是第一次真正面对巨人吧，所以很正常啦。第一次就要战斗，比第一次只能逃跑的我们强不少呢。”
即使你这样用自身经历安慰他，他也看得出来啊……你天生的勇敢远远胜过他后天习得的坚强，但他天生的狡猾可以让你看不出他此刻内心的懦弱。
“……毕竟我们已经是士兵了嘛。”阿尔敏笑了笑，“要加入调查兵团的士兵不可能不和巨人战斗的。”
好像终于恢复正常了。
唉……可以的话，真不想做只会说空话摆架子的角色。
你一边想一边把超硬质刀刃一片片放进刀鞘——
这次拥有了武器的你，可以用这个说话了吧。
在去往各自分配的区域时，你和艾伦被三笠叫住了。
“我不想失去你们，要保护你们，所以待会就到我所在的地方。”她一脸正色地说。
“不要再说了，三笠！这可是事关人类存亡啊！”艾伦似乎很生气。
“诺亚你很善于躲藏，因此上次才活下来了吧。所以这一次，也尽量逃跑，减少战斗吧。”
听完这一句，艾伦神色变了变，但好像没想去反驳。他眉头紧皱，低头看向了旁边角落。
这种和“那一天”相似的熟悉感又来了。
总是和妈妈统一战线，反对你们加入调查兵团，和妈妈有一样保护你们观念的三笠，是不是在那一天后就主动顶上了你们的母亲或姐姐的身份呢？
那一天艾伦也是和妈妈吵架后就出门了。
那一天甚至没时间好好道别。
“让妈妈这么不放心！”你觉得来自那一天的遥远回音，在三笠身上共振了。
现在这种危机时刻，不知道是不是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刻，你难道也要用这种方式说一声不知道是不是最后一次的再见吗？
你感觉到命运的相似并不是简单的重复，命运的捉弄也给了命运的安排。
过去缺憾无法弥补，但你可以不用再创造新的。
“三笠，谢谢你……一直以来都谢谢你。”你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如果条件允许，我和艾伦一定会尽力赶到你的身边。如果条件不允许……”
你把她的手带到了自己的胸口：“你也已经一直在这里陪伴我、保护我、给我力量了。”
说完之后，你发现三笠和艾伦都沉默了。
嗯……你是不是把气氛搞得太严肃了，但是现在就是很严……！
你还没想完，三笠就比你的思考速度更快地抱住了你。
“你们一定要活着回来。”她的声音通过振动的胸腔直接传递到了你的身体里。
“三笠，你很强大。但我和艾伦也绝不弱小。为了活命，我们会拼命的。”你说着看似矛盾的话。
这一次，有好好传达到吗？
如果这真的就是最后，能不后悔吗？
你有比上一次，做得更好吗？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噩梦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