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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chapter 14 科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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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裴离一愣,“不是王爷你自己说的王妃会去地牢吗?”
裴景珩大手一挥,书册甩在了地上,他气势汹汹越过裴离离开了书房。
全程没有理会裴离的话语。
裴离疑惑地挠了挠头,“王爷今天火气怎么这么大?”
屋内,泡完澡的迟未了刚准备休息就听见身后“砰”的一声。
房门被用力推开,她望向裴景珩愤怒的模样。
“裴景珩?你怎么来了?”
“这整个府都是我的,我想去哪就去哪。”边说间,裴景珩已经走上前,掀起被子的一角,身子一侧,坐上榻。
迟未了瞳孔一震,用力一扯,将被褥揪向自己的方向,
裴景珩瞬间反应过来,紧紧攥住被褥的一角。
一时间,两人谁也不让谁。
迟未了瞪大双眼,手下的力道不断加重。
她眨了眨眼睛,对着男人扯着被角的地方使了使眼色。
谁料,裴景珩不为所动。
只是轻挑眉,颇有挑衅的意味。
迟未了猛吸一口气,皱着眉头,歪头埋怨道:“裴景珩,你别太过分!你大半夜犯什么神经病?这是我的房间,我的被褥,我要睡觉!”
“迟未了,我提醒你一句,咱俩已经成亲了,不如今晚一起睡吧。”说着,裴景珩抬手用力一拉。
因为男人最后一句话而走神的迟未了,身子瞬间失衡,朝着裴景珩的方向倒去。
唇与唇相碰,两人四目相对。
烛光在风中摇晃,时间仿佛在紧促的呼吸声中放慢。
迟未了双手搭在裴景珩的大腿上,眼底闪过一丝惶恐。
后者也没有预料到这突如其来的意外,他浑身僵硬,眼睛失神。
喉咙上下滑动,迟未了身子后倾,抬手果断朝着裴景珩的脸扇去。
紧接着双手抬起推向裴景珩的胸膛,中途,不忘抬脚给了他一脚。
做完一系列动作后,她麻溜起身,将被褥揉成一团甩在男人的身上。
“既然你这么喜欢这里,喜欢这被子,都送给你了,我...我去客房睡。”
迟未了理了理衣领,咬紧下唇,快速穿上鞋朝外走去。
裴景珩大半夜犯什么神经!
刚才没忍住扇了他一巴掌,明天不会直接送我去见阎王吧?
可本来就是他的错,莫名其妙。
至于...
刚才那个吻...
想到这,迟未了耳垂宛如滴血般通红,她用力甩了甩脑子,试图甩掉这些想法。
吱呀——
紧闭的房门,安静的环境下,裴景珩缓过神后,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嘴角不自觉上扬。
次日,想起自己扇裴景珩的那一巴掌,迟未了一清早便赶到了地牢周边。
生怕某人想起此事,记恨上她,一大早就开始报仇。
左等右等,不知道过了多久,视线里终于出现了裴离的身影。
靠在竹子上的迟未了站直身子,她捶捶早已酸痛的脊背,抬脚跟上从地牢出来的众人的身后。
那麻袋里装的就是江云舟了吧?
可不是说没犯罪吗?
裴景珩平常就这么吩咐属下,这般对普通百姓吗?
那看样子,那一巴掌还是打轻了。
就应该扇两巴掌。
不知走了多久,不合脚的鞋子磨得脚后跟泛红,前方行走的人群才停下前行。
迟未了蹲下身子轻轻揉着脚踝,目光始终落在前方。
裴离走上前,将套在江云舟头上的麻袋取下,轻声道:“江公子,到了。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你被有心人当剑用了,以后做事三思而后行。”
说罢,他微微颔首,带着一群人转身离开。
半天,迟未了起身跺了跺脚。
回去,我一定要把这双鞋换了。
一行山路走下来,差点要截肢了。
不过,皇天不负有心人,这么多天,终于让我逮到江云舟了。
“别打了...求求你别打我了...”
刚走到门前的迟未了便听见屋内响起一阵又一阵的哀嚎声。
她一愣,轻轻推开屋子的大门,透过缝隙向内张望。
空荡的院子内,穿着破旧衣服的老妇人跪趴在地上,双手抱头,嘴里不停念叨着,“放过我吧...别打我了...”
迟未了冷吸一口气,硬生生憋下心底的怨气,抬腿一脚踹开大门闯入。
她上前一把推开男人,护在了老妇人的面前。
“有什么事情冲我来,你一个男人欺负一个老人算什么本事?”
“我打我母亲,管你什么事?你算啥啊?”
迟未了一愣。
这年头怎么能有人把不孝和畜生行为说得这么理所当然。
果然,人与人之间的差距还是太大了。
有的人是人,有的人连畜生都不如。
跪趴在地的老妇人颤巍巍站起身,扶住迟未了的胳膊,哆哆嗦嗦道:“姑娘,谢谢你,你还是快走吧,别殃及到你。”
迟未了身子前倾,再次将老妇人护在身后,“老人家你放心,今天我在这,没人敢打你。”
“娘们唧唧的,你到底是哪号人?我们家里事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劝你别多管闲事。”男人恶狠狠威胁道。
“嘿,我说你叫什么名字?别一会给你打趴下就只能喊你手下败将。”迟未了语气轻快,丝毫没将男人的威胁放入眼中。
“江云舟。”
迟未了一愣,嘴角的笑意僵住。
小C!小C!小C!
迟未了急切的在心底唤出小C的名字。
【宿主,我在。】
你也没跟我说这江云舟人品这么差!真是什么人披上顶官帽,人和畜生都能中榜。
【宿主,这边只能查询到任务的轨迹,人品好坏的问题,我这边暂时无法自行下达结论。】
算了,无所谓。
很快,我就让他后悔自己的出生。
见迟未了出神,江云舟眼底的不屑越发扩大,“这么害怕的话,我给你个机会,只要你从了我,我就放你一马。”
“放你爸爸!”迟未了低沉道,她快速侧身上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麻袋装你还是太轻了,这一巴掌让你先清醒清醒,有些话说之前动动脑子,实在不行就捐了。”
用力的一巴掌打的江云舟脑子一懵,他反应过来举起拳头朝着迟未了袭去。
只是一个侧身,便被后者轻松躲过。
迟未了不屑一笑,嘲讽道:“我家猫都比你厉害。”
“你..你...你...”江云舟被气得,一时说话语塞。
他抡起拳头一拳又一拳朝着迟未了打去。
毫无意外,每一拳都被对方轻松化解。
甚至几番回合下来,江云舟身上落了不少伤。
“不会做人的话,就回炉重造。”迟未了飞身一跃,踢倒了男人,她站在台阶上,不屑一顾,“看你,我回去还得洗眼睛,麻烦。”
江云舟吃疼,抬手捂住胸口,满脸不服气。
屋外,一名少年挎着木筐走进房门。
“娘!”他飞奔上前搀扶着老妇人。
闻声,迟未了扭头,少年身上的衣服补满布丁,衣摆沾满灰尘。
身上挎着木筐里装满了日常可见的草药。
她走上前,柔声道:“嘿,你叫什么?”
少年抬眸,戒备望向迟未了,不语。
老妇人拍了拍江云帆的手背,扯着沙哑的嗓音,“云帆,是这位姑娘救了我,她不是坏人。”
话落,“扑通”一声,江云帆跪了下来。
他朝着迟未了磕了个头,感激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我叫江云帆,若是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竭尽全力。”
男人低头的瞬间,瞥见后衣领下皮肤上青紫色的淤青。
迟未了缓慢抬手,最终落在了江云帆的头上。
她轻轻揉了揉少年的脑袋,目色柔情,“现在就有一件事情需要你。”
“姑娘你说。”
“你想科举吗?”
江云帆猛地抬头,瞪大双眸,眼底闪过一丝震惊,“我...”
一瞬间,震惊化为落寞,少年垂下头,“我没有盘缠支撑我去京。”
迟未了从腰间取出一腚银子,放在手心掂了掂。
这本是给江云舟准备的。
这几日,她都一直揣在身上,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见到江云舟时,给他让他去京参加科举。
如今看来,如果真给了他,未来他也只会成为农夫与蛇中的蛇。
倒是眼前这人,虽然不知道是否有能中举的潜力,但起码目前看来是懂得知恩图报的人。
迟未了蹲下身子,将银子塞进了江云帆的手中。
“参加科举要用的银子,不管多少我都包了,我希望你这段时间能认真学习,成功中举。日后好好孝顺你娘亲,带着她过好日子。”
“至于江云舟...”她扭头望向地上伤痕累累的男人,嘲讽地笑了笑,“他若是再欺负你们,你就去摄政王府找我,就说找迟未了迟姑娘。”
说罢,迟未了起身走到江云舟身前,抬脚踹了踹他的身子。
“江云舟,既然还有一口气,那你就听好了。以后江云帆就是我摄政王妃的弟弟,你若是再敢欺负他们娘俩,就是跟整个摄政王府作对,我保证到时候你活不过第二天。”
既然背靠大树,那就时不时要把大树挪到前方震慑敌方。
迟未了转过身取下头上别着的簪子,连同身上仅剩的碎银一同塞进江云帆另一只手。
“这些也给你,以后你就是我迟未了的弟弟,在京城有任何困难都可以去摄政王府找我。时间不早了,你好好照顾咱娘,我就先走了。”
“谢谢王妃。”江云帆攥紧两双手中的物品,语气哽咽。
“日后叫我姐姐就好。”
“姐姐。”
迟未了抿唇,眼眶泛红。
少年倔强的模样让她想起去年执行的刺杀任务中,火场中死亡的许含。
当初若不是他,死在那的便是她。
夜深人静中,梦中浮现出少年的模样。
迟未了宁愿死去的人是她。
许含比她小五岁,他13岁刚进组织,就是她一手带到大。
四年的相处,两人早已形同姐弟。
直到那场无情的大火吞噬了那短暂的亲情。
迟未了抬手,擦了擦眼角,“我先走了。”
她大步流星离开,踏出房门的同一刻便瞧见站在不远处的裴景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