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迫晓》十九余

43、强势的omega

　　白希岚走出高档住宅区后，随手打了个车。
　　一个多小时后，车子停在了信息素平衡研究所门前。
　　白希岚下车来到门卫处，“你好，帮我联系下万夫人，就说林川找她。”
　　门卫狐疑地盯着眼前这个戴着鸭舌帽和黑口罩的男人，“请出示一下证件。”
　　“你先联系，要不你就直接给个电话号码，我现在打电话给她。”
　　门卫看着男人一副坦荡的样子，还是拿起了内线电话拨了过去，小心翼翼地开口：“夫人，打扰了，门口有位叫林川的先生找您。”
　　“好、好。”门卫挂了电话，看着白希岚，“进去吧，直走右转，研发大楼6层。”
　　“谢谢。”白希岚直接往前方走，研发大楼，正好他曾经来过，熟悉得很。
　　他是没有渠道从信息素监管总局领取omega抑制剂，但他能直接找生产商啊。
　　信息素平衡研究所是帝国最大的几家研究所之一，全帝国近60%的抑制剂都是从这里出产的。
　　白希岚认识研究所院长的夫人宋秋池，还知道宋秋池与老师苏近真应该是有些干系的，不然老师的信息素改造计划不会选择在信息素平衡研究所。
　　据白希岚所知，那次管制营信息素改造暴露之后，最高警部对整个研究院都进行了严格的筛查，清洗下台了一大波人。
　　但研究所的院长，也即研究所的所有者万鳞，没有被波及到一分。白希岚猜测可能是因为万鳞背后的万家是法莱帝国腰缠万贯的老派财阀，没有实打实的证据，不能轻易撼动。

　　电梯停在了六楼，这层是个实验室，白希岚没走两步就从一堆穿着清一色白大褂的研究员中看到了宋秋池。
　　白希岚走过去问好：“万夫人。”
　　宋秋池挑眉一看，微笑道：“跟我过来吧。”
　　宋秋池带着白希岚进了她的私人办公室，“坐。”
　　“万夫人，我今天是来……”
　　“打住，这里没有监控，别再叫我万夫人了，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这个称呼。”
　　白希岚安静两秒，随后心照不宣地微微一笑，“宋老师。”
　　宋秋池泡了杯咖啡，姿势优雅地递到白希岚面前，然后才泡自己的。
　　女omega把盘在脑后的卷发放了下来，成熟而干练地坐到转椅上，“说吧，来见我什么事？”
　　白希岚单刀直入，“我想找您要几支抑制剂。”
　　宋秋池没什么表情变化，“omega的？”
　　白希岚淡定回答：“嗯。”
　　“你用？”
　　“不是，给我家一个omega佣人用的。”
　　宋秋池笑了一声，看着眼前容光焕发的omega，定是被alpha精心呵护、将养滋润得极好，哪会用得到抑制剂这种东西，“那就好，不然你家先生知道了，第一个不放过我。”
　　宋秋池加重了语气又问：“就算是给家里佣人用的，也不合规吧，被你家先生发现了，就不怕他打你？”
　　“不会的，他没有这么残暴。”白希岚淡淡道，“何况我没想瞒着他。”
　　宋秋池爽朗地笑出了声，拨了个电话，“小王，把实验室新研制出的YZJ5型omega抑制剂拿到我办公室，还有YZJ4-1和YZJ4-2也拿几支过来。”
　　放下电话后，宋秋池随意地撑着下巴，“趁这点时间，给我说说向以安呗。”
　　白希岚手指无意识地敲着咖啡杯，倒不急着分享，而是反问：“您还怪他发现了抑制剂改造，把研究所搅进风波中吗？”
　　宋秋池轻笑道：“不不不，我从不把矛头对到他身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和目的，换做是我，我也会毫不犹豫这么干的。”她眉脚挑得更高了，带着夸张的嘲讽，“反过来，某种程度上我应该感谢他，谁让他顺手帮我把万鳞的人清理了一波呢？”
　　宋秋池和万鳞不像外界传言的那般恩爱和睦，白希岚早就知情。
　　“其实该说抱歉的是我，是我太不小心被人发现了，让计划毁于一旦，还连累了大家。”
　　“希岚，永远别内耗自己，事物是不断发展的，人也要往前看。福祸相依，没有那件事，你现在怎么会和向以安在一起呢，你苏老师又怎么能少走弯路，研制出更强势的生物试剂呢？”
　　白希岚听到苏近真的消息，忙问：“您知道老师的近况吗？”
　　宋秋池呵呵一笑，“他好得狠，就是有点科学疯子，整天埋头实验室。”
　　“老师撤离之后，我就联系不上他了，您可以给我个联系方式吗？”
　　白希岚看着宋秋池递过来的手机，把上面的号码记在心里，默背了几遍。

　　刚想继续刚才的话题，有人敲门进来了，把一个盒子放到办公桌上，“宋姐，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面了。”
　　“好，辛苦了。”等人出去后，宋秋池打开盒子看了一眼，随后用指尖推到白希岚面前，“拿去吧。”
　　白希岚拎着盒子站起来，“谢谢您，宋老师，要是向以安之后……”
　　“别担心，这点应付方法还是有的，希望他真的如你所说的那样。”

　　白希岚出了信息素平衡研究所，立马打了辆车回去。
　　不远处，向以安坐在一辆黑色轿车里，透过车窗望着那熟悉的身影上了车，目光重新落到信息素平衡研究所的机构标牌上。

　　“哟，向上将这效率真是让我钦佩，您夫人前脚刚从我这离开，您后脚就到了，有失远迎。”
　　向以安打量着眼前这个女omega，以前只在照片上看到过，与真人还是有点差别的。
　　年纪看着约莫四十出头，面部保养得极好，五官能看出微许岁月沉淀，但一点也不低调，浑身散发着不好惹的气场，且完全不介意别人从一个omega身上看出锋芒。
　　向以安语调平淡而严肃：“既然万夫人这么干脆，我也就开门见山了。刚才你把omega抑制剂给了我夫人，是吗？”
　　宋秋池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既然您知道，不应该立马派人把他捉回来，把抑制剂全部清缴干净吗？反倒有闲心来我这里做客。”
　　“怎么处置他是我的家事，我来这里只是为了查清楚，信息素平衡研究所是怎么无视律法，私自给omega提供抑制剂的。况且，据我所知，信息素改造一事，万鳞和你似乎也并不是那么清白吧，只是最高警部那边找不到有力证据，又被付迟叛乱一事分散了精力，所以迟迟没有清算到你们头上。”
　　宋秋池对alpha的兴师问罪没有露出一丁点慌乱，反而从容道：“白希岚还是林川的时候，我算是他在医大里的导师。”
　　向以安一顿，没想到两人之间还有这样的关系，想起之前去医大里调查的信息，“林川到底是谁？他的档案信息明显跟白希岚对不上，但学校里的人都说见到的人就是白希岚。”
　　宋秋池缓缓转过头，“林川嘛，他确实是个苦命的孩子，也确实在医大读过一段时间，你能查到的那些在校履历基本都是真正的林川做的。”
　　“那为什么那些老师看着白希岚的照片说是林川？”
　　“因为他们两个本来就长得很像啊。”宋秋池毫不顾忌地说出这些隐密，“所以他才能被选上。”
　　向以安的大脑宕机了十几秒，惊魂未定地问：“那真正的林川现在在哪？”
　　“死了，18岁那年就死了。”
　　向以安几乎是下意识地问：“怎么死的？”
　　“那就恕不奉告了。”宋秋池漫不经心地说，“您现在更应该清楚的是，白希岚以前跟我们就是一伙的，跟您知道的信息素改造计划，甚至是你们认为的反抗团伙，更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向以安板着脸，“为什么突然告诉我这些，不怕我翻脸吗？”
　　“因为我找到了一道很好的保险。”宋秋池不等向以安反应，开始在身旁踱步，“上将为什么在管制营的时候没有把白希岚交出来，为什么在调查付迟谋反一事上这么尽心竭力，现在……”宋秋池意有所指地停顿了一下，“又为什么没带一兵一卒来到这里质问我给他抑制剂呢？”
　　向以安噗呲一笑，双手抱臂在腹部前，饶有意味地问：“这么肯定我会包庇他？”
　　“那就看您自己了，”宋秋池无所谓地摊摊手，直视向以安的眼睛，“总之，我要是因为您出事，肯定会把白希岚一并拉下水。”
　　向以安会心一笑，这个能从万鳞手中分走半壁江山的omega果真有些本事，转头准备离开。
　　宋秋池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您过来，是为了试探下我的口风，确保白希岚的安全吧。”
　　向以安脚步缓都没缓，“白希岚没事，你才能安然无恙。”

　　白希岚回到云邸后，立刻就把抑制剂给阿苗注射了。
　　现在阿苗潮期已退，正躺在房间里休息。
　　阿禾一脸紧张地注视着白希岚，“殿下，您在哪搞到的抑制剂啊，这东西不是不能用嘛。”
　　“怎么就不能用了，omega又不是非要依靠alpha生活。”白希岚望着一旁紧张兮兮的小侍从，无奈将锐利的话语变柔和些，“好了，这不关你的事，忙你自己的事情去吧。”
　　打发走了胆子小的omega，白希岚拿起装有抑制剂的盒子，来到客厅，把盒子光明正大放在茶几，交叠着腿坐在长沙发上，等待某人的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