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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   20.
      我需要更快地掌控势力。
      几轮换血之后,我开始安插自己人进入家族企业的核心岗位,财务、审计、法务,每一个环节都不放过。资金流向一旦掌握,手就能伸进更深的地方。
      紧接着,我雇了商业侦探,挖出那些家族元老的把柄。设局、下套、逼债——他们的子女在我设好的陷阱里一步步沦陷,最后不得不变卖手中股权,而这些股权,最终都落入了我安排好的“白手套”名下。
      这一切本应悄无声息。但他们落网得太快,动作太整齐,还是惊动了母亲。
      那天,她在庭院里泡了一壶碧螺春,茶香清苦。风穿过竹叶,掀起她肩头一缕鬓发。
      “太冒进了。”她低声说,轻轻抿了一口茶,眼神未落在我身上,却字字清晰。“我知道你在做什么。但你还太嫩,只要动动手,就能查到源头。要是被你父亲知道了——你打算怎么解释?”
      我没有表现出被训斥的局促,反而坦然得近乎从容。
      “因为他不可能给我太多时间布局,”我说,“所以只能从曾经和您关系比较近的元老那一派下手。只是没想到,您还是一如既往地关注家里的事。我原以为……你恨他那么久,我至少要多动几个人你才会出面。”
      她抬头,眉眼终于有些波澜。
      “你在算计我?”
      “别说得这么难听。”我将身子靠近她些许,声音放轻,“我知道他欠您很多,而他至今毫无代价。你也恨他,不是吗?只不过碍于夫妻之名,你不能亲自动手。可林家这些年从背后给裴家捅来的刀子,您就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她脸色一瞬僵硬。盯着我看,眼底像沉了水。
      “你和你哥…”她张了张嘴,但半晌都没说出什么来。
      我说,“我喜欢我哥。”
      她又张了张嘴,似乎想从母亲的立场上训斥我几句,但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色苍白了几分。
      “您好好考虑吧。”
      她想看穿我。看我到底知道多少,又敢做到哪一步。
      可她终究没能看出什么。
      我不再给她时间思考,起身看向庭院尽头那株老桂树,语气平静得像在谈天气:“我们联手吧。既然都恨他,又何必再屈服在他的脚下。一起,把他推下神坛。”
      话音落,我转身离开,没等她回应。
      那天下午,她坐在庭院里坐了很久,茶凉了,风停了,天也黑了。
      夜深,我的手机亮了一下。
      是她。
      她说,好。

      21.
      母亲从内部给我提供裴氏集团董事局的秘密文件,我从外部一点点摧毁父亲的商业根基。那些年他教我的手段,现在成了我拆解他的钥匙。
      但父亲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撼动的人。
      他的反击干净利落、毫不留情——我名下最核心的一家子公司宣布破产,账目冻结、投资人撤资、舆论翻涌。金融时报头版贴上我的照片,标题是“逆子”、“野心家”、“不孝子”。
      我知道,是他在背后操控。
      他断掉了我在国内的所有资金来源,甚至动用关系冻结了我海外的账户。
      但我不怕。
      我们以母亲的名义转让股权,绕过父亲控制的信托,把一部分旧部吸引回来,慢慢稳住了局势。
      可我真的没想到,他连底线都没有。
      有一天深夜,我回来时看见我哥站在窗边,手上握着手机,表情复杂。那是父亲的号码。
      我把门摔上:“你去和他联系了?”
      他像被火烫到一样转过身:“我只是想求他不要再——”
      “你疯了吗?!”我第一次对他吼,“他是个畜生!你求他?!”
      他眼眶红了:“我不想你再为我受这些。”
      我愣住了。
      他低下头,像在自言自语:“他说……如果我愿意……他就放过你。”
      我听见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碎了。
      “什么叫‘愿意’?”
      “回去。”他说得很轻,“继续陪那些人吃饭,喝酒,进房间……”
      我整个人几乎失控:“你还想继续干那些事?!”
      他沉默了一下,笑了:“你不该走到这一步的。你是裴家的继承人。如果不是因为我,现在的你应该在接管集团,而不是和我一起,被困在这里……”
      呼吸忽然变得沉重。
      后面的事我记不太清了。只剩一种撕裂般的愤怒,一种骨髓深处的委屈和怨念,像野火一样蔓延、灼烧,把我整个灵魂都吞没。
      我恨他——恨他不信我。
      他宁愿被陌生的Alpha碰,也不愿相信我爱他。我疯狂地想证明,他是我的。他从来都是我的。
      我开始翻旧账,甚至有点歇斯底里。我说他这些年都把我当小孩,赵家那件事不相信我,说什么能自己处理,把自己处理得差点出了事,以前的事情也不告诉我,怕我嫌弃他,但我一点也不嫌弃他,我只心疼他。
      我哥看起来被吓到了,最初还能努力维持一贯的冷静,轻飘飘地回答我那些句句带刺的问题。但他很快发现,我根本不打算冷静下来。我身上的体温一寸寸攀高,像是要把整间屋子都烧穿,连空气都躁动不安。
      他脸色终于白了,像忽然意识到不对劲,试图靠近安抚我。但他不是Omega,没办法释放出能让我平静的信息素。
      那天,我失控了。
      我把他按在身下,一次又一次。想抹去他身体上所有可能残留的痕迹,哪怕那上面什么都没有。
      他一直在哭。
      他哭着说他恨这个家,恨我们的父母从没把他当儿子。我是他唯一的弟弟,也没有真正看过他。
      “所有人,”他哽咽着说,“都把我当成玩物,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
      他哭得气都喘不过来,眼尾染上绯红。
      后来他痉挛着,哭着说他以后要杀了我,我拨开他湿漉漉的额发,吻着他发烫的额头说对不起。
      他在我怀里晕了过去,身体软得像水一样。
      我的泪水落在他眼角的泪痣上。
      我眼里怎么可能没有他?
      我眼里——满满的,全是他。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那时候的我易感期到了。
      从头到尾,我的信息素都极不稳定,混乱、猛烈、带着侵略性。而我哥是Beta,他根本闻不到。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我像疯了一样。
      同样的,易感期的我闻不到他身上的信息素,也标记不了他,于是我一次又一次尝试标记,用尽本能,用尽力气,但都不成功。
      其中有一次,他在途中醒了过来,第一件事是求着我把电话给他。
      声音已经哑得几乎听不见,嘴唇贴在我耳边。
      “我不答应了。”他顿了顿,喘息不稳,“你放过我…呜…”
      “你本来就不该去找他…”我几乎是贴着他问的,声音也低哑得不像样,“这是你应得的惩罚。“
      他的肩轻轻一震,我下意识地咬住了他的脖颈,我哥像只快要断气的小猫,发出一声细微的、几不可闻的呜咽,然后哭了。
      他哭着求我把手机给他。我最终还是松了手,把手机递给了他。
      他选了信息,不是语音。他说不出话了。
      那条短信,他断断续续打了三个小时才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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