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打工人不想活了》鹤翎小羊

5、第 5 章

　　望山楹掐了个诀；很快，房间里的煞气尽数褪去，吊灯忽闪着恢复了正常；另一边，陈尽照已经走到了蜷缩在角落里的禄良面前。

　　脑海中的144已经根据他和翟烜刚刚的猜测还原出了事情真相，正絮絮叨叨地输出；他看着脚底下这个瘫软如泥的男人，甚至没有想明白眼前这团烂泥与人类到底有什么共同之处。
　　烂泥还在瑟瑟发抖；他缩在角落，目光呆滞，俨然一副被吓住的模样。陈尽照端详半晌，觉得有些新奇，毕竟他从没见过这样的“人”。

　　身后，女鬼突然咧嘴笑了，她的声音带着古怪的语调，泛着青白的“眼睛”准确无误地盯住了禄良的方向：“不要怕——不要怕，我带你回家。”
　　望山楹此时正在与办事处联系，模糊传来几个“嫌疑人”的字眼，禄良终于被这三个字刺激到，发了疯般想推开陈尽照扑过去，却被眼疾手快的翟烜一脚踩在了肩上。

　　翟烜一边将陈尽照护在身后，一边垂眸去看这个狼狈的男人：“禄良。”
　　他的声音冷得像块石头，再也没了无时不刻的调笑意味：“杀她的时候，你曾有过一丝一毫的心软不安吗？”

　　大脑过载手上拎着两只鬼的关叙：？！！？
　　还在打电话的望山楹：？
　　已从系统处得知所有信息的陈尽照越过面前男生高大的身影去看如遭雷击的禄良，伸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摁下了三个数字。
　　虽然说他们是抓鬼的专业人士，但杀人放火这种事，还是与他们几人无关的。

　　不多时，警笛声自远方响起，还呆在角落的禄良眼底映出红蓝交替的光。
　　第一批官方人员赶到。
　　关叙手上扯着网，那只恶鬼在网内挣扎的厉害，但他实在是好奇，于是只得一边注意着不让恶鬼挣脱，一边小小步挪到陈尽照身边：“尽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陈尽照收回放在翟烜身上的视线；那人非常亲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之后，主动上前与警方进行事件交涉；而刚与办事处联系完的望山楹显然是从之前寥寥数语当中推测出了大致的事情经过，也非常熟练地掏出了各种证件递给警方用以佐证他们几人身份的真实性。

　　所以全场只有一个傻子。
　　陈尽照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拍了拍傻子的肩；正想开口给傻子解释解释，就看见被警方拷上的禄良发了疯似的想往他们二人的方向扑来。
　　男人早已没有了初见时的体面，他面容狰狞，双目迸发出强烈的恨意。
　　他吼道：“你为什么做事留下痕迹！为什么！！”

　　摁住他的小警察没有在场各位的本事，只能看见手底下的疯子冲着一个空荡荡的红网大喊大叫，警察一皱眉，正想叫禄良老实点，就见那网呼啦啦开始乱动。
　　女鬼尖啸着想扑到禄良身上，血泪抑制不住的又往下流；察觉到四周的煞气正源源不断往那女鬼身上钻，陈尽照反手一道符就甩了过去。
　　符纸掀起一道火焰，阻隔了煞气的涌入。
　　那小警察第一次见这种场景，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禄良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突然间变得力大无穷，甩开了警察摁住他的手就往网上扑：“你不是爱我吗！为什么连这点小忙都不愿意帮我！”
　　陈尽照一脚就给禄良踹了个跟头，关叙连忙拎着鬼后撤；此时，门外又冲进来几个警察，瞧着都是后生模样，上来就押着禄良往门外走。

　　走至门口的禄良还在声嘶力竭地大喊：“你不是说会护着我一辈子的吗？你凭什么怨我！”
　　“凭什么！”
　　禄良绝望的嘶吼声不绝于耳，却很快被警笛声掩盖，年轻的负责人礼貌地与几人道别，隐于深山的别墅重新归于寂静。

　　待人走后，网中的女鬼也逐渐消停了下来，恢复成消瘦却不可怖的模样——只是看起来比陈家人拘在后院的那些煞气更浓些。
　　陈尽照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鬼，全然没注意翟烜正盯着他瞧。

　　“我伤了人。”女鬼骤然出声，四人视线齐刷刷向着红网的方向飞去。
　　“他给了那些人符，标记了，夜深人静我再循着符的气息，去吸他们的生气。”
　　女鬼的声音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阴森，蜷缩在角落的男鬼不安地抖动着，像是想往女鬼的方向飘去。
　　“是他杀了我——是他。”

　　天光微微泛白，伴随着破晓第一缕阳光一起出现的，是地府驻人间办事处与灵异调查局的工作人员。
　　办事处来的是只面容俊俏的鬼。
　　那鬼身着一袭白袍，右边胸口上是一枚特殊的勋章；他不似陈尽照来到这个世界后见过的那些小鬼眼神呆滞面容枯败，且这位帅鬼行动也不用飘的，而是和普通人一样用双腿走路。
　　与常人的区别只是脸色更加青白一些。

　　帅鬼与翟烜仿佛是旧相识，他拍了拍正与望山楹沟通的调查局工作人员的肩，径直走向角落里的翟烜：“怎么这次是你来？”
　　正低声教陈尽照用枪的翟烜随手将拿着的物件塞进陈尽照手中，转身打量了一眼帅鬼，将话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怎么这次是你来？”他似笑非笑道：“你们办事处没人了？”

　　帅鬼随手一挥，“嗨”得一声：“最近也不知怎么的，邪祟作恶的频率愈发高了；这不，各部门抽调，全都开始跑现场了。”他目光一错，正好看见垂眸认真研究银枪的陈尽照。
　　也不知这鬼眼中的陈尽照与其他人有些什么不同，帅鬼的视线倏得变幻，一把将翟烜拉到身边，压低了声音道：“这是那谁？”

　　翟烜回头去看，恰好此时陈尽照抬头，好奇地朝一人一鬼看过来；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错。
　　陈尽照很少这么直白的与人对视，于是很快垂下视线；翟烜见状，笑道：“嗯。”

　　男鬼一听这话起劲儿了，溜溜达达到了陈尽照身边，非常有礼貌地伸出手：“你好。”他非常礼貌地咧嘴一笑，全然不顾自己的嘴巴直直咧到耳根：“我是地府驻人间办事处跨界通讯科融闽。”
　　陈尽照在他与另一人进门时就已经谨慎地搜寻过了记忆，发现原主确实不认识这二位，于是握住了那双冷冰冰的爪子：“你好，陈尽照。”

　　一触即分。
　　收回手后，见翟烜正看着他们这边，陈尽照自然以为这两位还有话说，于是礼貌地点了点头，正想去找关叙二人，却不料被融闽开口叫住：“小朋友，要不要看看姻缘。”
　　陈尽照闻声回头，只见他不知从哪里翻出一副墨镜，做足了江湖骗子的模样。
　　看着融闽这副样子，陈尽照总觉得面前站了个关叙·鬼魂版。他摇摇头：“谢谢您，不用了。”

　　这具身体说到底也不是他自己的，看出来的结果也与他关系不大。

　　融闽笑笑，从善如流地收了墨镜：“那以后有想法了记得来找我看看哟。”他眨眨眼，示意陈尽照去看那个懒洋洋靠在墙上盯着他俩的翟烜，“那小子当初也说不看来着。”
　　翟烜见融闽这动作就知道这鬼没安好心，走过来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子：“走了。”说罢，他又接过陈尽照递过来的手枪，“我和融闽去处理一下那几个被吸了精气的学生，一起？”

　　陈尽照摇摇头。
　　原剧情中这两只恶鬼就是在即将被带走时融合成了一只邪祟，最后得以逃之夭夭；他得留下来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翟烜点头，拖着融闽就想离开，临出门前像是想到了什么，变戏法似的掏出一枚铜钱朝着陈尽照的方向抛了过来：“注意安全。”
　　铜钱落入手中，陈尽照抬头去看。
　　那男人站在门前，逆着光朝他看来。
　　陈尽照能听见自己的心脏“砰”得一声，又回归正常。

　　“144，原主与翟烜很熟吗？”陈尽照觉得这股情绪来得莫名，他翻了翻记忆，确定没有遗漏什么，于是在脑海中问144。“原主的记忆出错了？”
　　144回道：“经检测，记忆无差错。”兹拉一声电流后，144的声音再次响起，“根据行为分析，确认翟烜行为无异常。”
　　陈尽照若有所思。

　　按照原主的记忆来看，这个翟烜在之前最多也只是和关叙斗斗嘴，很少往原主跟前凑，甚至从记忆来说，他与关叙的关系都比与原主的关系要好上一些。
　　原主是个不爱讲话的性格，虽说四人总是一同外出，但说到底还是与关叙关系最好。

　　陈尽照无意识摩挲着手心中那枚逐渐变得温热的铜钱。
　　倏的，关叙手中的女鬼突然大笑起来，网中自被抓后一只蜷成一个灰影团的男鬼化成一缕细细的烟正被那女鬼吸入体内；望山楹第一时间察觉到不对劲，只见她袖袍纷飞，双指迅速结印，金光“唰”得刺向网中，切断了女鬼的吸入。

　　来了。

　　陈尽照见此场景，立马反应过来这是原剧情中两鬼融合的事件点，144适时出声：“宿主，不远处有人。”

　　灵异调查局此次前来的并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反而也是一个熟手；这人配合着关叙迅速加固法网，眼见女鬼要再次翻起，陈尽照脚尖点地就往外掠去：“望山楹！”
　　望山楹等人与原主出生入死多次，自是明白他的意思，她往关叙手中塞了一沓符篆，从腰间拽下桃木剑就跟着就飞了出去。

　　阴风四起。
　　原本已经探出了头的太阳，又重新躲回了厚实的云层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