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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下雨停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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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言蹊第108次在心里默念"稳住人设"，深吸一口气推开苏桃焰的房门。
然而下一秒，这位自诩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高冷男主，直接以狗啃泥姿势和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
罪魁祸首是一块黏糊糊的超轻黏土，此刻正死死咬住他的高级定制皮鞋，像八爪鱼抱住猎物般不肯撒手。
"苏！桃！焰！"他顶着一头乱发从"战场"中艰难起身，却发现自己仿佛误入了某个灾难现场。
地上的502胶水板宛如地雷阵。
晾衣杆和蚊帐组成诡异的立体迷宫。
快递盒堆成的小山随时可能雪崩。
更绝的是那些丙烯颜料笔，红的绿的蓝的，活像犯罪现场遗留的诡异指纹。
“啊？”罪魁祸首苏桃焰正举着团湿漉漉的假发。
她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说好的手残党福呢？我的艾莎公主怎么变成泡面头步惊云了！"
痛心疾首地扯了扯那坨炸毛的假发，蓬松程度足以撑起三个鸟巢。
顾言蹊狼狈地扒开缠在腿上的蚊帐，终于艰难跋涉到灾难核心。
还没等他开口，苏桃焰已经唰地掏出一把银光闪闪的自制模型。
镭射笔精准锁定他的眉心。
少女摆出超A的姿势："这位先生，我是龙门近卫局特别行动组！现在怀疑你涉嫌...涉嫌把帅气值超标！"
说着还不忘抛个wink，睫毛抖得像受惊的蝴蝶。
“你收破烂呢？”顾言蹊忍不住发问。
“你懂不懂，我这可是手工硬核cos！”苏桃焰反驳。
"等等，你说要走硬核cos路线？"顾言蹊看着她腰间别着的纸板盾牌，以及肩膀上摇摇欲坠的锡纸肩甲。
不可置信的看她"就用这些？这装备怕不是从废品回收站批发的吧？"
"龙傲天懂不懂！"
苏桃焰立刻挺起胸膛，身上挂着的二十件自制装备叮当作响。
自信道，"我这叫负重训练！等我穿上这身去漫展，绝对让全场coser集体破防！"
她得意地晃了晃手里的"镭射枪"，笔尖的LED灯弱弱地闪了两下，突然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顾言蹊看着满地狼藉，默默摸出手机打开购物软件。
他决定，为了世界和平，必须给这位"硬核coser"紧急订购专业道具了。
“一个月后京都的国际漫展正是我圈粉的好时候，让我想想cos什么好？”苏桃焰摸着下巴，指尖还沾着没擦干净的丙烯颜料。
顾言蹊踢开脚边的快递盒，顺手把黏在裤脚的热熔胶抠下来："别想了，我给你买现成的。你那些用502粘的铁皮玩具，到现场得散成零件雨。”
“不行啊，想不出来……”苏桃焰沉默了一会，盯着天花板发呆。
“据我所知的大热门IP，初音未来？”顾言蹊试着提出建议，语气里带着一丝不确定。
“你看我这八块腹肌的身材适合cos甜妹吗？我已经从甜美圈被除名了，”
苏桃焰摊开双手，展示着自己壮硕的手臂，“而且你看二次元吗，就知道初音未来？”
“我看……不过都是老番了，据我所知”顾言蹊绞尽脑汁。
他从记忆深处扒拉出两个远古角色：“黑岩射手？缠流子？都是打架超凶、身材很飒的设定……”
“拜托漫展不是冷饭展，你出那么小众的角色，现在谁能认出来？”
苏桃焰哭笑不得，“怕不是有人看见我的黑岩射手，黑色中分双马尾，就说知道了，是矢泽妮可！ ”
“缠流子更是最普通的日系校服人设，难道想被别人说，轻音少女里没你这个人啊？”
她叹了口气，“算了，轻音都老了，现在到处都是孤独摇滚的波奇酱。”
“还好你不看Mujica……”苏桃焰叹了口气，像是逃过一劫。
“那是什么？听起来像某种能量饮料。”顾言蹊一脸疑惑，脑海里浮现出色彩斑斓的罐装饮料。
“是个少女乐队，不过大家都叫它神人乐队。”
苏桃焰来了兴致，模仿起主唱激情高歌的样子，“剧情展开比火箭还快，人设崩塌像雪崩！”
“这么夸张？”顾言蹊挑眉，顺手把地上的热熔胶枪放回工具盒。
“那可不！”苏桃焰突然压低声音。
神秘兮兮道，“他们最出圈的不是音乐，是主唱三角初音的狗爬名场面！”
“狗爬？”顾言蹊差点被地上的电线绊倒，稳住身形后满脸写着不可思议。
“在舞台上？”
“对！”苏桃焰眼睛放光，直接趴在地上，手脚并用模仿起来。
“当时那集播出，弹幕都笑疯了，乐队主唱一边爬一边嘴里念念有词，小祥……小祥……”
“所以这是一种行为艺术？还是舞台失误？”顾言蹊嘴角抽搐，看着满地狼藉，和发疯的苏桃焰。
“谁知道呢！”苏桃焰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
“有人说这是为了展现主唱内心的挣扎，也有人说编剧是在整蛊观众。不过这一爬，Mujica直接火出圈，现在满网都是相关的搞笑二创！”
“对了你这么说我有想法了！”苏桃焰突然像被按了启动键的机甲，浑身零件跟着兴奋得咔咔作响。
她打开手机给顾言蹊看“初音不只有一种，而是有很多变种！现在都卷成麻花了！”
顾言蹊站到她身边看了看她的选题视频。
闻言眉毛拧成了502粘过的死结：“什么清朝格格、唱视奸的？初音怎么还跨界玩桌游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苏桃焰猛地掏出手机。
屏幕亮起满屏赛博风初音，“我要复刻初音家族的隐藏大杀器——骸音钙！那可是被外骨骼焊死半张脸，手指全是腿骨拼接，走路带机械义肢的暗黑系天花板！”
“你还要踩高跷？”顾言蹊看着对方比划的夸张高度，突然觉得漫展保安的工作压力倍增。
“你能想象那样又酷又悲伤美丽的角色吗。”苏桃焰得意的笑起来。
身上的锡纸肩甲哗啦作响，“到时候往漫展中央一站，其他什么跳兔子洞、玩Uno的初音变种，统统都得喊我一声祖宗，这才叫硬核cos！”
她眼里闪过中二的光芒，仿佛已经看见自己在漫展掀起“机械末日”的名场面。
“稍等一下，容我打断一下。”顾言蹊突然按住苏桃焰正在补粉底的手腕。
玛丽苏手环在台灯下泛着刺目的红光，“如果在剩下的10个小时内完成共振任务，我们就不需要这样勉强自己走不喜欢的设定了。”
苏桃焰睫毛轻颤，沾着遮瑕膏的刷子悬在半空，她看着镜中顾言蹊眼下的青黑。
“比如我可以摆脱化妆和爱意值，不用再当什么电竞甜心，”
顾言蹊扯松领带，露出因为假睫毛胶水过敏的脖颈，“你也能回归甜妹圈，继续穿那些洛丽塔。”
苏桃焰放下化妆刷，她划开全息屏幕。
龙傲天系统的共振进度条卡在60%，冰冷的数字旁跳动着倒计时：09:59:58。
“可是十个小时睡一觉就过去了，”她苦笑。
“现在都是晚上八点了，你昨天已经开了一场直播，晚上继续开能把剩下的40%凑齐吗？”
窗外的雨突然大了起来，雨点砸在工作室的玻璃上，混着远处电车驶过的轰隆声。
顾言蹊盯着屏幕上未完成的游戏demo，那些未完成的世界观和人设空荡荡的。
“我们不能这样放弃啊！”他突然转身，踢开了脚边的道具。
“苏桃焰！这次一定也有办法！”
“好，那就再拼一次。”苏桃焰跟着顾言蹊走进他的直播工作间，将设备调试一遍，确保可以照到两人。
顾言蹊的手环突然剧烈震动，蓝光在化妆镜上投下刺目的倒计时。
【特殊任务：在直播间获得300条付费留言，】
【任务惩罚：漫展女装增加魅力值，获得300个人夸赞和集邮】的弹窗几乎要穿透视网膜。
他盯着“女装”二字，喉结剧烈滚动：“卧槽，苏桃焰我们必须换回来，我可以化妆但是我不能女装啊！”
“先稳住！”苏桃焰一把夺过他手里拿反的遮瑕膏，冰凉的金属管在掌心发烫。
“赶紧把妆画完，现在每一秒都——”
“等等，这个膏体为什么是绿色的？”顾言蹊举着隔离霜，另一只手刷头还沾着半干的腮红。
“那是修正肤色的隔离霜！”苏桃焰的笑声混着雨声撞向天花板，却在瞥见他认真拧瓶盖的侧脸时突然卡住。
这家伙睫毛上还沾着她早上补涂的碎钻，此刻在台灯下晃出细碎的光。
然而刚点开直播界面，窗外突然炸开一道闪电。
顾言蹊的指尖悬在“开始直播”按钮上方。
看着电脑屏幕上疯狂跳动的信号格，心脏跟着往下坠：“不会吧……不会这么倒霉吧？”
惊雷炸响的瞬间，整栋楼陷入黑暗。
苏桃焰手里的化妆刷“当啷”掉在地上，打翻的散粉在黑暗中扬起细小的白雾。
“不！”顾言蹊看向跳闸的电闸。
却只能看到漆黑，所有设备在电流消失的刹那，变成沉默的黑色铁块。
雨声愈发暴烈，苏桃焰摸索着打开手机手电筒，光束里浮动的灰尘像极了系统界面跳动的代码。
顾言蹊瘫坐在电竞椅上，手环红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
倒计时还剩09:58:23：“10个小时能修好电吗？”
他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我不要会一辈子和玛丽苏系统绑定吧？神呐，救救我吧。”
苏桃焰举着手机电筒冲下楼。
物业值班室的玻璃在雨幕中透出昏黄，她攥着滴水的发梢，看着值班员对她摇头。
保安看了眼信息：“电工师傅被困在另一个小区，至少得等明天雨停才能来……”
返回工作室的楼道里，手机屏幕突然亮起顾言蹊的消息。
【手机马上也要没电了，注意安全，抓紧回来】。
她盯着这行字，听着雨水顺着管道哗啦啦流淌，突然觉得这场雨下得像系统恶意的嘲笑。
推开门，手电筒的光束里，顾言蹊瘫在电竞椅上，手环红光映着他惨白的脸。
他面前散落的美妆蛋、口红在黑暗中泛着诡异的光，活像未完成的荒诞派画作。
“完了。”
他扯松领带，“300条付费留言，就算开着美颜直播倒立吃辣椒都凑不齐……更别说女装集邮惩罚了。”
苏桃焰的龙傲天系统突然震动，冰冷的提示音在寂静中炸开。
【距离任务失败还有9小时47分】。
她关掉手电筒，黑暗立刻吞噬两人的轮廓，唯有手环的红蓝光芒在空气中交织成网。
远处的雷声碾过云层，像极了系统倒计时的脚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