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义/水仙义】海市蜃楼》叁年不商山

4、白岩山的修行

　　春季初来，白岩山上的树木换上了绿衣，庭院后的池塘上的冰层已然化去。往年这时的白岩山该是冷寂的，几年前人来人往的池边已是人走茶凉，但今年春天的池塘却多了一抹蓝色。

　　富冈义勇将下袴挽至膝盖并绑住，赤脚站在水中，如玉一般肤色在水中淤泥的衬托下更显白皙。初春的流水依旧冻人，他像是不知寒冷一般在水中舞动。

　　如今是来到这个时间的第八天，在白岩山修行的第七天，他现在已经适应了这个世界的呼吸法，可以灵活调用“灵力”了。

　　这几天他发现因为“灵力”的缘故，这个世界的呼吸法威力比原世界强，他评估个世界呼吸法的杀伤力至少是原世界的两倍。

　　在看他两天学完呼吸法，应该说是两天后才使用出呼吸法，并具象出了水花，而且十分娴熟。看到这一切的半天狗沉默了一会儿，转头给他换了一个训练计划。

　　富冈义勇手握日轮刀，用呼吸法调动着灵力，随后一股股水流漫漫汇聚在刀上。通过灵力将整个池塘的水为己用，汇聚在日轮刀上，这便是半天狗对他的新训练。

　　“用灵力调动实物比直接具象化出实体要简单，呼吸法具象化实体本质是你的想象，所以在亲自见识过自己灵力的极限，在战斗时能具象化出的实体就越多，呼吸法威力也越强。”

　　然后半天狗将他带到一个二十坪＊左右的池塘前，说：“你把整个池塘的水全部都抬起来就可以去最终选拔了。”

　　半天狗说完就走了，只留下富冈义勇看着湖面沉思。

　　今天是富冈义勇在池塘上训练的第四天。

　　“水之呼吸，拾之型，生生流转。”

　　身体翻腾间，刀尖汇聚起水流，随着富冈义勇的动作，水流越来越多，在刀上的水龙也越来越大。在脚下的水面下降到一半时，水龙剧烈晃动，眼看就要甩离刀尖。富冈义勇手腕一转，砍向水面，大量的水被击飞而上，落成了汐琳琳的雨。

　　而在池塘中央的富冈义勇自然成了落汤鸡了，‘还是控制不住这么大的水流。’富冈义勇想着，‘需要更多的灵力，但我目前只能引动这些灵力，有什么增强的方法吗？’

　　他静静矗立在池中，思考着怎样引动更多灵力，等到水都回流到池塘里他才回过神来。

　　富冈义勇望向天空，已经日上三竿了，回到住宅换下湿漉漉的衣服，然后走到厨房开始做饭。

　　来白岩山的第二天，他便发现整个住宅只有半天狗一个人，偌大的日式屋宅没有半点人气。去训练时，他总能看见半天狗站在池边发呆，不知想着什么。

　　富冈义勇点燃炉灶，将准备好的米倒进陶罐，又为自己煮份鲑鱼萝卜。半天狗只提供他食材，食物这方面只能自己动手，但有时他也会这位怪僻的老人准备一份，在他自己不做饭的时候。

　　在这里几日，他算是明白为什么初见时，半天狗认为他不会留在这里的原因了。不算第一次见就让他绕山跑，后面那完全不考虑人承受能力的训练量，和就算是他听了都愣神的最终考验，能坚持下来的话基本都有戌级的实力，不怪乎训练初一堆人跑走了。

　　等米蒸熟了，富冈义勇将一同煮好的鲑鱼萝卜端出，这次餐桌上他竟然看见了半天狗。在白岩山的几天，老人并不与他共进餐食，富冈义勇惊讶了一下，依旧神色如常地走过去，只是放好自己的饭后会去在拿了一份。

　　半天狗也不客气，拿起饭就吃。富冈义勇是个食不语的性子，两人安静地享用这顿饭。待两人结束进餐，半天狗让富冈义勇跟他去后山。

　　白岩山的后山富冈义勇并不陌生，训练用的池塘就在那里，但这次半天狗带他去的是另一个地方。

　　随着走动，树木逐渐茂密，郁郁葱葱的树木掩饰着一个道场。富冈义勇有些惊讶，在这几天里他已经跑遍了整个白岩山，自然知道这个道场，但一开始半天狗曾警告他不准进入这个地方，没想到这次竟然带他来了。

　　半天狗拿起日轮刀，对他说：“现在与老夫打一场，之后要是没有半点长劲就滚出白岩山吧。”

　　“是。”富冈义勇持刀严阵以待，话音未落，便有大量木藤袭来。

　　“木之呼吸，叁之型，天木爪。”

　　随木藤而来的是锋利的尖刀，犹如神话中天狗的爪子在地上留下深深的印迹。富冈义勇闪身躲开，借势挥出一击水面斩砍断木藤。

　　几息之间，两人已过百招。战斗中，他于此世界学会的灵力逐渐融会贯通。因此他觉察到半天狗他使用灵力时的特殊。

　　老人所调用的灵力看似不多但威力并不逊色——那些灵力被压缩提纯了。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富冈义勇之前的困惑解开，灵台清明进入一个玄妙的境界，眼中出现奇异的一幕，他看见了他们周围有许多光点随着呼吸法使用而汇聚、流动，而那些光点是灵力。

　　“水之呼吸，拾壹之型，凪。”

　　道场地面倏然变成了海面，一片宁静、平和的海面，在这里好似所有愤怒与悲伤皆离去——那是他大战后心中的海。

　　木藤在这里皆数泯灭，甚至连灵力也被锁住。半天狗没有再攻击，这次试合＊的结果他们心知肚明，老人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最后只是让他赶紧滚开。

　　半天狗幽幽地看着富冈义勇远处的背影，开口道：“白叶，把刚刚的事告诉主公以及帮我给主公带句话。如果无法招揽，也不能将他推向鬼的那方。”

　　话音落完，道场旁边最高的树上飞走一只鎹鸦。

　　富冈义勇回想着刚才挥出“凪”的那一瞬间，他很确定自己看到了灵力，除此之外，他还隐隐约约看到另一个世界，那种感觉很符合炭治郎所说开启通透世界的描述。

　　这次试合让他清楚自己实力到了什么地步，可以说现在的自己可以不开斑纹与原世界的上三打个五五开。

　　富冈义勇回头看向鎹鸦飞离的方向，比试中进入那个状态时他便觉察到树上的鎹鸦，半天狗绝对发现了什么，但不知道碍于什么原因却一直不过问。

　　不过他并不担心，只要这个世界的鬼杀队的目标一直是杀鬼，那么他与他们就永远不会敌对。

　　现在最重要的是——富冈义勇看向眼前的池水，他需要先通过最终选拔拿到日轮刀。

　　水流向空中，重复无数的场景再次显现，但这次他能做到更多。口中冒出水壶烧开一般的白汽，使用呼吸法控制灵力将其织成网。

　　试合中他明白了自己对灵力的使用太过粗糙，以前的经验让他忘了在这个世界灵力才是呼吸法力量的来源。

　　池水被挥至而上，仿佛水流回天际，但许是与半天狗的对战让他疲惫，再水面下至三分之一时灵力的网破开，水流倾盆而下，浇了他个透心凉。

　　但富冈义勇不在乎，他望着落下的水流，因为在他将水流挥回的那一瞬，脑海中有了拾贰型的灵感。

　　半夜，富冈义勇躺在床上，眉头紧皱，像是被什么魇住一般。

　　“他”在水中慢行，那水面广阔无垠、一望无际，目光所及皆是白茫茫的一片，迷茫、绝望、痛苦充斥在“他”的心间。而除了孤独与绝望，身体上的疼痛也在影响“他”，“他”身上那些嵌入身体的锁链铃铃作响，撕裂的疼痛在干扰着“他”的思考。

　　即使如此狼狈“他”叶只能走下去，因为有不得不完成的事，有不得不救的人，最后“他”顺着身上锁链的方向走去，那是“他”痛苦的来源，亦是“他”的归处。

　　他看见“他”在水中行走，血液落向水中，铺成了一条路。

　　富冈义勇醒来，那条由血铺成的路仿佛还在他眼前，而且明明身体没有遭受什么伤痛，但现在却觉得痛苦难耐。除此之外，醒后有种挥之不去的疲惫感。

　　这是他第三次梦见那个人了，前两次是躺在雪地上，这次倒是变了是走在水中，但唯一不变的便是梦中那个人的状态会影响到他。

　　这个梦处处透露着古怪，他在梦中能很清楚的意识到自己不是“他”，可是自己却能与“他”同思同感。

　　富冈义勇叹了口气，这个古怪的梦他想过要不要告诉半天狗，但他还没有完全信任这个在他世界的上弦四。他缓了缓身体感到的疼痛，起了身，毕竟今天的训练还是要的。

　　水面波光粼粼，倒映着富冈义勇的身影，他执起刀，娴熟地运用呼吸法使出拾之型，生生流转。池水汇聚成水龙——这次他没有将灵力具现，反而将它们覆在水龙表面维持着它的形态。

　　他脚下的水面不断下降，直至露出池中的淤泥。富冈义勇他的刀旁已有一条巨大的水龙，庞大的身躯无不让人惊惧它的威能。而富冈义勇手都没有抖一下，稳稳将其训在身旁。

　　随后他挥刀而上，游龙冲天，然后在空中硬生生转弯回头，冲击池底。水流喷溅而上，形成了一场雨。

　　富冈义勇回头，半天狗不知何时出现在池塘旁边，手中撑着一把伞阻挡着雨水。两人对视片刻，老人开口道：“你考验通过了，赶紧换身衣服，然后到客间。”

　　待富冈义勇收拾完来到客间时，看见桌子上放着几张符纸，样式像一开始他用血滴过的那张。

　　“最终选拔在藤袭山，为了防止被鬼发现，那里会又有阴阳师布置的阵法，若没有培育师给的‘引子’是找不到选拔场地的。”半天狗一边说，一边拿出一张符纸给他。

　　鬼杀队的最终选拔有两次，一次在紫藤花开的4月初，一次在秋收时的9月末。富冈义勇来到这个世界时已是三月下旬，算算日子明天就是最终选拔了。

　　“符纸上有培育师的气息，你拿着它才能进入藤袭山。”说着半天狗把地图扔给他，做完这一切后，沉默地盯着富冈看了一会儿，说：“我们来谈谈吧。”

　　对于这突如其来疑似摊牌的对话，富冈义勇没有惊讶。

　　“其实你一开始就会呼吸法吧。”

　　“是。”

　　听见富冈义勇这么干脆的回答，半天狗有些惊讶，不过转眼就恢复平静。

　　“有些话老夫也不多说，我们调查了你的过往，但是却一片空白。按理来说老夫不该收你，不过我们的主公倒是对此非常感兴趣，因此差遣老夫询问你的目的。”老人如鹰一般盯着他，像要将他肺腑掏空，在白岩山的几天他时常能感受到这样的目光，但对于前鬼杀队水柱来说，这样并不能撼动他半分。

　　“杀鬼便是我的目的，加入鬼杀队是因为我需要一把日轮刀。”身为鬼杀队的水柱，即使在异世界他也不会放弃斩鬼的责任，但这个事情过于诡异，并且在没有摸清对方棋子的多少时，自身底牌不应尽出。

　　毕竟这个世界有阴阳师存在，在没有摸清他们对于一个其他世界的来客的态度前他不敢冒然暴露。

　　“紫藤花屋的位置还有鬼杀队的暗号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曾经就是鬼杀队的剑士。”只是不是这个世界的。

　　半天狗听到这话，拿茶的手不由得抖了一下，看向富冈义勇的眼神带上几分惊奇。在富冈义勇想要询问之前又收回，“那么老夫会上报主公，但在你进入鬼杀队后，我们会一直监视着你。”

　　所以不要有任何危害鬼杀队的妄想。

　　对此富冈义勇神情依旧如海面般平静，毫不在意自己以后被监视的生活。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