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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出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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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练武场上颇为热闹,难得御景山庄的两位师兄过来,鹭羽的年轻一辈便缠着他们想过两招。尤其是在去年武林大会上脱颖而出的谢新朝,更是被赤羽堂的弟子们如众星拱月般围着讨教。
鹭羽山庄共分三堂,其中赤羽堂由薛景何亲自带领,长老刘广旭辅佐,其门下弟子上百,个个都是五湖四海筛选出来的豪杰精英。
银羽堂由汪济之坐镇把持,掌管整个山庄的财政大权。
最后是墨羽堂,曾经的堂主周平晖英年早逝,薛景何为了弥补周家便将墨羽堂交由其长子周序凛继任。然周序凛并无统帅三千墨羽卫的能力,所以久而久之这大部分的权力还是转移到了薛氏父子手中。
见薛景何到来,赤羽堂的青少年们都响亮地喊了句:“大师父好!”
刘广旭也做了个揖道:“见过庄主。”
刘广旭之子刘知弈更是这群少年当中的翘楚,跃跃欲试道:“爹、师父!稍后我跟谢师兄比上一场,您二人帮我瞧瞧我的剑法有哪里需要精进之处,行吗?”
少年意气风发,谢新朝反倒有些招架不住,“我们方才比过一场了不是吗?”
“是啊,不过我还没尽兴,再来一场!”
他说着便拔剑攻来,谢新朝闪避及时,两个人的追打一下拉长距离,少年们纷纷让开道路,“快看快看!谢师兄真不愧是御景第一,就连知弈也差他好一截!”
“方才的唐师兄也很厉害啊!感觉比谢师兄差不了多少。”
薛景何大致看了两眼,也不管这些小辈的闹腾,问道:“表小姐呢?叫她过来瞧瞧。”
刘广旭也笑道:“表小姐能得此佳婿,是她的福分。”
周序音尚未赶来,汪家的两位小姐倒是先来了,但看谢新朝大杀四方,无人能敌,即便是有所掩饰的汪雁书也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可同行的汪心悦却鄙夷道:“就是他打败了赫言哥哥?他看起来也就比刘知弈强上一点儿,当真会是赫言哥哥的对手?”
汪雁书没有附和,直到周序音出现,谢新朝也比完停手了,汪心悦低声笑道:“最没用的来了。”
周序音跟着各位长辈打了声招呼,还没来得及问候谢新朝,汪心悦已经走上前来,“周师妹你来了啊?你刚刚没看到你未婚夫有多厉害!他那么厉害,你以后也不用因为没有武功就躲在这山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了。”
谢新朝听得出其中的火药味,回道:“行走江湖是需要武功,但若只依赖于武功、可就太肤浅了。”
“肤浅?”汪心悦嗤之以鼻,刘广旭就要阻止,可薛景何注视着谢新朝,挡住刘广旭低声道:“小辈间的交流,听听。”
“你都瞧上周师妹了,敢说自己不肤浅?”
年轻人们面面相觑,看一眼周序音的花容月貌,却无从反驳。
谢新朝道:“谁说她只有相貌?她就算没有学过武功,在下今日也能教她赢下你。还是说,连你也没有武功?”
汪心悦不屑道:“你瞧不起谁呢?你以为你是第一就了不得了?我好歹也学了四五年武功,周序音怎么可能打败我?”
谢新朝问道:“想来你学的应该跟刘师弟他们一样的武功路数吧!”
“差不多,怎么?难道你想代周序音跟我较量?”汪心悦一向趾高气昂,尤其瞧不上这个周序音。
周序音只是好奇,“你要让我怎么赢她啊?”
谢新朝道:“别怕,稍后我教你几招,”他说着就拉起周序音的衣袖,向众人解释道,“我们去准备一下,稍后就来。”
汪雁书凝眉不语,有些不悦,看了一眼得意的汪心悦,也听远处的薛景何说道:“没想到这谢新朝跟序音相处得不错,我还以为他会因为陌生而抗拒呢!”
刘广旭笑道:“他二人男才女貌,确实般配。是庄主您的眼光好,表小姐这才得了个好夫婿。”
周序音那边尚未准备好,薛赫言正巧路过,被刘知弈喊住,“少庄主!这儿!”
薛赫言瞥见一大群人,为首的还有父亲便大步流星而来,问道:“发生何事了?”
刘知弈兴奋道:“我们方才在领教谢师兄跟唐师兄的剑法呢!”
薛赫言眼神一暗,却见谢新朝正偕同周序音从大殿出来,更是不悦。周序音原本学得好好的,却被莫名的寒光吓了一跳,等看清楚人群之外的薛赫言时,差点忘光刚才的招式。
刘广旭不禁好奇,“不知那小子到底教了表小姐什么,当真能赢下汪心悦?”
薛赫言再看父亲,可薛景何没有叫停的意思,汪心悦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拔剑攻向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周序音——
薛赫言的担惊呼之欲出,出乎意料的是周序音居然举剑扛住了!
虽然连退数步,表情也不太好,但她非常顽强,根据谢新朝之前的指示在对方变换招式之前用尽全力提前挣开,最后添上一掌,汪心悦骤然摔落在地,猛地咳了好几声。
这下不仅是周序音本人,就连薛赫言也是目瞪口呆。他看清了谢新朝的套路,但不明白他为何要浪费如此多的内力。周序音没学过武,要诸多深厚的内力灌输进去形成一个小周天才能暂且存留她体内并为她所用。他方才耗费的得是一个寻常练武之人数月攒下的内功。
薛景何喜出望外,看破也不说破,率先笑道:“……不错、不错!”
汪心悦那边由汪雁书扶着起身,怒吼道:“你作弊!定是姓谢的暗中使力帮你击败了我。”
不等汪雁书阻拦,汪心悦已经举剑再攻,不由分说道:“我不信她能赢我!”
周序音本能退后避让,身后的谢新朝却握住她的腕下,迫使她挥剑防御。这一击带着谢新朝的真正实力,径直强横地将汪心悦横扫飞出。好在薛赫言接洽及时,一掌带过拉住,并以内力化解了剑风,汪心悦才没有受重伤。
当她嘴角溢血回头见到薛赫言之际,更是垂泪哭泣道:“赫言哥哥……”
可薛赫言没工夫安慰她,反而夺过她手中利剑,对面的谢新朝意识到他的动作,也是瞬间抢过周序音手中宝剑,强硬与他对上,两个人剑锋交错之际发出嘶鸣响声,引起周围人的阵阵惊呼——
“……他俩、打上了?”
眨眼的功夫,这两个人就已经从广场的东南打到西北角,薛景何拉着几个弟子避险观战,刘广旭更是惊叹连连,“好剑法!”
两个人当仁不让,相看两厌,打得不可开交,颇有决一生死的气势,直至唐言祎看情况不对怕在别人的地盘惹是生非伤了和气,便喊停道:“谢师弟!够了。”
谢新朝即便再想较劲也不得不听大师兄一言,打算收剑落地,可薛赫言根本不给他收手的机会,强横地压迫着他。谢新朝方才输出了太多内力给周序音,这下真有些招架不住薛赫言,又分心看了师兄两眼,结果被薛赫言一剑挑空,翻身落地。但好在他反应迅捷,以剑支地,剑弯折大半才险险地支撑住他。
此刻薛景何终于一声令下:“赫言,住手。”
薛赫言落地干脆,见汪心悦站他斜后方,将佩剑甩出,稳稳地插入对方的剑鞘,冷静道:“是,父亲。”
汪心悦兴奋至极,上前走到薛赫言身边道:“赫言哥哥,这个姓谢的果然不是你对手!”
汪雁书闷不吭声,不敢多言,只向谢新朝那里投去一个关心的眼神。唐言祎想要搀扶师弟,可谢新朝也很快平复,抬手示意无碍,眼神直盯着对面的薛赫言。
方才的比试中,他跟薛赫言明明不相上下,要不是唐师兄让他率先住手,谁胜谁负也说不定。可是除了在场的几位长辈,其他小辈估计看不太出来,毕竟谢新朝才损失了诸多内力。这样险胜了谢新朝,薛赫言也并无乐趣,薛景何道:“比试不过为切磋进步,需要那么生死较量吗?”
薛赫言微微颔首,“儿子知错。”
薛景何又看向谢新朝道:“犬子无理,差点伤了谢贤侄你,实在是抱歉,我让序音先送你回房休息。”
薛赫言看出彼时的谢新朝比较容易对付,毕竟他伤重才愈又耗费了一番内力。他正好也想试一下这几日修习的两仪心经对内力及剑术的提升,更想在鹭羽众人面前好好耀武扬威一回,以填平去年败北的耻辱,便不假思索地夺剑伤人了。可是就结果看来,他这样不光彩地赢了下来,自己心里也并不快乐。
尤其是周序音一步三回头地望着他,似乎在怨他给了薛景何一个让她不得不陪伴在侧的理由,“……”
回到了谢新朝的住处,唐言祎粗略看了下他之前的伤势,好在没有因为动武而裂开。见周序音还留步在堂屋那里,他便找了个遁地的理由道:“我再去给你煎些治愈的药来,你先跟周姑娘聊聊吧。”
谢新朝微微点头。
等唐言祎离开,谢新朝也穿好衣服,从屏风后走出问道:“方才汪心悦没有伤着你吧?”
周序音反问道:“那你呢?你偷偷渡给我那么多内力,有没有被我表哥伤着?”
谢新朝淡然一笑,“我没那么脆弱。倒是你,那个汪心悦说你没有武功所以不敢出门……那你为什么不练武?她们都练你却不练,你有那么一个武功高强的舅舅,是他不肯教你吗?”
谢新朝一连串的提问教周序音错愕了一下,“……坐下说。”
周序音依言坐下,回道:“舅舅他亲自教的只有表哥跟几个得意门生,很多时候他跟表哥要管理庄内事务,无暇教我。汪心悦她们有的是父亲教的,有的是拜于刘长老门下去比武场晨练时跟着学的。”
“你不去晨练?”
周序音摇头,“表哥不让我去练武场。”
“为何?”
“可能是怕他们切磋的时候伤着我吧?”
谢新朝喝了一盏茶皱眉道:“若是怕受伤那就无法练武了。”
周序音沉默不语,谢新朝联想了一下,“说起来我虽然听过你的名字,却从未在武林大会上见过你。去年你们鹭羽来我御景参赛的时候,你表哥也没准你来观战吗?他以前数次夺魁,你都不去看看的?”
周序音摇头,“我从不过问江湖中事,武林大会的时候舅母会带我去附近的禅音寺为表哥祈福,等结束了我才跟她回庄上。”
谢新朝算是明白了,“……你不能这样,不能任由他安排你的人生。”
他自以为是地想着,薛赫言想要的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是一个不会干预他任何决断只听他号令的贤妻良母。诚然他做到了,在他的照顾与保护下,周序音甚至连剑都不知道怎么拿,也没见过多少外人。
“可是、你骑马很好,那是怎么回事?”
周序音道:“那是我小时候就学会的,表哥也常常带我出门去踏青的。”
“是吗?”谢新朝有些劝诫想要说出口,却不知道是否合适,“被他控制的人生,真的好吗?若是你会些武功,就可以像我御景的那些师姐师妹们一样出去闯荡,见识外面精彩的世界了。”
“去过了以后,或许你就能看清薛赫言的真正用意了。”
周序音明白他的善意,但并不愿说破这一切,“我觉得现在这样很好,我只想待在他身边。”
谢新朝又提议道:“或许我可以带你出去走走,毕竟现在我有了最光明正大的理由了,你说是不是?”
周序音问道:“那你要带我去哪儿呀?”
这谢新朝还真没想过,一时语塞,“……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我去跟你舅舅请示。”
周序音摇头,“我没有想去的地方。”
这话是聊不下去了,谢新朝托腮看向窗外,见春风拂动着满园花卉,提议道:“……花朝节!对了,你们江南的花朝大会不是刚结束不久吗?我从前就听闻你们过节时会将整条街都布满鲜花,整整一个月,我们去看好不好?”
周序音尚未来得及拒绝,不速之客已经替她否决,“她不会跟你走的。”
谢新朝起身道:“你来做什么?”
薛赫言看向的却是周序音,“之前我说的话你现在是否信了?他根本不会帮你解除婚约,他就是想趁机接近你。”
谢新朝本意并非如此,不过是可怜受人摆布的未婚妻而已,“你不要胡说,是你在迷惑她,困住她。她这么好的年纪,本该去见识更多的繁华美景,你却终日将她锁在这鹭羽山庄,叫她只看着你,只听你的话,你的想法才扭曲!”
薛赫言不怒反笑,“……花朝大会,真可笑,她从小到大都不知看过多少回了要你操什么心?”
谢新朝一愣,纳闷道:“你看过?”
周序音自然点头,“看过几回了。”
“那你不是说你没怎么出过门?”
周序音忍俊不禁,“我从未说过呀。是汪心悦说的,是你说的。”
她明明在笑,可就是看着没法让人生气,明明她都捉弄自己了,“那你不反驳?”
周序音道:“我不喜欢与人争执,很累。他们说他们的,我过我的。”
谢新朝败下阵来,看一眼薛赫言,薛赫言道:“她不用你教,她懂得比你还多。”
周序音不过是喜欢在表哥面前示弱,在外人面前装死,没想到谢新朝会如此多管闲事,还妄想着改变她的人生。
备受打击的谢新朝坐回位置,薛赫言却揪住他的衣领将他带到屋内,并示意周序音先行离开,“你回去,我有些话要单独对他说。”
周序音有点儿醋意,薛赫言前来居然不是找她,而是找这个谢新朝,“……哦,那我回院里了。”
等周序音身影消失,薛赫言才松开谢新朝的衣襟道:“表妹他没你想得那么单纯可怜,你也别异想天开用些手段企图能赢得她的心。”
谢新朝眉头紧蹙,“那那天上午她在你院子里哭成那样——”
薛赫言但说无妨,“她对我哭……是因为我受得住。对别人哭,她觉得没必要。她想要的也都在我这里。”
谢新朝细细想来与她的初遇,她似乎真的没有哭过,即便遭受兰章成的威胁与调戏,还遇到明光教的刺杀,他一时间甚至想不起来当时周序音是什么表情。
她好像没什么表情,像个木头美人一样,也从来没有大喊大叫过,“难道真是我误会她了?”
薛赫言嗤笑一下,从周序音向他隐瞒自己身份的时候,他就该知道天真的人是他自己。
谢新朝再度回忆一番,扪心自问,“这一路上她假装自己是汪雁书,我还以为是她不好意思同我相认……”
薛赫言吸一口气道:“她根本就不想跟你开始,你清醒一点吧?”
谢新朝恍然大悟,他来到鹭羽的第二天就看到了她跟薛赫言为成婚一事争执,她若当真对他有感,当时何以哭得那么凄惨,这一切都表明他们没有可能,“……她是无论如何都想要退婚的是吗?”
薛赫言白他一眼,“不然呢?”
“……我明白了。”
“你明白的话就尽快联系你师父解除这桩婚事,别再跟她周旋了。她不需要你的同情或可怜,即便你绞尽脑汁娶了她,她也不会快乐。”
谢新朝被他斥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红,一时间也分不清真假黑白,只摸着额头碎碎念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薛赫言最后望他两眼,满意离开。
尚昀送周序音回院,一向沉默的周序音忽然打了个喷嚏,颦眉道:“……表哥定是在谢新朝跟前说我坏话了。”
尚昀回头看了两眼,不置可否,从前他就替主人解决过诸多爱慕表小姐的人。或威胁恐吓,或暴揍一顿,还有些不好轻易得罪的,就只能添油加醋地将表小姐形容成蛇蝎美人,让外人敬而远之。
“主人不说些狠的,他哪会放弃表小姐你?那天夜里他一回庄就跟着主人安排的丫鬟去了汪雁书那里,那时主人就知道他对你上心了。今天比武场上更是为你出头,他现在是爱而不自知,等他深陷于此便无法自拔了。”
周序音固然不需其他男人的爱慕,但也不想总被自己的表哥抹黑,郁闷道:“他以后若是见我就绕道走,舅舅会责怪我是不是怠慢了他。”
尚昀宽慰她道:“那倒不至于,但适当的保持距离还是肯定的,至少不会如今日这般为你得罪人。”
周序音回想了下比武场上发生的一切,又想起谢新朝的建议,问道:“……尚昀,你说我要不要学些武功呢?”
尚昀停步好奇道:“怎么?表小姐是想习成之后亲自去挑战汪心悦吗?”
周序音听出他的戏谑,认真道:“我怕有一天表哥不在我身边,我有些武功防身也是好的,就像上回遭人追杀一样……遇到兰章成的时候也是,我什么也做不了。”
“这江湖上能有几个遇到兰章成可以全身而退的?即便你练到主人这个地步,也未必能赢得了他。”
周序音若有所思道:“以前我害表哥失去了六年的练武根基,让他在十一岁那年又从头开始,舅舅他厌我恨我,不肯教我武功……如今表哥已经是江湖年轻一辈中数一数二的高手,还得了两仪心经,你说舅舅他现在是不是不再介怀了?”
尚昀却没有赞同附和她,“表小姐……或许现在还不是时候,你再等等。庄主这人十分固执,有些执念他化解不了,你暂时还不能忤逆他的决定,主人也是。”
周序音垂下手失望道:“什么时候我才能堂堂正正地像你一样跟在他身后随他外出游历、行走江湖呢……究竟还要等多久呢?”
尚昀跟上她的步伐,坚信道:“会有那么一天的。”
谢新朝次日一早便跟唐言祎告别了鹭羽山庄,薛景何见他多看了身旁随行的周序音两眼,便侧身吩咐道:“序音,去送送谢贤侄。”
周序音颔首领命,将他一路送到山庄门口,两个人一路保持缄默,唐言祎咳嗽示意了好几声他们两个都没有互动,直到谢新朝翻身上马,周序音才彬彬有礼地躬身道:“两位师兄走好。”
谢新朝的眼神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会儿,正要驾马远去的时候忽然察觉到一道追随的目光而来,他定睛看去原来是人群之外的汪雁书。
说起来那天夜里虽然两个人见了面,后来也在比武场上遇到了,但他还未曾仔细瞧过这位真正的救命恩人。
他跟周序音只能算是共患难,而救他命的汪雁书他却从未好好道谢过。这下他心中也做下一个决定,他回头一定要写信过来好好说清楚,毕竟他现在是周序音的未婚夫,在山庄内与她长谈不妥,有些话需要等他离开以后再细说。
他虽然不会跟周序音成婚,但也不会跟其他的女人有可能。他不想耽误汪雁书的终生大事,更不想同时跟两个女人有所牵连。
“驾——”骏马风驰电掣而去,周序音也没有丝毫留恋地转身打算回院,回头对上不远处汪雁书的目光。汪雁书先是一愣,又是温柔一笑。
周序音回想起之前跟谢新朝的一路坎坷,忽觉此人的目光可怕得很,好在她从前就防着山庄内的所有人,也并未让什么歹人得逞过。
汪心悦是个心直口快浮于表面的坏人,对她的敌意不过是对薛赫言的争风吃醋,不足为惧。可这个汪雁书看着深沉诡秘,也不知背景究竟如何。不过这一切也不必太过担心,相信薛赫言会替她摆平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