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6、切磋 ...
-
苏巧云正揪住在院外偷看的冯逸竹的耳朵时,随着对方的一声惨叫,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长身玉立的白衣男子。听到动静的他放下药碗转过身来,苏巧云正面看他更是惊为天人之姿,“我忽然觉得我也不是非新朝哥哥不可了……”
楚宵临无奈一笑,似是听到了这声念叨,令一起偷看的苏巧云脸上一红,“……他对我笑了?”
冯逸竹赶紧松开她的手,撒腿就跑。苏巧云也慌不择路,爆喊一声,“你等等我!”
这动静颇大,将坐在桌边吃着蜜饯解苦的周序音也给吓着,“是谁?”
楚宵临推开窗透透气道:“是冯家跟马家的两个孩子在打闹。”
“今天天气不错,要不要出去走动走动?”
周序音淡淡摇头,她目前所处的院子离前院虽远,但还是听得到一些敲锣打鼓及哀嚎声,这些声音吵得她头疼,一闭眼仿佛就能看到自己置身火海中。
她当下穿着一身素衣,面容憔悴,如窗外枝头摇摇欲坠的那朵花一样,仿佛随时会香消玉殒。
“别再想了,终有一日你能找到他问清楚的。”
楚宵临说得也对,与其在这儿拼命猜测兰章成肆意杀戮的原因,倒不如现在开始好好练功,说不定十年二十年后,还有机会找他报仇。
周序音起身道:“既然天气不错,你不妨继续教我内功心法吧。”
楚宵临诧然,“你当真、可以重新开始了吗?”
周序音对周家的感情并不深刻,从小到大也跟本家并无往来,周家也未曾给过她恩惠,只是对于兰章成滥杀无辜的行为,亲眼所见的周序音受到了震撼,再加之遭他调戏身心不适,这才一下病倒。现在烧也退了,勉强能吃下些东西了,她终于懂得,“没有人能护我一生安危,从前我错失了机会,现在万幸遇到你,我终于可以重新开始了。”
楚宵临道:“只要你想做,无论何时都不会晚。”
两天前的夜里,周序音陷入高烧昏迷,无论医馆用何汤药都无法将她唤醒。后来是楚宵临触了她的脉象才发现她体内居然也有一股真气缠绕,她才练功不过三日,此真气强烈不像是她自己的,倒像是什么人留下的。等楚宵临给她注入一股相抗的力道将其打散之后,周序音也骤然吐出心门的一口淤血,随后很快便苏醒了过来。后来周序音一直虚弱着他没急着追问,现在趁她调理或许可以弄清楚真相。
“你现在运气,是不是能感应到体内真气的流动了?”
周序音也觉得不可思议,“……是。”
楚宵临问道:“你以前不练武,是你舅舅不允许吗?还是薛赫言的意思。”
周序音哪怕一边分心说话,一边修炼,感觉也比在禅音寺的时候奇妙很多,“舅舅是不允许我跟赤羽堂的弟子一齐练剑,但表哥见我感兴趣,有时也会教我几招,但我总是不得要领,久而久之便放弃了。”
陪她一同打坐的楚宵临睁开双目道:“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学不会呢?”
“我没有天分?我用时太少?”
楚宵临道:“是你的体内也留有一丝四象神功的掌力。”
见周序音睁开双目,楚宵临继续道:“没人跟你提过,可能是他们也没办法消除。这应该是当年兰燕臣打薛赫言的那一掌残留的,你在薛赫言身后会受到波及也情有可原。”
周序音摁了下心口,“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已经恢复了?”
“是,是我用两仪心经驱散了它。
周序音颔首打量自身,“你既能打散四象神功的真气,那我表哥——”
楚宵临抬手制止道:“他正面中招,没死已经是捡回一条命了。日久天长,四象神功的力量估计已经游走到了他全身筋脉,这些年如果他没有好好练功,以自身之力抗拒这股真气,恐怕也命不久矣。”
周序音垂眸不语。
楚宵临感慨道:“在这种压制之下他还能有所进步,有所突破,确实是难能可贵。只可惜他得到两仪心经太迟了,诸多穴位经络很难再起生机了。”
楚宵临也不想打击她,只是告诉她事实真相,“但你不同,你的身体没有受损,还可以从零开始。”
周序音最终还是心软,“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事?”
“不要把我在修炼两仪心经的事告诉任何人,包括我表哥。”
她知道薛赫言从来都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输给一个谢新朝就已经叫他备受打击。倘若将来越来越多的人超越他,他该如何自处。
此时此刻远在千里之外的鹭羽山庄,薛赫言正在周序音的院中踱步。
清越的笛声忽远忽近,直到他抬头看到兰章成的身影,“你怎么在这儿?”
兰章成不请自来,飞身下树的同时也强攻过来,薛赫言避无可避,最终还是被他手中的笛子击倒在地,吐出一点血来,“……你发什么疯?”
兰章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两个月来,你真的有在修炼两仪心经跟四象神功吗?”
薛赫言白他一眼慢慢起身,“有,但见效甚微,更别说还仅有半本心经。庄上的大夫也给我瞧过,说是气血封制许久,很难再突破了。”
兰章成却不以为意,“治不了?那就找更好的大夫。否则以你现在的实力,将来如何称霸武林?我兰章成的妹妹,可不能嫁给一个都无法护她周全的男人。”
薛赫言看向周围,警告他道:“你声音小些,生怕旁人不知道你跟序音的关系吗?”
兰章成的笛子挥出,精准无误地击杀了灌木丛后假装洒扫的小厮,眼神冰冷,“听到、就得死。”
薛赫言道:“所以,你有高见?”
兰章成道:“你需要一个既精通两仪心经跟四象神功,且医术高超之人,此人名叫王勃尊,是肖映良的传人之一。如果我没猜错,他就在大邕城内隐居。或许有一个人知道他的下落,那便是他的师弟、大邕城目前的城主应水泉。”
薛赫言似乎看到了希望,“那我给你足够的钱,你让车马二人替我去一趟大邕城。我分身乏术,去不了那么远的地方。”
兰章成回过头道:“大邕城从不欢迎昭明神宫的后人,我的手下去不了,此行只有你先派人去打听他的下落,再亲自跑一趟才行。”
“大邕城幅员辽阔,少说也有上百万人,还大都是隐姓埋名之辈,若要找到此人……难于登天。”
兰章成却道:“一年找不到就再找一年,早一年寻到,你也能早一日登顶武林。而今的你弱得连个十八岁的谢新朝都打不过,更何况那些前辈?前两日被魏续江掳走,我想你也应该清楚了彼此的悬殊,你至少得达到我这个程度,才能同我一起除去明光教的败类。”
“你呢?你得到了两仪心经,你的武功可有精进?”
“你关心关心自己吧!我还不需要你来操心。”
薛赫言道:“你可比我年少两岁,总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将来我若跟序音成婚了,你不会当着她的面教训我吧?”
兰章成从鼻尖哼出一声不屑,“我给你三年的时间,办不到我就把她带回昭明神宫,从此这世上再无人能得见她。”
薛赫言眯起视线,“你什么意思?你真要把她困在身边?”
兰章成不再解释,飞离之前最后道一声:“下次见面,希望不用再来救你!”
薛赫言被他气得眉头拧成了川字,“……你等着吧。”
花枝颤动,色泽艳丽的花瓣纷纷坠下,挡住了他追望兰章成的视线。
下午的时候御景山庄的人终于赶到冯家堡,彼时祭拜的宾客也少了一些,周序音由冯家下人引路走到了前堂来。
谢新朝许久不见她,发现她更是单薄清丽,我见犹怜了。她面色虽白,但好在眼睛有神,看得出是已经走出悲伤了,“周姑娘,节哀顺变。”
周序音尚未回话,苏巧云不知从何处窜出来道:“新朝哥哥新朝哥哥!你终于来啦?”
谢新朝被她抱住胳膊,提醒道:“小云,注意场合。”
苏巧云马上意识到捂住嘴巴,对着周序音苦笑了下,“……对不起啊。”
周序音并未介怀,冯越贤安排大家进了堂屋会面,唐言祎做了个揖道:“有劳冯前辈。”
跟在冯越贤身后的冯逸竹眼疾手快坐到了周序音旁边,而谢新朝却礼貌地去了对面,而后苏巧云也挨着他坐下,两个人对视之际,各自做了个鬼脸。
尚昀也匆匆赶来,站到周序音一侧,开始了接下来的话题。
对于联姻一事,御景山庄的定夺正如冯越贤所猜想那样,谢新朝正是过来解除婚约的,可他说得这么直接,就连苏巧云也一惊,揪着他的袖子示意他别伤害周姑娘。
周序音道:“我明白了,尚昀会回鹭羽告知我舅父的,多谢公子成全。”
谢新朝已然说明来意,便不再多言起身道:“周姑娘,往后一切安好。”
等谢新朝离开堂屋,尚昀即刻行动起来,“我想主人收到我的传信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周序音神情平淡,也看不出个悲喜来。
苏巧云跟冯逸竹一路追着出去,指责谢新朝道:“你就这么打发周姑娘了?你不会说点好话安慰安慰?”
“……新朝哥哥,周姑娘家里才遭变故,已经很可怜了,你怎么也不委婉点儿?”
谢新朝也不再隐瞒真相,平静道:“她周序音喜欢的人从不是我,如今需要的人也绝非是我,该安慰她的是她表哥薛赫言。”
冯逸竹一愣,“啊?”
谢新朝四处看看,“薛赫言没来?”
苏巧云道:“他没来呀!他堂堂鹭羽少庄主,怎么可能为了外人的过世千里迢迢跑来?”
冯逸竹陷入思考道:“薛赫言这个没良心的,他表妹都几度昏迷了他居然都不来看一下……敢情之前江湖上的传言都是假的,我还以为他在跟谢师兄你抢周姑娘呢!”
谢新朝并不想关心他二人的感情状况,只道:“师父目前支持我继续精进武功,估计短时间内不会再提婚姻大事,后面他还要跟薛庄主会面,我跟周序音绝无可能了,至于她跟薛赫言会如何,你们感兴趣,可以去问她本人。”
见谢新朝大步流星向前走去,唐言祎伸出的手停在原地,“师弟——”
苏巧云跟冯逸竹一左一右地架住他道:“唐师兄,陪我们去玩吧!”
“是啊,别管谢新朝了,让他一个人静静去。”
唐言祎有话在先,“只陪你俩一天,明日一早我还是要赶回御景复命的。”
“那新朝哥哥呢?”
“他留下,继续陪周姑娘一阵。”
谢新朝此刻也是抑郁苦闷,他这短短数月经历了太多感情变化一时间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喜欢周序音还是讨厌她。
茫然之际他拔剑出鞘,将院落里的花草树叶纷纷挑起,又挥落四方,这时房内走出一个人埋怨道:“无缘无故地伤害我的花花草草做什么呢?我家姑娘还没瞧上几眼。”
他说着怜爱地捡起地上一朵娇艳的鲜花,轻轻拍了拍灰,看向即刻收剑的谢新朝。谢新朝也是一愣,继而反应过来,方才抑郁的情绪一泻千里,立马小跑过来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
他说着跟楚宵临一起将散落的花朵捡起,扔去了大树根下,“那个……我会赔给您的!我稍后就去花卉市场买回来!这是什么花?”
“牡丹。”
谢新朝又是一愣,“牡丹?您姑娘……喜欢牡丹?”
楚宵临一看不过二十大几的模样,谢新朝片面觉得他闺女不过七八岁,哪会是喜欢牡丹的年纪?
可楚宵临道:“怎么,不信?我姑娘如花似玉,娇艳欲滴,就跟这牡丹差不多,刚巧她也看着赏心悦目,我便多栽了些。这才种下不过三两日,就被你给毁了。”
谢新朝不知如何表达,只看着周遭光秃秃的枝丫,“那您姑娘……不会哭吧?”
楚宵临唏嘘道:“或许会大哭一场,该如何是好呢?”
谢新朝又紧张到站直,“那我马上去买回来!”
他就如一阵风一样狂奔了出去,连路过回房的周序音身边也只是眼神略过了一下,等周序音回到小院,停步问道:“这些花儿……”
楚宵临道:“一个浑小子拿我的花出气,不过总算他态度不错,姑且就没出手教训他。”
周序音没有深究,楚宵临跟着她步入房内问道:“两边的人都来了,你是不是要启程回鹭羽了。”
周序音摇摇头,“谢新朝带话说,关老约了我舅舅在马家的酒楼见面,就在七日后,届时我跟他们一起回庄。”
“那马家这两日估计要忙晕了,依梧月的性子肯定要看一番热闹……正好凡星也没怎么出过大邕城,此一行倒是可以让他长长见识。”
周序音给他倒了一杯茶,楚宵临接过喝下,“那你表哥是不是也快来了?”
周序音端茶的动作一顿,似乎有些不太想提起这个人,“不知道啊。可能来,也可能不来。”
这语气虽然稀松平常,但短短几个字却字字带着怨气,楚宵临一下听出她的不满,试探道:“那他过来我要避嫌吗?”
周序音不解,“避嫌?我与前辈有什么可避嫌的,您在外人面前不总是我家姑娘我家姑娘的称呼我吗?这冯马两家的人还真以为您是我什么长辈。”
楚宵临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在人前避嫌的人明明就是他,他怎么还质问起自己来了?
见他无话可说,周序音反倒歪头逗趣他道:“前辈总是想一出是一出,一会儿是我护卫姓楚,一会儿变成朋友姓萧,现在又成了我家中长辈姓林……下回前辈随口扯出一个新的身份前能不能跟我商议一下呢?也好让我在人前反应过来。”
周序音仍旧记着她刚醒来时楚宵临随口对冯家人的谎言,“一个家中远房的长辈而已”,好在她当时脑子不清醒,反应慢情有可原,嗯了一声也就瞒过去了。
接下来若是薛赫言薛景何过来,可不是一个“嗯”字就能敷衍过去了,他们父子俩估计得把这个凭空冒出的家伙查到祖上十八代。
楚宵临笑道:“你这一下说了这么多的话,看来病是好得差不多了。”
周序音并不否认,她自前厅回来的一路,身心舒展了好许,“也许是心里的石头落下了,也许是两仪心经见效了。”
她甫一抬眸,眼中波光流转,看着甚是昳丽,楚宵临不过一晃神的功夫,起身道:“那小子好像回来了,我出去瞧瞧,你待在屋里继续练功吧。”
周序音颔首,“好,你别为难人家,不过几盆花而已,大不了我赔你。”
楚宵临挑了下眉,走出屋去,见谢新朝拉了一小车的花来,也是忍俊不禁。
谢新朝停下小车,跑上前来道:“那个——”
“我姓林。”
“林前辈,花我买回来了,放哪里?”
楚宵临指挥着他搬花,很快这数十盆牡丹便将这小院点缀得生机盎然,谢新朝也是大功告成,眼前一亮,“如何?林前辈可还满意?”
楚宵临在意的不是花,而是他方才使出的那些剑招,他很久没看到一个人的剑法能如此游刃有余,张弛有度了。
近年来中原武林的高手都杀气甚重,一旦拔剑就无法收放自如,像谢新朝这样点到即止的已经很少了,“对了少年,还没请教你的名字?我看你方才使的是乾元剑法第一重,想来你该是五岳剑宗的传人之一吧!”
谢新朝未曾想到眼前的白衣公子如此火眼金睛,仅凭几招便判断出他大概的来历,“是,在下是御景山庄的弟子,姓谢。”
楚宵临回头看一眼房内,万万没想到此人居然是周序音的未婚夫,不过现在应该叫前未婚夫了,“你就是谢新朝?去年压倒薛赫言的武林第一?”
谢新朝做了个揖道:“晚辈确实是谢新朝,但武林第一不敢当。”
楚宵临只给他一眼,随后便发起攻势,“这第一你确实还当不了!”
眼见着他只捡了一根树枝就发难过来,谢新朝先是连退数步,只顾着躲闪,楚宵临并未动用全力,不过试探而已,但也发话道:“拔剑!”
见他攻势变快,力道变强,纤细的树枝已然划伤他的下颌,谢新朝也不再犹豫,迅猛拔剑对上,“前辈剑法好生精湛……不知是何处的高人?”
等不到他再多问一句,楚宵临已剑花如雨教他防不胜防,不过十几招的来回,最终楚宵临落地之际,谢新朝已在原地无法动弹,“……前辈是在什么时候点了在下的穴道的……在下怎么一点都没感觉到?”
楚宵临转身扔了武器道:“这就是枝条的好处了,柔韧有力,却又让人无法察觉,比剑要妙。”
谢新朝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佩剑,再看那不过被削了些许青皮的枝条,崇敬地看回楚宵临道:“前辈能否再赐教几招,晚辈感激不尽!”
楚宵临也难道见到这样一个天真纯粹的少年剑客,弹指之间便解开了对方的穴道,随后踢起地上的那根树枝,落入手中,“好。”
聚精会神练着两仪心经的周序音自然也听到了外面不小的动静,但她想着楚宵临也不至于在她的院中出事便没有多加理会,没想到一个时辰过后,这点声音还是未曾停止,她心下好奇便下了榻,走去了门口。
此时的谢新朝正是避无可避就要倒下之际,他完全没料到身后的门会突然打开,就在他毫无防备地倒向身后的周序音时,眼疾手快的楚宵临一下闪身至他跟前,一把拽住他胳膊将他绕了半圈,一手抵住他背脊,瞬间稳住了他的脚跟,“……!”
周序音也是一惊,随后问道:“你们怎么打起来了?”
这熟悉的声音让谢新朝始料未及,“……是你。”
楚宵临意识到此刻他该解释一下,便道:“我是周姑娘家中远房亲戚,特地来照顾她的。”
谢新朝恍然大悟,看向满园被再度打落的牡丹花道:“你家姑娘?”
楚宵临道:“是啊,我家姑娘,你认识的。”
他当然认识,但不知现在还需不需要再装作认识,周序音却岔开这些尴尬的话题道:“是我打扰你们的切磋了?”
楚宵临附和点头,“是啊,要不你再进屋歇会儿?等我们打完了再说。”
周序音才要关门,谢新朝却闷头道:“我……晚辈还有事就先离开了!”说罢他又看了一眼楚宵临,“林前辈……我们改日再约。”
楚宵临抬手告别,看着他飞速消失的背影道:“你说你这花容月貌的怎么还把人家好好的少年吓得跟见鬼一样?”
周序音关门将他挡在外面,“既如此,林前辈就去安慰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