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共生无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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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三冬末备考·图书馆自习室】
霜花在玻璃窗上裂成蛛网，沈思栎的笔尖悬在草稿纸上方，墨迹在“悠然见南山”的“南”字洇出乌云。身后突然袭来松木墨香，冷金属笔帽挑开她耳际碎发——
“坐标系和古诗意象结合的题型，用斐波那契数列建模更高效。”
云洛祁的钢笔刺入她视野，在陶渊明采菊图上画出黄金螺旋：“每走七步回望一次菊花，强迫症患者最适合数学建模。”
沈思栎扯回稿纸，指甲戳破纸面：“建议你给陶渊明托梦，让他从棺材里爬出来按公式采菊。”她余光扫过他锁骨处的淡褐色咬痕——三岁时的“杰作”，如今在冷白皮肤上像枚褪色的勋章。
云洛祁的笔记本粘着一串柠檬糖纸折的千纸鹤。沈思栎拆开第七只，糖纸内侧钢笔字锋利如刀：“再咬笔头，铅中毒变笨概不负责。”
“谋杀未遂次数+1。”她将糖纸团砸向窗外，纸团撞碎在结冰的空调外机上。
他转笔的手未停，金属钢笔在冷白指尖翻飞如手术刀：“化学实验室第三排柜子有□□，密码是你生日。”
沈思栎的错题集扉页列满“杀死云洛祁的一百种方式”，最新墨迹未干：“藿香正气水兑咖啡。”此刻她的目光却黏在他后颈——医用胶布边缘翘起，蛰伏着成片红疹。
【三月·校医院走廊】
消毒水味裹着回南天的潮气，沈思栎蜷在长椅上摩挲断笔。那支刻着“赔罪礼物”的油画笔，是云洛祁小学摔坏她画具后，用三天零花钱买的劣质品。
阴影压下的瞬间，她将化验单塞进《存在与时间》夹层。云洛祁抽走她怀里的冰咖啡，换上雕莲纹保温壶：“82℃红糖姜茶，药效峰值。”
“云阿姨知道她的壶被用来监控温度吗？”沈思栎拧开壶盖，热气模糊镜片。余光瞥见电子屏闪过他的体检数据：过敏源检测：无。
她突然扯开他后领，红疹在胶布下张牙舞爪：“无过敏？这是什么？人体彩绘？”
“试新药贴发现对无纺布过敏。”云洛祁拍开她的手，白大褂袖口掠过她腕间红绳铃铛，“比某些人篡改数据聪明。”
铃铛骤响。沈思栎低头看夹层里墨菊覆盖的“轻度贫血”诊断书，远处采血室传来器械坠地的脆响。她咬碎柠檬糖，酸涩刺痛攀上眼角——那诊断书边缘，沾着云洛祁常用的松木墨水。
【五月·分班考场】
蝉鸣撕破考场寂静。沈思栎在最后一分钟举手：“答题卡被污染了。”
云洛祁抬头时，她手边翻倒的保温杯正吐出姜茶，浸透他今早塞进她书包的重点笔记。红笔圈出的易错题在茶渍中洇成血斑，像他熬夜时眼底的淡青。
“用备用卡重填，还剩十分钟。”监考老师甩来新卡。
沈思栎疾书时瞥见云洛祁在试卷背面写作文。少年冷白的手指捏着钢笔，标题墨迹未干：《论破坏规则的正当性》。
备用卡背面有极浅的铅笔印——是他用她送的自动画笔压出的几何辅助线。那些隐秘的银河从牛顿定律延伸到李清照的婉约词，在最后一道大题处汇成旋涡。她突然轻笑，笔尖顺着银河滑翔，在“陶渊明步频计算”旁画了只炸毛的猫。
交卷时，云洛祁裤袋掉出颗被体温焐化的柠檬糖。褪色的糖纸上印着：“再坚持一下。”
【九月·开学日】
语中（高一），晨雾被沈思栎撞碎在怀里。她冲出楼道时校服扣子系错位，豆浆顺着手肘淌：“文科班在明德楼三层，我知道！”
“你走反了。”
云洛祁接过豆浆调转方向，指尖掠过她发尾的颜料渍——昨夜她修补被他撕坏的《芥子园画谱》，扉页那句“画不好就嫁给我当赔罪”已泛黄卷边。
沈思栎咬开吸管时，他忽然抹掉她嘴角的豆沫。雾气被阳光劈开的刹那，电子屏卡在第七次循环：“禁止早恋——”
显示屏的电流声像倒计时。沈思栎抬脚踹向铁架的瞬间，云洛祁已扯断电源线。黑暗吞没警示语尾音，他往她掌心塞了颗荧光柠檬糖。
“酸涩是甜美的前奏。”糖纸在阴影中跳动。
远处传来教导主任的怒吼，惊飞的白鸽掠过黑屏。他们的影子在那一帧黑暗里交叠成齿轮，而沈思栎没看见——云洛祁松开电源线的手正在渗血，掌纹被割裂成支离的银河。
晚上月光浸透储物柜铁皮时，沈思栎撬开了云洛祁的柜门。
雪花在染血的号码布上凝成霜，沈思栎的指尖触到一片碎纸——那是瑞士高中申请表的残角，云洛祁的签名被暴力撕裂，只剩“祁”字最后一笔的锋芒刺入她的指腹。
手机屏幕在黑暗中突然爆亮。照片里，林茉的绷带指尖正搭在云洛祁颈侧，背景中断裂的油画笔像一把匕首，笔杆上“赔罪礼物”的刻痕与沈思栎书包侧袋里的断笔如出一辙。
实验鼠的尖叫声刺破寂静。沈思栎冲进生物实验室时，云洛祁正将荧光菌液注入培养皿。幽蓝的光映在他锁骨的新鲜抓痕上，与旧咬痕组成残缺的星座。
"解释。"她把手机砸在操作台上，菌液溅出银河状的斑点。
云洛祁举起滴管，荧光液体在玻璃管中摇晃："这种菌株以谎言为养料。"他将菌液滴在照片上，林茉的脸瞬间被腐蚀出空洞，"比如这张PS痕迹明显的合成照。"
沈思栎抓住他手腕，针尖刺破橡胶手套："断笔怎么解释？"
"你弄丢的玩具，我总得赔个赝品。"他反手将针管扎进自己虎口，荧光血液涌出时，沈思栎的腕间红绳监测仪发出刺耳鸣叫——他们的心率曲线在显示屏上完美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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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共生无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