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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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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晚不明白唐旭为何突然问自己喜欢的类型。
她很少产生情绪波动,更别提情感问题了,要问她喜欢什么,或许她自己也答不上来。
魂穿进唱苒的身体后,她再一次有了心脏。她将手放在胸前,里面传来一声声沉稳有力的跳动击打着她的耳膜
陌生,忌惮
这是她产生的唯二想法。
唱晚始终认为,有情会产生顾虑影响她拔剑的速度,无情则有斩断一切的能力。
希望这颗心脏不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唱晚还是来到了唐旭的寝殿。
一来她今天还没有吸收极阳之气。
二来她还想再试一试让唐旭成为自己的保镖,实在不愿她也不强求。
她在九重天就没有低下头颅求过别人什么,在这个世界也一样。
向来是拿得起放得下。
唐旭的院落依旧静悄悄的,与昨晚不同的是,现在阳光刚好洒进他寝殿,多了一丝活人气息。
“叽叽叽”唱晚敲响唐旭的玉门。
“唱晚姑娘?”唐旭有些诧异“姑娘找我有事吗?”
唱晚确定四周没人尾随后才道:“嗯,我们进去聊吧”
唱晚踏进前殿,熟悉的布置还让她想起两人昨日交锋的情景,以及一些隐约的肢体接触……
嗯……
唱晚承认,昨天合欢气息发作导致她做出些出格的举动。
她在书中看过男人的喉结是比较私密的部位。除了道侣夫妻,一般人不会触摸。
如今唱晚有了心脏,一些情绪自然会感触得更深。前殿被太阳光照得暖烘烘的,一如昨晚两人交织的气息。
她总感觉不自在,她不知道自己脸颊上已经渐渐泛出薄薄的红晕。
步子也不自觉加快想要赶紧离开这里,往屏风后走去。
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离开前殿说不定能忘记那些亲密的举动。
“唱苒姑娘?”唐旭轻唤她,唱晚打了个激灵猛地看过来。
“我们就在这里谈吧。”唐旭替唱晚拉开方桌旁的玉凳。
接着道:“后殿是我歇息的地方,坐在榻上会让我们的关系看起来更亲密。”
他声音总是清朗温柔,但说出的话却总是让人心头一紧,似乎能看透别人的想法。
唱晚脚步一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突然清清嗓子,“咳,那就在这里吧”,她强压下这种陌生的感觉
唐旭看着唱晚,眼神里总沁着笑意
“我来是想将这个赠与公子”,她不慌不忙地拿出画像,心头急促地跳动逐渐消下去,“答谢公子救助之恩。”
笔控刚柔并济线条流畅不显杂乱,一撇一捺间将神韵勾勒得充盈精准。
唐旭抚摸着线条一直滑落到那颗血痣上,他眼睫轻颤,语气略有些自卑“姑娘觉得这颗痣奇不奇怪?”
唱晚一抬眼竟看见双湿漉漉的眸子,顿了一下。
她忽地心头一软,接着一字一句认真道:“不奇怪,很特别。”
唐旭抚上那颗用匕首亲自纹出来的红痣,扬起一抹笑。
唱晚看着画像上的红痣,红痣越拉越大逐渐模糊成一片,她想起了和唐琥珀的初见。
小雨淅淅沥沥,拍打在万年榕树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天命阁独处一山,隐匿在层层彩云间,就连闲云野鹤也很少驻足此处。
往日静得出奇,如今多了细小的些声音反而让唱晚有丝困倦。
桌上唯有沉木香袅袅升起,唱晚从密密麻麻的咒书中抬起头。
九重天很少下雨,她披上雪银外袍突然萌生出去走走的念头,顺便去文星楼挑些古书看。
往日都是她叔父将书送来,不允她出阁活动。
她基本不会违抗叔父苍冥的命令,不仅因为他是叔父,他也是当今唯一可以窥探天道的祭祀神君。
九重天未来的命运只有他一人知道,他掌管九重天全部运行的轨迹。
而她是唯一能改写九重天命运的圣女,是所有神仙的希望。
如今叔父送来的书都看完了,又在闭关修炼她不得不出阁。
推开门,些许日光照亮昏暗的前殿。
放眼望去草木依旧如此,万千年来亘古不变。唱晚在闲暇时,还给每颗草取了名字。
有时唱晚会觉得这诺大的天命阁是不是一处幻境?不然怎得不见一丝变换?
她一拂袖,一只硕大的仙鹤从彩云中探出头飞到宫羽殿前,对着唱晚恭敬地垂下头颅,后又弯下双膝等着唱晚上来。
这时,一只蝴蝶飞入唱晚视野,通体血红,如此浓烈的颜色在天命阁十分扎眼。
它煽动着薄薄的翅膀在唱晚面前游转
这好像是天命阁第一次出现其他活物。
唱晚阴差阳错地伸出手指接住它,卷翘的睫毛颤了颤,她看得入了迷。
蝴蝶许是被雨水打得有些虚弱,落在唱晚手上不走了。
唱晚将它放在肩上,不走也好或许可以将它养着给自己解闷。
仙鹤故意飞得低些,好让唱晚看清楚这几百年来九重天的变化。
柔风扑面,混着一丝血腥味。
“天兵,将他绑上去。”一道威严浑厚的声音传入唱晚耳中。
是天帝?
她向下望去,两尊神柱巍然耸立在玄台之上,神柱上刻着两条巨龙,怒目浓眉威严凌厉。
台下方圆百米外站满了神仙。玄台上方滚滚乌云盘踞如漩涡。
“轰隆——!”一道明晃晃的天雷陡地劈下,天雷顺着神柱上的铁链一直劈在一位男孩身上。
这是断魂台,用来惩处穷凶恶极之辈。
唱晚不明白,这么小的孩子能干出些什么来,但她并不关心旁人的事。
正打算驾着仙鹤离开此处时,肩膀上的蝴蝶突然飞离,它冒着雨点向男孩飞去。
唱晚不得不停下,飞去断魂台将蝴蝶捉回来。
一条雪白的长裙落在花红柳绿的衣裳前,白裙在光照下隐隐有金光流过。
九重天,只有一人能穿上彩云编制的衣裳,那就是圣女。
“见过圣女——”台下众多神仙齐刷刷行礼,又窃窃私语起来。
望台上的天帝见唱晚突然莅临不由得眯起眼,该给的礼数他必须给。
他一挥手,来到唱晚面前,温声道:“是什么风把圣女给吹来了?”
唱晚只是微微点头,看着血蝶落在男孩肩膀上。
男孩可以用一塌糊涂来形容,头发乱蓬蓬破布衣裳下是溃烂的肌肤,新伤叠着旧伤皮开肉绽。
“轰隆——!”天雷再次打在男孩身上,连同他肩膀上的血蝶一齐颤抖
血蝶死了,落在男孩喷出的血液中混为一谈。
唱晚微微皱眉将视线从蝴蝶转向这个男孩。
男孩似乎也感应到了她的视线,将头颤颤巍巍抬起来,忽地跌进一双沉静的眸子中。
似乎光都会产生偏爱,在他们之间划出一道泾渭分明的鸿沟。
唱晚周身流转着金光,站在高处静静看着他。他垂着头颅,跪在阴霾处是个罪人。
男孩有气无力地扯了扯嘴角。
“他,我要了。”
唱晚指着对面奄奄一息的男孩。
“嗡——”
仿佛一切都陷入静止,男孩只能听见唱晚说话。
他倒吸口气又下意识屏住,眼瞳闪烁着细碎的光。
他难以置信地望着她,又瞬间转成警惕。如同一只野蛮的小兽,恶狠狠地打量着她。
唱晚却只看见了男孩嘴角下的印记,是一只血红色的蝴蝶。
“师尊……终于找到你了……”
一道微弱的声音传入唱晚耳中,她回过神,“什么?你说话了吗?”
唐旭微微睁大眼睛一脸无辜,“没有啊,许是姑娘幻听了吧。”
唱晚没再追问。
“对了唐旭,我帮你把脉吧,你脸色森白手心也冰凉无温或许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唱晚看过一些医书确实会抓药把脉,其实她还有一个私心。
她发现必须与极阳之人有肢体接触才能缓解合欢气息。
她绝不能像昨晚那般无礼了,便决定在合欢气息发作之前吸收极阳圣气,提前抑制住合欢圣体的副作用。
而把脉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方法了。
唱晚突然转变话题,唐旭不由眨了眨眼将手腕递给了唱晚,“那就有劳姑娘了。”
唱晚将手指搭在唐旭白皙的手腕上眉目认真。
唐旭支起脑袋盯着唱晚,回想她方才愣神的模样,眼底无情如化不开的冰是师尊常有的神情
反观唱晚这里却有些心虚,滚滚浓厚的阳气流入唱晚体内,但唱晚却说不出唐旭身体有什么问题。
唐旭的身体很健康,手心冰凉是因为他所修属性为冰!
把脉不是长久之策,还是快些将保镖一事告诉他吧。
唱晚刚张口,前面的玉门就被使劲敲响。“师姐,天色不早了,我接你回殿!”
杜蘅在殿外扯着脖子喊生怕唐旭对他师姐图谋不轨。
唐旭没有起身开门,而是手指一挥用灵力将门打开。
末了,将身子微微向唱晚靠拢,还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雪莲花香,长臂搭在她椅背上一整个将她圈在怀里的姿势。
杜蘅抬眼就看见他们亲昵的姿势,眉梢燃起怒火,“放开我师姐,我话不说第二遍!”
唱晚眉头一压低声道:“杜蘅,不得胡言。”
“师姐!你还没有将事情对他说清楚吗?”
唱晚拿出传通镜放在她和唐旭时间,“我正要说,你先回吧我可以自己走。”
谁知,杜蘅不仅没离开,还马大横刀地往玉凳上一坐不走了。
唱晚略带抱歉地看看唐旭,对方摇摇头温声道:“无妨,小孩子还不成熟,辛苦你了。”
杜蘅眯起眼强调,“我不是小孩子了。”
两人并未理会他,而是谈论起正事。
唱晚恢复到以往端庄的模样,将关于他们的谣言帖子点开
“这个帖子相比你也是看过了,我们昨晚确实产生了一些肢体举动,但不至于被谣传成双修。
我希望我们各自可以澄清一下,以免对彼此造成影响。”
唐旭看着唱晚泛清醒明亮的眼神,心头一沉
她总是很理智,理智到无情的地步。一定要将每一步都走在正确的位置上,容不得一点差错。
唱晚见唐旭不语,思考他是不是想要报酬,毕竟错在自己,于是开口道:“这是五千颗灵石作为赔偿,我昨晚来找你是想问你,要不要做我的保镖。”
唐旭抬眼,想起那晚较为亲密的举止,有些愕然地看着唱晚,“你来找我是为了让我做保镖?那昨晚为什么”
“是的“,唱晚抬高音量突然打断他道。“你放心只要每天抽出时间跟在我身边就好。当然俸禄也不会少。”
唱晚端起茶抿一口。
她想,自然不能将合欢气息一事告诉他,不然身份就暴露了。
而且这买卖他要是不做就亏大了,毕竟她容貌秀丽,家财万贯,跟着她这个主子很有面。
唐旭垂眸不语。
不知过了多久,他看了眼杜蘅又垂下头抓住唱晚的衣袖,再抬眼眸时已经有光在流转,眼尾绯红。
他声音略微沙哑低声道,“师姐,你是不想对我负责吗……”
“咳咳咳!”唱晚一口茶险些喷出来。
杜蘅:“师姐?!”
唱晚:“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