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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如果是真实发生的故事,你们相信吗? ...

  •   37岁的我与年薪千万的前夫离婚,我后悔了吗?

      我今年38岁,一年前,我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震惊的决定:我要和林之念离婚。
      我最好的闺蜜,北州交通大学的博士生导师江纯敏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他年薪千万,你年薪20万,他只要不是杀人你就得跟他过啊!”
      我翻了个白眼:“年薪千万还不够买我的灵魂。”
      “那你的底价是多少?”
      我犹犹豫豫想了半天,才答:“若不爱,1个小目标也不行;若爱,100个小目标也行。”

      1.长三角独生女独爱才华无法变现的高考状元
      我叫谢照月,宁州医科大学的小讲师一枚,工资奖金公积金加起来还不够林之念扣税的一半。
      我和林之念是高中同学,我们原本一样优秀,但林之念命好,踩在了风口上,从出社会的6k税后工资一路高涨至千万,他去年扣税45万7840元。
      我爸妈当年死活不同意我两的婚事,我爸公务员,我妈经商,金州市里一栋带门面的独栋楼房,还是个独生女。林之念家里很穷,越穷越生,上面2个姐姐,下面1个弟弟,2个姐姐一个嫁给了家暴男,一个嫁给了抠门男,1个弟弟读大专。
      我还是嫁给了他,因为才华,
      他的家境我不在乎,在我心里,更介意的是,他165的身高,和帅没有半毛钱关系的长相,满身的烟臭味,还有非处男的身份。
      但是,这些我不在乎和我介意的“缺憾”在高考状元的身份面前都瓦解了。
      我太在乎才华了,所以我选了一个市理科高考状元做我的老公,选了一个市文科状元做我的闺蜜。而我,自然也不差,宁州医科大学不是那么容易进的。
      才华这个滤镜,我用对了一次,拥有了世界上最好的闺蜜,也用错了一次,我在12年的婚姻里面,遍体鳞伤。
      一半一半,不亏不赚。
      不赚,这个林之念可不认同。婚姻存续期间,我们买了3套房,离婚时给了我两套房,又一次性给了我30万。林之念恶狠狠地说:“我他妈对得起你。”
      “我呸!”视频里江纯敏的脸都变形了:“他爹鸡的,他怎么不说他得到的那套房是一线城市几千万的大平层,怎么不说两个孩子每个月3000的抚养费。”
      我在宁州,林之念在上海,两地分居。其实,开始的时候,也是有过一些感情的。
      他不是一开始就年薪千万的,刚参加工作那会,他一个月6k,我一个月4k,我们没房没车,他住大城市的城中村,我和同事挤在楼龄超过30年的顶楼,刨去房租吃饭,居然还能存下钱来,穷中取乐。
      第一年回家过年的时候,我给我妈看我半年存的3万块,无比自豪的跟我妈说:我没跟错人,她一个月6k,还能给我2k呢!
      我妈看我身上的衣服,眼泪啪啪掉:这还是你读研究生的时候我给你买的羊毛大衣,都起球了你还在穿,说着就要拉我去商场买。
      我赶紧拉住和我明显不是一个消费阶层的我妈:不要不要,我在存钱呢!
      “我给你买,不花我的小祖宗省吃俭用的血汗钱。”我妈宠溺地摸我粗糙的头发:“再带你去洗头洗脸做保养。”
      听着我妈的话,我只觉得恍若隔世,我以前过得可真是费钱的日子。
      我还是摇头:“算了,我工作了,不想花你的钱了。”
      不不不,才不是呢,我永远是我妈的小祖宗,我花我妈的钱我可开心了,可林之念不开心。
      林之念聪明、敏感、清高,他是林家的核心人物,是林家权利的中心,高考后更是取代我前公公成为林家的话事人。
      而我爸妈,爱钱、爱权,唯独不爱还没变现的才华。所以,对林之念,态度不算热情。但他们爱我,所以,态度也还凑合。
      凑合不行,林之念要的是仰望。
      每当我提起父母,林之念阴鸷的眼神都会让我害怕,他再三要求我不可以花父母的钱。林之念讨厌我爱钱爱权的父母,连带着也讨厌我和他们的任何联络,用父母的钱,我相信林之念一定会痛骂我。
      12年前,我他妈真是个SB恋爱脑。
      很多年后,与我一起合租的同事才知道我真实的家庭情况,她捂着嘴巴不敢置信:你居然是长三角独生女,仅次于江浙沪独生女的存在。

      2.这个时代已经给了女性太多的权利了,不应该吗?
      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醒的呢?
      我在纸上把林之念的收入做了一个抛物线,x轴,时间线,y轴年薪,10万,50万,150万,300万,600万,1000万。
      我是在他年薪50万的时候生的老大,7斤8两的胖小子,让我顺转剖,我奄奄一息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我爸妈和林之念同时伸出了手,我回握了林之念的手,我记得平时冷峻的人眼中难得的浮现了一丝涟漪,我前公公婆婆从助产士手中接过了孩子,听着周围一声声恭喜笑开了眼。
      我在50万的坐标点旁边写了两个字:幸福。
      我是在他年薪300万的时候生的老二,老大剖腹产,医生说不满2年不可以再怀,我掐着点地怀了老二,虽然已经满2年了,我心里还是害怕,超声检查老二也超重,我第一次手术的刀口处被撑得很薄,我很害怕,怕出事。
      我小心翼翼地跟他提想去上一级医院生孩子,我要二胎他已经很不开心了,一直说我在他事业攀爬期给他惹事。
      我很喜欢孩子,要二胎是惹事吗?
      我不敢问,他收入增长,负责一个团队,压力很大,我不想给他造成更多的压力。可是,这次,我是真害怕,不仅怕自己出事,更怕孩子出事,老二在四维超声的影像里面,鼻子挺挺,嘴巴的形状也好看,肯定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
      前婆婆笑得朴素和熙,声音轻轻柔柔的说:“从市里到省里要3个多小时呢?我有一点晕车。”
      声音越来越小,一副好生为难的姿态。
      “奶奶,我让外婆陪我去就可以了。”
      我跟着孩子称呼两位“妈妈”,奶奶是她,外婆是我妈,称呼上高下立见。
      林之念不说话,眼神里充满了不耐,他昨晚才风尘仆仆地回兰市,陪产假是国家规定的“假期”,可15天的陪产假让他很不爽,每次他的项目组有人请陪产假他都会跟我抱怨一通,产假在他们项目组更是不可能存在,为了规避148天法定的产假,他们项目组从不招女性员工。
      我也不说话,我对孩子的担心超越了一切。
      前婆婆撇撇嘴,眼神透露着为难。
      我喜欢看人眼睛,有人眼睛清澈,有人眼神势力,有人眼神狡猾,我前婆婆属于最后一种,我第一次见到林之念父母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两位老人,红白脸搭配得很好,满肚子都是算计。不过天真如我,连我最在乎的双洁都可以忽略,这种程度的“缺陷”在我眼里根本不值一谈。
      沉默持续了一会,我都快哭了,前婆婆眼泪抢先我一步:
      “我就想看看我们林家的孙子,老大是第一个看到我的,老二也得第一个看到我,我就这点念想了。”
      我憋回眼泪,心里冷笑:
      “你就这点念想?大姐、大姐夫、二姐、二姐夫、小弟,未来的弟媳妇,还有没有退休金的你们二老,哪个不是像吸血虫一样巴在你唯一有出息的儿子身上。”
      我在林之念面前哭过很多次,可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么心疼如刀割的眼神,前婆婆边哭边诉求从前的苦日子,林之念也哭,唯独我没哭。
      林之念哭完,看向我的时候,满脸只有冰冷,他的声音也让我如坠寒窟:“你要是想去纽约生,我是不是也得给你弄个私人飞机去美国生。”
      我想反驳,我提了一个要求,我不是提了一个法案。
      我知道我说再多也没用,林之念思维敏捷、逻辑严密,任何观点对上他,都会被他庞大的知识储备、出色的口才给击溃。我试过很多次,没有哪一次不是在我的妥协中结束。
      我妈劝我:他只是脾气有点大,他也没犯什么原则性错误。
      我妈很爱我,同时也爱财,林之念年薪超过他们一生存款的时候,她开始为林之念说话了,我觉得翻译过来应该是:他现在工资那么高,有点脾气也是正常的,你就忍着吧,好歹他不是出轨。
      所有人都开始仰望他,而我,还想争取一点权益,以卵击石,真可笑。
      “市级医院也很不错的,人家也是三甲医院,我给你预约的是妇产科的主任。”林之念后来安抚我:“省级医院的医生只是职称虚高,他们的技术不一样赶得上市级的。”
      我知道他的耐心一般只有10分钟。
      “那按照你这个理论,我去县级医院不是更好,你妈来市里要40分钟,到县级医院只要15分钟。”我摸着肚子,笑得温柔:“还是不了,晕车的人15分钟也晕,就去你们的村卫生所,你妈走两步就到了。”
      我这般嘲讽,林之念当场变脸,我知道他报复心极强,果然,一直到我手术的当天早上,他才出现在手术室门口,一脸谁欠了他几百万的脸。
      我想活着,心死了人就会死掉,于是我给自己洗脑,二胎是我坚持要的,他本来就不同意,他的所有情绪都是因为我想要二胎。
      老大老二在这个世界上见到的第一人不是我前婆婆,而且医护人员,第二个是我,我前婆婆只能排到第三。
      是个男孩,真的很漂亮,和四维超声里面的影像一样,母子平安,没有我幻想中的任何危险事情发生,我本就知道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安全感作祟,可我不觉得我有错。
      又给我前婆婆爽到了,她一生都想要儿子,前面生了两个女儿,才等到林之念。这一次,我没让她等。
      坐月子期间,她悉心备至地照顾着我,因为我很听话,原本预定的月子中心退了,改成了在林之念的老家坐月子,退的6万块当然落入到照顾我的人口袋中,她对我很满意。当然得满意,我亲眼看到了她把这6万给了被打的浑身是伤的大姐,我看到了前婆婆真正疼惜女儿的眼泪,不是挤出来的,是心里装满了的心疼溢出来的爱。
      对此,我当然不会有什么意见,我知道,这6万,换来的是大姐和大姐夫对林之念的恭敬崇拜。我告诉林之念,他只会责怪我不懂事。
      我问过林之念:“你大姐夫把你大姐打到住院,你这个做弟弟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林之念的笑容很诡异:“大姐夫很好啊,见面对我客客气气的,我大姐就是嘴巴太碎,太啰嗦才会被打,我让我大姐以后少说几句。”
      “你大姐夫赌博,几万几万的输,你大姐说两句都不行吗?”
      林之念转头认真看我:“这个时代已经给了女性太多的权利了。”
      “不应该吗?”
      “哼!”他冷笑:“男女平等这种事情就是你们这些女的的借口。真的平等,为什么你嫁过来要彩礼?彩礼10万,我爸妈急得多少个晚上没睡着。”
      “可是我家出了20万的嫁妆,彩礼和嫁妆才凑够了我们房子的首付。”我难得有一次抓住他的逻辑漏洞,没想到他一副无赖嘴脸:“我没想要你的嫁妆,也没想要房子,租房也可以结婚的,只是大小姐你不愿意。”
      我无言以对,甚至心里开始谴责父母当初坚持10万彩礼的决定。
      我在300万的数字坐标点旁边标注了一个词语:迷茫。
      3.两个孩子乖巧,老公年薪千万,名下房子数套,我惨吗?
      他年薪600万的时候,我意外怀孕了。这是我第三次怀孕,我想,这一次,应该是个女孩子吧!我幻想着和女儿一起追星看偶像剧磕cp。我很高兴的把这个消息告诉他,我以为他会很高兴的,二胎不想要是因为在事业攀爬期,现在他已经是整个部门的负责人了,从他的自信笑容和从容态度里,我觉得这个孩子,应该不是来“惹事”的。
      我错了,他大发雷霆,爆发了自从我认识他以来最大的怒火。我听到电话里他捶破玻璃的声音。
      林之念发出狮子一般的咆哮:“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跟我说是你的安全期。”
      我捂着嘴哭泣,不是的不是的,我怎么会创造一个生命,然后去毁灭一个生命。
      我不想毁灭一个生命,每个人都在劝我,林之念强的不行来软的,跟我说那只是一个受精卵,那不是一个“人”,我妈跟我说,我已经有了两个儿子,我前婆婆也克服头晕,来到宁州,劝说我有两个儿子足够了,一个不优秀另一个肯定优秀,呵,她还知道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狗日的,我的孩子不是鸡蛋。
      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林之念难得温柔一次:“我的家庭情况你也是知道的,家里就指着我一个人,我虽然知道有亲情绑架的因素,但是我做不到不管他们的生死。”
      林之念,你断了粮,你爹妈、你大姐二姐小弟都不会死的。但是,你会死,你是依靠着他们的仰望活着的恶灵。
      全世界都在劝我,我对抗了全世界,这一次,我无比坚定。
      林之念脑子真好使,看我软硬不吃,开始对我进行经济封锁,以我名义贷款的两套房子一个月要还2万,保姆月薪1.5万,孩子的兴趣班一个月2万。不吃不喝,我一个月也要5.5万,我停了孩子的兴趣班,换了一个月薪5k只管接送的保姆,房贷逾期也不管了,心理无比强大,我是打不死的蟑螂,谁也没法“杀手”我的孩子。
      3个月后,我亲手“杀手”了我的孩子。我躺在手术台上,只觉得冰冷,这不是流产,这是引产,我的孩子已经成型了,长出了手手和脚脚。
      我人生中第三次出手术室,这一次,等在手术室外的只有江纯敏。彼时,江纯敏正在荷兰参加一个重要的国际论坛,她是今年的发言人,很重要很重要,可她说没有我重要,从荷兰到宁州,要转好几趟飞机,她终于赶在我手术的当天凌晨站在我面前,她风尘仆仆,满身疲惫却难掩心疼。
      她抱着我,嚎啕大哭,完全没有博士生导师的风范。
      我边哭边笑:“我看起来很惨吗?”
      她重重地点头:“太惨了,比我这个大龄黄金剩女惨多了。”
      我哪里惨了,我两个孩子乖巧听话,老公年薪千万,名下房子数套。
      去医院之前的几个小时,闺蜜抱着我絮絮叨叨了好久,讲我们的少女时代,讲我嫉妒她的成绩,她嫉妒我的美貌,后面我睡着了,这么多天难得的睡的踏实。
      关于我最终“引产”这一战绩。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是“功臣”,林之念以为“经济封锁”掐住了我的命门,前婆婆认为是她来宁州扣下了两个孩子制约了我,我妈以为是她的“晓之以情动之以礼”发挥了亲情的作用。
      呵!可笑!
      天王老子来了我都不会放弃的,我从来没有被任何人、事、物裹挟,14周产检,医生告诉我孩子胎死宫内。
      站在医院的楼顶上,我打通了那个唯一会站在我身后之人的电话。
      电话很久没人接,我接着打、接着打、接着打,我准备等电量消耗完以后就跳下去,跳下去就没事了,手机电量越来越少,我好开心,只有百分之5了,离死亡越来越近了。
      “喂!您好。”
      电话被突然接起来,清澈的男音,我意外不已,半天没发声。
      我能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音,电话对面应该也听到了,他的语气有点着急:
      “您好,我是江教授的学生,她这会儿正在做报告,电话一直在响,我怕您这边有急事,冒昧接了电话,真是很抱歉。”
      我的神经高度紧绷,喉咙发哑,努力拼凑出完整的一句话,我想说什么来着。
      “江,我的第三个孩子死了。”
      说完这句话,我大脑就停止了思考,像个没电的机器人,举着手机,眼神发怔,仿佛提前进入死亡状态。
      这个状态持续了多久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在我的梦里,黑暗暗的梦里,有个温柔的男声,温柔如同清泉滑过坚硬的礁石,也像羽毛爱抚心脏,像灵魂被人吻过。
      “这个孩子一定变成了小精灵,他肯定在等你把他找回来!”
      我在闺蜜的怀中进入温暖的梦乡,梦里,我一直在找小精灵,每当我想放弃的时候,那个声音就会鼓励我继续,于是我继续走着,在清泉里、麻雀的翅膀里、人的心脏里找着找着。

      4.我闻到了猪肉的味道
      手术后一个月,林之念才出现在我面前。他买了一个很粗的金镯子,很土,我说我不喜欢,他说他很喜欢。
      他要亲手给我戴上金手镯,他靠近我的时候,我闻到了猪肉的味道,我看着他,很好奇,人的身上怎么会有猪肉的味道呢?
      我看着他,越看越像一头猪,165cm,160,他是一个正方形的猪。我被自己奇妙的想象逗笑了,他看我笑了,以为我对金手镯很满意,咧开嘴笑:
      “我就说女人都喜欢金子。”
      他刻意把金子念的含糊不清,一脸鄙陋,他为自己的高超的调情方式沾沾自喜,我却只看到他被烟熏得黑黄的烂牙。
      我对自己说:下辈子,老娘要找个185,不抽烟不厌女不早泄不短的薄肌男。
      我在600万的坐标点上写上了一个最合适的词语:地狱。
      林之念现在已经从高考状元晋升为“霸道总裁”了,他学着霸王总裁的样子挑起我的下巴:这次,看你还在坐小月子,就放过你,下次,你就哭着乖乖臣服在我的□□,求我停下吧!
      我回忆着Mac口红一样的“□□”,脑海中飘过三个字:猪霸王!
      还在我绞尽脑汁避免和“猪霸王”发生关系的当口,前婆婆给我带来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林之念有一个外派出国的机会,国外待够2年,回来就升为CEO,年薪提升到千万,前婆婆支支吾吾地说林之念不想去。
      “不想去?”我竭力按捺自己激动的内心,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充满遗憾:“为什么不想去啊?”
      前婆婆本来就是带着让我“吹枕边风”的目的来的,一听有戏,赶紧义正严辞地说:“可不是吗?两个孩子以后花销得多大啊……还有你们的房子一个月房贷……”
      巴拉巴拉一大堆,听得我翻白眼,我敷衍地应付着,最后直接问出关键一题:
      “您跟我说实话,他不想出国是不是跟我有关?”
      前婆婆终于松了一口气,声音里有了几分轻快:“他去的国家偏远,不像别的地方,这一去就是2年,他是怕你生变。”
      看我没发声,前婆婆继续加大筹码:“咱们都是女人,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俗话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他怕他走的这两年你耐不住寂寞,去找别的野男人。他倒不怕你变心,你怕你欲.....”
      欲求不满是吧!我几乎要狂笑出声了。
      关键信息带到,前婆婆才找回几分长辈的矜持:“哎呀,我这话说的,露骨是露骨了一点,但这确实是他犹豫的原因。”
      哈哈哈哈哈……
      我真想告诉前婆婆,这么多年,老娘纯纯是为爱发电,MAC口红都强过他的宝贝儿子,老娘从来没有被满足过。
      林之念最终还是出国了,我只说了一句,做完手术后我变得冷淡了,他立刻就放心地出国了,钱是顶顶重要的,在林家,在林之念的世界里。
      谢谢你哦,我的前婆婆!
      林之念出国,全家欢喜,我如愿获得了2年的清净日子,也给了我时间来操作很多事情。
      林之念说我变了。
      我声音温柔带嗲:“哪里变了嘛?”
      林之念的脸铺满整个屏幕,隔着半个地球我都觉得我闻到了猪肉的味道。
      林之念满意地拍拍自己的肚腩:“你越来越像传统女人了。”
      “哪里像了嘛?”
      “白天温顺如羊,晚上勇猛如狼。”林之念猥琐的笑。
      我已经快吐了,还是忍着恶心扮演“传统女人”。
      这一招很管用,我和我前婆婆学会的,学柔软、学崇拜、学绿茶、学柔顺、学“以男人为天”。
      学你妈!
      我学得像,成效也好,林之念的钱源源不断的汇过来,离开之前,我得拿到够多的利益。这些是对我死过一回的补偿。
      林之念回来的第一天晚上我就报了警,罪名是涉嫌婚内□□。
      我没有栽赃嫁祸,监控里面,我非常明确的说了拒绝,我没有设局,我只是在房子里面的每个角落装上了监控,从他进门,洗澡,敲我的门,我不开,他捶门、踢门、撞开我的房门,把我推在床上,撕我的衣服,每一个环节我没有任何暗示引诱,全程抗拒、声音动作全部高清原视频。
      我知道林之念不会真的被关,但我也不想让他这么好过,警察局里,他一直强调夫妻关系良好,两年未见,确实性急了一些,那也是因为爱。我让他拿出爱的证据,他翻了半天的聊天记录,发现我们之间都是通话记录,文字记录少的很,仅有的几条文字信息也生疏的很。
      我刻意为之,他心思这么活络,肯定瞬间明白。
      2年布局,我的手法并不高明,只是,他低估了我的成长。
      这么多年,林之念的年薪暴涨,而我,在婚姻里也增长了见识,人性、爱情、亲情、友情、选择。
      我当然不会美化自己没走过的路,只是我想给自己重新来过一次的机会。
      离婚冷静期结束,终于拿到离婚证,林之念第一时间把已作废的结婚证撕个稀碎。
      真是没品的男人!
      真是太开心了!
      林之念报复心很强,除了这2年他给我的钱,他在离婚协议里占尽了优势,一线城市总价5000万的房子归他,宁州加起来都不到200万的两套步梯房归我,两个孩子抚养权归我,抚养费一个月3000,一个月一给。

      5.你怎么知道他不短?还是处男?
      离了婚,很是开心,决定放开手脚玩一次,孩子扔给父母,我买了最近的一次航班去北州找闺蜜,我想,亲口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我先见到的是江纯敏的学生,男生,个子高,笑容灿烂。
      青春的□□啊!
      我盯着好看的男生看,他刚在机场接到我,我的眼神特别赤诚。
      男生有点不好意思了:“谢老师,您好,我叫吴羡好,您叫我小吴就好。”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这个名字好熟悉。
      “是的,谢老师。”小吴恭恭敬敬地一副乖学生模样。
      “你别介意,你长得好看,我就想多看看你,多看看世界上好看的东西。”我顿了顿,缓缓说:“在今天以前,我见过太多不好看的人和东西了。”
      小吴从后视镜里看我,眼神澄澈:“老师,你想看好看的人,你看看镜子就可以了。”
      我被逗笑了,和好看的人聊天真好,我不再看人,转头看窗外的风景,风景也好看。
      小吴带着我逛江纯敏的学校,很多展板上都有江纯敏的照片。我的天才女友在她的世界发光发热,真是个炽热的太阳。
      江纯敏见到我,开心溢于言表,体现在拉着我转圈圈的幼稚动作里,完全没有展板上那一派严峻肃静的姿态。
      “我的小太阳回来了,我的小太阳回来了。”
      江纯敏一边转圈一边不断叫我小太阳,我诶诶诶地应着她,我当年确实是围在江纯敏身边的小太阳,我善良、温暖,我曾经是江纯敏压抑的高中3年的一束光,我一直温暖着她,这么多过去,即使她足够强大,我还是她的小太阳,知道这一点,让我觉得自己的存在依然有价值,我心里生出了很多很多的暖意。
      江纯敏带我去她最爱的私饭菜馆,众多学生,只带了小吴,形象高大、外貌出众的小吴也挺有眼力见,跑前跑后地给我们张罗。
      在大聊我离婚事件之前,我趁着小吴去洗手间的功夫问江纯敏:“私人饭局,为什么带他?”
      闺蜜眨眨眼:“他是你的迷弟哦!”
      我杏眼微睁:“我们好像第一次见面哦!”
      闺蜜讲述了一个和高考状元截然不同的“笨蛋帅哥”的故事。吴羡好是低我们4届的学弟,高中部的我们在排名版上厮杀之时,初中部的校草还在为二次元方程咬断笔帽,这是一个想成为学霸天资却极其一般的吊车尾。林之念是金州高中长期霸榜理科第一的风云人物,我也不差,虽然理科前十清一色的男兵,但我和另一个女生始终没掉出榜单。
      “你还是文科榜首,他怎么不迷你?”
      闺蜜瞪我一眼:“因为你好看啊!持靓行凶!哼!”
      “我记得另一个女生更好看啊!而且排名总在我前面。”
      印象里,那是个漂亮到被偷照片的明艳大美女。
      “那个比你更好看,排名比你靠前的美女是他姐。”
      吴羡甜,我瞬间想起了大美女的名字
      难怪刚刚觉得吴羡好这名字很熟悉。
      说起来,我怎么会忘记吴羡甜的名字呢?这可是林之念的首选。
      离婚后,思维愈发敏捷的我迅速抓住了逻辑漏洞。
      “吴羡好现在是你的博士研究生吧?他不是天资非常一般吗?”
      闺蜜叹口气:“天资一般的学生比我们学霸走的路要更艰难,小吴复读后也只考上一个专科,专升本,本考硕,硕考博,你像他这个年纪的时候,二胎都3岁了吧?”
      我咋咋舌:“看不出来,这小孩对学历那么执着!”
      “首先,改点你的措辞,我们这位学弟只比你小3岁,不是孩子了。”闺蜜喝了口茶:“其次,他可能原本不那么崇拜的,但他姐的光芒太强大了。”
      吴羡甜确实又美又飒,是放在爽文里的绝对大女主,高考后我刻意忽略掉了吴羡甜这个人,包括她的名字,她的存在总在提醒我,我是备选。
      “所以今天小吴,就只是为了表达对我的崇拜,他姐够他崇拜一生了吧!”
      闺蜜笑得促狭:“你不是放言185,不抽烟不喝酒不厌女不短的薄肌男吗,现成的,还是处男。”
      我喷出一口茶水,哎呀呀,真是浪费了私房菜馆398的龙井。
      “你怎么知道他不短?还是处男?”我顾左右而言他。
      “他姐跟我说的。”
      15分钟后,他姐吴羡甜亲口对我说:真的不短,真的是处男。
      吴羡甜在北州协和医院工作,从吴羡好口中知道了我要来的消息,大忙人牺牲掉中午宝贵的休息时间,也不知道居心何在。
      我盯着面前这个曾在高中迷倒无数少男的女孩,她可真好看啊!
      倾国倾城,非花非雾,春风十里独步。
      这么有文采的评价不是我给的,是高中时期的林之念写在同学薄上面的。
      林之念如果读文科,文科状元就不是江纯敏了,可惜了这个霸王猪!
      我盯着我面前的3个人看,他们都好看,长得好看,活得也好看。这3个人也盯着我看。
      我有什么好看的?
      吴羡甜用纤细的手指托着下巴,语气疑惑:“你前夫真的年薪千万。”
      我只管点头:“真的。”
      “妈的,站在风口上的猪都能飞。”吴羡甜骂人的声音也好听,清清脆脆的,像蒙着柔软的天鹅绒。我绝不承认我觉得好听是因为那个“猪”字。
      “吴主任,你现在收入也不低啊!”江纯敏语气酸酸:“不像我们,在高校里面,再怎么努力,年薪也不超过百万。”
      吴羡好撇撇嘴:“姐姐们,你们快别攀比了,我博士一个月不超过5k呢!”
      吴羡甜轻声喝道:“呸!你还敢说,谁让你选文科,穷死你。”
      江纯敏不高兴了,扬起脖子:“文科怎么了?文科赚的是精神财富,而且,我现在......”
      这两个女人,一文一理,吵起架来,引经据典,句句不带脏话,句句戳人肺管。
      最后,还是精神财富富足的江纯敏占了上风。
      快分胜负,吴羡好才敢上前劝架,像个小孩一样摇着气鼓鼓的吴羡甜:“姐,理科我真的不行,选理科我连专科都考不上的,就这个专科,还是我死记硬背了两年才考上的。”
      我们3个学霸瞬间被逗笑了。
      我作出总结陈词:“我们都不要美化自己没走过的路,理科也好,文科也好,结婚也好,不结婚也好,适合自己的才最重要,人这一生,哪能都走花路。”
      他们三个同时叫出我的另一个称呼:“小太阳。”
      我有点不好意思,红了脸,都快40了,还小太阳。
      我高中那会儿真的就是个小太阳,我嫉妒吴羡甜、仰望林之念、勾搭江纯敏,我像个太阳一样要在全世界面前发光发热。
      吴羡好看我的眼中亮光一闪即逝。
      饭桌上,我们扯东扯西,骂男人、骂资本主义、骂权利,想到哪里,骂哪里,畅快地很。
      吴羡甜最后问我后不后悔。
      我皱起眉头:“其实做什么我都不后悔,我现在唯一比较担心我们家老大。”
      我盯着又担心又八卦的几人,咽回心里的话还是说了出来:“我家哥哥遗传了他爸,有些遗传可以后天弥补,有一个我现在很头痛。”
      “啥?”
      “外生殖器短小!”
      “哈!”
      看江纯敏憋笑我心里更发毛:“江江,你别觉得这是小事,这么多年,我就没有那个过。”
      “高潮?”吴羡甜不愧是学医的,说话毫无顾忌。
      吴羡甜翻翻白眼:“我还以为是什么严重的疾病呢?不就是□□短小,你怕你儿子以后被人退货。”
      我忙不迭地点头。
      “所以,吴主任、吴大名医,你有办法吗?”
      吴羡甜得意地笑:“我没办法,可追求我的那个泌尿科的肖医生有办法,换算过来,那我就有办法。”
      我搂住吴羡甜,给她脸蛋左一下右一下,真甜啊!是蛋糕的味道呢!
      吴羡甜明显招架不住“小太阳”的攻势,脸红的样子真美。
      江纯敏不满地拉我回座:“别动摇军心啊,我是闺蜜,她是竞争对手。”
      “不,你们都是我们的闺蜜。”我语气轻快的看着他们。
      “也包括我吗?”吴羡好闪着狗狗眼,一脸真诚。
      我还没回答,被江纯敏抢了先:“你不做闺蜜,你做小狼狗!”
      吴羡好红了脸,刚才姐姐们聊那么大尺度的话题他都处变不惊,这会儿倒知道害羞了。

      6.你不做闺蜜,你做小狼狗!
      我又多了一个闺蜜,吴羡甜嘴巴毒,心地却和人一样美,托她的福,我儿子的外生殖器有救了。我每个月带老大来一趟北州,每次都是吴羡好接送,江纯敏说不用白不用,吴羡甜说他那脑子用了也白用。我哭笑不得,觉得麻烦了人却托辞不了,吴羡好在接送我这件事情上表现出难得的坚持。
      我从小就讨厌笨蛋,所以身边都是聪明的人。吴羡好挺笨的,但我不讨厌他。我问他怎么考上博士的,他说没有诀窍,就是一个字,背。重复练习是文科生的法宝,吴羡好并不聪明,没有林之念一目十行的记忆力和一点就通的悟性,但是他又笨得很纯粹,像哈士奇,笨笨的,眼睛大大眼珠小小,傻愣愣的。
      聪明的人一般脾气很急躁,因为脑子转得快、心思活络,没办法慢下来。我和这位“哈士奇”弟弟相处久了,也好像变笨了,我做事情开始变慢了,不怎么用脑子去想太多的事情,反而却获得了平静,我从来没有“笨”过,这种“笨笨的、慢慢的”感觉还不错。
      今天,是老大的最后一次治疗,不凑巧,我的两位闺蜜都不在北州,约饭计划泡汤,我心情有些低落。
      半夜,不知道是不是心情低落的原因,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躺在床上刷手机。所以短信进来的第一时间我就看到了。
      “月月姐,我看你回来的路上好像心情不好。”
      吴羡好已经不叫我老师了,我没有小名,熟悉的人都喊我月月,他喊我月月姐,没有不妥当。
      是啦!白天喊我月月姐,我心如止水。浓黑的夜色里,这声称呼仿佛变了味。我按住胸口,试图让心跳恢复正常节律。
      如果我不回复他,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发生,但是我鬼使神差地想问他一个问题。
      我:“很明显吗?”
      吴羡好:“很明显,平时你跟我讲东讲西,今天都不说话。”
      我:“我只是没见到我的两个闺蜜,所以有点不开心,下次见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吴羡好:“我们下次见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我:“怎么,舍不得姐姐了?”
      吴羡好:“舍不得。”
      我:“我是小太阳,谁都会舍不得我的。”
      吴羡好:“你可以成为我一个人的小太阳吗?”
      我:“不行,我很博爱的,我是我父母的小太阳、我儿子的小太阳、还是江江和甜甜的小太阳,你可不能贪心。”
      吴羡好:“月月姐,那你做我的月亮好不好?”
      我:“月亮只出现在晚上。”
      吴羡好:“那我只在晚上爱你。”
      我:“好。”
      我想问的问题还是没有问出口,我被他关于太阳月亮的一番表白给打得措手不及。
      我承认,贪心的人是我。
      月亮只出现在晚上,儿子在旁边熟睡,我拉开窗帘的一角,看到了高悬的月亮。今晚有月亮,今晚,狼狗会出现。
      这是吴羡好的第一次。
      也是我的第一次,第一次体会到性的美妙。
      我和吴羡好在隔壁房间抵死缠绵,事毕,他环着我,窝在我的胸口,我有点不好意思,推他,他抬起头,浓密的睫毛扑闪扑闪,注视着我,我推他的力度被这双透亮清澈的黑眸克制住了。我不适应这种,或者说,羞耻于这种关系,还好是晚上。
      我没话找话:“过去这么多年,就没人...?”
      他捏着我的手腕,细细密密的吻落在纤细的手腕,边吻边含糊不清地说:“没有,这么多年,我就想着要提升学历,我要花很多很多时间才能追上你们。”
      我垂下眼,轻轻用手描着他形状好看的眉,低声说:“你可以休息一下了,人活着不需要那么高的学历,也不需要那么渊博的知识。”
      吴羡好雪白的脸上露出黯淡的笑容:“我考上本科的时候你和林之念在一起了,我考上研究生的时候你的第一个孩子出生了,我考上博士的时候你第二个孩子都1岁了,你们太快了,我追不上。”
      我望了他许久,想问:所以今晚不是一时兴起,是自始自终?
      最终我还是没问出来,我只是在他额头重重亲了一口,不带任何情欲的。
      天快亮了,短暂的取暖后,我要变回小太阳了。

      7.我想在这一年死去
      每个月乘坐飞机的人变成了吴羡好,每个月来宁州的还有林之念,吴羡好带来了暖意,林之念带来的花样每次都不一样,都主题都不变,寒冷。我每个月都要遭受一次暖意和寒冷。我会错开他们的时间,我不想让吴羡好看我落泪的样子,也不想让林之念看我如沐春风的样子。
      孩子成为了林之念折磨我的工具,借着合理合法的看孩子的幌子,他一次次出现在我面前,他的脑袋里面装满了对一个人的心理酷刑,他知道怎么让我难受,我也知道怎么让他难受,但我从来不曾真的让他难受。孩子很爱爸爸,很崇拜爸爸,两个争抢孩子的人,谁先松手谁就是真正的家长,我松手了,林之念没松手,但我们都是孩子真正的家长。
      我无法割舍掉和林之念之间的关系,除非我放弃孩子的抚养权,或者他突然暴毙。我盯着游乐场洗手间镜子里面的面容,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捂脸哭泣,我怎么会变成咒人去死的混蛋?
      半个小时前,林之念和我带着两个孩子去游乐场,放假的孩子们很高兴,一遍遍排队玩“跳楼机”,我站在树下歇荫,林之念凑过来,满嘴浑臭,他慢条斯理地说:“张爱玲说,婚姻就是长期□□。谢照月,你卖了12年。”
      我控制不住地浑身颤抖,一瞬间只觉得心脏被人攥紧又松开。
      林之念好整以暇地盯着我笑:“你生气的样子比你在床上的样子更诱人。”
      我甚至连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我知道,我只要有任何回应,他就会有更多的恶毒语言砸向我,他饱读诗书、文采斐然、通晓古今,这些让人称道的才华此刻成为了他折磨我的手段。
      我想捅死他。
      我想让他出车祸而死。
      我想让他醉酒意外溺水而死。
      我想让他踩到香蕉皮摔到后脑勺一命呜呼。
      我想在我的嘴巴上涂满毒素,当他吻我的时候毒发身亡。
      想到他吻我,我就泛起一阵恶心。快步冲到洗手间,干呕了半天。
      我怎么可能让他吻我,其实他不在乎离婚的,他更在乎的是没有女人了,在林之念的世界里,女人不是□□对象,是发泄工具,离婚一年,加上出国的两年,他已经整整3年过着“单身汉”的日子。他耐不住了,他越发像跳梁小丑一样来折磨我,可是,我怎么和一个根本不爱的人......
      我也问过他,怎么不再去找一个,他说嫌脏,他说他要找一个像我一样干净,找不到。
      脏?
      被你碰过才叫脏吧?
      如果没有吴羡好,我现在已经已经崩溃了吧!我很卑鄙,我把这个单纯的笨蛋当做了救命药,我为自己的卑鄙哭泣。
      听到我喉中呜咽,吴羡好停下了在我身上温柔的动作,迅速从我身上下来,长手一伸,拧开了床头的暖光灯。我转过身,他从背后抱着我,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拿来一个抱枕隔绝在了我和他身体之间,不让他的情欲打扰我的悲伤。
      我陷入了悲伤中,无法自拔。现在,我要把这个救命药也舍弃了。他不应该卷入我悲惨的人生的,我以为离婚是解脱,但我没想到,我和林之念之间有永远无法割舍的锁链,我的孩子,坚不可摧地把我和林之念牢牢地死死地绑定在了一起。
      要么杀死林之念,要么杀死我自己,要么抛弃孩子,我选择了杀死自己。
      我结束了和吴羡好的关系,离别的那一刻,慢电影一般地一遍遍地在我梦里回放。林羡好清澈温凉的眼眸,深潭一般冰凉地看着我,他的脸上难得的没有了笑容,他专注地凝望着我,久久不说话,我转身离开的时候他喊我:“月月!”
      吴羡好第一次喊我“月月”,他的声音真好听,以前光顾着看脸了,这会儿,我看不到他的脸,只听声音也知道我身后之人是如暖玉一般的存在。
      “月月、月月、月月、月月......”
      吴羡好没有拉着我挽留,只有一声声的喊我,我走得又快又缓慢,我想快点走,我怕自己会心软,我想慢点走,我留恋温暖,嫉怕寒冷。
      我已经不是18岁的月月了,我是38岁的谢照月,我想在这一年死掉。

      8.前夫死得比我早
      林之念死在了38岁,我们同岁,他只大我几个月。
      林之念死得刚刚好,不早不迟。
      林之念是累死的,千万年薪,资本家的钱不好赚。
      林之念死了,没人开心,我想开心,也开心不起来。灵堂里,我的两个孩子披麻戴孝,一身素衣,两个孩子已经到了知道了“死亡”的概念,他们哭着叫爸爸。
      我曾经无比唾弃的隐忍在这一刻有了正面的价值,在我两个孩子的心目中,父亲是美好的,父亲每个月陪他们去游乐场、游戏城、动物园、博物馆,我的孩子心中将会一直保存着和父亲之间的美好记忆,我庆幸,那些丑陋的事情我一直对孩子们三缄其口,孩子们不知道我和林之念已经离婚2年,我配合着林之念表演着美好和睦家庭,我曾经的无数眼泪有了存在的意义。
      可是,如果,林之念没有意外死亡呢?
      我是不是会一直腐烂下去,然后彻底死亡。
      是我死掉好一些,还是林之念死掉更好一些呢!
      在林家人心目中,答应昭然若揭,他们的全部怨恨、害怕通通都指向了我,我成为了罪魁祸首,成为了承载他们对未来生存恐惧的容器。
      但他们不敢轻易惹我!
      人死债消不了,林之念的存款加上公司的赔偿金也只够还一年的房贷,林家想把房子卖出去,需要我签字。
      我是孩子的法定监护人,这套房子我孩子有份,想卖得我首肯。
      5000万的房子,首付1500万,还款4年,目前还欠银行3000万,这套房子目前市值只有3000万,如果进入拍卖环节,只会更低,林家不仅不会得到一分钱,还会倒欠银行,林家不再出一个“林之念”,几辈子都还不完。
      怪谁呢?
      我看向前公公,这个幕后军师,这个穷困潦倒、郁郁寡欢了半生,年近70家族乍富的父亲,他没能延续他穷困时清醒的头脑,他被虚荣心击打得毫无还手能力,他对每一个人讲述着他的骄傲-林之念的故事,林之念为了扶正父亲弯了一生的脊背,在房价最高点购入豪宅。
      前公公拿来了“放弃继承房产”的合同,他看起来理所应该,我看向林之念一脸尖嘴猴腮的二姐夫,相如其人。
      我原先计划着辅助林家把房子及时卖出,还清银行欠款,若有余钱,也够林家一家还算小康的生活了。这是我最后的善意,看着这份合同,我感觉善意一丝丝从我的身体里剥离。
      我签字了,放弃一切遗产,同时也不承担任何债务。
      我与林家,两清了。
      我的生活重新恢复至平静,真是久违的平静,生活安逸、自给自足、连灵魂都透着自由的芬芳。
      钱是这个世界上顶顶好的东西,画着抛物线的图纸已经泛黄了,我用打火机点燃一角,看它在铁桶中燃烧殆尽,一切归零了,恍若一场梦。
      这晚梦中,我梦见了林之念,我已经10年没梦到他了。
      伏尔泰说:我失去了一个有着二十五年友谊的朋友,她是一个伟大的人,唯一的缺点就是生为女性。
      卢梭说:女孩不需要学习哲学或科学,因为他们需要知道的一切就是如何取悦丈夫。
      亚里士多德说:男人对女人具有天然的支配权。
      眉公曰:丈夫有德便是才,女子无才便是德。
      张爱玲说:婚姻就是长期□□。
      这些都是林之念曾经对我说过的话,知识让他改变了命运,成功的命运滋生出傲慢。所以,知识有错吗?林之念有错吗?我不知道。
      而此刻,梦中,林之念站在我面前,少年青涩、头发浓密、脚上的鞋子已经脱胶,他一笑,牙齿整齐洁白,他对我说:“旧游无处不堪寻无寻处,惟有少年心。”
      这一次,我没有闻到猪肉的味道,我想起了我爱上的他的瞬间。
      梅花雪,梨花月,总相思。少年的林之念把这9个子写在了草稿纸上,妍美飘逸的小楷让少女的心思如明月沉溪,清风入山。
      “再见!林之念!”

      9.惊世神女绿豆冰
      梦醒了,我坐在床上发呆,风吹起窗帘,窗外月光洒进来。不知道少年的吴羡好是怎样的,想到“笨蛋帅哥”摇着笔对着二元一次方程两眼发黑的样子,我不禁笑出来。
      我见到了少年的吴羡好,在“神女糖水”店。
      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这一年,久不归家过年的我带着两个孩子回到了金州。像是商量好一样,我的两个闺蜜也回来了,在外面霹雳雷行的高知们,一回家就被拖去了相亲市场,叫苦不迭。而我,提前把所有的路都走过了,结婚、生子、离婚、丧前夫,在老家,反倒落得清闲。不知是不是心中有愧,父母主动帮我承担了带孩子的日常琐事,每日赶我出去玩儿。
      我玩什么呀!
      心念驱动脚步,我不知不觉来到了母校。兰州中学有初中部和高中部,生源众多,这会儿放假,校园空空荡荡,我隔着栏杆看已经翻修的教学楼、食堂、操场。然后来到了学校后门的美食街,直奔神女糖水而去,心里有点犯嘀咕,别倒闭了啊我的神女。
      我的神女没有倒闭,居然连招牌都没换。
      “美女,一杯惊世神女绿豆冰。”
      “好咧!”老板娘的嗓门还是那么大,从吧台里抬起头,还是那个胖胖的姑娘,不,现在是嬢嬢了。
      我接过我的“神女”,望着店内的一面照片墙,青春张扬的一张张面容看了直让我嘴角上扬,突然,我的目光定在了一张塑封的照片上。照片中的背景明显是20年的神女店,因为塑封过,所以照片看着还很新,画面中少年对着镜头比耶,少年张扬恣意,干净美好。
      手中的“神女”好像给了我一丝勇气:“老板娘,我可以带走这张照片吗?”
      老板娘赶紧从吧台冲出来,连连摆手:“不行不行,这可是我的镇店之宝。”
      我失笑,举起手中的“神女”:“那神女算什么?”
      老板娘也笑了:“镇店之宝两个不嫌多,一男一女,阴阳调合,和谐社会。”
      我吸了一口“神女”,被冰得打了个冷颤,不放弃地问:“高价也不卖?”
      “不卖,坚决不卖,多少小姑娘要找照片里的人,我说了人家已经毕业好多年了,小姑娘就天天来我店里买神女,磨我给我照片,我坚决不给,这是宝,我的宝,有他在,我神女不倒。”
      “哈哈哈哈哈!”我好久没这么放肆地笑过,老板娘也跟着我笑。
      “帅哥,谁不喜欢!”老板娘摸着下巴,苦思冥想:“你说,这帅哥现在长残了吗?有没有变胖变秃变丑。”
      “没有!”我斩钉截铁。
      老板娘对我的回答很满意,点头如捣蒜:“这是我的神男,老了也是帅哥。”
      我心说人家不老,也才35岁,后来看看这满墙的青春,还是决定不说了。少年就应该永远是少年,少年永远15岁。
      我在老板娘的授权下,用手机拍下了这张珍贵的照片。
      走出神女店,我突然想起来,回头问:“美女老板娘,你还记得神男最爱喝什么吗?”
      老板娘正要回答我,突然睁大了双眼,盯着我的身后,我好奇地跟着她的眼光转头,电光火石的瞬间,我手中的“神女”被人轻轻拿走。
      我站在冬日的冷冽寒风中,看我面前的人大大吸了一口“神女”,然后跟我一样,被冷出一阵寒颤。
      “神男的最爱是神女。”
      我视线呆滞地盯着眼前的人,我刚刚在一张20年的照片见过他的少年时代,眼前的人已不再是少年,但俊朗已久,我脸颊通红,不敢说话。
      林羡好握着我的手,朝着老板娘挥挥手,我想缩回手,他却垂下头在我耳畔喊“月月!”我回握住他温暖的手掌,十指相扣,他轻轻笑着,溢出嘴角的快乐。听到老板娘在身后的一声咆哮,我像个18岁的少女一样害羞地拉着他朝前跑。
      咆哮一:“神男真的还是很帅!”
      咆哮二:“你跑啥呀!你是不是就是神男口中的神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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