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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立夏 ...

  •   我和徐烨在一堂交友水课上相识。他长得清秀俊美,一双湿漉漉的杏仁眼目光炯炯,每每望向我时总叫我联想翩翩,忍不住臆想与他的邂逅。

      是了,我喜欢男生,而且恰是这款男生。我见色起意。

      很快我就加上了他的微信。这是堂名为“成功心理学”的选修,第一节课的目标就是任意加上十个新友。顺理成章地我加上了他。

      我经常找他聊天,并开始以各种由头约他单独出来,打球、跑步、吃饭,甚至是看电影。他自然没有对身为同性的我存有一丝警惕,轻而易举就答应了。和他相处下来,我发觉他就像是一阵穿堂而过的清风,教人抓不着、留不住,可我却越陷越深、无法自拔,我想我是爱上他了。

      我从未正式地向他表白,但我认为他知道我的心思,因为他一直反复向我强调他是异性恋,跟我“大谈特谈”网络上各式各样的女孩们。他反复告诉我新垣结衣在剧里有多么可爱,告诉我泰勒斯威夫特在舞台上有多自信,多让人充满力量。

      他说最多的词是“可爱”与“张扬”。哼,可爱、自信。单凡他说的是妖娆动人、身姿曼妙等形容词、等我无法具有的女性特质,我也不至于mean到这种程度。但他偏偏说张扬,说明媚,说力量感,又偏偏我能装出来。可恶。

      我虽从未向他正式告白,但平日里的浑话可是一点儿不落,真真假假真假掺半有时连我也无法分辨。说娶嫁可能是假,但说爱他,是真。

      但他话已至此,大家都是成年人,体体面面、和和气气才是这个年纪该配的情感。

      我跟他打配合,帮他追在图书馆里他一见钟情的女孩。帮他、也帮他给姑娘占座。有时我不禁恶意地想:“是不是以后他们开房我还要替他们买避孕套、守房门啊。”

      呵呵,Steve竟是我自己。

      好在他俩没成,具体原因不清楚,但抛开一切不谈,我也乐得没完全当成Steve。

      我依然跟他大作业组队,一起去打球,一起去吃饭。偶尔他会跟我半开玩笑地说:“我们有点暧昧了。”

      “是吗?求之不得。”

      “有时我都会怀疑你是不是喜欢我。”

      “嗯。喜欢你你会跟我滚床单吗。”

      真真假假彼此都分不出。这样的对话通常是以我充满恶意而露骨的表达而结束。他也没生气。

      那年大家的精神状况好像都不太正常,流行着一个“fuck全世界”的表情包,具体来说是fuck后面滚动地出现“this”、“him”、“you”和“everything”等词。每次他给我发这个表情包的时候,我都会一本正经地回他一句“fuck me plz”。次数多了,给他整的不敢再给我发这个表情包了。

      这样的氛围维持了近乎三年,但谁也没能更近一步。后来我们升学了,去了同一个国家不同的城市。我们依然还有联系,依然说着不着四六的浑话。

      据我所知,他在新学校里谈了个男朋友,哈哈真是谈女谈男都轮不上我呢。好一个备中备中备的后胎。

      时隔多年,我已经不会再醋了,只是免不了一顿尖酸刻薄。我以为我想开了,但到头来还是克制不住自己的阴阳。

      3xx5年五月七号,他说想见我,开门见山地说想做/爱。话里话外答案不言而喻,想和我、做/爱。

      什么,把我当成什么了。一个全自动/按/摩/棒吗?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不需要的时候甚至连备胎都谈不上。可笑我居然还一度怀疑我的意思是不是没表达清楚,他是不是不知道我喜欢他。我越想越气,越想越气,暗骂他如同古代思春的小倌,不管三七二十一见人就爬。

      真是个淫/荡的家伙。

      最后我还是窝窝囊囊地在第二天搭乘新干线,一路穿过平原,跨过丘陵来到他的城市。彼时他已在酒店等我。

      办好登记手续,他一路领着我回到酒店,一进门便揪着我的领口将我压在门板后面,膝盖抵在我两腿间。我的血液腾地沸腾起来。我以为他要亲我,但实际是他用他那双湿漉漉的杏眼,无限缱绻地注视着我,至少我认为是含情脉脉。他恶狠狠地咬在我的斜方肌上,多大仇多大怨似的,我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么对待一个百里送/屌的人?即使是橡胶用具,也不该在使用前遭遇如此暴行。

      好似我不是来做/爱,反而是来当出气包的。

      说到做/爱,此刻我才后知后觉一个更大的问题。我掐着他的脖子往外推,问他,他的男朋友呢?其实那一刻我心里有一个更恶劣的问题,或者说更恶劣的嘲讽在盘旋,不过我还是收敛了这股棒槌味。

      “男朋友?”他先是一怔,然后把手按在我掐着他脖子的手上,随意地说,“没有男朋友。”

      好险,差点成了小三。

      我松了一口气,又听见他重复道:“没有男朋友,只有,炮友。”

      合着在这点我呢。随后又忽然觉得他是在说他上一段关系,我的情感驱使理智一块儿,强烈地迫使自己认定他是在描述上一段关系。

      他没有男朋友,他们只是炮友。

      我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保持着这个姿势,问:“是么?我也是?”

      他把我的手拿开,手指轻轻抵住我的喉结,顺着身体中线轻抚而下。衬衣在他的力道下不时搔过我的肌肤,他的指尖触感时隐时现,一股颤栗的电流直冲我的天灵盖,心尖一阵颤动。最后,他蛊惑道:“你不想么?”

      我喉结颤动,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语言上无法回答。

      他拽着我的裤头往浴室里去,亲手帮我褪去衣物。温热的水淋在我的肩胛骨、背上,晕染起一室氤氲。他也赤裸着和我坦诚相对,看着浴室里摆放的各类物品,我心领神会——他已经自己做好了准备。

      ……

      他的嘴唇在这样的环境下更是湿润动人,我干了一件想了很久的事——凑过去吻他。遗憾的是,他一偏头躲开了我的亲吻。

      相反,他把我推进水帘里,胳膊攀上我的脖颈,两人下身紧紧相贴,倾洒而下的温水浇在我的头上,沿着两人交叠的躯体疾驰流向下水道,他在我耳边私语:“来吧。和我一起沉沦。”

      在水帘里,在暧昧中,我呼吸急促,上气难接下气,险些窒息。

      我咬上他的耳朵,低声问他我是他的第几个。

      他笑了笑,说不知道。

      我们很快便冲完了澡,草草擦了几下头发,他便一步一步引诱我,在我不知不觉间将我推坐至床边。

      ……

      他只是在被放倒的那一刻微怔了一瞬,旋即双手钩上我的脖颈,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用气音低低地说道:“草/死我。”

      我要被他蛊死了,心脏跳动的声音几乎要震碎我的耳膜,我再次俯下身去亲吻他的嘴唇。我向他索吻。他却再次在我将亲到的时候将脸别向一旁,“不。”

      ……

      本来不被允许轻吻带来的不愉快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又遭这出,那股无名火复又卷土重来。

      ……

      我抽来湿巾擦掉两人身上的水渍,他双眼茫然,脱力般侧趴在一旁不住喘息。好一会儿,他的呼吸逐渐平缓,他扯过一旁的被子就要盖上,被我制止了:“还没完呢。”

      他迷离的双眼突然清醒,吃惊地想要爬离,被我按回来,掐着他的后脖颈又展开新一轮征战。

      ……

      “皋野……皋野……”他的语气里带上几分哀求。

      我将他翻过来与我面对面,对他说:“亲我一口就给你。”

      他终于屈服了,屈服在我的淫威之下,难耐地抬起头颅向我献吻,如同等待引颈受戮的太牢。

      我得偿所愿噙上他的嘴唇,单方面跟他交换了一个湿漉漉的吻,然后兑现了我的承诺。

      ……

      等他缓过来,我抱着他去清洗。脱离了昏暗的卧室,突然发现他身下不知何时染上了一抹触目惊心的红。我一惊,暗忖糟糕,好像做过头了。我在洗手台上垫上一包浴巾,将他放上去,仔仔细细地从头到尾检查一遍,连一丝褶皱都没放过,招来他的一个尥蹶子。看来还是做轻了。

      我们都太猴急,一见面就如同干柴碰上烈火,火急火燎地就干了起来。直到现在,连物质上的食粮都没吃上。

      安顿好他后,我去附近的便利店买食物和消炎药。又想到我们都是带着湿漉漉的头发在空调房里做/爱,徐烨又出了这档事,他的抵抗力可能不足,有感冒发烧的风险。于是我拐去附近的药店给他准备些常见药。

      我过去曾听老人说,淋了雨喝点姜汤会好受很多,还能预防感冒。于是我打算给徐烨带一份。但跑遍了附近的店铺,没一个卖这玩意儿的。最后我只能又回到便利店,买了盒女性经期使用的带姜丝的红糖块。红糖块旁边摆着用大字写着“驱寒保暖”的暖贴,我脑子一抽,也给买了。

      怎么?我是要把这玩意儿贴徐烨屁/眼上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立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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