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她的方程式》萝卜皇

6、观测者效应

　　月考前的深夜，程予安正在物理教室整理笔记。窗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随后是玻璃窗被轻轻叩击的声响。
　　她抬头，看见鹿昭站在走廊上，指尖抵着窗框，笑容在月光下泛着冷调的蓝。
　　"我知道你在这里。"鹿昭的声音透过玻璃传来，像隔着一层模糊的介质，"就像上周四，你站在生物实验室窗外看我做了两小时的植物切片。"
　　程予安的笔尖微微一顿。上周四，她确实在那个时间经过了生物实验室，但停留时间不超过5.3秒。
　　鹿昭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便签，贴在窗户上。
　　【实验记录：观测者效应】
　　1. 程予安会在我打喷嚏时提前0.5秒皱眉。
　　2. 程予安在图书馆翻页的速度比平时慢17%。
　　3. 程予安今天第三次偷看我的方向。
　　程予安盯着那张便签，直到玻璃上的雾气模糊了字迹。
　　化学实验课上，鹿昭用镊子夹起一粒钠块，丢进盛满水的烧杯。金属剧烈反应，在水面上跳动，爆出刺眼的白光。
　　"钠的焰色反应是黄色，"她偏头看向程予安，"但在你眼里，它是什么颜色？"
　　程予安没有回答。钠的燃烧时间被记录为2.8秒，但她的实验报告上写着3.2秒。
　　——时间误差0.4秒，恰好是鹿昭回头时，她的目光停留的时长。
　　午休时间，程予安发现自己的课桌上多了一本笔记本。翻开第一页，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各项数据：
　　【程予安行为观测日志】
　　·喝水的频率：每37分钟一次（误差±2秒） ·转笔时食指的力度：0.5牛顿（最大偏差0.1N）
　　·看我的频率：0.8次/分钟（持续上升趋势
　　最后一页夹着一张照片，是上周体育课，她在树荫下计算自由落体公式的瞬间。照片边缘，鹿昭的指尖恰好入镜，指向她计算错误的某个步骤。
　　放学后的天文台，程予安正在调试望远镜。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鹿昭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一杯热咖啡。
　　"你总是忘记看天气预报，"她把咖啡递过去，"今天降温了。"
　　程予安接过杯子，掌心触碰到杯壁上的刻痕——那是她用圆规在课桌上划下的公式，只有鹿昭的座位能看到。
　　"你观测到了多少？"她问。
　　鹿昭微笑，伸手调整了望远镜的焦距。
　　"比你想象的多。"
　　屏幕上的星图开始跳动，一颗彗星的轨迹被手动修正，恰好穿过她们名字的首字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