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会来我梦里吗》crazysummer

6、开心

　　宠物店。

　　几个店员费劲按住开心，它跟刚从水里捞出的鱼一样滑溜，挣脱几人的禁锢，翻身就要跑出店外，边跑边嚎

　　“开心！”许闻意撸袖子，正要去抓它。结果脑子桃核般大的狗一头撞玻璃门上了。

　　许闻意：……

　　店员：……

　　嚎的更大声了。

　　店员面面相觑，不知道是谁忍不住，笑出来声。

　　几人笑做一团，许闻意一脑门黑线。

　　“这是怎么了？”去买奶茶的李无雪一推门就看见在地上演戏的狗和憋不住笑的观众。

　　“不想洗澡，自己一头撞门上了。”许闻意言简意赅道，“我真是服了它，每次一来洗澡就搞这出。”

　　许闻意蹲在开心面前，捧起狗脸：“要不是你今早掉下水道里，我会带你来洗澡吗？”

　　开心心虚地眼睛乱瞟，想低头，却被主人的手托住。

　　“怎么掉进去的？”闺蜜李无雪看热闹道。

　　许闻意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零食安慰小狗：“今早遛狗，我跟王姨正聊天呢，开心突然往前冲，结果前面下水道的格栏板没盖上，它也不看路一脚踩进去。”

　　李无雪：“谁这么没素质把盖掀了。”

　　许闻意好哄歹哄把开心骗进水池：“你看，它其实一点也不怕水。”

　　李无雪从外头往里看，见开心傻呵呵乐着，全然没有刚才的怂样。

　　见小狗老实洗澡，许闻意疲惫地瘫在凳子上刷手机。

　　【宋郁】：［照片］

　　【宋郁】：今天怎么没来。

　　许闻意点开，看见是咖啡店的照片，是在他常坐的位置拍的。

　　她打字：给开心洗澡来了，晚点去。

　　对方没有回，她点开照片仔仔细细的看，在右下角看见了他的一点影子。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李无雪喊了她好几声。

　　许闻意把手机倒扣在桌子上，直身，道：“没什么。”

　　李无雪：“你有事瞒着我。”她托着下巴，眯眼道，“我跟你小学就认识了，你啥也瞒不过我。”

　　她举起奶茶当剑用：“如实招来。”

　　许闻意轻轻拨开奶茶，“其实也没有什么事，你认识宋郁吗？”

　　“宋郁？”

　　“跟我们一个高中，同一届的。”

　　李无雪：“好耳熟的名字，是二班的？”

　　许闻意点头。

　　“有照片吗？”李无雪思索半天，没有在记忆找到任何跟他相关的内容。

　　许闻意调出照片，李无雪噢了一声：“二班的语文课代表，作文写很好的那个，经常被印成范文的。”

　　破案了，怪不得许闻意对宋郁没印象，她从来不仔细看学校印发的范文，也就当草稿纸时偶尔撇两眼。

　　李无雪把手机还回去，问：“你怎么突然提起他，你们高中没交集吧。”

　　高中没交集，幼儿园有交集。

　　“发生什么了，实话实话。”

　　许闻意实话实话：“相亲遇到了。”她将那天的事全盘托出。

　　李无雪审视自己的好朋友，问：“你答应了？”

　　“答应了。”

　　“你喜欢他？”

　　许闻意听到这个问题突然有些慌张，“没有……”

　　“不光是因为帅才同意的吧。”李无雪与她十几年的友谊，知道要是许闻意不喜欢的是没有一点机会的。

　　她直接了当：“你喜欢他，一点点也是喜欢。”

　　许闻意狡辩：“没有，就我防止相亲。”

　　“当然。”许闻意卸力靠在椅背上，“主要是因为人长的帅。”

　　“你这是一见钟情啊还是见色起意啊。”

　　许闻意摆手，拒绝回答。

　　李无雪支着胳膊，笑而不语地看着她，笑得许闻意直发毛。

　　许闻意破罐子破摔，不走心道：“见色起意见色起意。”

　　李无雪正色道：“就三个月的时间，别把假的当真的了，玩玩可以，心动要适可而止，你都不知道对方对你什么感情，别真陷进去了。”

　　陷进去可要出大事了。

　　“自有分寸。”

　　李无雪一脸不信：“你别最后被人骗了。”

　　“不会，他都差点把房产证压给我。”许闻意凑近身旁人，压低声音，“我感觉宋郁有点……”

　　她斟酌措辞：“有点焦虑？”

　　相处这么多日，许闻意发现宋郁经常无意识手抖，右手经常将左手虎口处掐的通红，他有时候经常陷在自己的世界中，眼神满是哀伤。

　　“你们找机会好好了解。”

　　毕竟爱一个人的前提条件是相互了解。

　　两人的话题跳跃很快，上一秒在说人，下一秒就聊到理发上了。

　　“走啊。”李无雪听到她说想剪头发，“反正开心还得有段时间才能洗完。”

　　许闻意看了眼满身泡沫的萨摩耶，下定决心：“走！”

　　两人一狗回到咖啡店时已经下午三点。

　　宋郁也没有如往常般坐在靠窗的位置打字，而是帮忙打包咖啡跟甜品。

　　李无雪看到真人，伏在自己好朋友耳边，说：“本人比照片好看。”话落她就窜到后厨，熟门熟路摸起刚出炉的饼干。

　　许闻意：。

　　宋郁整理完最后一份，抬头。许闻意冲他笑：“下午好。”

　　宋郁目光轻轻扫过她，道：“剪头发了。”原本的长发被剪到锁骨。

　　许闻意撩头发靠近他：“高层次，好看吧。”

　　开心也一上午没见宋郁，现在正围着他打转。

　　他喉结轻轻滚动，目光转向小狗，回答道：“好看。”

　　“嘿嘿，那是当然。”

　　“二位，谁来帮帮我。”王凌寒非常不好意思的打消二人世界，搬着大箱小箱艰难推门。

　　宋郁急忙接过摇摇欲坠的箱子，许闻意扶门：“都拿回来了。”

　　“嗯哼。”王凌寒说，“我办事，你放心。雪姐呢？”

　　许闻意指指后厨：“做蛋糕呢。”

　　“好。”王凌寒应下，转身去帮忙。

　　许闻意从抽屉里找出美术刀，抬脚踹了踹围着快递箱嗅来嗅去的开心。她向宋郁招招手，“再帮点忙吧，小宋同学。”

　　她划开胶带，一个箱子里是各种蓝白色气球。另一个箱子则是各种饰品，小生日帽，各种礼花以及彩灯。

　　许闻意拿出一个打气筒塞给宋郁。

　　宋郁扫了一眼问道：“是给小狗过生日吗？”

　　“欸？”许闻意抬头，“你怎么知道的。”

　　宋郁指指她手上，她低头看了眼手中拿的干瘪的“1”字气球，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很傻的问题。

　　许闻意夸了句真细心后，拿起打气筒成为无情的吹气球人。

　　她将丝带裁出合适的长度，系好气球后将尾巴卷成漂亮的卷。宋郁在旁边认真给字母气球打气。他手机响起，许闻意提醒他电话，他看了一眼犹豫几秒后挂断。

　　“不接吗？”许闻意不是故意偷看，她看见个“青”字。

　　宋郁把手机静音后倒扣在桌子上，说：“推销的。”

　　李无雪从后厨走出，急冲冲要出门。

　　许闻意：“你要去哪？”

　　李无雪摘下围裙：“江惟这个狗不认路，我去接他。”

　　“狗？”宋郁目送她离开，第一次向许闻意发出疑问。

　　许闻意拿起气球往墙上比量：“不是真的狗，是她男朋友，你看这样行吗？”

　　宋郁点头，帮她把气球贴到墙上，贴完要挂蓝色拉旗时，李无雪带着迷路的人顺利到达。

　　江惟眼下有黑眼圈，双目无神，眼神满是淡淡的死意。

　　许闻意够不到地方，刚好江惟接过挂上。

　　许闻意趴到闺蜜肩膀上：“江惟怎么一副看破红尘、大彻大悟的模样？”

　　李无雪撇了一眼，道：“他刚收了一天的麦子。”

　　“啊？”

　　“农学生的日常罢了。”李无雪摊手，“又读研又种地，哪有不疯的。但没关系，他一直是这样的。”一股淡淡的死感加牛马感。

　　许闻意跟宋郁简单交代了布置，自己跟着李无雪去后厨做蛋糕。

　　蛋糕做完，一切都安置好，许闻意架起相机，给小狗拍照。开心也非常配合，头顶生日帽，傻笑地看着镜头。

　　“来来，开心坐凳子上。”许闻意录像，示意宋郁捂住小狗眼睛。

　　店里灯关，周围陷入黑暗。

　　李无雪端着蛋糕，蜡烛染黄小狗的白毛。

　　“祝你生日快乐，汪汪汪汪汪汪。”

　　宋郁适时挪开手，小狗黑黝黝的眼睛里倒影出烛光。

　　“开心，许愿吹蜡烛。”李无雪逗它，开心配合的“汪”了一声。

　　几人相视而笑。

　　许闻意：“开心聪明，我们开心最聪明！”她不知道小狗许什么愿望，但她替小狗吹蜡烛，也会实现小狗的一切愿望。

　　“祝我们开心生日快乐！”

　　许闻意打开灯，顺带开了一瓶酒。

　　“哟，阿姨允许你喝酒了？”李无雪挑眉，将杯子递给她。

　　许闻意神秘兮兮道：“猜不到吧，我妈不在家。”不在家就意味着可以随便喝。

　　蛋糕也是主人替小狗切的，她端着盘子欠兮兮道：“小狗不准吃蛋糕。”

　　开心不服气，站到宋郁身后冲她叫，宋郁无奈笑笑。

　　“略略略。”虽然开心不能吃，但许闻意给它做了狗粮大蛋糕。

　　几人难得凑到一起，端起酒杯欢声笑语一晚上。

　　临分别时，江惟拿出一个礼盒递给许闻意：“给开心的礼物，雪挑的。”

　　“谢谢。”许闻意喊来开心，“开心，你的礼物，说谢谢。”

　　小狗不会说谢谢，小狗只会更努力地摇尾巴。

　　李无雪笑弯了眼，摸摸开心的头，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你们也赶紧回去吧。”

　　“嗯，拜拜。”

　　咖啡店里最后剩余许闻意跟宋郁。

　　宋郁拿出一个盒子，递给许闻意，“开心的礼物。”

　　“嗯？”

　　她打开，是一个蓝色小象，开心看到激动的叼过去，放在地板上，兴奋地围着小象又跳又拜。

　　许闻意愣在原地，意识到自己喝醉了，大脑都变慢了。

　　“我们回家？”宋郁轻声问她。

　　许闻意完全凭借肌肉记忆关灯关门，刚出店门就被空气绊了一下，差点平地摔。

　　宋郁扶住她胳膊，她才没有一头铲地上。

　　许闻意道了声谢，歪歪斜斜往前走去，大脑已完全停止转动，醉意占了上头。

　　在第三次要撞上电线杆时，宋郁说：“我来背你。”

　　许闻意抬头看着他，说：“没事，我只是喝醉一点点。”

　　“我来背你，你这样太容易受伤。”

　　许闻意抿嘴思考，大脑依旧是白花花一片：“好吧，我同意了。”

　　许闻意很轻，压在背上也没有什么分量。她的头压在宋郁的肩膀上，头发和呼吸一起撩拨着他。

　　“宋郁。”许闻意突然喊他，“你怎么会给开心准备礼物？”

　　宋郁轻笑一声：“今天是你收养开心的日子，对它对你都很重要的一天。”

　　“嗯哼。”许闻意智商突然上线，“你是不是找到我的账号了。”

　　宋郁：“找到了，下完雨的意思，是这个吗？”

　　下午雨的意思主页挂着一句话——6.16，我遇到了开心。

　　“因为不知道开心准确的出生日期，所以把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日子作为它的生日。”许闻意看着开心咬着蓝色小象，后知后觉道，“你是不是看我视频了。”

　　许闻意从混沌的脑子里翻出记忆。有一期视频，开心看上一直蓝色小象，许闻意一看价格肉疼，回家让刘女士给它做了个平替版。

　　宋郁：“看了，很有趣。”

　　“哎，可我还没找到你的书。”许闻意闭上眼睛，有些委屈，“好难啊，宋郁。”

　　宋郁背着她慢慢往小区里走，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眼底浮现笑意，缓缓道：“答案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