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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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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柳安娜便交接好了工作,去看望了姚菲的父母。
姚菲的父母,也认识柳安娜,知道她是女儿的私人律师。
“这么多年来,很感谢你。”姚母说。
她不觉得,有人在跟踪女儿,她和其他人一样,觉得女儿只是得了精神病,需要治疗。
柳安娜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算是姚菲的倾听者,从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姚菲的情绪。
“你们有没有想过,她不是自杀?”
姚父和姚母对视了一眼:“她的精神压力已经很重了。”
“对,其实走了也好。”姚母说,“她这一年,要花费不少钱。囡囡这些日子,太懂事了。”
“可是,如果她……”
“安娜小姐,对不起,我们实在是没有什么力气。”姚父打断了她,“她走了也好,以后就自由了。”
不论是对她自己还是对别人来说,都自由了。
柳安娜一时间不知道他们再说什么,直到在两位老人的眼中看到了哀求。
就算真的怀疑姚菲不是自杀,又能怎么办呢?
两位老人,带着个小姑娘,他们没有任何能力,去追求那个可能的、不切实际的真相。
柳安娜在这里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往两个人心中撒盐。
柳安娜无奈告别,只看到门口蹲着一个小姑娘,扎着一对小羊角辫。
柳安娜走到她身边,蹲下来:“囡囡?我是你妈的朋友,你没见过我,但我见过你。”
“你说我妈不是自杀的?”囡囡问。
柳安娜看着小姑娘坚定的眼神,不忍心说谎:“只是怀疑,我没有证据。”
“你是律师?听说给你钱,你就能找到凶手?”囡囡说,她的手里拿着两张纸币,那是她爸上次来看她时候给她的。
“我不要你钱,我只想要一个真相。”柳安娜道。
她更加不忍心,告诉这个孩子,如果凶手真是你的父亲,你要怎么办?
姚父从屋子里招手,让囡囡回家。
囡囡回到了屋子里,姚父突然说:“安娜小姐,我知道你是姚菲的律师,她应该还欠着你的钱,我帮她把债还了。”
柳安娜看着自己手里的一万块钱。
她不是这个意思。
她看向姚父。
显然,姚父也不是这个意思。
就算姚父没有给钱,柳安娜也要去东南亚的。
今年她的目标就是东南亚,她也想去姚菲死的地方看一看。
飞机落地,已经是傍晚。
昏黄的日光昭示着,这趟行程,注定不会太顺利。
柳安娜顾不上吃饭,第一时间,找到了当地的警察局。
听说她来自国内,一个女警微笑着看着她:“你是她的家属吗?不是的话不能看她的资料。”
这套路,柳安娜熟,她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绿油油的钞票:“还有别人来问过她的资料吗?”
“没有。”女警说,“你是第一个。”
“很好。”柳安娜又给她塞了一张,“虽然我觉得不会又第二个人来要她的资料,但以防万一,我还是先跟你说明,不要把她的资料给第二个人。”
女警表示这是只有一份资料,没有第二份。
很快,她就拿了一份资料过来。
柳安娜飞快翻了一遍整个资料,皱起了眉头:“你们怎么确认,她就是自杀?”
“这是尸检报告和现场照片。”女警指着文件的一页,上面带着些水渍,就好像曾被用来垫咖啡杯底。
自杀案件的报告,没什么价值,现在没有进粉碎机,也不过是想着会不会有家属前来查看。
多少有的额外收入。
柳安娜仔细地阅读这份报告。
脖子上有勒痕,背部的肋骨断了十二根,刺入肺部。
最后死于失血过量。
压死的?
柳安娜皱起眉头。
“你不知道,那个屋子跟台风过境一样,乱七八糟。”女警说,“当时现场还挺吓人的。”
柳安娜问:“有现场照片吗?”
木头横七竖八,折断了一大半,木板的接缝都是不平整的刺。姚菲的身上都是灰,一张滑轮椅子歪在一旁。
柳安娜原以为破布娃娃只是一个形容词,没想到确实是一个名词。
姚菲身上破了,好像有肋骨秃了出来,戳穿了表皮。
这样都能判断成自杀?
“屋顶塌了。”女警指着上面一小块说。
虽然没办法复原原貌,但大概可以想见,石膏加木质的吊顶,在实践的洗礼下,早就破败不堪,稍微力道大了一些,就整个掉了下来。
照片拍的不是很清楚,像是最老式的那种胶片相机,泛着不正常的光。
奇怪的是,角落里好像还有一团飞溅的褐色,硬要说的话,有点像是血迹。
柳安娜问:“这是什么?”
女警耸耸肩:“不知道,这种对外出租的房子,有什么都不奇怪。”
柳安娜知道,这种自杀事件,不会有人认真处理。
她问过地址,前往姚菲的出租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