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幕预知：作精人设我狂舞》金梦璃

15、界限

　　空中飘着小雨，雨水顺着屋檐滴落，虞霁月坐在门边放风，感受着微风拂过脸颊。

　　“阿西，真是疯了。”她脑海里回放着白天密室里的失态中。俩人充满暧昧的对视以及肢体接触。

　　她闭上眼睛，伸手去接屋檐滴下的雨滴。冰冰凉凉的触感视乎在提醒她：不要越界。
　　来之前就说好了，只是协议婚约，都是各取所需罢了。可今天在密室里，她竟然有一刻当真了。

　　“喵~”
　　微弱的猫叫打断了她的思绪。

　　虞霁月低头，一只浑身湿透的布偶猫正蹲在她脚边，看着它蓝宝石般的眼睛，心都要被勾走了。

　　“哎呀，你怎么淋成这样？”她俯身向猫猫伸出手。

　　布偶猫警惕地后退半步，抖了抖身上的水珠。它没有逃走，而是歪头看她，似乎在评估人类的可信度。

　　“别怕。”虞霁月轻声说道，转身从轮椅侧袋摸出一包节目赞助商的饼干，“饿了吗？”

　　布偶猫嗅了嗅，小心翼翼地靠近，接受她的投喂。虞霁月趁机摸了摸它的脑袋。
　　“乖乖，你的主人呢？”

　　猫猫吃完饼干后竟然跳上了她的膝盖，蜷缩成一团。

　　“你怎么也和我一样可怜啊。”她用手指帮忙理顺打结的猫毛，“你是一个人吗？要不要跟我回家？”

　　“喵~喵~”

　　虞霁月忍不住笑了起来。她见到猫猫软萌撒娇，立马心软做出一个决定：这只猫她养定了。

　　“看来连动物都抵挡不了虞老师的亲和力。”

　　熟悉的声音让虞霁月撸猫的手停下。
　　“裴导这么晚还在工作？”她没回头看也知道来的人是谁。

　　裴照走进，目光停在她受伤的脚踝上，“刚开完复盘会，你的脚医生怎么说？”

　　“韧带拉伤，已经冰敷、喷药，休息两周就好。”虞霁月事无巨细地回答，怀里的猫猫因为陌生人的靠近拱起背部。

　　裴照：“新朋友？”

　　“嗯，我想收养它。”虞霁月一直在给猫猫顺毛，安抚。

　　“节目录制期间...”裴照刚开口，对上她倔强的眼神笑了笑，“算了，当我没说，你这犟种劲啊。”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记忆大门，想当初校园里的瘸腿流浪狗硬生生被她强行拉回两年的寿命。连导师准备了大半年的课题，她一句‘我不感兴趣’就毅然决然退出小组。

　　裴照作为总导演却也是无奈且纵容的妥协。
　　“我推你回去吧，雨要下大了。”

　　虞霁月想要拒绝，却发现猫猫从她腿上跳下，停在轮椅旁边等待。

　　“看来，你这小家伙是同意了。”裴照轻笑，推起轮椅。

　　“你怎么会突然转行，我还以为你会跟着导师一起呢。”裴照率先打破沉默。

　　“嗨，干一行爱一行呗。”虞霁月反问他：“你呢？听说上一部电影拿奖了，恭喜。”

　　“运气好罢了。”裴照依旧像以前一样谦虚：“其实我...”

　　轮椅转过走廊拐角时，虞霁月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江逾年站在她的房门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他的目光从她身边的猫扫到推轮椅的裴照，最后定格在她的脸上。

　　“江总。”裴照率先开口，语气礼貌而疏离。

　　江逾年颔首：“裴导。”
　　他走进问虞霁月：“这猫？”

　　“刚刚在门口捡的，我打算收养它。”
　　“节目组不允许养宠物。”

　　江逾年平静的告知她，可不知怎么心里一股无名的怒火。
　　“我的猫，我自己会负责。”

　　“随你。”说完江逾年转身离开，走了两步后停下，头也不回和她说：“明天会有医生来复查你的脚伤。”

　　虞霁月突有种偷情被抓包的内疚感，“裴大导，送到这儿就好了，谢谢你。”

　　还没等裴照回应，小猫先做出反应，像是在下逐客令。它甩了甩身上的水，正好溅在裴照的裤脚上。

　　裴照只好把未说完的话咽回去，帮忙打开她的房门：“有事随时叫我，明天录制的计划我会让小杨发给你们。”

　　门关上后，虞霁月长舒一口气，余光瞥见床头柜上的一杯热牛奶和一张纸条。

　　‘睡前喝’

　　江逾年的字迹苍劲有力，虞霁月盯着这三个字，她拿起手机给江逾年发了条语言：“老公，你那边有多余的毛巾吗？我想给猫猫洗个澡。”

　　没过多久，江逾年敲响了虞霁月的房门，手里拿着两条浴巾，一条明显是新的，另一条则有他惯用的沉香味。

　　门开了。

　　虞霁月单脚着地，一手扶着门框，另一只手还抓着手机。因为刚刚单脚跳她脸颊泛红，大口喘着气。

　　“你这么快！”她想站直，未想脚踝传来剧痛。

　　江逾年皱了下眉头，扫了眼这个摇摇晃晃站不稳的女人。
　　手臂穿过她的腋下，扶住了她的腰。将她大半的重量承接过来，避免她伤脚再受力。

　　“着急开门见谁？”
　　尽管江逾年有点小吃醋，但他还是反手关上门，把虞霁月抱起放到床上。

　　虞霁月有些慌乱地解释：“没...没急，就是听到敲门声，想快点开门。”

　　江逾年不知何时已半蹲在她面前，握住她红肿的脚踝，拿过茶几上医生开的喷雾药往伤处喷。

　　“喷过了。”虞霁月被他突如其来的力道弄得脸红心跳，她想缩回腿，却发现江逾年的手收得更紧了些，让她动弹不得。

　　江逾年：“再喷点。”

　　俩人的距离近到能看清他根根分明的睫毛，还有他指腹摩挲着肌肤时带来一阵阵战栗。

　　虞霁月把那只浑身湿透可怜巴巴缩成一团的小猫当成救命稻草，“可是小猫全身湿了，不洗澡会感冒的。”她试图用指尖点了点浴室方向

　　江逾年抬头看向浴室方向，嘴角划无意间划过虞霁月的脸颊。
　　慌乱间，他的声音带着轻颤：“嗯，让它等着。”

　　江逾年喷完药后，看向趴在地上的卷成一团的小脏猫。将带来的浴巾递给虞霁月：“这条是新的，这条我用过的，吸水好。”

　　虞霁月接过毛巾，露出为难的表情：“谢谢，可是我这脚...”
　　她声音软了下去，可以在语音里嗲的喊‘老公’，在私底下说正事时却怎么也喊不出来。

　　“我来。”江逾年起身抄起两条浴巾和吹风机走向浴室。

　　“啊？”虞霁月以为自己听错了，探身追问：“你真的可以帮它洗吗？”

　　江逾年的声音混着水声从浴室里面传出来：“嗯，不然看你表演金鸡独立，再摔一次？”

　　虞霁月被他噎了一下，“行呗。”
　　她索性挪到浴室门口，靠着门框坐下。

　　只见江逾年挽起衬衫手袖，打开了浴室灯，开始检查水温。他没有立刻去抱它，而是蹲下身，碰了碰小猫的鼻尖。动作利落，完全不像第一次做这事。

　　而刚刚还对裴照警惕的小猫，此刻竟异常乖顺配合地蹲在防滑垫上。

　　“别怕。” 江逾年的声音比平时对着她说话时多了几分温柔劲。

　　水流声中，江逾年正小心地托着小猫的身体，那双签惯亿万合同的手给小猫抹沐浴露，猫猫有些紧张，喵呜了一声，小爪子扒拉着浴盆边缘想出来。

　　他没有强行按住它，而是用一只手舀起温水，避开猫的脸，缓缓淋在它的背脊上。另一只手则极其轻柔地顺着毛发生长的方向抚摸，低声安抚：“没事，很快就好。”

　　这一幕看得虞霁月心头莫名一软，热水冲走了布偶猫身上的雨水和泥土，但冲不走她心里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意。

　　她忍不住调侃：“江逾年，都说你‘厌女’。那你厌猫吗？看你这动作，怎么这么熟练？”

　　几秒后江逾年才淡淡开口：“小时候养过一只。”

　　虞霁月看江逾年难得一见的温柔，
　　“对了，这小家伙还没名字呢！江总，您给赐个名儿？”

　　江逾年动作很小心，一手托住猫的腹部，一手拖住它的后腿。
　　“猫柠。”

　　“猫ning？”虞霁月一时没反应过来：“哪个ning啊？”

　　“柠檬的柠。”江逾年回复她，拿着自己的浴巾把小猫裹成一个小粽子，只露出一个圆溜溜的小脑袋。

　　“噗哈哈哈”
　　“江逾年，你这名字取得妙啊。”虞霁月点了点猫柠的小脑袋：“你爸内涵你呢，小柠檬精转世。”

　　江逾年没有反驳，看着怀里正努力用小脑袋蹭他手心的猫柠，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嗯，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柠檬精本精。

　　很难想象眼前这个男人和契约关系划分清晰、甚至有点洁癖的江逾年，是同一个人。

　　“今天再密室里。”虞霁月突然开口，却又不知该如何继续说下去。

　　江逾年帮猫柠擦身子的动作有所停顿，但他依旧低着头，“你表现的很好，及时发现问题，观众看到正片后反响应该也不错。”

　　这个公式化的评判，不是她想听的回答。

　　虞霁月感觉一股酸涩涌上眼眶，她咬住下唇，“我是说…我们之间…”

　　“协议结婚，我知道。”江逾年抬头，直截了当的回应她。

　　“我清楚界限在哪里。”
　　“虞小姐，请放心。” 他加重了这个礼貌的称呼，“我不会越界，大家互相配合就行。”

　　虞霁月的脸色瞬间失去了笑容，这样的答案显得是她僭越了，她狼狈到不敢抬头看江逾年。

　　她一把抱过窝在江逾年怀里的猫柠，“好心当驴肝肺，真以为老娘稀罕你的喜欢。”

　　江逾年当作没听见她的发牢骚，他站在沙发边，头顶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长，身上的衬衫被水浸湿大半，贴在胸膛上。甚至还能看到一点若隐若现的胸肌轮廓。

　　“吹风机噪音大，会吓到它，用毛巾擦干就好。”
　　“哦。”虞霁月看着怀里已经半干的猫柠，看在美男服务的份上还是客气地向江逾年道谢。

　　等人离开后，猫柠在她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发出满足呼噜声，她也意识到，有些东西正在悄无声息地蔓延。而界限一旦模糊，就再也回不去了。

　　江逾年像一座拒绝融化的冰山，由他划下的那道界限，真的，如他所说那般坚不可摧吗？

　　嗯~真不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