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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池时樾是傻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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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瑟罗斯阁下。”似乎是不忍看到老人困难的移动,白英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从女人手中夺过了老人的手臂。“您怎么不坐轮椅呢!”
“哎呀,先不提这个。我们白英小姐似乎带来了新人,不介绍介绍吗?”被称为埃瑟罗斯阁下的老人笑着引开了话题,径直看向被白英忽略了的左池二人。
“啊,他们啊。”白英很不情愿的扭头,“这个是左南乔,那个是池时樾,他俩对群星碎片感兴趣,想从事这方面工作。”
随口介绍了两位新人,白英摇着老人的衣袖开始撒娇,但显然那位阁下完全不为所动。
“哎呀,左先生的腿似乎还伤着呢。”忽然之间,埃塞罗斯注意到左南乔腿上灰蒙蒙的伤口,开口提醒道。“要不要先处理一下?”他问道
“的确是应该处理一下了。”池时樾从分神的状态中猛然回神,毫不犹豫的蹲下在左南乔面前。
“需要一些消毒器械吗?”埃塞罗斯热情的问道,“南斯女士这里有一些基础的。”
“谢谢您,不过白英小姐刚才给了我一个急救包。”池时樾晃了晃手上的布包,接着对白英眨了眨眼。
“不过……”池时樾蹲在地上翻了翻那个布包,顿了一下。“好像缺了纱布。”他歪着头看向斜上方的南斯。“南斯女士,我缺少一条纱布。”
说着话,池时樾手也不停,分神清洗着手上左南乔的伤口。感受到手下人的瑟缩,他笑了笑,忍住了嘴上的调侃。毕竟是自己犯的错误,调侃别人总感觉不是太好。
与此同时,白英仍然在进行着自己的死缠烂打。
“阁下!”她拽着埃塞罗斯的衣襟,摇晃着念叨。
“白英,去喷泉等我好吗,我需要为他们简单的介绍一下注意事项。”老人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即使声音很轻,但声音仍不容置疑。“我过一会就去找你。”
“好吧。”白英瘪了瘪嘴,赌气似的转身离去了,故意放大的脚步声在大堂内久久回响。埃瑟罗斯笑了笑,眼角处挤出了慈爱的细纹,目送着女孩的离去,他转回身,恢复了以往庄严的态度。
“二位在来之前应当是对群星碎片的收集工作有所了解了。”埃瑟罗斯开门见山的说道,他也如愿以偿的听到池时樾爽快的答应声。
“那么,容我听听你们对这里三类工作的理解。”埃塞罗斯抛出了问题,但对于几乎没有任何准备的两人来说,这个问题无疑是很困难的。跟何况在夜晚,群星碎片方面的消息几乎无从得知,毕竟谁又愿意将安家立命的本事告知他人呢。
“知之甚少,还请阁下讲解。”就在话题快要就此夭折时,左南乔开口挽救了局面,此时他正暗暗的观察着埃塞罗斯的神态。
听到这样的回答,埃塞罗斯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但当他瞥向池时樾,看到对方并无任何做出回答的准备时,他眼底的希望彻底泯灭。
也许…是他认错了,这并不是“他”说的人。
但只一瞬,埃塞罗斯就将自己的情绪掩盖了下去,打发一旁扶着的女仆去安排两位新人的床铺,然而他自己留了下来。
“那就让我为你们简单介绍一下凌日楼的历史和一些相关知识吧。”
埃塞罗斯不知从哪里抽出了一根拐杖,慢悠悠的领着路。此时,他的腿脚虽然不如年轻人麻利,却不如刚才被搀扶时的颤颤巍巍了。
就这样一步一挪的,埃塞罗斯领着池左二人参观完了整个凌日楼的核心。
“看到这些挂画了吗?”
埃塞罗斯伸手指向走廊上挂着的一卷卷束起的长卷。奇怪的是,作为挂画的这些画没有一副是舒展开来的。池时樾正欲伸手展开他们,却遭到了埃塞罗斯的制止。
“不,不要碰。”埃塞罗斯轻咳,那声音很深,像是要把整个心脏从胸腔中咳出来一样。
池时樾一惊,还以为是自己的动作吓到了对方,正准备道歉,却看见埃塞罗斯伸出手掌制止了他。
“不用道歉。”似乎早已预料到池时樾的动作,埃塞罗斯“呵呵”了两声,却重又咳了起来。
几乎掩盖不住的削弱与衰老的气息从埃塞罗斯那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破碎的咳嗽中溢了出来。
“阁下!”池时樾伸手去扶,却在触到老人的一瞬间感受到了另一股力量。
抬头望去,池时樾惊异的看见一个不知从哪里出现的男人抢先一步的搀住了老人。
“不是,这人怎么跟猫一样,走路没一点声音!”自从见到面前的老人之后就再没有听到过同伴心声的左南乔耳边传来一声吐槽。沉默着赞同了这句话的左南乔承认,自己也被面前突然出现的男人吓了一跳。
可惜的是并没有此种“特异功能”的池时樾并不能同自己一样听到心声,不然他一定是要拉上自己吐槽一番的,左南乔暗暗想。
而此时,被编排的主角正正大光明的打量着面前那个似乎是从地板里长出来的男人。
那是个十分讲究的青年男人。
半长的棕发被一根黄色绸带松散的绑在脑后,顺滑的披散在裁剪合体的深蓝色礼服外套上。洁白的领花在胸前展开,呼应着发带,在中心别着一枚明黄的蓝宝石。洁白的手套包裹住手腕,没入袖口,倒是一点也不符合池时樾从地板中长出来的印象。
不过,要是知道了这样的评价,男人也许会不顾礼节的跳起来打池时樾吧,左南乔恶趣味满满的想。
“阿什利。”沉默中,搀扶着埃塞罗斯的男人率先自我介绍。“你们是新人。”那语气似乎是对一切都了如指掌一样。
“阿什利。”埃塞罗斯平复着气息,离开了男人扶着的手。“不要傲慢。”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执拗的搀扶着老人坐到了走廊末端的楼梯上。
霎那间,走廊末端亮起几盏落地的方灯。这时,左南乔和池时樾才发现楼梯上藏着的乾坤。
光亮照到的地方,是陈旧但仍难掩辉煌的皇座,孤零零的矗立在老人坐着的平台上。皇座有三把,分别摆放在石台的三个方位。
“所以你为什么不做到那个位置上面。”池时樾憋不住的开了口,不出所料的接收到了左南乔无语的目光和阿什利鄙夷的视线。
“啧。”阿什利抱起双臂,挑剔的目光上下扫视着面前这个新来的,在他眼里十分没有礼貌的未来同事。
“皇座是老师过去侍奉的君王的位置,当然不能自己擅自坐上去。”
但阿什利那看傻子的眼神并没有影响到池时樾,此时他正带着的勃勃兴致和无限的好奇心开始了自己新一轮的提问。
“君王…”池时樾歪头思索着,他记得早在自己出生时,在下界就没有这样的职位了。“是很久以前吗?”他好奇的问道。
这家伙不会真的是傻子吧,阿什利的眼神忽然变的不可置信起来。因为说实话,就算是从白昼而来的人也会知道,这片土地本来是存在帝国的。
因此即便在夜晚这种毫无教育体系的社会中,人们也是可以从街坊传说中了解那些天合时代的故事的。阿什利不理解,这种常识性问题怎么会有人不知道呢。
但因为先入为主的将池时樾当成了傻子,阿什利没有多想,只是转而使用了一种怜悯的态度和语气对待这位未来同事。
“是啊,很久很久以前。”一直以来被忽略的埃塞罗斯忽然出声回答了这个问题,吓了心怀鬼胎的几人一跳。
“大概是在一千三百多年前吧。”埃塞罗斯盯着虚空中的某一点,那眼神绵远悠长,饱含着他人看不懂的伤感和怀念。
“可是,你怎么会活那么长时间。”比自己活得时间都长,池时樾问道,在他眼中,这显然不符合常理。
阿什利警告般的瞪了池时樾一眼,但这讯息却没有被沉溺在自己思考里的池时樾接收到,反而让埃塞罗斯发现了端倪。
坐在台阶上的老人安抚似的拍了拍自己学生的手背,提醒他稍安勿躁,乐呵呵的开了口。
“是啊,怎么会活那么长时间。”他看起来很落寞,但仍旧耐心的将自己的过去娓娓道来。
“我侍奉的是安妮?丹,是日月合璧的最后一的王朝,他们叫她…”他顿了一下,继续道。“末世皇后。哦对,你们称那个时代为天合时代。”
埃塞罗斯抱歉的笑了笑,“我太老了,很多事情都记不太清了,可能会有一些。”他蹦出一个令左南乔和池时樾双双不解的单词,求助似的看向自己的学生。
“表述问题。”阿什利翻译。
“对,表述问题。所以麻烦你们多多担待。”埃塞罗斯友好的眨眨眼,“好啦,孩子们,你们该回去休息了。我为你们预留看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剩下的就由南斯女士带你们去临时的居所吧。”
“哦对了。”就在左南乔和池时樾准备转身离开时,埃塞罗斯叫住了他们。
“没有事情的话晚上最好不要离开宿舍到处游荡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