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狙心指令》反白

12、金色雨

　　全球总决赛现场，灯光将舞台照得如同白昼。大屏幕上的比分15:15，最后一局决胜时刻。林昭的舌钉刮过牙齿，耳机里传来程焰微重的呼吸声——他的右手又开始痉挛了。

　　"换B计划。"程焰的声音带着细微颤抖，左手已经离开键盘覆上右手腕。

　　林昭没说话，直接摘下耳机挂在脖子上，右手握住程焰的右手。台下爆发出一阵惊呼，但裁判没有制止——规则里从没说过选手不能互相接触。

　　程焰的右手在他掌心蜷缩了一下，像只受伤的鸟。林昭的拇指按在对方无名指指环上，轻轻转了一圈："我来当你的手。"

　　大屏幕实时镜头立刻切到这一幕特写——林昭的右手包裹着程焰的右手，两人无名指上的银色指环在聚光灯下交相辉映。解说台一片哗然："NEON这是要......"

　　比赛开始的提示音打断了解说。程焰的左手重新回到键盘，右手任由林昭操控。这种诡异的操作方式前所未见，但更令人震惊的是他们居然配合得天衣无缝——程焰用左手控制移动和基础攻击，林昭通过握着他的右手完成精密狙击。

　　"这不可能......"STEEL LION的队长在对面咬牙，"他们怎么可能......"

　　最后一分钟，STEEL LION全员包抄过来。程焰的呼吸突然急促，右手在林昭掌心里剧烈颤抖——这是旧伤复发的征兆。林昭想都没想，直接俯身用牙齿咬住程焰的耳麦线扯下来："呼吸，跟着我呼吸。"

　　这个动作让全场哗然。大屏幕上，林昭的唇几乎贴在程焰耳廓上，舌尖的金属舌钉一闪而过。而程焰的左手依然稳定地操作着，角色在枪林弹雨中穿梭。

　　"十点钟方向。"林昭突然说，右手带着程焰的右手一个急转，"风速3.2，下移两个像素点。"

　　程焰的左手同步按下射击键。子弹穿过烟雾，精准命中STEEL LION队长的眉心。

　　胜利的字样在屏幕上炸开时，金色雨从天而降。林昭还保持着那个姿势——右手握着程焰的右手，嘴唇贴在他耳边。程焰突然转头，左手摘下林昭的耳麦，在全世界注视下吻住了他嘴角。

　　场馆瞬间沸腾。闪光灯连成一片，解说员激动到破音："这是电竞史上最浪漫的夺冠瞬间！NEON的双核向我们证明了爱情与电竞可以并存！"

　　颁奖典礼上，林昭一反常态地安静。当主持人递来冠军戒指时，他突然单膝跪地，在全场惊呼声中拉过程焰的左手。

　　"本来想等退役后......"林昭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整个场馆，舌钉在聚光灯下闪闪发光，"但等不及了。"

　　戒指滑入程焰无名指的瞬间，大屏幕突然切到两人青训营时期的照片——伤痕累累的少年程焰背着昏迷的林昭走在雨巷，而现在的他们站在世界之巅。程焰的耳尖红得透明，却从口袋里掏出另一枚戒指，沉默地套在林昭手指上。

　　这个画面被直播镜头捕捉，瞬间登上全球热搜。而风暴中心的两人此刻正在后台休息室，程焰的右手被队医重新包扎，林昭蹲在旁边盯着每一个动作。

　　"神经反应比预期好很多。"队医惊讶地说，"特别是精细操作能力......"

　　林昭得意地举起右手腕，展示上面为训练触觉密码磨出的茧子："我的功劳。"

　　程焰的左手突然捏住他后颈，力道不轻不重，是两人之间特有的警告信号。林昭的舌钉咔哒一响，正要说话，休息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出事了！"余淼举着手机冲进来，"STEEL LION那个傻逼队长在采访里说Flame哥的手伤是......是......"

　　林昭一把抢过手机。屏幕上，STEEL LION队长正对着镜头冷笑："Flame的手伤怎么来的？问他自己啊。两年前要不是他先偷看我们战术本......"

　　视频突然中断。林昭的手指在屏幕上留下几道裂痕，舌钉刮得口腔泛起铁锈味："他在哪？"

　　记者发布会现场乱成一团。当林昭踹开门时，STEEL LION队长正被记者团团围住。

　　"你刚才说什么？"林昭的声音让全场瞬间安静，他直接抢过主持人的话筒，"两年前那根钢管上的指纹，需要我调出来给你看吗？"

　　大屏幕突然亮起，显示出一份警方档案——正是当年器材室冲突的调查报告，上面清楚记载着钢管上的指纹比对结果。STEEL LION队长的脸色瞬间惨白。

　　"五个人，一根钢管。"林昭的每个字都像子弹上膛，"程焰右手腕的永久性损伤，需要我详细描述吗？"

　　程焰突然出现在门口，左手按住林昭颤抖的手腕。这个画面被无数镜头捕捉——程焰的左手无名指上冠军戒指闪闪发光，而林昭的愤怒在他掌心渐渐平息。

　　"够了。"程焰只说了两个字，却让全场寂静。他转向STEEL LION队长，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明年见。"

　　这句简单的"明年见"比任何威胁都可怕。STEEL LION队长在镜头前落荒而逃，而电竞媒体已经疯了——"钢管"、"指纹"、"永久性损伤"等关键词瞬间屠榜热搜。

　　回酒店的大巴上，林昭异常沉默。直到程焰用左手扳过他的下巴，才发现他嘴角被自己咬出了血。

　　"操。"林昭猛地别过脸，"那混蛋......"

　　程焰的拇指擦过他嘴角，沾上一丝血色。然后做了一个让全车人倒吸冷气的动作——他把那点血迹舔掉了。

　　"我的。"程焰的声音很轻，但字字清晰，"不许伤害自己。"

　　林昭的瞳孔微微放大，喉结滚动了一下。余淼在前排捂住眼睛："没眼看没眼看......"

　　当晚的庆功宴，NEON全员喝得东倒西歪。凌晨三点，林昭在酒店露台找到独自醒酒的程焰。月光下，程焰的左手正在战术平板上写写画画，无名指上的戒指偶尔反射出细碎光芒。

　　"画什么？"林昭从背后环住他，下巴搁在对方肩膀上。

　　程焰没回答，但也没遮掩。平板上是一个融合了火焰与子弹图案的队徽，下方用漂亮的花体字写着"LZ&CY"，角落里还有几个小字——"双星学院"。

　　林昭的呼吸顿了一下："什么时候想的？"

　　"手术那天。"程焰的左手无意识摩挲着冠军戒指，"如果当时有人教我们正确的手部保护......"

　　林昭突然咬住他耳垂，力道刚好留下牙印："天才。"他的舌尖舔过那个牙印，"退役后就办？"

　　程焰转过脸，月光下他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密阴影："嗯。"

　　这个简单的音节让林昭的心脏狠狠跳了一下。他想起两年前那个雨夜，程焰背着他走过漫长巷道时说的话："如果以后有机会，我想办个学校，教孩子们怎么正确打电竞。"

　　当时他失血过多意识模糊，却记得自己回答了什么："好啊，我当校长，你当教务主任。"

　　露台的门突然被推开，余淼醉醺醺地探头："昭哥，Flame哥，经理说明天有赞助商......呃？"

　　月光下，两人交缠的手指和战术板上的设计图说明了一切。余淼的醉意瞬间醒了大半："你们要......"

　　"闭嘴。"林昭头也不回，"敢说出去就加训。"

　　余淼做了个拉上嘴巴的动作，轻手轻脚地关上门。程焰的左手重新回到平板上，这次画的是学校平面图。林昭看着那个逐渐成型的蓝图，舌钉不自觉地舔过牙齿。

　　"程校长。"他突然说，舌尖绕着这个称呼转了一圈。

　　程焰的耳尖又红了，但左手稳稳地写下"校长办公室——顶层，带落地窗和狙击点"。

　　林昭大笑，笑声惊起了露台下的夜鸟。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酒店外墙上，交缠的手指在光影间闪烁，像两颗互相环绕的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