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巴黎有雨》空庭絮

21、第 21 章

　　“看极光吗？”
　　“看。”
　　“那走吧。” ——《林之也手记》

　　晚宴结束的时候，支音成功的收获了一大堆的礼物，以至于她都没想明白为什么她会收到那么多礼物。
　　林之也看着她抱着那些东西，不由得想笑，走过去接过来，“看来咱们的支音大小姐特别受人欢迎。”无论是男女老少。
　　支音撩了撩头发，“那也不看看我是谁。”
　　“走吧，帮我开一下车门。”
　　“好嘞。”
　　“话说安安不和你一起回去吗？”林以安大部分时间似乎都不在林之也身边。支音系好安全带，突然想到这事。
　　“嗯，他在这边方便和商从声的两个孩子一起上学。偶尔去我那儿，况且我一个人也不太方便照顾他。”
　　“你是完全没有带孩子的经验吧。”支音丝毫不给他面子。
　　林之也有些头疼，“嗯。”花花草草，小动物什么的都能养死，更别说养小孩了。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把他接到你身边啊？”支音看向他，虽然他嘴上总是说着怕麻烦，但骨子里又是一个极其温柔有爱心的人，不过这样的温柔和爱心，也并不是对每一个人。
　　刚好是红灯，林之也停下车，想了想怎么和支音说，“他父亲是我的大学同学，和他母亲属于是商业联姻。刚开始彼此之间都没有任何感情，可后来他的母亲对他父亲有了爱，可他父亲无法给予回应。他母亲在他祖母家里一直受限制，后来因为长期压抑的原因造成了精神伤害，所以对这个孩子不是打就是骂，他父亲常年忙于工作，很少慰问和关心。”
　　他是心疼那个孩子，而不是因为和他的父母关系有多好。
　　“我听周时颂说，你养这个孩子受到了很多的非议。”
　　“也不算是非议，只不过曾经那些同学都觉得，连他亲生父母都不要他了，我这么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人，干嘛上赶着去养他呢。”林之也说着笑了笑，绿灯亮起。
　　车子很平稳的行驶在主干道上，支音看着林之也的侧脸，“你也辛苦了。”
　　“收到礼物，只见过那个孩子两面，当时我根本不确定他愿不愿意和我走。后来我去见那个孩子的时候，他还记得我。不过也许并不是他记得我，谁知道呢。”
　　支音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因为他父亲抓住了一个机会，所以无论那个孩子是否记得林之也，他父亲都会让他记起。
　　“今天商董找我聊天。”支音想了想还是如实告诉他。
　　但林之也似乎对这种事情并不感兴趣，“是吗？他应该没有为难你。”
　　“那倒没有，商董是个很好的人。你不好奇他和我说了什么吗？”支音看着他。
　　林之也摇摇头，“既然他私底下找你那就说明你们谈话的内容不一定能让我知道。所以，我也不过问，只要他没有为难你，就好。”
　　“他说他和你是很好的朋友，并且我也并不觉得我跟他之间有什么能够让他为难我的地方。”支音笑了笑。
　　“那就好。”只要没有为难她，其他的就都不是很重要了。
　　并且林之也也相信商锦时的为人。
　　车子到支音家楼下，林之也下车给她开了车门，“这些东西需要我帮你拿上去吗？”
　　支音思考了一会儿，“你要上去坐坐吗？”
　　今天其实已经很晚了，一个男性半夜去女孩子的家里似乎影响也不大好，“我帮你把东西送到门口，下次有机会再去喝茶。”
　　“好啊，我一定给林教授准备最好的茶。”
　　两个人一起上楼，楼上的阿姨看见支音，用法语和她打招呼。
　　“楼上的阿姨很热情，我刚来的时候还送了我不少吃的呢。”
　　林之也点点头，支音住在三楼，不算太高，打开门，林之也把东西放在玄关。
　　“真不进来坐坐？”
　　“不了。还有一件事，周时颂打算邀请我们去芬兰滑雪，有机会看到极光，你最近有空吗？”林之也看着她。
　　支音环胸站在门口，和他对视，眼里带着一丝笑意，“你，希望我有空吗？”
　　林之也放在口袋里的手莫名的握紧了些，“你要是有空的话更好。”
　　支音噗嗤一笑，“有空啊，当然有空。”
　　“好。出发的时候我来接你。那晚安，再见。”
　　“晚安啊，林教授。”看着林之也明显急促的步伐，支音笑了许久，这可一点儿都不像林之也啊。
　　林之也躺在沙发上，脑海里回想起刚刚支音的表情，深呼一口气，她不是向来如此嘛，他在紧张什么。
　　“支小姐又过来啦”护士长每次都能在人群里精准发现支音得身影。
　　支音点点头，“对啊，前两天不小心吃的太多，托槽又松了一个。”
　　“啧，小心陆医生骂你啊。哦对了，今天……”
　　“支音小姐，您来啦。”符瑶及时出现，刚好打断了护士长的话。
　　“这下看来不需要陆医生咯。”护士长咧嘴笑了下，支音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护士长，您和支小姐也有缘，每次都能遇上。”符瑶走过来，开玩笑到。
　　“支音小姐和我投缘，看她就好像看自己的孩子一样。”护士长还摸了摸支音的头。
　　“老板说他今天坐诊，所以就要我来带支音小姐过去看看。”
　　“我刚刚还想说这事儿来着，林院长在的话，支音小姐完全不需要去陆医生哪儿嘛。”
　　“那可不嘛，不过今天老板要给陆医生做培训，所以陆医生可能这会儿已经去老板办公室了吧。”符瑶笑了笑。
　　“那支音小姐我们下次有空再聊。不过我还是希望不要在医院里。”护士长逗趣的约着下次，然后离开。
　　“护士长人挺不错的，虽然年纪不大，但看老板也是这幅看儿子的样子。”合理怀疑符瑶在表达对林之也的不满，不然为什么那么开心。
　　“确实。”
　　“我们去那边的办公室吧。老板已经等很久了。”符瑶笑嘻嘻。
　　“好嘞。”
　　“这里你还需要再注意一下，以防下次再出错。”林之也的声音从虚掩的办公室门内传来。
　　“好的老师。”陆医生在一旁记着笔记。
　　符瑶敲了敲门，“老板，支音小姐过来了。”
　　“进来吧。”
　　支音推开门，林医生限时返场。
　　“支音小姐这次又啃骨头啦”陆医生笑着打趣。
　　“你别说，这次还真是。”支音看向林之也，这怪谁，怪林之也啊，晚宴上他可是一个劲的给她夹肉。
　　林之也向她示意了一下操作台，戴上口罩和手套。符瑶和陆医生默契的站在林之也两边观摩。
　　支音：怎么搞的我好像有什么疑难杂症一样。
　　“嘴张大一点。”林之也隔着口罩的声音传进支音耳中，第一次林之也给她就诊的时候她非常不适，牙疼的厉害，所以没有打量林之也。
　　这次她眼睛一动不动，果然，工作中的男人就是好看啊，虽然他平日里也很好看。
　　符瑶和陆医生站在身后一脸磕到了的表情，嘴角挂着下不去的微笑。
　　“下次吃东西的时候尽量多看看。”林之也提醒。
　　但是支音总觉得他在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怪谁？！
　　林之也确实是想笑，但是得忍住。“好了，符瑶，跟我去开点消炎的药给支小姐。”
　　“好的老板。”
　　支音从治疗床上坐起来，陆医生眼尖手快的给她拿了把椅子和倒了杯水。速度之快。
　　支音哑然，“陆医生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
　　陆医生犹豫片刻，看得出脸上的纠结，“那个，支小姐，不会是我们的师母吧。”
　　“咳咳咳咳”支音很后悔在他说话的时候喝了一口水，陆医生赶忙拿纸给支音，“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就是，一时好奇。”
　　“那还真不是。”
　　听到这话，陆医生莫名有些失望，支音觉得好笑。
　　“林之也今天为什么坐诊啊”
　　“因为大老板给他派了实习生啊，最近实习生有几个要考核了，所以老师就过来盯着了。再加上我上次有两个工作失误了。”
　　怪不得刚刚在门口等到林之也和他说那些。
　　林之也推门进来，把药给支音，“注意事项我都写在上面了，不能吃的别吃。”
　　支音点点头，“知道了林医生。”
　　“支音小姐，我们去隔壁坐一会儿吧。您急着回去吗？”符瑶过来。
　　“你叫我支音就好。”她想说很多次了，总是忘记。
　　“我不着急。”
　　符瑶拉着支音到隔壁办公室，给她倒了杯茶，“老板说一会儿请我们吃饭，支音也要一起去哦”
　　“行啊，有人请吃饭简直是人生一大乐事 ”
　　符瑶坐下，姨母笑的看着支音，支音看了看自己，没什么特别的啊，“怎么了？”
　　“没事，就是觉得你特好看。你们亚洲人都很好。”
　　支音噗嗤一笑，“你也很好看啊，我听林之也说你还是混血。”
　　“害，欧洲和欧洲的混血一点儿也不好看。对了，我想八卦一下，你和我老板，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很好，继陆医生后，符瑶又来了。
　　“我和他是工作关系，朋友关系。”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会是我的老板娘呢。”
　　这次支音很识趣的没喝水，“为什么这么觉得？”林之也对她，和对别人也没有什么不同吧。
　　“直觉，我的直觉告诉我，我老板肯定喜欢你。”
　　“我觉得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不喜欢我。我好像也不符合他喜欢的类型吧。”
　　他虽然总是说着自己喜欢御姐，喜欢御姐，但实际上那天商锦时给她看的那张照片，程砚心是温婉娴静的，面相有一种古典美。
　　她和程砚心，完全是不同的类型。
　　“不过说起来，我也不知道老板究竟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他这些年身边的女孩子也挺多的，女性朋友也有不少。但他似乎对每个人都一样，没什么特别的。”符瑶叹气，老板已经三十啦，再不找女朋友可怎么办哦。
　　“也许他没有想过要谈恋爱结婚呢 ”
　　“那样当然也好啊，只要老板自己高兴就可以了。其实我刚认识我们老板的时候，就总觉得他给人一种很阴沉的感觉，不喜欢说话，不喜欢外出，总是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也很少和人接近，但是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就突然，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符瑶表示，林之也的变化之快让她都没有反应过来。
　　林之也的过去也是一团糟，他看起来云淡风轻什么都不过问的样子，实际上心思比谁都重。
　　“他之前任职的那所音乐学院，在全球都算是顶尖的，他有说过自己为什么要去那里吗？”支音想了想，问道。
　　“这个啊，说起来就很气人嘛，他说他很无聊啊，就随便去考考，结果没想到真的过了。你说气不气，并且这个决定他就是一时兴起啊。”符瑶疯狂吐槽。
　　“感觉他做什么都挺轻松。”支音笑了笑。
　　“那可不嘛，听说他刚到巴黎不久，我们前任老板就邀请他过来，在我们医院就职。”
　　“他是被邀请过来的吗？”这倒是第1次听说的样子。
　　“对啊，因为他的履历很丰富，经验也特别足，刚来的时候还指导一个主任完成了一台很出色的手术，不过那个时候他跟我们有一个科室的主任很不对付。那个主任总是给他穿小鞋，虽然老板明面上什么都不说，我还以为他是个比较内敛的人呢。结果大概过了半年吧，他把那个主任针对他的所有事情，全部都用邮件发给我们大老板了。”
　　阴，够阴，这人主打的就是一个玩儿阴的。
　　敲门声响起，支音没再回话。
　　“走吧，去吃饭。”林之也已经换下了白大褂。
　　“走吧。”
　　“老板我和陆医生就不去了，一会儿还有事情呢，您和支音慢慢吃啊。”符瑶说着就挥了挥手跑向不远处站着的陆医生，离开的速度之快。
　　支音看了一眼林之也，“他们平时也这样？”
　　“他们这里不太好使。”林之也点了点自己的头，说的一本正经，又极为惋惜。
　　支音噗嗤一笑，“那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