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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   我听见爱情,我相信爱情
      爱情是一潭挣扎的蓝藻
      如同一阵凄微的风
      穿过我失血的静脉
      驻守岁月的信念 ——泰戈尔《生如夏花》

      支音和朋友应着林之也的邀请在庄园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假期。
      再回到学校的时候,哪儿哪儿都不舒服,结果成功的进了医院。
      支音:我特么。
      林之也:你别碰瓷
      “好好在医院看病,听医生的话。”林之也是这么嘱咐的。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林之也看了一眼时间,“请进。”
      是那位喜欢着秦穆安的女同学。
      “你好。”
      “林教授您好,我是戚满。”
      林之也起身走到另一张办公桌上拿过她的档案和评分表,“刚刚你的老师和我说过了,你的学分已经修滿了,要申请毕业。”
      “是的,林教授。这里有些文件需要您签字盖章。”说着上前一步将文件放到林之也的桌子上。
      都是她这几年获得的荣誉,林之也看了看,是个实打实优秀的孩子,“之后有什么打算?是留在这里还是回国?”
      戚满笑了笑,很轻松,“打算回国,先到处走走看看,然后进乐团。”
      “好。恭喜你。”
      “谢谢林教授的教导。”戚满对着林之也鞠了一躬。林之也看了看她,知道之前的假期她对秦穆安表明了心意,那小子却跑去了普罗旺斯,说自己要静一静。
      “我没有教导你什么,确切的来说我在此之前并没有记住你的名字。”
      戚满摇摇头,“可是林教授给了我那样一个机会,就已经非常感谢了。这么久的时间,我终于以一个正当的理由站在他身边,和他认识,有了短暂的相处,我很高兴。”歪着头笑了笑,很是满足。
      这样就够了,戚满一路上都在这样想,这样,就够了。
      这些年轻的孩子,鲜活的生命,敢爱敢恨的年纪,是林之也羡慕的。
      “秦穆安是个很不错的孩子,你亦如是。如果有缘分,一定会再见的。”林之也思索再三,说出这样的话,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两个人如果就这样分别,再见的概率几乎为零。
      戚满轻叹,深呼了一口气,“林教授,您知道满洲里到港城的距离是多少吗?”
      林之也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满洲里到港城,直线距离四千九百公里。从祖国的北边到祖国的南边,飞机无直达,中转北京最快需要十三个小时抵港,而满洲里到巴黎,中转北京最快需要十五个小时。”一个是从一个国家的北边到南北,一个是从一个国家到另一个国家,看似所差无几的时间,后者似乎更有性价比。
      林之也当下就知道她想表明什么,动了动嘴角没说什么,他只是突然想到了自己和裴寂。
      巴黎到维也纳一千多公里,两年零九个月,他来来回回二十六次,有七八次扑空,并且都是在约定好的情况下。
      “林教授,我先回去了。”
      “嗯。”
      林之也刚坐下没一会儿,秦穆安就风风火火的过来了,似乎是跑过来的,还在喘气。
      “林教授!”
      林之也抬起头,“不是,我这办公室平日里鸟都不来,今天怎么回事,一个个的都跑过来。看我啊?”
      “我今天约了戚同学去看画展,她告诉我她马上就要毕业回国去了。”
      “嗯,然后呢。”
      秦穆安急的不知道说什么,来回踱步,然后走到林之也身边,语气慌乱,“我总会有一种预感,她回去以后我们可能再也见不了面了。”
      “那不然呢,你又不喜欢人家,人家又不打算留在这里。你还要怎么样?”
      “我……我,我没有不喜欢她。我就是……”
      “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你和她的理想型相差的那么远,她还是那么喜欢你。其实我也不明白你这个毛头小子究竟有什么让人惦记的。但是该说的我还是要说,她回去以后可能会去港城游玩,去比赛,可是你们能够相遇的概率基本为零。不如说,如果你们就这样分别,那么在她离开巴黎的那一刻,你们就不会再有任何联系了,你觉得呢?”
      “我……”
      “有时候即使是在约定好的情况下,也会有突发的事情导致无法见面,那么你们就这么分别,连联系都不会再有。在人海茫茫再次相遇的概率又是多少?”林之也起身,给秦穆安倒了杯水,递到他面前。
      “你生在常人这一生都无法到达的阶层,这辈子吃过最大的苦可能就是独自在异国求学。你生来就要什么有什么,家里人会满足你的一切,把你保护的很好,父母逝去,你还有哥哥,姐姐,你可以一辈子衣食无忧,所以你从来不需要想那么多,喜欢什么就是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当然这是好的,不过既然你向来都是这样做的,那么为什么遇到戚同学,你就要权衡利弊了呢。你不是,不喜欢人家吗?”
      “我也不知道,但我就是突然会想很多,也许之前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从来都没有……”
      “从来都没有女孩子主动对你表明心意?那你混的还是比较惨的。”
      “也不是,以前就总能笑哈哈的拒绝过去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这样了。”
      “因为戚同学从来没有把你当成朋友,从来没有融入到你的生活里,她扮演得是一个默默的喜欢着你的角色。要毕业了不想留遗憾的,在你身边没有女朋友的时候走到你身边。她本意并不是给你徒增烦恼。如果你不喜欢她,你也不会为此烦恼。”
      “我知道了,谢谢林教授。我会好好想想的。”
      “你还有一个月时间。”林之也提醒到。
      秦穆安喝了茶,起身离开。
      林之也无奈的摇摇头,他应该去开一门恋爱课才对。
      “业务广泛啊,林教授”戏谑的声音传来,林之也重新坐下,“你怎么过来了?”
      “我来接你下班呗。”周时颂走进来。
      “合作谈的不顺利?”
      “就没有我周时颂谈不下来的合作。”
      “最近听了一些八卦,周先生身边出现了一个姑娘,好事将近啊。”林之也挑眉。
      周时颂撇了他一眼,喝了口茶,“她和我什么关系你还能不清楚吗?”
      林之也翘着二郎腿,双手置于脑后,一副极其放松的状态,“从小到大喜欢你的姑娘可不少,为什么她们就是不懂,你根本不需要爱情为你锦上添花。”
      周时颂,是比风都自由烂漫的人,男女之事在他的心里激不起一丝一毫的涟漪,可总会有人前仆后继的去到他身边,企图和他相伴一生。
      “支音呢?”
      “生病了,在医院。”
      “不容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虐待助教。”
      “没事儿就赶紧滚啊。”
      “我等你下班。”
      “你是想摸鱼吧”。
      “你看看你这说的什么话。”
      林之也也懒得和周时颂继续掰扯下去,今天的工作也都完成了,刚准备收拾东西走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又被打开。
      周时颂坐在那儿悠闲的喝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林之也看着来人,比较的面生,想不出名字,后面还跟着两个大人。
      “你就是林教授吧?”
      林之也放下手里的东西,看着问他的人,“我是。”
      “这个孩子实名举报你说你疑似有精神疾病,我们需要调查。”
      周时颂顿时被呛住,“哇塞,这么隐秘的事情都能被一个学生知道啊,这学校不行啊,这什么保密工作啊。”
      林之也笑,慢条斯理的擦了擦眼镜,重新戴上看向那个学生,哦,是之前被自己换掉的小提琴首席。
      “主任,院长,校长都没有来找我。你们是?精神病院的负责人还是?”背靠着办公桌,平静的开口。
      “学生实名举报难道你不该接受调查吗?”
      “实名举报啊,证据呢?让我接受调查当然也可以,你们的调查命令呢?证件呢?如果都没有,你们有什么权利调查我?”语气逐渐冷了下去。
      周时颂依旧坐在那里,顺便还变换了个姿势,翘个二郎腿看着杂志。
      “你这种就不配做老师”那名学生涨红了脸,明明是拉着自己的几个亲朋过来充个数,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下了面子。
      “你的父亲不是领导吗,让他亲自来传我的话。实在不行,你要收一点儿证据都拿不出来,你可以引导社会舆论嘛,怎么样,用语言暴力杀死我,如何?当然了,这是个很好的建议,你是否采用看你自己。下班时间了,我就先告辞了,期待下次见啊。”林之也贱嗖嗖的说完,又挥了挥手。
      “这办公室没有你的私人物品啊”周时颂起身,完全忽视了还站在那里的几个人
      “没有!走啦。”
      “这茶好喝,我拿走了啊。”
      “随你!”林之也得声音已经远去了。
      周时颂饶过沙发,走到那位学生旁边,深深的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如何看学生紧皱的双眉就可知。
      “小同学,虚张声势我们不带怕的。有证据呢,我们也不带怕的。至于你要是没找到证据,那我可就得找你的麻烦了哦。”上一秒还在放狠话,下一秒就笑嘻嘻。
      一群小屁孩唬谁呢。
      周时颂跟上林之也,“我说,这事儿你还要继续做下去?如果到时候他们真的查出来你有精神病史可咋整。”
      “需要他们查出来吗?招我进来的校长和院长不知道吗?我辞呈递交了那么多次他们都不要我走,我怎么办。”林之也耸耸肩,完全不在乎这回事。
      “那倒也是,不过要是真的让那几个学生找到了证据,学校的保密工作也得好好的研究研究了。”
      “当老师,只是为了赢裴寂。”从始至终都是,只是在这个职位上,就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但是他从来都不觉得他非这个职业不可。
      裴寂不在了,他不需要向裴寂证明什么。
      林之也是个争强好胜但是也是个内心极度空虚寂寞的人,甚至有时候会心理扭曲。他有遗传心脏病,精神分裂,这些,都会让他在未来的某一天彻底失去一切,包括他的生命。
      他唯一庆幸的是他这短短的三十年已经看过世界上大部分的风景,也收获了不少的真挚友情。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真正意义上的良善,他自私,肆意妄为,是谁都束缚不了的存在。
      你若想拿住他的什么把柄,让他为你低头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周时颂和他投缘,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为他桀骜不驯的性子。
      想当初林之也执意离开澳城,离开相伴十余年的外婆,那是他的选择,外婆大力支持。
      哪怕是外婆后来去世,他痛苦之下也没有后悔自己当初离开的决定。
      他生来,就拥有最大的自由,生来就不会偏安一隅。
      可是他的内心,又永远孤寂,他从不对任何人抱有极大的信任和热切,简而言之,他只是以自己心中的权衡活着。
      “我欠你一条命我不能轻易死,我想赢裴寂,我想外婆被记住,我想老师死得其所……”诸如此类的种种,都是他为了赢,为了寻求一个真相。
      外婆不在了,裴寂不在了,老师也不再了,唯独,他欠着周时颂一条命。
      “林之也,这个老师你别当了吧。最后的一个多月过去就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反正你也不会破产。”周时颂跟上林之也的脚步,语气轻松。
      “行啊,那就拜托周先生接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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