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pc打工日志》近大远小

3、她是谁？

　　下雨了，下雨天是筱暖的休息日，被动获取的那种，但是一般下雨的第二天会很忙，她想着去找谢熙联络一下多日未见的损友情，走到邑城国际楼下，他哥的公司在顶楼，还没迈进大门听到轰隆一声，什么东西炸了！猛然抬头，看到一个女人掉了下来重重的砸到地上！她心一揪，这位置，是谢熙他哥的公司，她前两天荡来荡去擦过的地方，谢熙还隔着玻璃墙给她做鬼脸，心里转着脚下不停，打给谢熙却显示无法接通，为什么接不通？难道……越来越不安，惊惧布满全身，她不敢去看那具支离破碎的躯体，可是又不得不看

　　……

　　她还是跑过去看了，楼上还在掉玻璃碴子，可是她管不了这么多了，衣服很眼熟，她陪谢熙去买的，扭曲的手上还有她送给她的手链，她去看那张脸，雨把血迹晕开，勉强看得清眉眼，不对！这不是谢熙！她是谁？为什么穿着谢熙的衣服？为什么带着她送给谢熙的手链？可她绝不是谢熙，她是谁？

　　警笛响起，她呆愣的站在原地被人群推搡到外围……

　　“小暖，小暖？”

　　她回过神，原来自己骑车到了谢熙的家里，谢熙的妈妈给她开了门。

　　“怎么不说话，来找谢熙么？她在她哥那。”

　　她想问，但是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告诉她他儿子的公司炸了她女儿，不对，不知道是谁，但是谢熙不在家……她脑里乱成一团，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转身走了。

　　“诶？这小孩今天咋了？失魂了？”

　　她回到家里蹲到卧室床边，脑里转个不停，却始终想不明白，一声炸雷在耳边响起，吓的她一哆嗦，暴雨倾斜而下，浇的她滚烫的心蒸腾起层层雾气，雾气升到眼里变成泪水流下，滴到她手上，我哭了？我为什么哭？我不应该哭，那个人不是谢熙！那么谢熙呢？谢熙去哪了？

　　李女士下班了，看到拖鞋还在家里以为筱暖去玩还没回来，可是做完饭她还是没回来，就给她打电话，没人接，又打又没人接，打谢熙的，也不接，打她妈妈的，接电话的是她哥。

　　“喂？”
　　“哎，我找谢熙妈妈。”
　　“哦，那是我妈，我们家现在有点事，她不方便接电话。”
　　“哦哦，那小暖跟谢熙在一起么？我打她电话她没接。”
　　“啊…那没有，我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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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李女士心里狂跳，又打筱暖的电话，听到震动的声音，推开女儿卧室，看到她蹲在自己床边双手抱膝，身体一抖一抖的。

　　“小暖，别在这了，咱去熙熙家看看。”

　　“妈！那不是谢熙，我看了，那不是谢熙的脸，那不是。”

　　“你看到了？那我们去她家里看看。妈妈先给你请个假”

　　没去谢熙家，直接去的医院，筱暖看见冰棺，迟迟不敢上前，怕看到谢熙，又怕看到不是谢熙，如果是谢熙，那么她十多年的朋友，邑城唯一等朋友死了，不是谢熙，那么为什么她妈妈哭到昏死过去，她哥哥她爸爸眼睛都红红的，烟抽了一支又一支。

　　她还是走上去了，果然，不是谢熙……

　　她过来拉她哥，指着冰棺说：“这不是谢熙，你不认识谢熙么？你哭啥呢？这不是谢熙啊？”

　　她哥红肿的眼看向李女士，李女士走过来看了一眼冰棺。

　　“暖暖，你……”

　　“妈，你也认识谢熙的，这就不是谢熙啊！”

　　“暖暖，你怎么了？我们先回去好么？”

　　大家都不信她，大家都觉得她荒谬，她突然想起她小时候看到一个穿蓝衣服的老头在天上飞，她跟她妈说天上有老头飞，大家都笑她，现在大家没有笑，都在哭，可是她依旧感到了一样的情绪，荒谬，可笑，不，还多了同情，他们向筱暖传递出这种情绪，多的同情传递给李女士。

　　于是她闭嘴了，任由她妈把她拉走，她陷入了一种昏昏沉沉的恍惚之中，她妈妈请了年假照顾她，也帮她辞了职，是的，她又没工作了。她没再流泪，只觉得这个世界不真实，让她想到了当初和谢熙一起看的《楚门的世界》她不是一个无神论者，她相信存在即合理，可是，那么谢熙去哪了？

　　她的眼神变得干枯空洞，好像魂魄被吸走只剩行尸走肉，她像cpu被烧坏的机器人，当初老头在天上飞的事过了很久，她说服自己也许自己太小看错了，可是现在呢？她不可能认错谢熙，一个背影她就能认出她，她现在脑子里只能想一件事，谢熙去哪了？

　　李女士带她去看精神科，说什么创伤应激，接受不了好朋友的离世记忆里自动把脸替换了，这不可能。李女士没辙了，准备明天带她去这边有名的道观看看，人就是这样，走投无路的时候就寄希望于神明，邑城是发源地之一她寄希望于虚无不是虚无。

　　今天天气很好，日子也很好，朔日她带着好像只剩躯体的女儿去拜庙，她去买门票，留筱暖在门口排队，她本来不想来，可是她也想要一个答案，也想问问这个世界为什么这么荒谬？难道自己真的得了精神病？但是她现在觉得搞笑，门票？这是个景点吗？

　　买了票进门开始拜拜，道观里蒲团上的人都双手合十，她昨晚还专门学了参拜方法，现在看来也没什么用，拜了一殿二殿第三殿在高台之上，她突然想学都学了用一下，拾阶而上，她听到一阵琴音，空洞的心被琴音震的发麻，没来由的想哭，原来是灵官殿里有个年轻道长在弹古筝，她没管，随着妈妈去拜主殿，她手掐子午叩向眉心，左手履衣至腹跪下，又掐子午放到蒲团上，俯身眉心叩向子午诀，如此三次，三跪九叩，虔诚万分，希望能福灵心至给他一个答案，这个世界这么荒谬她现在想从这高台上跳下去看看会怎样。

　　拜完了，她站在殿前，没有灵光一闪，没有人来解救她，琴音震得她胸腔麻痛，可是震不到她的灵魂，她依然觉得这个世界很虚幻，她眼前逐渐看不清了，有一团朦胧，她想擦干净雾气但是擦不干净，雾气越来越浓白茫茫一片，她又看到小时候那个老头在天上飞，她想笑，因为这个老头飞来飞去的很像她家彩电蓝屏时上下左右闪来闪去的动画。

　　“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突然笑出声，李女士被她吓一跳，旁边的人也纷纷看向她。

　　“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倒下了，砸向神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