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灰烬》扶渐

21、第 21 章

　　几天后，叶雪华最近越来越安神不定。
　　方芳看见“亲妹妹”这副样子以为是她没休息好：“怎么啦？一脸焦虑的样子真的不好看唉。”
　　“芳姐，我最近有点心神不安宁。是昨晚做噩梦了吧。”
　　方芳一听，本想安慰一下叶雪华，就听见陈岱辉打了个电话把她叫出去。
　　“辉哥叫我们出去？”叶雪华问。
　　“好像是喔，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任务，我们去看看。”方芳拉着叶雪华的手：“走吧，我们去看看。”
　　两个女生下了楼梯，陈岱辉一脸沉闷的坐在长椅子上面抽烟。
　　看见叶雪华，他的脸色更沉了。
　　“辉哥，您叫我们是有什么事吗？”叶雪华丝毫不知道事情的原因，还一脸单纯的问。
　　陈岱辉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赵郢从陈岱辉的身边出现，对叶雪华说：“我们给你准备了个惊喜。”
　　“我真看不出来呢。”方芳一脸好奇：“你们给人家女生准备了什么样的惊喜啊。”
　　叶雪华顺着赵郢指的方向看过去，原本还带有笑意的脸瞬间僵住了，忍不住的瑟瑟发抖，脊背一阵发凉。
　　只见一块十字架板上，付朝中的双手被狠狠的绑在上面，双脚也被绑着，而且头上还戴着白色塑料袋。
　　最可怕的是，白色塑料袋上面还滴下许多红色的液体。
　　血？！
　　叶雪华只感觉到这恶心和发晕感冲了上来，她差点双腿发软的跪下。
　　“你们……”
　　而叶雪华看向一旁的方芳。
　　方芳的脸全都冷了下来：“我真的没想到呢，原来我的妹夫是警察呀。”
　　“他竟然是卧底！”赵郢直接气的拍桌子：“真tm！付朝中，我们真是看错你了！”
　　“叶雪华。”
　　方芳第一次直呼她的大名：“你想死吗？”
　　话音未落，叶雪华还没来得及哭，就被赵郢一把拽着头发，扔在墙上，还用那靴子狠狠的踩了一脚叶雪华的手指。
　　她痛到尖叫 ，却死死的咬住嘴巴。
　　“该死，原来你是个条子！”陈岱辉身后突然涌现出一大堆马仔：“你们几个去把那个女条子给我弄死！至于付朝中，李喻霄，你来弄死。”
　　叶雪华一扭头，看见李喻霄神情淡定的站在那里。
　　其中一个马仔又拽着叶雪华的头发，把她扔在了付朝中的脚边。
　　方芳不知为什么有些心痛？
　　还是说她把眼前这个女卧底当做是自己的亲妹妹了？
　　陈岱辉走到付朝中面前，一脚踹上他的肚子。
　　付朝中惨叫一声，就跟内脏碎裂了一般。
　　“还没被打死？”方芳从后也拿着一大袋毒粉过来，然后强行将付朝中的嘴巴打开逼他吃下去。
　　“你吃啊，你吃啊！”
　　叶雪华强行挣扎，而且看见付朝中这个惨样子，崩溃呐喊：“付朝中！！”
　　却被另一旁的马仔强行一脚狠狠压在背上。
　　那么一脚，叶雪华感觉到背后的骨头好像碎了一般，她痛苦的蜷缩起来，却全程都保持着冷静，因疼痛而呼吸不上来。
　　嘴唇都发白了，咬出了血。
　　陈岱辉拿着椅子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赵郢突然笑得很邪恶，拿出一根带有毒的鞭子呼喊每一个马仔一人打一鞭过过瘾。
　　但在这之前，赵郢看着李喻霄的眼睛问：“等一下你之前是不是和付朝中一起来的？”
　　付朝中想说话，才发现嘴巴痛苦的发不出声音，他不希望自己的战友李喻霄会被揭穿，于是就疯狂摇头了。
　　而李喻霄却强忍住内心的难过，镇定的说：“不是，是之前找的一个经纪人我不知道是条子。”
　　如果不是任务，谁愿意看着擎友这样被打？
　　叶雪华被强行的摁住头压在地上，身体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爱人被沾了毒的鞭子打在身上，痛苦不已的样子。
　　而付朝中这次却全程都咬紧牙关，没有吭一声。
　　赵郢打一边不爽，继续多打，还威胁的问：“我问你！除了你们两个！这里还有没有其他卧底？！”
　　付朝中没有一点犹豫，艰难的摇摇头，语气中故意带着几分挑衅：“就我一个。”
　　这下子打的更厉害了。
　　鞭子上所有的刺在刺进付朝中的皮肤这一刻，他的嘴唇不见一丝血色，毒素全都流进他的体内，豆大的汗珠密密麻麻的冒了出来，身体发抖的愈发厉害，就像千万把刀插在身上。
　　他还是一声不吭。
　　陈岱辉突然看向李喻霄：“你去问他，是不是偷偷摸摸收集了我们的资料？”
　　付朝中的头上流下一滩血，皮肤上也没有一块是完好的，全是腐烂的皮肉。
　　李喻霄在他面前问：“你是不是偷了什么机关？”
　　见付朝中不说，赵郢又是一鞭子下去，直接打在背后，血全都冒了出来。
　　“付朝中！！”叶雪华失声尖叫。
　　突然一个马仔从身后拿起了硫酸，直接泼在叶雪华身上，嘴里还不干不净：“这个死娘们！吵的要死，等一下就把她解决了！”
　　瞬间，腐蚀的感觉蔓延开来，所有的疼痛剧烈麻木感，烧灼感，全都涌现在每一块皮肤上。
　　叶雪华抱着身子强行的咬住嘴唇，已经鲜血开来，她依然也坚强的不敢吱声。
　　女孩子就是要勇敢点！
　　更何况那个说过卧底出来后要和自己结婚的未婚夫受更加惨重的折磨。
　　李喻霄气的直接抓起付朝中的头发，然后不停的用脚踢在他的大腿上，发疯的喊：“你说啊！你说啊！你有本事说啊！！”
　　“算了，看他还剩最后一口气，阿霄。”赵郢直接从旁边递了一把弓箭给李喻霄：“给他爆头。”
　　温郡烟刚回来，看见这一幕就瞬间明白了什么。
　　李喻霄缓缓的拿起弓箭，食指和中指尖夹着箭尾，对准着付朝中。
　　看着面前自己即将杀掉曾经昔日多次并肩作战的战友，他的心脏就像狠狠被掐了一下，酸痛感涌来。
　　他没有丝毫犹豫的松手，箭射出去的那一刻，所有美好的回忆都涌上脑袋。
　　——
　　“喻霄，我和你嫂子今天互相告白哦。”
　　李喻霄翻了个白眼：“就你有对象是吧？我也有对象啊。”
　　“是吗？我看看。”付朝中贱兮兮的笑。
　　二人从打打闹闹到拳头对拳头：“明天的任务危险，咱们今天多喝点！”
　　“好好，霄哥，我请客，以后你就喊我声干爹。”
　　“滚啊，你又犯什么贱？信不信我告诉嫂子听。”
　　“别别别，我错了啊。”
　　…………
　　太多太多了……
　　等李喻霄再睁开眼时，箭已经狠狠的戳中了付朝中的额头。
　　腥味非常的重。
　　叶雪华无声的抽泣，晕厥过去了，她甚至迷迷糊糊看见付朝中在临死之前转头对她微微一笑。
　　那一笑，便是永别。
　　“辉哥他没气了，死了。”赵郢过去试探了一下付朝中。
　　李喻霄此时此刻不知道在想什么，感觉到头很晕很重，身体如羽毛一般轻飘。
　　“小温，你去把他的皮给我剥了，然后扔河里。”陈岱辉示意温郡烟动手。
　　李喻霄双手握成拳头，甚至指尖插在手心里非常的狠。
　　温郡烟拖着付朝中的尸体路过了李喻霄时，在他耳边偷偷说一句：“放下吧。”
　　处理尸体时，温郡烟突然发现付朝中死的时候手里还紧紧拽着叶雪华给他送的平安符。
　　……
　　晚上，等叶雪华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的绑在床上。
　　嘴里还塞了团毛巾。
　　她看一下自己的肌肤，全都被硫酸给腐蚀发酸烂掉。
　　突然想到付朝中已经不在了。
　　叶雪华突然感觉到头疼。
　　她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看见窗外有几个马仔拿着几支针。
　　她被所有的愤怒和痛恨感包围着。
　　就在这时，方芳拿着一杯水走了进来，将水放在床头，坐在了床边看着叶雪华。
　　“我被……？”叶雪华战战兢兢的问。
　　“嗯。”方芳回应：“我真想到你竟然是条子……本来今天辉哥说想把你一起杀死的，但是我又于心不忍，因为我已经把你当做……亲妹妹了……你不要怪辉哥，我也是个无依无靠的女孩，也是辉哥收养了我。”
　　“为什么……”叶雪华感觉自己的眼眶热热的，但却坚强不让眼泪流下来。
　　“我问你最后一遍……”方芳的声音有些咽哽：“你要不当我们毒枭的奴隶，要不被打死，你选吧。”
　　……
　　今晚的夜空没有星星。
　　叶雪华将床头的杯子打碎。
　　方芳没有说什么，默默拿起地上的玻璃渣。
　　她就算是拼了命，也不会背叛同伴的誓言。
　　方芳冷笑：“你真的是比我想象中的还坚强，叶雪华。”
　　“只可惜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小雪花了，下辈子就不要再当卧底了，容易受伤……”
　　叶雪华痛苦到不能动一下，她就像断气一样，断断续续的将一句话说出来，却无法完整的连在一起：“你们这些该死的人，迟早有一天会下地狱的！……”
　　“我是死都不会做你们的人！我永远都不会违背国家的信任！”
　　“………”
　　幽暗的房间，微弱的心跳，玻璃在割破血管的瞬间，鲜血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迸溅在墙壁上。
　　透明色的碎渣子都被染成了鲜红色。
　　叶雪华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