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鱼骨梭镖和背叛之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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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陆子麟站在灵境科技大厦43层的落地窗前，松了松勒得太紧的领带。玻璃上倒映出他疲惫的面容，眼下是连月加班留下的青黑。他低头看向手机屏幕——监控画面里，乌苏娜正在工坊里制作鱼骨梭镖，火光映着她倔强的侧脸。
“对不起。”他用指腹轻触屏幕，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办公桌上的文件摊开着，《赫哲族文化基因提取最终方案》的标题下，赫然列着“记忆格式化”四个字。陆沉猛地合上文件，左手无名指上的鲑鱼银戒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三年前他加入公司时，以为真能通过科技保存濒危文化。直到三个月前在数据库深处发现那个加密文件夹——里面全是像乌苏娜祖父这样的非遗传承人临终前的脑电波记录，他们的记忆被像鱼一样剖开，取出最珍贵的文化基因后就被随意丢弃。
手机震动起来，林晚乔的名字跳出来：
【今晚行动，拿到《鲑鱼溯游》后立即格式化赫哲数据库】
陆子麟闭了闭眼，回了一个“收到。转身时，他故意碰倒了咖啡杯，褐色的液体泼在西装袖口，正好遮住皮下生物芯片发出的微弱蓝光。
2.
黑龙江的夜风裹挟着潮湿的寒气，从木窗的缝隙钻进来，吹得煤油灯的火苗摇曳不定。乌苏娜盘腿坐在工坊中央，膝上摊着一张半干的鲑鱼皮。月光透过窗棂，在她手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是某种古老的符文。
乌苏娜的虎口已经磨出血泡。她咬紧皮绳，将最后一段鲑鱼韧带缠上骨镖手柄。月光透过结霜的窗户，在鱼骨打磨的镖尖上投下冷冽寒光。
“九百九十八，九百九十九......”
每缠绕一圈，她都在心里默数。这是祖父教导的古老方法——用大马哈鱼的韧带缠绕哲罗鲑的舌骨，每绕一圈都要念一句祈愿词。现在她用的是最后一段库存鱼筋，去年春天从一条三十斤重的鲑鱼体内取出，在松烟里熏了整整三个月。
她的指尖沾着鱼血，指节因长时间用力而泛白。皮绳被她咬在齿间，拉扯时在唇上勒出一道浅痕。面前的木柄已经缠了七圈，鱼骨梭镖的雏形渐渐显现——这是赫哲族最古老的武器，祖父曾说，它能刺穿三尺厚的冰层，也能扎透最狡猾的谎言。
“再紧一点......”她低声自语，牙齿将皮绳狠狠一扯。
突然，工作台上的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亮起刺眼的蓝光。乌苏娜皱眉瞥了一眼，陆子麟的名字跳了出来。
【快逃！公司派人去抢你的画！】
她紧张起来，手指上的鱼血在屏幕上留下几道黏腻的痕迹。
窗外，引擎的轰鸣声由远及近。乌苏娜的耳朵动了动，那是至少三辆车的动静。她迅速将未完成的鱼骨梭镖别在腰间，一把抓起工作台上的鱼皮筒——里面装着《鲑鱼溯游》的残卷。
乌苏娜冲向里屋的木柜，手指触到桦皮匣子的瞬间就察觉到了异样。匣子仍在原位，但掀开盖子后，里面的鱼鳞粉明显比昨日少了一层——有人动过《鲑鱼溯游》，而且很匆忙，连洒落的鳞粉都来不及清理。
她的心跳陡然加快，抓起AR眼镜戴上。
虚拟界面在眼前展开，血红色的警告弹窗几乎占据整个视野：
【警告！文化完整度下降至65%】。
上周她刚修复的“鱼神祭坛”NPC正在像素化消散，像被橡皮擦一点点抹去的铅笔画。
“果然......”她扯下眼镜，摔在桌上。每丢失一件实物文物，游戏里对应的文化数据就会坏死一部分。灵境科技究竟偷走了多少？
工坊外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乌苏娜的手一抖，刚缠好的皮绳松散开来，沾满鱼油的手指在围裙上擦了擦。窗外，三辆黑色越野车碾过结冰的路面，车灯将工坊外墙照得惨白。
手机在工作台上疯狂震动。乌苏娜瞥见陆子麟发来的消息：
【别反抗，让他们搜】。
简短的六个字，却让她胃部绞紧。三天前这个男人还跪在祖父灵前发誓保护赫哲文化，现在却带着公司的人来抄家？乌苏娜迅速环顾四周，工坊里能用的武器只有那把鱼骨刀和未完工的梭镖。她抓起祖父留下的火石，擦出火星点燃了角落的鱼油灯芯。
3.
门被踹开的瞬间，木屑飞溅。六个黑衣人鱼贯而入，最后走进来的是陆子麟。
他今天穿了全套西装，领带系得一丝不苟，胸前别着灵境科技的菱形工牌，金属表面在煤油灯下泛着冷光。他的目光扫过工坊，最终落在乌苏娜身上，嘴角扯出一个公式化的微笑。
“晚上好，乌苏娜。”他的声音像冻硬的江鱼，“《鲑鱼溯游》交出来吧。林总承诺会给你合理的补偿。”
乌苏娜挡在《鲑鱼溯游》前：“你们凭什么？”
“就凭这个。“陆子麟从公文包取出一份文件，公章鲜红如血，“你祖父生前签署的协议，所有鱼皮制品归属公司非遗数据库。”
文件上的签名确实是祖父笔迹，但日期却是老人昏迷不醒的那天。乌苏娜的指甲掐进掌心：“伪造文件是犯法的。”
陆子麟忽然上前一步，近得能闻到她发间的松脂味：“看看你手机相册。”这句话轻得像叹息，随即退后恢复冷漠表情，“动手。”
乌苏娜盯着他的眼睛，突然笑了。
她后退两步，手肘故意碰倒装鱼油的陶罐。浓稠的液体漫过祖父留下的纹样拓本，那些传承千年的曲线在油污中扭曲变形。
“补偿？”她一脚踢翻煤油灯，火舌顺着鱼油窜上拓本，“就像你们补偿我爷爷那样？”
火焰腾起的瞬间，黑衣人们扑了上来。
4.
黑衣人粗暴地扯下墙上的鱼皮画。一幅《江神祭》在撕扯中裂成两半，用鲟鱼鳔熬制的粘合剂发出断裂的哀鸣。乌苏娜扑上去抢夺，却被另一个黑衣人反剪双手按在案台上。
“放开！那是——”
她的脸贴着冰冷的松木台面，看见扫描仪蓝光扫过祖父的纹样工具箱。那些用熊骨雕刻的模具、鹿筋编织的网兜，在数据采集过程中被随意丢弃。最珍贵的“三江汇流”模板掉在地上，被战术靴踩出裂痕。
她的脸贴着冰冷的松木台面，看见扫描仪蓝光扫过祖父的纹样工具箱。那些用熊骨雕刻的模具、鹿筋编织的网兜，在数据采集过程中被随意丢弃。最珍贵的“三江汇流”模板掉在地上，被战术靴踩出裂痕。
陆子麟站在门口阴影里，右手无意识地转动着无名指上的鲑鱼银戒。当黑衣人掀翻存放鱼鳞粉的桦皮匣子时，他眼角抽动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面无表情。
“报告陆总监，未发现目标物品。”黑衣人踢开脚边的鱼皮碎片。
乌苏娜突然发力挣脱，抓起工作台上的鱼胶罐砸向扫描仪。“砰”的一声，粘稠液体糊住了镜头。她趁机冲向里屋，却被陆子麟拦住去路。
“让开！”她怒吼。
陆子麟抓住她手腕的力道大得惊人：“别犯傻。”同时用身体挡住黑衣人视线，将一个U盘塞进她袖口，“松花江底服务器坐标。”
乌苏娜愣神的刹那，腰后的半成品骨镖被陆沉抽走。他转身将骨镖交给领队的黑衣人
“那是祖父的——”
“闭嘴！”陆子麟突然厉声呵斥，眼神却往地下室方向飞快地瞟了瞟，
领队黑衣人掂量着骨镖，突然扯开鱼皮包裹层：“就这破玩意？”他随手将骨镖扔向燃烧的鱼油灯，火焰“轰”地窜高。
乌苏娜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啸。她撞开钳制她的黑衣人，伸手抓向火焰中的骨镖。燃烧的鱼皮粘在她掌心，空气中弥漫着蛋白质焦糊的味道。
剧痛中，奇异的事情发生了——火焰突然转向，如同被无形的手拨动。骨镖表面的鱼皮烧尽后，露出内部莹白的鱼骨，上面天然生长的纹路此刻正泛出幽蓝光芒。
“鲑鱼......逆鳞......”乌苏娜无意识地念出这个词。她掌心的血滴在骨镖上，立刻被吸收殆尽。骨镖突然剧烈震动，挣脱她的手悬浮在半空。
乌苏娜抓起鱼骨梭镖，猛地掷出。
鱼骨划破空气，径直扎进陆子麟的左肩。他闷哼一声，却没有躲闪，镖尖扎入他左肩，鲜血立刻浸透白衬衫。他踉跄后退几步，撞翻了祖父传世的鱼皮鼓，鼓面在撞击中破开大洞。
“陆总监！黑衣人们纷纷掏出手枪形状的电子干扰器。
乌苏娜正要扑向陆子麟，突然被一股无形力量拽住——扎在陆子麟肩上的骨镖末端，竟延伸出一条发光的蓝色细线，连着她的手腕。陆子麟的血液顺着细线流淌，在她腕间形成环状血痕。
“这是......”她低头看自己手腕，祖父给她系上的鱼皮绳正在吸收血液，绳结处浮现出微小的赫哲文字。
陆子麟忍着痛握住骨镖，猛地拔出。鲜血喷溅在乌苏娜脸上，温热咸腥。他借着身体遮挡，将染血的骨镖塞回她手中：“现在它是你的了。”
任凭鲜血浸透衬衫。乌苏娜的质问卡在喉咙里——陆子麟在火光中对她做了个口型：
【看手机】。
她摸出口袋里的设备，一条自动推送的讯息赫然显示：
【鲑鱼三片逆鳞纹=服务器后门坐标】。
这是祖父生前设置的触发式信息！
陆子麟突然拽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捏碎她的骨头。他压低声音："《千神纪》主服务器藏在松花江底的军用级机房，林晚乔今晚要格式化所有赫哲族数据！"
乌苏娜的瞳孔骤然收缩。格式化？那意味着所有被盗取的文化记忆将永远消失，包括祖父留在系统中的那部分意识碎片。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她咬牙切齿地问，手指已经摸到了腰间的鱼骨刀。
陆子麟没有回答，只是猛地将她推向工坊后门。一个黑衣人见状举起了某种电子设备，蓝光在枪口闪烁。
“小心！”陆子麟侧身挡在她前面。那束蓝光击中他的背部，他的身体瞬间僵直，西装下的皮肤泛起不正常的蓝光，像是皮下被注入了发光液体。
乌苏娜来不及思考，抓起燃烧的拓本扔向黑衣人。趁着对方躲闪的瞬间，她拽着陆子麟的领带冲向后门。男人的身体异常沉重，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
“地下室......”陆子麟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芯片......”
工坊突然断电，只有燃烧的鱼油灯提供照明。黑衣人们打开头盔上的探照灯，光束扫过满目狼藉的工坊——破碎的鱼皮画、散落的骨针、被踩扁的鱼鳔胶罐......
“找到目标了吗？通讯器里传出林晚乔冰冷的声音。
领队黑衣人踢开一堆鱼皮碎片：“没有《鲑鱼溯游》的踪迹。”
“那就烧了工坊。”林晚乔的命令让乌苏娜浑身发冷，“反正数据已经采集完成。”
陆子麟按住流血的肩膀：“林总，这违反——”
“陆子麟，别忘了你是谁。”通讯器里的声音带着讥讽，”你堂姐没告诉过你，背叛家族的下场？”
乌苏娜震惊地看向陆子麟。堂姐？林晚乔是他亲戚？
黑衣人们开始泼洒液体，刺鼻的汽油味弥漫开来。陆子麟站在原地，鲜血从指缝间不断渗出，滴在地上的鱼皮碎片上，发出轻微的“嗤嗤”声。
“你们不能——”乌苏娜冲向最近的汽油桶，却被电子干扰器击中后背。电流窜过全身，她痉挛着跪倒在地，眼睁睁看着领队黑衣人将鱼油灯扔向汽油痕迹。
火焰瞬间蹿上房梁。百年老松木打造的工坊骨架在火中呻吟，祖父亲手雕刻的鱼形门楣轰然坠落。乌苏娜挣扎着爬向工具箱，那里还藏着最后一幅未完成的鱼皮画。
陆子麟居高临下看着她，但在火光映照下，乌苏娜看清了他左手做出的赫哲族手势——拇指与小指相扣，这是“水下有路”的意思。
她看见陆子麟嘴唇翕动，无声地说出三个字：“回家。”
5.
地下室的冷气扑面而来，防腐剂的气味刺得乌苏娜鼻腔发疼。她将陆子麟拖到角落的工作台前，男人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西装下的蓝光越来越亮。
“他们给我注射了追踪剂......”陆子麟艰难地撑起身子，“间不多了。”
他撕开染血的衬衫，转身背对她——本该是“背叛者”刺青的位置，此刻浮现出与柜中鲑鱼皮完全一致的鳞纹，在昏暗灯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
“你爷爷死前在我皮下植入了生物芯片。”他抓起她的手按在自己脊椎上，皮肤下传来细微的机械嗡鸣，“现在，用你的梭镖把它取出来。”
乌苏娜的指尖触到他的皮肤，滚烫的温度让她心头一颤。
“为什么是你？”她低声问。
陆子麟没有回答，只是将鱼骨梭镖塞回她手里。当火舌从楼梯井席卷而下时，乌苏娜的刀刃划开了他的皮肤。
6.
鱼骨梭镖的尖端比想象中更锋利。乌苏娜的手很稳，就像小时候祖父教她剖鱼时那样——刀刃沿着脊椎的曲线轻轻划开，避开主要血管。血还是涌了出来，温热地漫过她的手指。
“再深一点......”陆子麟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第四块脊椎......”
乌苏娜咬紧牙关，刀尖探入肌肉组织。突然，她碰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不是骨头，而是某种金属。她小心地用刀尖挑开周围的组织，一个拇指大小的蓝色芯片显露出来，表面覆盖着鱼鳞状的纹路。
就在她取出芯片的瞬间，陆子麟的身体剧烈抽搐起来。他的瞳孔扩散，呼吸变得急促而浅薄。乌苏娜慌忙撕下衣袖按住他背后的伤口，鲜血很快浸透了布料。
“坚持住......”她不知为何感到一阵恐慌，“你不能死，你还没解释清楚......”
陆子麟的手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他的眼睛恢复了焦距，瞳孔中倒映着跳动的火光：“芯片......插入你的鱼骨刀柄......”
乌苏娜低头看向手中的芯片，发现它的形状与她的鱼骨刀柄末端的凹槽完美吻合。她颤抖着将芯片按入刀柄，一阵轻微的震动从刀身传来，鲑鱼图腾的纹路开始发光。
【生物密钥验证通过】
【文化基因库启动】
【管理员权限转移完成】
机械女声从刀柄中传出，紧接着投影出一幅全息地图——黑龙江某处河床的立体扫描图，一个红点在水下建筑中闪烁。
“服务器位置......”陆子麟的声音越来越弱，“你祖父......把他的记忆......备份在那里......”
7.
地下室的温度骤然下降。乌苏娜抬头看向楼梯口，火焰不知何时已经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蓝雾正缓缓下沉。雾气中隐约可见人形轮廓，但没有五官，只有闪烁的数据流在面部流动。
“电子清道夫......”陆子麟挣扎着坐起来，“公司的数据清理程序......会抹去一切痕迹......”
乌苏娜握紧鱼骨刀，刀身上的光芒变得更加强烈。她扶起陆子麟，拖着他向地下室深处的储藏间移动。那里有个祖父多年前挖的地道，直通江边的渔船。
蓝雾越来越近，所过之处墙上的鱼皮制品纷纷碳化，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抽干了生命力。乌苏娜能感觉到手中的鱼骨刀在发烫，芯片正在与逼近的程序对抗。
“乌苏娜......”陆子麟突然抓住她的肩膀，“有件事你必须知道......”
他的声音被一阵刺耳的电子音打断。蓝雾中伸出无数细丝状的数据流，像活物一样向他们卷来。乌苏娜挥动鱼骨刀，刀光划过之处，数据丝纷纷断裂，但更多的丝线立刻补上。
“跑......”陆子麟推了她一把，“地道......”
“一起走！”乌苏娜拽住他的手臂。
陆子麟摇摇头，突然扯开自己染血的衬衫。乌苏娜倒吸一口冷气——男人的胸口布满了蓝色的纹路，像电路板一样延伸至全身。那些纹路正在脉动，与蓝雾的频率一致。
“追踪剂......”他苦笑，“我走不了了......会暴露你的位置......”
乌苏娜还想说什么，陆子麟突然凑近，额头抵住她的前额。这个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让她僵在原地。男人的呼吸拂过她的脸颊，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和雪松香气。
“记住......”他的声音轻得像一片雪，“鲑鱼......要游回家......”
说完，他猛地推开她，转身冲向蓝雾。乌苏娜眼睁睁看着他的身体被无数数据丝缠绕，蓝色纹路爆发出刺目的光芒。
“陆子麟！”
她的呼喊被一声巨响淹没，被气浪掀翻在地，手中的鱼骨刀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自毁程序启动】
【倒计时：30秒】
乌苏娜爬起来，最后看了一眼陆子麟消失的地方——那里只剩下一片焦黑的痕迹，形状像一条逆流而上的鱼。她咬紧牙关，转身冲进地道。
身后，地下室的墙壁开始坍塌，蓝雾被爆炸暂时阻隔。乌苏娜在黑暗的地道中狂奔，鱼骨刀的光照亮了前方的路。倒计时在她耳边回响：
【10、9、8......】
当她终于推开地道尽头的木板，跳上祖父留下的渔船时，身后的地道传来沉闷的爆炸声。江水剧烈震荡，鱼骨刀的光芒熄灭了，但芯片仍在刀柄中微微发热。
乌苏娜启动引擎，小船划破黑色的江水。远处的工坊已经完全被蓝雾笼罩，屋顶在一声巨响中坍塌。她死死攥着鱼骨刀，指节发白。
黑龙江的水面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乌苏娜调转船头，向着全息地图上标记的位置驶去。陆子麟最后的话在她脑海中回荡，与祖父临终前的呓语重叠在一起。
鲑鱼要游回家。
而她，要去夺回被盗走的记忆。
[本章完]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鱼骨梭镖和背叛之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