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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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招跟在白瓷后面，走到一辆白色保时捷Panamera跟前，顾招一眼就看出这车新，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愣着干嘛，上车玩玩。”白瓷把钥匙扔给顾招，自己拉开副驾车门，压根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已经到了傍晚，车停在小路上几乎没人的地方，幸亏顾招不是个芳华正茂的小姑娘，白瓷还问他：“怎么？不会吗？”
顾招叹了一口气，见白瓷这副不设防的样儿，也不知道他在顾家吃了多少亏，顾家忙不迭抛弃他，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们有钱了，用不到他了，享受当然没他的份儿。
他对着一脸天真柔和的白瓷，在心里默默记下了这笔账，顾家养他十二年，他养了顾家四年，他对师傅说自有打算，不是搪塞，原计划他继续养他们八年，把账平了，他算得上是知恩图报，但多得钱他们一分也别想要。
但现在白瓷被他们骗了，解救了他，师傅说谁欠得谁还，他欠了白瓷的远不止钱，他会让他们把多拿的全还回来。
他点头，先走到白瓷旁边，给他关上车门带好安全带，才上车：“会开。”
白瓷一路指挥，景区大道上游客慢悠悠走，他们就慢悠悠开，白瓷第一次走这条路走得不烦躁，心里都是回家，回他养小哑巴的家，他告诉小哑巴这栋房子以前住过谁？那家后来又怎么样？沐浴在落日的金光里，眼中流露出他从未有过的幸福感，就算太阳落山他们仍一直往前走，而这只是开始。
顾招停好车，乖乖听白瓷的话，让交身份证就交，让录入信息就录，直到走进白瓷的花园庭院，他才明白白瓷说得条件，白瓷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当然需要一个保安，他不怕当保安累，是他自己不可靠让白瓷担心他还不起会跑。
白瓷让顾招走在前面，他在后面特意把大门锁好，进房间后他大手一挥，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顾招说：“你自己玩，想干什么干什么，我去洗澡换衣服。”
他哼着歌心里满意极了，反正成功把小哑巴拐回家了，大门锁了不放他出去，过两天末世来了，小哑巴更是离不开他了，这一回他会好好照顾小哑巴，不让他生病，不让他受伤，异能会好好的，声音也会好好的。
顾招又一次被白瓷的不设防惊到了，人漂亮有钱就是太善良了，这个保安他非当不可，他想了想，没有上二楼，在一楼找到一间客房，简单收拾了下东西，他就出来了。
白瓷的一楼说大的确大，但乱糟糟的摆了很多箱东西，他听了听上面的动静，决定简单收拾一番，收拾了一通后他才发现，白瓷这儿什么贵的好的都有，就是缺了点。
红酒他有一柜子，食材也有一冰箱，蒸烤箱洗碗机各种锅，甚至还有垃圾处理器，但做饭用的油盐醋各种调料、各类主食他都没有。
看起来是想在家里做饭吃，但没做过。
白瓷把小哑巴拐回了家，心里最大的事情算是放下了，舒舒服服洗完澡这才感觉出肚子饿，他重生后就没有规律吃过饭，正好叫一桌大餐投喂小哑巴。
天空蓝得发紫，时不时闪过银光，就像有一条雷龙在厚重云层里翻滚，阴风怒号，雨要来了。
白瓷接起电话，还以为是外卖来了：“你好，我马上下去。”
配送员在风中，声音扬得很高：“不好意思啊顾客，我还没到，外面天气不好，电瓶车根本走不了。”
白瓷拉开窗帘看着外面，确实大树都被吹得摇摇晃晃：“那怎么办？”
“您看要不给我加点钱，我打车给您送过去，主要是我看这风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
白瓷连忙说：“行，钱不是问题，你打车来回……”
叮咚，白瓷听到了系统的声音：“亲，外面天气这么糟糕，打车也很难打到，您忍心让外卖小哥回不了家吗？您现在有房子住，有车开，但外卖小哥骑着电瓶车有家难回，就因为您的外卖。”
白瓷停顿了，放在上一世，系统的任务他一个也不想做，做也是后来……他一直都清楚，这些说得好听是帮助，其实是割自己的肉喂别人，送外卖是小哥的工作，遇到刮风下雨这种不可抗力的环境影响，他可以等，可以加钱让他打车来回，这些是正常范围的善，但系统用积分诱惑他……
他换了口风：“算了，你现在在哪儿？我去取。”
天色变化得很快，雨点噼里啪啦的砸在窗户上，泛起一股土腥气，白瓷刚洗完澡头发还没干，随手抓起一件风衣，拿起车钥匙冲进了大雨里，顾招听到动静从厨房里出来时，就只看到灰色空间里翻飞的白色衣角，蝴蝶一样轻盈易碎，难以捉摸。
刚才对收拾归纳的满腔热情，一下子被凉水浇了个透，他也说不来这是为什么？
轰隆一声，憋了许久的闷雷终于释放，在突然变得空荡荡的家里嚣张回响，头顶的灯闪闪灭了，闪电在黑暗里照出了少年人坚毅的脸庞。
这种雨夜开车视野糟糕，路况不明，轮胎容易打滑，方向盘要握很紧，整个人都是焦躁不安的，他知道，但他不知道白瓷去了哪里，为了哪个重要的人，路上有没有危险？
顾招将一口气憋了很久后慢慢吐干净，拿起手电摸索着去察看电路。
他还没有立场和能力知道。
但，只是暂时的。
白瓷动作麻利，车子性能也好，在雨没有到最大的时候就找到了外卖和小哥，他让小哥把车子就放在原地，他开车送小哥回家。
小哥跑进雨里，将清清爽爽的外卖妥善放进他车后背箱，抬头一抹头盔上的雨水摇了摇头，声音发蒙但昂扬：“不了先生，谢谢您，车在人在，我等雨小一点再走。”
白瓷看着被裹得严严实实，和外卖同样清爽的电瓶车，顶着风雨就下了车，他将外卖盒子放在副驾，将后备箱腾干净，和外卖小哥一起把电动车搬了进去。
汽车又行驶进风雨中，但和来时的温暖干燥完全不一样，后备箱大敞着，风雨直往里灌，但白瓷不觉得冷，他将完成任务视为“上班”，杜绝投入情感，心里只想着他的小哑巴还在等他回家吃饭。
晚上九点，大雨没有一点停歇迹象，顾招已经修好电路，还将全屋水电煤气全都过了一遍，他把缺的东西拉了一条清单。
问白瓷借得五万块钱，他原打算用来打通关系，听师傅的话去当车管所的临时工，但现在他只想用来买这些东西。
当一个小小的临时工，太慢了。
两道明亮的车灯穿过雨幕，直直照亮顾招的眼睛，他连忙举起手边的伞冲出去。
车还没停稳，他大步上前，伸手就要直接拉开车门，指尖碰到冰凉的车身，他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手指缩了回来，门却正好推开，撞进他的手心。
伞面被雨滴砸得噼里啪啦响，明明是很大很吵的声音，顾招还是只听见了白瓷，黑暗里扬起一张俊美笑脸，一双眼睛比星星还亮，他抱着大大的食盒，笑着对他说：“我回来啦。”
白瓷身上潮湿，发丝还嘀嗒着水，怀里的外卖依然清爽，他一进家门什么都顾不上，兴致勃勃地拆开包装：“这是藏红花海鲜饭，佛跳墙还好是温的，蒜香孜然小排，椒麻牛肉牛肚我要的爆辣，你一定喜欢吃……”
顾招默默把温度调高，毛巾和热水放在白瓷手边。
白瓷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一手握着热水一手用毛巾胡乱擦了两下，终于把所有盒子打开推到顾招面前。
顾招笑出了声：“喜欢，很喜欢。”
两辈子，白瓷还是第一次见小哑巴这样少年意气的笑，不是末世队伍里被他逼着特意给他看的笑，也不是乖乖听话腼腆的笑，这些笑容都发自内心，但他更喜欢这个有些张扬的笑。
白瓷感到了自己养崽的成功，不仅要养好小哑巴的身体，还要让小哑巴快乐：“你喜欢就好，快吃吧！”
吃完两人重生后第一顿饭，白瓷有些飘飘然，他吩咐顾招去洗澡睡觉，不要熬夜，自己也上了楼。
顾招点头，看着白瓷脸红彤彤的一片，走路摇摇晃晃的，有些不好的预感，他一边收拾碗筷，一边留意着上面的动静，他自己洗个澡差不多十分钟，十五分钟后他就端着牛奶上去瞧瞧。
“噔噔噔”
“白先生，您睡了吗？”顾招端着牛奶在门口敲门，他从小不爱喝牛奶，但他觉得白瓷一定喜欢。
等了几分钟，房间里没有任何声音，顾招连忙又敲，他连窗外的风雨声都能听见，怎么听不见白瓷的声音呢？风声……
不对，他一下子什么都顾不上了，按下把手推门而入。
果然，白瓷卧室的窗户大开，而他扑倒在床上，红通通的脸埋在枕头里，身上还是出去的衣服，任由风雨肆意呼啸。
他发烧了，顾招不用拿温度计，把手往他额头一放就知道，他关了窗户，调高温度，把白瓷抱着坐起来，一边替他脱了外套，一边轻轻叫他：“白先生，醒醒？您发烧了，我帮您脱衣服。”
白瓷昏昏沉沉，脑子完全开不了机，身体软趴趴地任由顾招摆弄，顾招见状动作更利索了，他直接拔了白瓷身上潮湿的衣物，只留内裤在身上，白瓷全身都白里透红，顾招看都不敢看一眼，下楼去拿医用酒精。
他今天收拾时还在疑惑，家里放这么多医用酒精纱布做什么，没想到立马就用上了，只是家里没有退烧药，今天晚上没人接单，他只能先替白瓷物理退烧后再出去买。
顾招把酒精棉铺在白瓷额头上，停留一会儿后压着棉布往他脸颊擦，“唔”白瓷红唇微张，呻吟出了声音，顾招连忙提起棉布一看，是他用力太大，在白瓷脸上压出了一道红痕，他对自己向来没轻没重，已经放轻了不少却还是重了。
他屏住呼吸，把手放更轻，将白瓷的脸蛋胸膛手心脚心都过了两遍，第三遍时白瓷感到脸上有一道清凉在微微挪动，又痒又舒服，顾招没有注意到白瓷睫毛轻颤，睁开了眼。
白瓷又看到了他上辈子最后的画面，复杂的情感涌上心头，一双眼睛泛起水光，他悲伤极了：“小哑巴……”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