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销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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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枝脚下滑动着，轱辘轱辘的，它第一次以小推车的视角看世界，感觉很新奇，身上背着的培养罐对它来说不算重，所以它走的很轻松。
它感觉身体里有一股力量，驱使着它自动前进，应该是早已设置好的自动驾驶，向着已经设定的目的地前进。
可以自由活动吗？
它试着动了动自己的轮子，轮子根据它的想法左摇右晃。
看来是可以的。
元枝一边玩着自己的新身体，一边顺着自动驾驶的路线前进。
慢慢来到了走廊尽头的一个小房间，小车自动停了下来，两侧的安全阀打开，一块平板慢慢飘来，将小推车上装载的培养罐全部卸下，放置到传送带上去。
其中一个罐子在放上传送带上时不小心磕了一下，里面的东西慢慢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漂亮的蓝色眼睛，里面流转的光晕像是星河。
它似乎看到了外面的样子，看到了这些陌生的东西，但并不害怕，只是面无表情的打量着。
它是里面最大的一只。
身形有些像刚出生的幼猫。
黑白相间的毛发在液体中飘动，能看得出美貌的雏形。
只是它的左前爪有些残缺，只有两指。
它看着外面的机器，动了动头，看了看小推车。
仿佛透过这个小车看到了附着在小车上的猫咪的灵魂。
这个屋子里没有人，没有机器，只有四角的摄像头，还有轰隆隆的机械运转的声音。
元枝看着培养罐随着传送带慢慢远去，看着那个罐子里的猫慢慢移动得更远，下意识的向前走了走，在走动的瞬间想起这个屋子里有监控，于是立即停下。
还好它行动的比较缓慢，且幅度不大，比较自然。
它看着那只被装在罐子里的小猫。
考虑着救它出来的时机。
如果把猫藏在小推车上，怎么能避开监控。
这只小猫看上去情感有些淡漠，和普通小猫不一样，但好好养起来，应该可以养好。
传送带移动到房间的尽头，机械臂从房顶伸出，每一只机械臂上都仿佛安了一个超大针头。
针头从罐顶扎进培养罐，向其中注射某种药品。
液体立即旋转起来。
大股红色瞬间将整个缸离的液体染红。
里面的东西剧烈的起伏着。
仿佛突然烧开的水。
刹那间，什么都看不见了，只有翻腾的红色液体。
元枝不知道这是在做什么，却本能的觉得毛骨悚然。
突然，它意识到了。
不，那注射进去的药剂不是红色的。
红色的是血。
正源源不断的从被培养的样本中涌出，它们涌入培养剂的时间和那药剂注入的时间太接近，所以才会让它误以为那是药剂的颜色。
那是样本的血。
在想通的瞬间，元枝觉得自己仿佛听到了培养缸中传出的尖叫。
那是不甘就这样死去的呐喊。
接着，巨大的管子连接进培养缸，吸走了其中的絮状物，又灌进清洁剂清洗，在水流的告诉冲刷下，原本沾满了红色血迹的罐子再次变得焕然一新。
它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某一刻，它几乎要以为被打碎又冲刷干净的东西是自己。
那些全都是它的克隆体。
还有那只——
那只已经睁开眼睛的小猫。
元枝的灵魂不自觉的战栗起来，它无声的尖叫着，头一次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
金色的光在小推车上一闪而过，像是划过了噼里啪啦的电流。
小推车随着它的动作颤抖。
元枝整只猫陷入了无法抑制的战栗。
它感到疼痛。
来自灵魂的疼痛。
它第一次这么想把这个节目组炸掉。
它浑身僵硬的附着在小推车上，任由自动行驶把自己带回实验室。
样本被瞬间侵蚀成红色液体的样子在它脑海中反复闪现，愤怒的无力紧紧攥住了它的大脑。
它是一只被困在小推车里的猫，它什么都做不到。
什么都做不到。
当它的眼前再次被一片白闯入，它再次看到了自己——一整间实验室的自己。
各种生长阶段的自己。
甚至还有身形和它极度相似的样本。
机器人在样本中穿梭，只有几个人类在其中工作。
远远的，元枝能听见他们的交谈。
“还是不行，虽然样本可以存活，但没有灵魂，没有自我意识，算不上生物。”年龄较轻的人说。
“只有那么点血，能制造出这么多来，已经算是奇迹了。”戴着眼镜的人说。
“还是要获取更多猫的基因，不过，其他猫的基因都不行，经过编辑，没那么包容，这只奶牛是特例，它的基因能和其他表达兼容。”
“只不过都或多或少的在表达的时候出现残缺……咱们都销毁多少了。”
“我们采集过那只狸花的样本，它的血和奶牛猫样本融合的排异最小，也许可以把它的血作为辅助工具。”
“那自我意识呢？”
“咱们不是录下很多资料了吗？让它按照既定程序走就是了，反正他们想要的也只是个壳子而已，有没有意识算什么要紧事。”
他们的胸前印着实验室的标志。
海森科技。
原来，节目组会选择它，只是因为它的基因序列特殊，可以作为编辑蓝本。
这是一条披着温情外衣的毒蛇。
唯一让它情绪缓解的消息是，那只小猫或许没有自我意识，所以在被销毁的瞬间，感受不到疼痛。
在它想明白这个节目的背后用意的瞬间，系统提示音响起。
“针头的秘密”完成了。
【附加任务限时开启！您已经知晓海森科技的阴暗面，请您大胆行动起来，揭露犯罪分子的假面，将罪恶暴露在阳光下！】
元枝打量着这间实验室。
摄像头无处不在。
【生物意识也是一种电流……】
系统的话在它耳边响起。
它想着，暂时回了肉身，在自己长长的毛毛里寻找着。
找到了！
那枚在下午和阿白约会时，被它趁乱偷偷藏在身上的微型摄像头。
在向着阿白扑过去的瞬间，它就想到可以藏一枚。
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凯撒看着那枚摄像头，问：“你要做什么？”
元枝怕吓着它，没说自己的打算，只是让它看好自己的肉身。
摄像头是自带收音的，里面有电磁铁。
而这房子的墙壁是金属的。
意识是电流，情绪也是电流——它控制着微型摄像头里的电磁铁，让它顺着墙角，慢慢滑下去。
系统，是一台计算机。
猫咪的大脑，也可以是一台计算机。
凌晨，在猫屋情书开播的前半分钟，一段模糊的视频被悄悄上传到了星网。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销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