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返岗，但失败》赢野酒

30、青宁02

　　荣耀高中的课程安排很贵族，文化课只占三分之一，早晚自习更是没有的。当然严于律己的内卷人士会自己主动补上，不过总归是少数，而这少数里必然没有顾骜。作为整本小说里的智商天花板，学习于他只是顺手的事，抬抬手就足以甩下所有人。凭借着任何事情都一眼就会的龙傲天本领，顾骜更多的是参加文化课以外的活动，打脸，拓展人脉，打更大的脸，拓展更宽的人脉，循环往复。
　　语文课的上课铃响时，顾骜正低沉的坐在座位上悲伤。上辈子是在第一节课时班主任就宣布了柳老师的死讯，这次第一节课班主任却什么也没说。也许是自己记错了，上辈子太伤心，记忆发生偏差也有可能。
　　“同学们好，请拿出课本翻到第16课......”
　　熟悉的声音传来，顾骜像被雷劈了一样浑身一震，猛地站了起来，动作之大连课桌都被带翻。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包括讲台上那抹熟悉的身影。
　　“顾同学，你有什么问题吗？”荣瑾依然平静地问，顾骜没有回答只是死盯着她。学生们已经开始窃窃私语，林青宁偷偷拉了一下顾骜的袖子，他才如梦初醒，低下头默默扶起课桌。
　　“老师，我没事。”
　　“那我们继续上课。”
　　荣瑾讲了些什么，顾骜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全靠上辈子的定力才没冲上讲台。不敢置信与失而复得的情绪交替冲击着他的脑神经，让那一向高速运转算无遗策的大脑都出现了空白，只剩下单纯的震惊。
　　柳老师没有去世？
　　柳老师没有去世！
　　和顾骜同样震惊的，还有林青宁。作为穿书者，他自然也知道柳絮棠英年早逝是顾骜一辈子的白月光。可现在她为什么好好的，是剧情发生偏移了吗？柳老师没死，顾骜就不会接受校花，就不会获得人生中真正的第一桶金。校花的父亲可是首富！顾骜接受校花后，下次休息日校花会邀请他去自己家，见到父亲，获得赏识，两人合作赚下一笔大生意，成功为顾骜日后的商业帝国打下第一层基础。
　　可是，现在呢？
　　荣瑾一边照本宣科的讲课，一边观察所有人。她刚才可没看错，除了“先知”的顾骜和林青宁，还有三个学生有明显的震惊，只是没有那两人严重。虽然震惊，但还没到看见“死人复活”的震撼程度。
　　有意思。

　　下课铃一响，荣瑾果断收起课本走人，顾骜也第一时间冲了出去，身后跟着慢了一拍的林青宁。而被荣瑾注意到的三个学生，也迅速交换了眼神后离开教室。
　　“柳老师!”
　　顾骜一路跟着荣瑾进了办公室，他没有发现，跟在身后的林青宁却有些奇怪温柔的柳老师走起路来如此之快。柳老师之前走路也这么快吗？他不知道，因为这是一个注定早死的人物，他穿进来后虽然短暂的好奇和研究了一下“白月光”，但很快就抛诸脑后，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顾骜身上。
　　荣瑾不紧不慢地放好课本坐下后，才端着平静的脸看向顾骜他们：“顾同学林同学，有事吗？”
　　林同学？
　　顾骜回头，才发现林青宁一直跟在自己身后，他心底蓦地一软，随后又皱起了眉头： “青宁，你先出去，我有话和柳老师说。”
　　“好。”林青宁乖巧地点点头就转身准备离开，被荣瑾拦下。
　　“林同学你留下。”荣瑾指了指办公室的门，“现在没有别的老师在，麻烦你把门打开，避免误会。”
　　“啊？哦。”林青宁迷迷糊糊地去打开了门又回来，才反应过来，赶紧看了顾骜一眼。顾骜没有看他，只是皱着眉盯荣瑾。他前世在记忆里回忆了一辈子的柳老师，那是一个温柔但不够敏感的善良老师，像这种注意避嫌的事情，也许做的出来吧？他不确定。
　　“顾骜，你有什么事吗？”荣瑾没兴趣和顾骜大眼瞪小眼，她现在对那三个举止异常的学生更感兴趣。赶紧打发了男主重要，目前为止在剧情里还没看到男主祸害无辜路人的情况，她不想杀人。
　　“老师，你身体没事吗？”顾骜犹豫几秒还是选择委婉发问，总不能直接问“你怎么没死”，那也太唐突柳老师了。
　　“谢谢你的关心，老师没事，只是昨天晚上心脏不舒服，已经吃过药了。”荣瑾按照在充斥着顾骜主观感情与滤镜的回忆剧情里总结出来的柳絮棠性格，给出公事公办又些许解释的回答。果然顾骜皱着的眉放松下来，又很快重新蹙起：“心脏不舒服？您去检查了吗？要不要紧？”
　　“先天性的，不严重。”荣瑾挤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不影响生活。你还有其他事情吗？”
　　顾骜摇摇头，又深深地看了荣瑾很久，久到荣瑾微微皱眉林青宁忍不住拉他袖子，他才道了歉，留下一句“您多注意身体”带着林青宁离开。
　　林青宁走出门时下意识关上门，瞥到荣瑾的脸。柳老师面无表情吗？他甩甩脑袋赶走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骜哥，柳老师都说自己没事了，你别担心。”林青宁软了声音安慰顾骜，对方没回答他，只是揉了揉他的头顶。
　　而办公室里，
　　“宝宝，他们去了一个监控死角，我看不到了。”
　　贝贝一路跟着监控尾随那三个学生，看着他们又去其他班级叫了4个学生，鬼鬼祟祟绕进了一个监控死角。一看就是要密谋见不得光的事情。
　　“你说，柳絮棠知道自己有心脏病吗？”荣瑾一手转着笔一手撑在下巴，“这个学校里，还有其他人知道她有心脏病吗？”
　　贝贝思考了0.1秒：“她自己应该知道，其他人就不确定了。”
　　“我们现在做什么？”
　　“你去学校的资料库复制一份柳絮棠和那几个学生的资料。”
　　“你呢？”
　　“听墙角。”

　　荣瑾贴在墙后静静听几个学生的密谋。有积分就是方便，偷听道具随便买不心疼。唯一有点麻烦的，是身高。柳絮棠身材高挑纤细，保守估计有一米七，让荣瑾第一时间有点不适应，调整了好几个姿势。
　　墙另一侧的密谋很快接近尾声，这本来就是一次仓皇召开的临时会议，没太多有用信息。不过还好，他们约了下次碰头的时间和地点，荣瑾默默记下。几人很快离开，但并不是所有。
　　“会不会是我们太紧张了？”一个女生轻轻问，荣瑾听出来这就是刚才最激动的声音。
　　“等晚上详细聊就知道了。”一个男声不咸不淡地安慰一句，接下来就是离开的脚步声。等到确定所有人都彻底离开，荣瑾也离开前去餐厅。她的课本来就是上午最后一节，早就饿了，忍到现在全靠在心理辱骂主系统。
　　荣耀高中有两个食堂，每个都有三层，内设专门的教师窗口与就餐厅。荣瑾到窗口时打饭的阿姨很热情地打招呼：“柳老师今天有点晚啊，还是老样子？”荣瑾不知道老样子是什么，只能微笑点头，然后在看到“老样子”时笑容消失。
　　绿油油的一片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喂兔子，哦，兔子都不吃这么素，兔子甚至是杂食。
　　“麻烦再要一个鸡腿。”荣瑾尽量笑容自然地开口。阿姨大吃一惊，但很快就给她加了一个大鸡腿，笑容满面的念叨：“哎呀你早就该多吃点肉了瞧你瘦的，赶紧吃，不够再来！”
　　道过谢荣瑾端着餐盘找了个空桌子坐下，此时餐厅里总共也就三个老师，只是简单点点头算打招呼。看来不熟。荣瑾坐下来边吃边梳理刚才听到的信息，有用的很少，主题就是“柳老师怎么完全没事她不是有心脏病吗”。
　　他们知道柳絮棠有心脏病，顾骜都不知道的事情，他们却知道，有意思。
　　“宝宝，拿到了。”

　　柳絮棠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剧情里，男主每次提起她时，都是赞美与倾慕。在男主的描述里她是一个标准的“白月光”形象，温柔美丽善良文艺，似乎还有那么点多愁善感。但荣瑾在宿舍里并没有找到任何符合这些性格的存在，整个宿舍风格冷硬，东西整洁简约，只有必需品，唯一能和文艺沾边的是那庞大的电子版小说和漫画，二次元浓度爆表。衣柜里除了几套符合教师身份的文艺范衣服，剩下的清一色极简无性别穿搭风私服。她在食堂只吃绿叶子，宿舍里却囤着不那么健康的重口味速食。
　　作者不会写这些细节，毕竟连柳絮棠的外貌都没有详细完整描写，那就只可能是活人柳絮棠的个人真实情况。这么一个看似重要实则边角料的人物有了完整的个人特色，难怪主系统认定这个小说世界可以独立。
　　而柳絮棠在学校里的资料，
　　她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因病去世，是姨妈养大了她。姨妈对她很好，从物质到精神都给了她能力范围内最好的，担任了母亲的角色。而柳絮棠也很争气，从小到大成绩优异，考入了top1大学，专业是，物理。
　　但她却来到荣耀高中做了语文老师，为什么？
　　荣瑾很快在资料里找到了答案。如果不是巧合的同名同姓，那么荣耀高中的执行校长，就是柳絮棠的姨妈。如此一来也就说的过去了，亲姨妈在这里做校长，虽然也只是校董会的打工人吧，但好歹是高级打工人，四舍五入一下也相当于一个公司的CEO了，安排自己外甥女进来做老师还是很容易的。但为什么不是物理而是语文老师呢？
　　“可能语文老师相对轻松些，她姨妈肯定知道她有先天性心脏病。”贝贝给出自己的推断，“我顺带复制了这所学校的资料和课程安排，文化课里语文最轻松，一周只有两节课，还不用上早晚自习。这真的是高中吗？那宝宝你上一个世界的高三生活算什么？”
　　“算我正常。”荣瑾开始看学校资料。荣耀高中是荣耀集团旗下的全资综合性高级中学，全国只有一所，剩下的都在国外，和国内外多所知名大学都有合作。所以这学校的文化课安排很少，高考是学生们最不重要的出路，男主除外。
　　资料里对荣耀集团介绍并不多，只是说集团业务涵盖多个领域，集投资、实业于一体，是真正的庞然大物。而李楚楚，就是荣耀集团创始人兼最大股东李家的女儿。小说中后期最大的反派就是李家，但李楚楚还是和男主结了婚，婚后男主就掌握了她手里的那份股份，以此为基础逐步收购，最终将整个荣耀集团收入囊中，并入自己的念棠集团。
　　所以，到底是龙傲天，还是赘婿噬主？
　　这些目前和荣瑾还没关系，她把资料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没发现异常，倒是知道了柳絮棠姨妈的名字，柳如梅。柳絮棠的资料里，父亲姓刘母亲姓柳，不确定她有没有改过名，也就无法判断她是随母姓还是随姨姓。虽然都是柳，但意思可就不一样了。
　　资料里没有更多细节类的详细信息，柳絮棠又是原小说里出场就已经死亡的角色，一切信息都只存在于男主的回忆里，还是今生回忆前世时提到的回忆，又少又琐碎。不知道作者创造这样一个角色的意义是什么，抛开穿书、重生这些因素，一本耽美小说里攻的两辈子白月光都是异性，属实有些怪异，难道是作者的个人爱好？
　　“可能白月光是作者写作时的热门元素。”贝贝冷不丁发表意见，荣瑾觉得它可能真相了。
　　目前信息不够，但荣瑾还是拉出任务面板填线索。
　　“1.柳絮棠有先天性心脏病，男主不知道。
　　2.学校里有学生知道柳絮棠的心脏病。”
　　其他那些剧情里提到的或者在学校里属于公共信息的，没有记录的必要。等她填完，任务进度条到了15％，这倒是有点超乎她预料了。看来那几个学生很重要，晚上得认真行动了。
　　荣瑾吃完饭又在阿姨惊讶与欣慰并存的眼神中打包了一份全肉菜的带走。虽然宿舍有速食，但哪有现炒的菜香。这个学校别的不知道，食堂饭菜是真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