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返岗，但失败》赢野酒

28、软香28

　　“0619特大恶性连环主犯两人均已被抓获。该案导致19车连撞，37人死亡、29人重伤，系近十年来最严重的道路交通刑事案件......”
　　“今日上午，省高级人民发院一审‘0619’特大恶性连环车祸案。因两名主犯案发时均未成年，庭审不进行网络直播.......”
　　铺天盖地的新闻不间断实时播报，将已经被人们或主动或被动遗忘的惨烈车祸再次揭开。从主犯落网开始，当年的受害人及家属就拥堵了拘留所，警方不得不将两人秘密转移，押送到更隐秘的地方审问。
　　楚辰本来就在拘留所等待开庭审判，直接转移没费多少功夫。而白阮阮被从家里带走时，受到了白家父母的疯狂阻挠，他们不知道当年的真相，但不能相信自己的女儿会和这种特大案件扯上关系。然而铁证如山，清晰的视频完整记录下了当年的一切，音画俱在。
　　“据悉，提供视频的是一位已经定居国外的匿名人士，当年无意间录下视频，并不知道后续没抓到主犯，今日回国偶尔知道真相，无偿提供视频，希望还死难者一个公道......”
　　“匿名人士”贝贝正全程监测案件的进展，对于网络上一些挑刺的言论颇为反感，
　　“居然还质疑我为什么不早提供视频，语文没及格过所以看不懂我不知道录下了视频且一直在国外是什么意思吗？不敢喷罪犯倒是敢对立功人员逼逼赖赖，呸！”
　　贝贝边骂骂咧咧和人互骂边监测审判，还分出神来和荣瑾讨论接下来的行动，
　　“宝宝，按照这里的法律，顶级判决下来男女主也判不了死刑，需要在离开前手动送他们上路吗？”
　　离开，荣瑾已经提交了任务，接受继续做黑心作坊的优秀员工。人呢，当胳膊拧不过大腿的时候，第一选择当然是砍了大腿，但如果砍不动，那就只能先苟一苟了。和主系统谈判耗时又耗力，荣瑾全靠丰富的打工经历硬撑着才能不踩进一环扣一环的pua大饼里。最终以“上三休四”的条件结束谈判。
　　上三休四，指连过三个世界后可以休息“这里”时的四周，和荣瑾理想中的作息完全不能比，但对比“这里”现行的规定，已经算超级福利。至于其他的积分道具解冻这些，主系统难得大方了一次，承诺会在三个世界里依次全部解冻。
　　想要驴拉磨，自然得挂根胡萝卜吊着。想要牛马拼全力，自然得给出些实际的好处。
　　荣瑾没回答贝贝的问题，她在写这个世界的工作报告。狗逼主系统，真是学尽了人类老板的糟粕。
　　报告的最后面，荣瑾建议将以后的任务时空定在农家乐。作为一个完善的独立世界，可以在其他城市建设更多的农家乐，布局完全一致，但任务和内容物完全不同，既可以保证绑定者不管被投射进世界的哪个角落都能开启任务，又可以增加私下买卖任务的难度与成本。 至于代价，也就是多耗费些主系统的能量罢了，相信它不会计较这个让绑定者成长而付出的代价。
　　完美。
　　“我坚持一报还一报，杀人就要偿命。”将报告发给主系统后荣瑾才回答贝贝的问题，“如果法律能做到最好，如果法律的极限也做不到，那我就自己动手。”
　　害死了那么多人，就因为案发时是未成年就可以在监狱里花着纳税人的钱合理作息衣食无忧，出来后依然有几十年的寿命，那这世界也太不公平了。法外行刑，有时也只是被逼的无奈之举。
　　不过不是现在，要等到判决下来，两人真正开始服刑。白阮阮定罪一定比楚辰轻，她也是原作者畸形意志的受害者。而楚辰，除了车祸，还有成年后的故意杀人未遂，数罪并罚，服刑一定在十年以上。
　　“要让他在即将看到希望，最想活下去的时候，去死。”

　　新闻每天都在更新，考虑到社会影响，车祸案的热搜没挂太多天，但挡不住人们私下讨论。金珂为了实时讨论案件相关，甚至暂停了练车，每天都和荣瑾约饭。两人吃遍大小商场的新店老店，喝遍大街小巷的红店黑店。
　　直到荣瑾的录取通知书翩翩而至。
　　“好大学就是不一样啊，连通知书都来得更早。”金珂仔仔细细摩挲着工大的通知书，感觉自己都沾染上了名校的气息。
　　“过两天我们去吃顿高档的大餐，就当做是你的升学宴了。”金珂小心放好通知书后做出提议。他们这里高考完有办升学宴的传统，虽然荣瑾情况特殊，但这么好的成绩和大学，自然还是要来点仪式感。
　　“选饭店的事就包给我，再叫上老李。”
　　“好。”
　　这种事上金珂一向优秀的令人嫉妒，两人陪着李老师吃了一顿美味又温馨的饭。期间金珂妙语连珠哄得李老师笑容不断，荣瑾就负责埋头苦吃。等到了分别的时候，李老师将荣瑾拉至一旁，递给她一个漂亮的红包：
　　“不准拒绝。”李老师开口第一句就先堵住了荣瑾的话头，“咱们这边的习俗，孩子考上了大学，家里长辈都要给红包，讨个喜庆和吉利。”她把红包装进荣瑾的书包里，温柔地摸摸她的头顶，“大学不比家里，钱总不会嫌多的。”
　　这一刻的感觉很神奇。荣瑾原本的世界里也有谢师宴，但几乎已经是家长们的人情往来宴席，来参加的亲朋好友就算随礼也是给的家长，毕竟都是家长的交际圈。直接给孩子钱的，有，但荣瑾没经历过。她来自于一场荷尔蒙的冲动，被草率扔在福利院门口，万幸善于考试才能早早进了少年班进而开始打工。福利院很好，但条件有限，不能完全代替家庭与亲情。至于公司们，不提也罢。
　　最终荣瑾也没拒绝红包，和金珂一起送李老师上了车。

　　一切梳理清楚后，时间就仿佛按下了快进键。荣瑾先是去学校配合拍了优秀毕业生的照片，又参加了班里组织的聚餐，并逃掉随后的娱乐项目。后期就是不断拒绝媒体的采访，当初在校长办公室安慰李老师的“考个状元”成功实现，再加上特殊的悲惨身世，就像人血吸引水蛭与苍蝇，一时间无数媒体蜂拥而至。还好有靠谱的刘警官和居委会奶奶们，严防死守不让那些媒体来打扰她。
　　但还是很烦。荣瑾所幸直接去了工大所在的城市，她手里多了好几笔奖金，以“散心”为由先去熟悉一下新环境。坐在飞机上时，她才相信自己真的可以离开这座城市。
　　进度条仍然在加速。荣瑾顺利入学，在为第一学期的期末考试奋斗时，楚辰和白阮阮的判决下来了。
　　楚辰数罪并罚，获刑17年，白阮阮只有8年。两人都不服提出上诉，但这种危害性巨大的案子，上诉最好的结果是维持原判，更大的可能是重判。果然在荣瑾暑假时，二审结果出来，楚辰变成了19年，白阮阮9年。
　　男女主双双铁窗泪，荣瑾以两人还未付出真正代价为由，继续留在这个世界上学。
　　“你就是想学习更多的知识吧。”主系统有些生气，但荣瑾不亲自选择“离开此世界”，它也不能把人强制弹出，只能在黑名单上再给她加一条。
　　荣瑾无所谓，对主系统来说那是黑名单，对她而言那是军功章。
　　上学真的是很幸福的事情，荣瑾沉迷上学不可自拔。本科毕业研究生，研究生结束读博士，甚至一路保送，拜在一位大拿门下，做了关门弟子，师门连工作都给她早早预定。终于不用去那种智障公司，不用吃脑残领导的大饼，一门心思就是研究创作，在成为科学家的道路上狂奔不止。
　　期间还抽空关心了一下男女主。白阮阮在监狱里改造积极悔过明显，获得了减刑，在出狱前一天的晚上突然噩梦，车祸当天的情形和惨死者的怨恨诅咒不间断循环冲击她的大脑，直至神经彻底崩溃，在噩梦中痛苦死去。
　　“案发时她都不怕不悔过，怎么一个噩梦就受不了了？”贝贝汇报完情况后不解地问。
　　“她不是悔过，是怕了。明天就要刑满释放，怎么能在今天晚上再见到当时的惨状呢？她怕自己明天出不去。”荣瑾做实验的手都没抖一下，给白阮阮下了定论。
　　至于楚辰，没这么好的待遇。从入狱第一天起就每晚噩梦，不是为了让他悔过，单纯折磨。日复一日，他精神几乎崩溃，还有狱友们“亲切”的肢体交流，很快他不行的消息就传遍了监狱。双重折磨下，他的刑期一天也没减，直到白阮阮死亡的消息传来，他最后一根弦也终于崩溃。幻想的“出去后和阮阮重新开始幸福生活”彻底破灭，他整个人疯狂地冲向狱友......
　　坏种到死也是坏种，坏种死前也要伤害他人，坏种伤害他人也先选择弱者。楚辰冲向的是监狱里最瘦弱的犯人，疯狂攻击，很快被其他犯人拉开并报复回去。等狱警分开众人时，他已经死得不能再死。
　　原小说里那个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男主，这次以最没尊严的状态死去。
　　“罪有应得，实至名归。”荣瑾收起实验报告做出总结。

　　“现在能离开了吗？”
　　主系统再次催促荣瑾，这次对方思考了几秒钟后点头：“可以。”
　　“核物理方向最年轻最优秀的科学家荣瑾，在家中因心脏病突发去世。而她似乎早就预料到了意外的到来，已提前将研究资料整理好......”

　　“狗东西！”
　　荣瑾从窒息的痛苦中醒来第一句就是骂主系统。她完全相信主系统是故意报复自己，才让自己完整体验了心脏病突发至死亡的过程。 心悸的感觉现在还令她满头冷汗、浑身无力，只能躺着召唤出个人面板
　　“0000009荣瑾
　　构建新世界《软香》已完成，完成度s
　　奖励积分： 9475，奖励道具：饱含祝福的钞票
　　个人积分：10000099474（冻结积分：666666666）
　　智力进化：999
　　体力进化：999（已冻结）
　　品德进化：999（已冻结）
　　美术进化：999（已冻结）
　　劳动进化：999（已冻结）
　　道具：饱含祝福的钞票：可在任意世界无限使用，以所在世界的合法货币形式
　　武器：平平无奇盛唐刀（神级）（已损坏）
　　绝不虚发连弩箭（传说级)（已损坏）
　　瞬息万变三尺绫（传说级）：可以以任何形式控制或绞杀任何生命体）
　　摄人心魄飞声笛（传说级）（已损坏）
　　万里丹青马良笔（传说级）（已损坏）”
　　很好，杀意使她原地恢复。就解冻了这么点东西，狗东西果然是奴隶主。
　　“说好了三个任务全部完成才能全部解冻。”主系统没有起伏的声音响起，“让你体验一下心脏病发，也是为了更好的接纳下一个人物。这是给你的额外提示。”
　　“放屁。”荣瑾出口成脏，“进了下一个小说世界就能得到剧情，不需要提前接纳。公报私仇的狗东西。”
　　“就算如此，你又能怎样呢？”主系统换了副斯文败类的声线，“你有十分钟的休整时间。”
　　“滚吧。”荣瑾冲虚空竖起中指，又躺在了地上。
　　这个地方不是她在“这里”的住所，应该只是个中转站，一个十分狭小逼仄的镜屋。她侧过头就能看见自己，自己原本的长相。和《软香》小说世界里不同，荣瑾真实的长相平平无奇，乏善可陈的脸上唯一的亮点是眼睛，很大，应该是杏眼，眼尾微微上挑，眼白清透，更显得黑白分明。却总是无神的半阖，给人睡眠不足的感觉，而事实也的确如此。左眼尾下还有一颗极小极浅的痣，按理说要仔细看才能发现，但她又生的极白，那种堪称光污染的冷白皮，反而衬托出了小小的痣。
　　荣瑾就这么一动不动躺着，十分钟很快过去，她的意识和身体都陷入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