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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因为他知道沐祈嘴里吐不出来什么有营养的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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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京尧难得在一间屋子里闷这么长时间,最近有些按耐不住,陆续开始接听电话,但正式应约还是在今天。
他一觉睡到中午,醒了洗漱后要沐祈陪他去买身衣服,沐祈边冲豆奶边问不是还有那么多衣服,他都晾好收起来了,如果他需要的话自己可以给他翻出来。
韩京尧说自己明早才会回来,夜间温度低,要买套合适的。
有钱人的皮肤都娇贵,能敏感地感知到每一刻的温度变化,他们需要昂贵柔软的布料包裹,否则会割伤一身皮肉。
给门上了锁后,沐祈不情愿地拿卡上车,韩京尧把车开得很嚣张,单手持着方向盘不停超车,沐祈在第一次被甩到紧贴车门后,赶紧低头找出安全带系上,他还年轻,手里还握着五千来万,他可不能死。
开了三个小时到达市区,韩京尧把车停在一家抬头看不见楼顶的商城内,沐祈有预感,这次消费不会低,但没想到韩京尧花了八百多万就买了一条裤子,纯黑色的,没有任何花纹图案,在沐祈看来平平无奇地和街边打折后五十九块九的直筒裤没有任何区别。
女导购半跪下身找了条腰带给韩京尧系上,长相勾人身材火辣,这种视角对没怎么和女人打过交道的沐祈的冲击还是挺大的,他红着脸礼貌地退了几步,但眼睛控制不住地会不经意地朝那边瞟。
“行,这个也拿着。”
沐祈回过神,看向全身镜里的韩京尧,他穿的还是那条裤子,衣服也没换,什么东西也拿着?
直到刷卡的时候沐祈才知道,他说的是腰带,一条三百万。
眼睁睁地看着账户上最前面的数字从五变成四,沐祈的心脏跟着跳了一下,出店门的时候唇都是白的,他张了三次嘴都半路刹车及时闭上了,但还是没忍住抱怨。
“这裤子怎么这么贵啊,不镶金没带玉的,我看就是在骗人,还有那条腰带,根本就没多好看,钱都白瞎了。”
“少拿你的死品味衡量我,又没让你拿钱,叽歪什么。”
沐祈自顾自又嘀咕了几句,韩京尧没听清,但他也没问,因为他知道沐祈嘴里吐不出来什么有营养的话。韩京尧忽然发现,半个多月过去,自己的脾气好上不少,毕竟如果之前谁敢在他面前说这些,他早就一拳打过去了。
“还要上楼吗?不回家吗?”
“我上衣没买,回什么家。”
韩京尧居然还没买完,他到底要在他身上花几千万才算够,是不是买完衣服还要去买鞋买手表,把他们手里的五千万都败光?
沐祈越想眼睛越红,持卡的这几天,他深深迷恋上了挥手刷钱的感觉,韩京尧把卡放在他这里,他没少中饱私囊,用他的钱给自己添置各种东西。他没敢往自己的卡里转账,怕流水记录有一天被翻出来自己要去蹲大牢。
但他会告诉店主自己手里没有零钱,麻烦他多刷几十块钱,再给自己现金,沐祈乐此不疲,一天天算下来,比他累死累活在小菜馆里干活挣得还多。
所以沐祈着急,韩京尧试衣服的时候,沐祈就比对价签找出最便宜的一件,等韩京尧从试衣间出来后迫不及待地凑到他面前。
“尧哥,你看这个衣服,我看见第一眼就觉得特衬你,你要不试试这件呢?”
韩京尧侧头看了一眼后收回视线,“我不穿紫色的。”
“可是这件真的很好看,面料也好,和你买的那条裤子和腰带都很搭,而且哥你的身材这么有型,我都想不出来你穿上得有多好看,试试吧试试吧,咱也不着急。”
沐祈快吐了,但为了省钱,他还是选择睁着眼睛说瞎话,吐了又死不了,钱少了才是真要命。
韩京尧显然很受用,被捧得勾起嘴角,接过沐祈递过来那件衣服拿在手上看了看,紫色长袖薄帽衫,带两个白色抽绳,有套兜,不止颜色,样式也不是韩京尧喜欢的,太过于休闲,可他还是进了试衣间。
尺寸大小合适,但韩京尧不是很满意,觉着这身衣服把他衬得不太稳重,沐祈看见他的表情就知道要坏事,赶紧走过去帮他理了理帽子,说紫色显白夸他帅,自己要是个女人一定会一眼爱上他。
韩京尧被洗脑,对着镜子越看越像那么回事,刚才可能只是自己刚换风格还没看顺眼,现在怎么看怎么帅,于是沐祈计划成功,只花二十万就解决了他的上衣问题。
他们走的就晚,从商城出来的时候天已经要黑了,韩京尧带沐祈去吃饭,韩京尧问沐祈想吃什么,沐祈说想吃鲍鱼帝王蟹大龙虾牛排,直接给韩京尧气笑了。
刚才陪他买衣服脸臭的跟什么似的,现在他说请吃饭又知道挑贵的选,说他白瞎钱,合着给他花就是浪费,到沐祈他自己的时候就不浪费了?
别以为他不知道,沐祈成天拿他的钱买这买那偷着往家里填他用不上的东西,他只是懒得计较而已。
韩京尧选了家店,两个人上了三楼包厢,沐祈刚才要的那些都点上了,上菜后沐祈颇显迫不及待,刀子摆在盘上没用,用叉子刮下来一块龙虾肉放进嘴里。
肉质紧实软弹,鲜嫩没有腥味,但也没有特别好吃,至少和他想象的大相径庭,他低头又啃了一口牛排之后,沐祈略显失望,可能这就是有钱人的品味,是与沐祈合不来的奢侈与高级。
沐祈来不及为自己居然不具备有钱人的特性这件事伤神,好歹桌上的全是肉,沐祈不含糊地吃了不少,饭后结过单,韩京尧把沐祈送回家,自己又开车走了,没过多久又倒车开回来,从沐祈胸前口袋里抽走了那张银行卡。
韩京尧第二天凌晨五点才回家,沐祈还没醒,夹着被子睡在床中间。韩京尧去厕所洗了把脸,把沐祈推到一边后躺在床上。
沐祈醒过来时脖子被紧紧勒着,睡的死沉的韩京尧,他趴着睡,脸埋进被子,一条胳膊正环着他,满身的酒气。
沐祈拽着韩京尧的手把他拉开,顺便帮他翻了个面,免得他因呼吸不畅死在床上,到时候自己解释不清,还要被他连累。
沐祈过了两天清闲日子,韩京尧酒局邀约不断,除了下午需要给他做顿饭,剩下时间韩京尧几乎都不在家里。他每天都喝很多酒,不至于烂醉如泥,但回来后不像以前那样能熬夜,一般回来后脱下衣服睡了。
有时韩京尧直接倒床就睡,沐祈就会帮他脱衣服,这对沐祈来说非常轻松,他以前照顾瘫痪在床的父亲摸索出了一套独有手法。
这样讨乖的做法使他从韩京尧那里获得了一部新手机,里面有韩京尧的联系方式,偶尔沐祈会给韩京尧打电话,麻烦他早上带点零食回来给他吃。
在家闲暇时,沐祈会在那部新手机上找些电影电视剧,一边吃从韩京尧那里要来的零食一边看,他对什么都新鲜的很,就算老掉牙的情景喜剧也能逗得他捧着肚子哈哈直乐。
他很感性,很容易被调动情绪,电视剧里面的女主角哭,他也跟着抱着枕头偷偷抹眼泪。
手机里装着沐祈闻所未闻的精彩世界,与现实生活分割开来,对于沐祈来说是难能可贵的娱乐与消遣,沐祈成日抱着手机,原先一天擦两次地的频率降低为两天一次,被子都懒得拿出去晒了。
临睡前,沐祈一边将手机放在洗衣机上一边刷牙,他怕水洒到手机上,特地离得稍微远了些。
有人打过来个电话,由于换了个手机,上面没有显示是谁打过来的,沐祈走过去,咬住牙刷按下接听键,是沐祈高中时的班长,高中时两个人关系不错,班长家里有点小钱,为人大方,有时会请沐祈吃饭,但高考后他们几乎没怎么再联系过。
沐祈声音含糊不清,“喂?”
“沐祈?”
“嗯,是我。”
“没睡呢吧?”
“马上睡了,怎么了?”
“现在你在海昌呢?我记得你大学没往远了考。”
“嗯,在海昌。”
“这样,我今年回海昌实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想着叫上方便的老同学,一起来聚聚呗。下周六,咱吃个饭,方便来不?”
这顿肯定是班长请了,能白吃的机会沐祈才不放过,简单思考了一下,把嘴里的牙膏沫子吐掉就答应了下来,时间定在下午五点,沐祈去的时候能赶最后一班公交。
沐祈漱好口后将牙刷直接扔在垃圾桶里,拿过他老早就准备好的那支飞机帽牙刷,细致地拆掉包装袋,用烧开的热水烫过之后甩甩水放进牙具盒。
这支牙刷他想用很久了,但碍于之前那根换了没有多长时间,所以他直到今天才把那根旧的扔掉,新牙刷的刷头较小,刷毛柔软绵密,沐祈只要一想到他明天早上可以用新牙刷刷牙就抑制不住地有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