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踪犯》霸天无双战神

4、第 4 章

　　陪她瘦下来？
　　江念安单方面表示裴闻这绝对是在诅咒她一定会吃胖。

　　她含糊“嗯”了一声，视线立刻黏回甜品台上那座五颜六色的蛋糕山，热量什么的抛诸脑后。

　　反正有人承诺当“陪练”了，大吃特吃好吧。

　　裴闻看着她那副“选择性失聪”、专心致志盯着甜品的侧影，嘴角几不可见地往下撇了撇，没再说话，转身走向饮料区去给她拿喝的。不然过一会还得多跑一趟。

　　不过现在剩江念安一个人，战斗力立马打折，拿不了太多盘子。她瞅瞅手里堆成小塔的蛋糕，先把盘子放回到桌上，拿起小碗转战旁边的巧克力瀑布，打算来点巧克力酱水果捞。保险起见，她打算先尝尝味道，只是草莓尖尖刚裹上热乎乎的巧克力浆，还没来得及送进嘴里——

　　“嗨，小姐姐！” 一个有点青涩的男声在她旁边响起。

　　她动作一顿，嘴角还沾着点巧克力渍，有点懵地转过头，看到两个穿着运动T恤的阳光开朗大男孩，其中一个手里端着盘子，里面好几块完整的蛋糕，笑得有点不好意思：

　　“那个……我们吃撑了准备撤，但是这盘拿多了一口没动呢。看你好像刚来，” 男孩说着，下意识露出个带点讨好意味的笑容：“可以帮帮忙吗？小姐姐？”

　　自助餐还能这么操作？江念安眨眨眼，心里觉得有点新鲜，礼貌地挂上笑刚想说“不用了谢谢”，一个熟悉的声音已经插了进来，不高不低，刚好盖过她：

　　“多谢好意。”

　　她转头一瞧，好嘛，是裴闻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手里还端着两杯饮料，很自然地站到她身侧半步远的地方。

　　他脸上还是那副温和的表情，目光扫过那盘蛋糕，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不过，自助餐的东西离了餐台再转手，食品安全上总归有点风险。” 他顿了顿，视线轻飘飘掠过她还沾着巧克力的嘴角，又落回男生脸上，嘴角弧度加深了那么一丝丝，“而且，我个人……比较介意这个。吃不完的话，建议还是交给服务生处理比较好。”

　　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连“洁癖”都说得很委婉。端盘子的男生笑容僵住，看看裴闻那张没什么表情却莫名让人有压力的脸，又看看手里的蛋糕，耳朵根有点红：“呃，啊，是是是，我没想那么多，不好意思打扰了！” 话还没说完，就赶紧拉着同伴溜了。

　　江念安全程没吭声，就眨巴着眼睛，饶有兴致地盯着裴闻看。这人理由找得一套一套的，可她太熟了，他越是表现得事不关己、理由充分，底下那点小心思就越是咕嘟得厉害，只不过被他裹得严严实实。

　　最显而易见的一点——裴闻可从来没有洁癖。

　　所以这是吃醋了？之前一直没有的占有欲凸显了还是别的什么……她心里琢磨着，突然凑近半步，鼻尖几乎要碰到人的肩膀却恍若无知仰着脸看过去，眼睛弯成月牙：“裴闻，你说这么多话不渴吗？” 话音未落，她自己的手已经极其自然地伸向他端着的盘子上拿起饮料仰头就喝了一口，然后“啪”一声再放回他盘子里。

　　他不渴，她渴了。
　　来得真巧。

　　本来就是拿给她喝的。裴闻摇了摇头，硬生生压下想替她抹掉嘴角那抹巧克力酱的念头，左手稳稳端着盘子，右手从台上费力地抽了张纸递到她眼前：“你把嘴角擦擦。黏糊糊的。”

　　江念安已经用牙签插了根哈密瓜准备往巧克力瀑布里送了，闻言动作停住，下意识地伸出舌尖舔了下嘴角，果然尝到点甜腻。

　　“你刚才怎么不提醒一下我啊，那两人肯定看到了。”她小声嘟囔一句，接过纸在嘴边蹭了两下，擦完顺手把纸团团，塞回裴闻还端着的那个餐盘边沿的空隙里，端起自己那碗水果捞就往座位走，脚步轻快，心思显然已经飞回桌上等她宠幸的蛋糕上了：“走。我们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裴闻默默缩在女孩娇小的背影身后跟着她，没有回答她这句中二指数爆表的话。

　　回到座位，两人，或者说江念安一个人开始干劲满满地对付起桌上的甜品们。银叉戳进松软的戚风蛋糕，她边吃边吐槽起公司里新来了个“PPT艺术家”，说被她搞得大家开始卷起来PPT特效制作。

　　说着说着，她会像一只占地盘的猫一样，晃着脚尖在桌下轻轻踢一下裴闻的鞋尖，裴闻就会识相地往旁边挪一挪让出空间。

　　她说了很多很多，把七天里没有和他分享过的一切都趁此机会说了出来，直到最后一口提拉米苏也被她送进嘴里，她把盘子都往前推走，转头看向餐厅入口来来往往的人影，很大声地叹了口气，啪嗒一下趴在了桌上：

　　“裴闻——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我会被人跟踪，太倒霉了！”

　　咔嚓。

　　裴闻手中的叉子轻轻磕在了瓷盘边缘，发出一声极其细微、但在两人之间骤然放大的脆响。真的仅仅是一瞬，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因为他很快恢复了手上的动作，继续若无其事地挖着坑坑洼洼的蛋糕吃，应和道：“你是有点倒霉。”

　　“不是有点啊，”江念安立刻纠正，语气加重：“是非常。”

　　“嗯，你简直倒霉到家了。”他从善如流地点点头，抬眼看着她十分配合地也大声叹了口气，安慰道：“是念安你太漂亮了，漂亮的独居女性确实容易被人盯上。”

　　“啊？”江念安闻言微微歪着头，清澈的瞳孔细细地、一寸寸地描摹过他的眉骨、鼻梁、紧抿的唇线。带着点无辜的疑惑。

　　空气中那点甜腻的香气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了。背景的人声笑语成了模糊的底噪。桌下，她晃动的脚尖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安静地抵着他的鞋帮外侧，没有再踢开，也没有收回，就那么似有若无地贴着。

　　裴闻迎着她黏黏糊糊的凝视，分外不自在，喉结滚动了一下，还是有些犹豫地开口：“怎么了吗？”

　　“你还问我怎么了？” 江念安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终于给了他一个小小的的白眼，“你这什么受害者有罪论呀。” 明明是在骂人，但她眉眼弯弯，简直甜得晃眼。

　　裴闻被她这笑容晃了一下，几乎是下意识为自己辩解：“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好好～” 像是被他这急于解释的样子逗乐了，江念安再次轻笑出声，“我就当你是在夸我漂亮啦。” 说着，她拿起小叉子偷摸挖了块他的小蛋糕吃了口，脸上的笑未褪，眼波流转间却带上了一丝促狭，声音轻飘飘的：

　　“不过呢……裴闻，” 她的目光在他俊朗的脸上停留了几秒，笑意渐渐加深，“你也要小心点啊。”

　　“毕竟——” 她拖长调子，最后两个字咬得又轻又软，带着点戏谑的意味，“你长得其实比我还漂亮，别也被什么变态盯上了。”不是有句话说，这年头女孩不安全，男孩更不安全嘛。

　　“想什么呢，我觉得盯上男人的变态还是比较少见的。”裴闻失笑，拿起手机看了眼，“念安，现在两点半，这里三点闭餐。”

　　“那直接走吧。” 江念安立刻点头，正好他们也吃的差不多了，站起身捞起喝了一半的饮料就往外走。

　　只是两人扫完团购券刚走到出口附近，一个年轻的服务员就快步迎了上来，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也带着点刚应付完高峰期的疲惫：“不好意思女士，打扰一下。” 她的目光落在江念安手里的饮料瓶上，语气平板地补充道：“店里的餐品饮料都是不能外带的。”

　　江念安闻言停下脚步，有点意外地晃了晃手里的瓶子：“啊？这个？我付了自助的钱呀，这半瓶是我自己打开喝剩的，带走也不行吗？”

　　她其实无所谓，一下喝完半瓶饮料撑得慌，那直接放这儿也行，半瓶饮料应该不至于超过浪费罚款标准吧？

　　但她面前的服务员显然对这种解释听得太多了，眼皮都没抬，用一种近乎背诵规章的流畅语气回道：“不好意思，这是规定。自助区的东西，只要带出用餐区，一律算外带。” 她的声音完全没什么起伏，透着股不容商量的僵硬。

　　“就半瓶水而已，客人喝过的也不行吗？” 裴闻随口追问，只是话一出口他心里就“咯噔”一下，觉得他这话听着好像有点无理取闹，但刚才看服务员横眉冷对江念安他实在受不了。早知道就该他把那半瓶替她喝了。

　　最糟糕的是，这句追问真的戳到了服务员某种“严防死守”的开关。她眉头飞快地拧了一下，像是终于耗尽了耐心，声音猛地拔高一个调，带着点被冒犯似的怒意强调：

　　“不可以，规定就是规定，只要是自助区拿的就都不能带出去！请两位理解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