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摩师的故事gl》短篇》烧了一半的火柴

2、第 2 章

　　那次之后，她偶尔还是会约来按摩，大概一个月两次，每次都是约的我。
　　我提醒过她，既然只做基础按摩，就按基础推拿约，但是她每次约的都是589。
　　以前看到589都喜笑颜开，现在看到589都有点儿纠结了。
　　虽然我很需要钱，但是她这样明摆着照顾我心里难安。赵姐从她第二次约我的时候就调侃我，怎么把她弄得那么舒服，还惦记上了。
　　我告诉赵姐，她只做基础按摩时，赵姐脸上的表情非常丰富，就跟京剧变脸似得。
　　次数久了，赵姐私下里打听，是不是她看上我了。
　　我下意识就反驳，人家怎么可能看上我。
　　但是心里又实在难以解释的通，既然不是喜欢，又何必这么上心呢。
　　我的很多顾客都是比较吝啬的，一开始几次大方的都是589，真熟了以后，都是约的489或者389，却蹭589的服务，我们打擦边服务，他们是蹭擦边服务。
　　唯独她，付的是589，做的是289的基础按摩。
　　她有一次是中午来的，提早了半个小时，我还没吃饭，但是我也不想让她等，于是就先给她按了。
　　按完后送她出去的时候，小丁拿了一份饭给我，“赵姐说多点了，你吃了吧。”
　　她回头，歉意地看了我一眼，“你还没吃饭。”
　　我笑笑：“我们经常不按点吃饭的，平时早上起得晚，吃了早饭中午都不饿。”
　　她问我平时吃饭有多少时间，说下次过来请我吃饭，然后再按摩。
　　我笑着应下。
　　客户的话不用太上心，多了期望容易失望。
　　我吃饭的时候，赵姐又过来八卦，“她真没在追你啊？”
　　这段时间不光赵姐，其余同事也打趣我，直接被我翻白眼，我也懒得解释。
　　我心里对赵姐很感激，她经常“多点了份饭”，又照顾我又让我无法拒绝。
　　我想了想，告诉赵姐，“她连我手都没摸过。”
　　赵姐“啧”了一声，“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儿失落呢。”
　　我笑着打了下赵姐。
　　这个玩笑就这么过去了，说实话，我那会心里确实有点失落，我倒是希望她对我动手动脚，但是她绅士地过头。
　　我心里似乎憋了点气，让人牙痒痒。
　　她没让我多等，次周周日，她就再次约了按摩，而且约我吃饭。
　　我跟赵姐说了一声，就出去了。
　　其实我们总体时间比较自由的，尤其中午，为了避免时间上冲突，我们都是建议老顾客预约，因为先来先到，大家为了避免等，也确实愿意预约。
　　她这次开的是蓝牌车，我问她：“换了车？”
　　她系安全带的姿势停了一秒，然后看向我：“你平时不是只送我到门口，你还留意我平时开车？”
　　我有点不好意思，把头转向窗外假装看风景。
　　我这问的暴露了我很在意她，因为我们店门口不好停车，停车场要绕一点路，在我们店后面那片地。
　　她没就这问题继续问下去，“这辆车我就是占个牌，平时很少开，原来那辆被追尾了，还在修。”
　　她带我去了按摩店附近的一家烤肉店。
　　我还担心她带我去太高级的，这次我打定主意我来结账的，但是我没告诉她。
　　想请她吃饭的念头冒出来不止一次，就是开不了口，她主动说，我求之不得。
　　铁板热了，肉也上来了，她没让服务员来，而是自己动手烤。
　　我有点局促，“干嘛不让他们烤？我不会烤哎。”
　　她笑了笑，“我来，这次我提供服务。”
　　她说的让我脸一红，我突然有点儿福至心灵：她是不是把我当朋友了？
　　这次见面聊了很多，她说了一些关于她自己的事情，有工作上的，比如她是做酒店管理这一块的，有生活上的，最近她捡了一只流浪猫，一只像狗一样会朝她飞奔而去的奶牛猫。
　　我本来觉得我对她有一个清晰的定义，但是随着接触次数的增多，我反而对她越来越迷糊，我连最初的她是不是喜欢同性都开始怀疑了。
　　结账我还是慢了一步，吃饭的时候她在手机上就结掉了。
　　我有点儿生闷气，下午给她按的时候，手上用了点儿劲，把她弄得哎哟了好几声。

　　期间有两个月没见她来，很多顾客都是做着做着就不来了，毕竟我们这边只是打擦边球，新鲜劲过了，有的人硬都硬不起来。
　　而真正想按摩的，久了也会觉得这里贵，体验过以后他们多半走向更贵的按摩店或者更便宜的中医推拿。
　　直到再次接到她的预约，我心里竟然是一种失而复得的欣喜。
　　我一边欣喜一边对自己的这种欣喜有一种惶恐感。
　　那天我打扮的比以前更用心，状态很好地接待她。
　　结果按到一半的时候，店里突然起了冲突，小丁跑进我的包间嘱咐我千万不要出去，说吴勇的老婆来了。
　　我心里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但是突然好尴尬，我明明没有做什么小三的事情，却在她面前出演了小三的戏码。
　　她去里面换了衣服出来。
　　我说我就不送你出去了，下次补你的钟。
　　她没着急走，只是坐着，说陪陪我。
　　我心里却希望她快点走，怕什么来什么，吴勇的老婆还是找了过来，我又不想怂的躲厕所里去，而且这事儿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我真是不懂为什么男人连自己按摩这件事都搞不定。
　　赵姐反复承诺说我们店里没有性服务，都是正经做推拿的。
　　吴勇的老婆说话非常难听。
　　我对这些话免疫，但是让她听到这些话，我却很无地自容。
　　最后吴勇来了，这一场闹剧才结束。
　　推搡的时候，她一直护在我身边，一直把我拉到她身后。
　　吴勇和她老婆走后，她把原本给她准备的矿泉水递给了我。
　　她看了我好几眼，我以为她要说让我别做这个行业了之类的话，结果她说的是，像吴勇这个人以后还是别接了吧，太危险。
　　我苦笑了下，在她面前我也不想装，“吴勇是新客，出手还算大方，有时候还会给小费，我这两年确实要多赚点钱。”
　　她似乎发现了新大陆，“还能给小费？”
　　我好像猜到这个人要干嘛，直接打断她，“你当冤大头是当惯了吗，你……”
　　我想说你又不要我伺候你，给最贵的套餐费不说，还要给小费，图什么啊。但是最后几句没说得出口，我觉得她知道我的意思。
　　她笑着说，“就是对得上眼缘，你不用压力那么大。”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客人大方，给多了我照拿不误，但是她的钱，我却不想拿。
　　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自己都没想明白这其中的缘由。
　　沉默了一会后，她问我，想多赚点钱早点退休吗？
　　我心里一下子涌上来好多话，我想告诉她我的境遇，可是我一想到她对我的好，我又说不出口。
　　我有一种预感，我要是在她面前说我还欠着债，这人愿意立马接口帮我把窟窿补上。
　　这个方面的自信就跟我会炒蛋炒饭一样坚定。
　　拿了别人的东西，总是要还的，我什么都没给她，我凭什么啊。
　　最后我笑着说：“这两年多赚点，毕竟上了三十再吃这碗饭就不轻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