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臆博，我要疯掉了》HXY雨子

11、一百四十九万的零花钱

　　“哎呀，没考好啊。”

　　周焕垂着脑袋，重重叹了口气。

　　正对着窗外发呆的秦臆博瞬间挺直脊背，眼睛亮得像发现新大陆，震惊中还带着点隐秘的雀跃：“真的假的，你还能没考好？”

　　“虽然已经考了满分。”周焕转着笔，眉间拧出浅浅的川字纹，“但是我已经没有上升的空间了。”

　　这话要是从旁人嘴里说出来，妥妥的凡尔赛文学现场。可看着周焕认真复盘的模样，秦臆博竟鬼使神差信了三分，翻着白眼吐槽：“你真的蛮能装的！”

　　秦臆博又翻了个白眼，直接把脸转向另一边，发誓再也不接周焕的话茬。余光瞥见邻座的孙艳蜷着身子，周身仿佛罩着团乌云，连空气都跟着压抑起来。

　　她本想开口安慰，却瞥见孙艳课桌上的试卷——鲜红的一百四十九分刺得人眼眶发烫。

　　“不是，美女，你考一百四十九分你哭啥呀？”秦臆博撇撇嘴，晃了晃自己的卷子，语气里满是调侃：“你哪怕再差，不还有我垫底吗？”

　　“你是觉得考的比你高，是件很光荣的事情吗？”

　　讥讽的话语几乎条件反射般脱口而出，孙艳咬着后槽牙，看着秦臆博微怔的神情，明明是习惯了用尖刺推开所有人，此刻却不受控地发慌——怕秦臆博真的像其他人那样，皱着眉骂句“莫名其妙”后转身离开。

　　她垂眸的瞬间，余光却不受控地往旁边瞥去。秦臆博散落的长发拂过课桌，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一百四十九分的鲜红又在眼前炸开，混着父母的斥责声嗡嗡作响。孙艳忽觉喉咙发紧，那句“对不起”在舌尖打转，最终又被她狠狠咽了下去。

　　周焕，凭什么第一和倒一都是你的?

　　执念化作藤蔓，缠绕着每根神经，成了她解不开的心魔。

　　“比我同桌还能装。”

　　只见旁边的女孩漫不经心的吐槽像根细针，轻飘飘扎进孙艳耳里。

　　秦臆博瞥见前排课桌上摊着的试卷，低分的试卷引人注目。她伸手拍了拍杨雨晨的肩膀，又努了努嘴指向旁边的孙艳：“她考一百四十九都哭了，你考那么点儿分，你咋啥事儿都没有啊？”

　　杨雨晨转着笔回头，挑眉露出个痞笑：“她考一百四十九分，我有一百四十九万啊——这只是我的零花钱。”说着还故意晃了晃手机，屏幕上的余额数字闪得人眼花，“我就是来旁听的，我也不高考。”

　　秦臆博的笑容僵在脸上，后槽牙暗暗磨了磨。早知道就不该多嘴！她干笑两声，抓起课本挡在面前。

　　“好了，不许再说了，我要切回农村频道了。”

　　“这次考试一塌糊涂！”

　　伴随着炸雷般的怒吼，刘老师踹开教室门，教案“砰”地砸在讲台上，震得粉笔灰簌簌往下掉。底下几十双眼睛齐刷刷低垂，连呼吸都不自觉放轻了。

　　“那刘玉宁分比秦臆博还低！”刘老师的教鞭狠狠戳向最后一排，“卷子给我抄五十遍啊！”

　　刘玉宁的脸“唰”地白了，眼眶瞬间蓄满泪水。她死死拽住校服兜帽蒙住头，肩膀剧烈颤抖着，压抑的呜咽声还是从指缝里漏了出来。

　　冷不丁被当成正面例子，秦臆博浑身不自在地扭了扭。

　　“不是你别哭啊，我错了我错了。”

　　秦臆博抻着脖子往前探，试图越过两个座位看清刘玉宁蜷缩的身影。对方用校服兜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肩膀一抽一抽的，压抑的哭声像针尖似的刺得她耳朵发痒。

　　“以后我还考倒数第一，行不行？”她扯着嗓子喊，顺手抓起橡皮往斜前方扔，“要不我帮你抄，行不行？”

　　橡皮砸在刘玉宁的课桌上，弹了两下滚到试卷堆里，鲜红的分数刺得人眼疼。

　　“你别装好人了！”刘玉宁猛地转头，泪痕未干的脸上写满倔强，“我需要你吗？”

　　她深吸一口气，扯着沙哑的嗓子又补了句：“不用！！！”

　　声音大得震得前排同学都回头张望，像是要把所有难堪都用这声怒吼碾碎。

　　秦臆博嗤笑一声，把试卷随意往桌上一甩：“分考得没我高，还挺能装！”

　　她撇着嘴摇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草稿纸边缘，觉得自己真是瞎好心。

　　“我就是这次没考好！”

　　刘玉宁猛地转身，脸颊还沾着泪痕，声音带着哭腔的颤抖。

　　“那你也是倒数第一。”

　　秦臆博漫不经心地转着笔，尾音拖得老长，像根轻飘飘的刺，不偏不倚扎进对方心里。

　　秦臆博忽然扭头撞了撞周焕的肩膀，扬着试卷扯着嗓子喊：“哎，同桌，我看一下咱们排名表啊。”

　　她故意把尾音拉得又长又飘，“哎，倒数第一是刘玉宁～”

　　她拖长语调、摇头晃脑地重复：“刘玉宁是谁啊～是谁啊～”

　　教室后排爆发出零星憋不住的笑声。前排的身影剧烈颤抖起来，压抑的抽噎瞬间化作崩溃的哭喊，震得头顶的日光灯管都跟着微微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