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3784：来自深渊》冷艳刀

5、第 5 章

　　第五章

　　杨希与阿列塔盘腿面对面坐着，他并不奇怪阿列塔为什么提出这些问题，他只是向她缓缓叙述他认为的这些问题的答案。

　　“要理解什么是引灵-8型，什么是净回1号，就要先向你解释这个世界究竟是什么。”杨希扯过一张纸，叠了两下将纸分成了三份，在左右两块分别画了两个半圆。

　　杨希转了一下笔，用笔点了点这两块圈起的地方，说：“这个世界主要的生态环境有两种，分别是陆地和海洋。很久以前，陆地分散在海洋上，后来随着频繁剧烈的板块运动，最终只剩下了这块跨越了两个半球的陆地，大约占据整个星球的三分之一。”

　　杨希将纸卷了起来，让两个半圆对接拼成了一个不算规整的圆。

　　“其他的就是海洋，占据星球剩余的部分。两类中都有着更细微的生态系统，不同生态系统中生存着不同的生物群落，大家都各自按照既定的规律生存着。如果一个生物或者种群想要跨越不同系统生存，就需要自身进化或者依靠外力来适应新环境。

　　很不幸，我们人类生存在陆地上，并且只能在一部分适宜人类的生态系统中生存，而大陆上有很大一部分的面积是人类无法涉足的生态环境。”杨希耸了耸肩，漫不经心的态度看不出他话语中的可惜。

　　“不过人类是一种顽强、肮脏、贪婪的生物，他们一直追求着能够获得更广茂的土地、更丰饶的资源，因此他们开发出来了许多破坏其他生态系统的工具，大肆侵占其他生物的地盘，导致其他生物流离失所、甚至遭到灭绝之灾。”杨希这里说得更为真情实感起来，“很快，自以为无敌手的人类遭到了星球毁灭性的报复。”

　　“在离大陆最远的维瑟洋深处，”杨希在纸张中间靠下的位置画了一个跨越不规整的圆，又在半圆里划了两道弯曲的平行斜线，涂黑之间的空隙，说道，“最先出现了一条长宽均约一千米的黑色裂缝，最开始只有离线的深海探测头检测到了，不过当时的记录员认为这只是简单的地壳运动，因此就没有放在心上。”

　　杨希将剩余的空白处分成了大小不一的五块，笔尖随着讲述在纸上游走：“但之后不到一周的时间，这个裂缝急速扩大延长，发展成为一道横贯维瑟洋、赫蒙洋的深渊。很快，从深渊中涌现出一只只庞大的、诡异的、人类无法战胜的异兽，它们穿越五大洋，走上了大陆。这些异兽最开始外表和地球上的生物类似，只是形体放大了数倍，人类借助发展至当前的弹药火力能够勉强应付。

　　但在混乱间，一道又一道裂缝在人类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出现在了各个地区，海水里、天空中、沙滩上，甚至出现在了城市繁华的街道上、居民的家中……”

　　说到此，杨希的声音颤抖，面露悲痛地沉默了好一会，阿列塔凭借直觉并未出声。

　　“人类因此放弃了很多城市，各个国家分崩离析，所有的幸存者为了生存，聚集到了很少出现过裂缝的大陆中央地区。各界科学家集合到一起，从前人的研究中找到了能够抵抗裂缝出现的方法，创造出了新的材料，把人类的聚集地围了起来，形成了安全堡垒。从此人类的聚集地中确实没有再出现裂缝，不过人类从此就活得像被圈养起来的瘟猪，吃不好、睡不着，生怕下一刻就被宰了。不过就算如此，权力与繁衍仍然是许多人的追求，欲望让人类内部区分了高低贵贱，安全堡垒内部的构造也随着权力更迭而演化。”杨希的语气恢复平静。

　　他继续在纸上又画了几个圈：“后来，出现了奇形怪状而且战力惊人的异兽，人类的防护线不断缩窄。这种时候，又是那群科学家，拿出了只存在于以前科幻作品里的机甲，一群又一群不怕死的家伙驾驶着这种人造巨兽，把防线一点点推回了原来的地方。”

　　“现在呢？异兽解决了吗？”阿列塔问。

　　“这正是接下来我要说的。人类安守于这圈起来的安全堡垒中，而外面广阔的空间，除了零星几处军队驻守处存在人类，其他都是异兽的天下。喏，我圈起来的地方甚至形成了异兽聚集地，至今人类只攻破了一个聚集地，还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杨希点了点纸面，他在不同地方都画了圈，分布凌乱，毫无规律。

　　“奇异的是，异兽聚集地的形成竟然减缓了异兽对人类的攻势，防护线需要面对异兽群数量越来越少。人类得到了喘息，迎来了难得的和平期。但一些人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为了各种私欲，创造出了对异兽具有极大吸引力的药物，也就是引灵类药物，现在已经发展到了第八代。”杨希面露嫌恶。

　　杨希在代表大陆的区域画了三个相互交叠的圆，嘲讽地笑了声，说：“人类成立了中心城，军团、研究所和议会共同掌管着一切。由于自然人数量增长缓慢，前线防护士兵数量的减少，那群聪明人竟然借助异兽的血肉创造出了有违人伦的人造人，可笑的是群众中的大部分人没有任何异议就接受了他们的存在，毕竟这种被打上了条形码的人是最低等的、可以任意压榨的耗材。”

　　阿列塔摸了摸后颈，光滑且毫无凝滞感，想到她昏迷前从杨希眼中看到后颈的条形码，恍然：“所以，我是人造人，是耗材？”

　　杨希沉默，看着她的双眼，坚定的眼神想要向她传递某种力量：“不，你不是，你是你自己，你是你想成为的任何可能。我刚刚给你注射的净回一号，会逐渐对你体内的细胞进行改造，让你能够快速代谢掉残留在你体内的有害物质。之后，你就能和正常人一样在这里生活了。”

　　“……谢谢。”阿列塔能够清晰地感知到净回一号对她身体的益处，郑重地对杨希道谢。

　　“对了，你是什么时候觉醒意识的？有自己的名字吗？觉醒前你的专职功能是什么？还记得吗？”杨希突然想到什么，问起阿列塔的情况。

　　“我……我的名字是阿列塔，我只记得我和许多昏迷的人都在一个晃动的桶里，我挣扎着想要离开，却有一枚炮弹砸过来把我砸晕了，醒来后我循着味道来到了这，其他的我就不记得了。”阿列塔直觉不能事无巨细全盘托出，便挑了大概的流程告诉杨希。

　　杨希思索了一会，说：“估计又是反叛组织的行动，明天我打探一下消息。”
　　更好地与留存在你体内的异兽细胞融合，并
　　这时，屋外传来了敲门的声音，还有呼唤杨希的声音：“杨希，是我，沃斯。”

　　杨希露出了警觉的神情，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小声对阿列塔说：“你缩到床后面藏好，在我允许之间都不要出来。”

　　阿列塔点了点头，动作迅速来到床后，抱住膝盖把自己蜷缩在阴影里。

　　杨希走到门前，半拉开门，只露出自己的身形。

　　他看着提着一个水桶的沃斯问：“沃斯先生，有什么事吗？”

　　沃斯微笑，他看着杨希，声音亲切而慈祥：“杨希，房间里有其他人吗？刚刚打水路过的时候听到你房间里传来交谈的声音。”

　　“谢谢您关心，我……”杨希正要礼貌答复，突然截住了话头，眼神变得呆愣直白。

　　“让开。”沃斯的脸瞬间冷了下来，他盯着杨希呆滞的眼睛命令道，语气不复之前的柔和，变得冷硬直白。

　　杨希顺从沃斯的命令从门口让开，不大不小的单人间布局映入沃斯眼中。

　　沃斯将水桶交到杨希手上，然后自然地进入杨希的房间，并随手关上了门。

　　沃斯看着一团蜷缩在床边的阴影，冷冷地扯开嘴角，心念一动，身旁的杨希就开口了：“阿列塔，出来吧。”

　　阿列塔小心地从床边探出脑袋，看到不认识的沃斯，瞳孔一缩，警惕地贴紧墙面。

　　沃斯浑浊的眼睛敏锐地捕捉到阿列塔后颈侧的条形码，冷硬的表情融化，变得柔和，他的声音重新变得慈祥柔和：“阿列塔是吗？来，来我这，我和你是一样的。”

　　他抬手按在后颈处，摩梭了一会把什么东西扯了下来，偏了偏头露出了后颈，出现了与阿列塔如出一辙的条形码。

　　“看到了吗？”沃斯通过杨希确认了阿列塔看到了他的条形码之后，重新转回身，笑眯眯地向阿列塔再招了招手，“阿列塔，你想知道我们的事情吗？”

　　“过来这边，我来好好和你说。”

　　阿列塔脑中野兽般的直觉紧绷，她感知到面前的这个老人比杨希更具威慑力，面对这个老人她或许无法全身而退。

　　犹豫了一会，她用手使劲地掐了一下大腿，眼里迅速积攒了泪水，小心翼翼地走到了沃斯面前。

　　沃斯看到阿列塔青涩的外表和含泪的双眼，柔和地伸手抹去了她面颊上的泪。

　　阿列塔绷紧了身体，控制住想要避开的条件反射，任由沃斯摸过她的脸后，又掀起了她的头发，毫不客气地查看她身上的条形码。

　　“……什么，竟然是第一研究所的耗材吗……有意思，太有意思了……”沃斯饶有兴致地说。

　　阿列塔垂下眼帘，遮盖住眼中的异样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