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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缘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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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边有个不着调喜欢搞一些奇怪实验的下属,说是下属,但两人的关系更加类似于朋友。
那只是稀松平常的一天,绵绵的阴雨带来了一件令人宽心的好消息:沈家的当家人愿意奉上手里全部股份换自己一条生路。
这些股份对渡边而言无疑探囊取物,那个老头还以为自己会看在那个可有可无的丈夫的面子上放过沈家一命。
开什么玩笑,他怕不是还不知道,沈家会走到如今的地步,沈知怀那个小儿子沈淮功不可没。
渡边漫不经心的摇晃着手上试管里的药剂,绿莹莹的液体在灯光下波光粼粼好看极了。
渡边眯着眼细细打量,他天生就喜欢一些闪闪发光的东西:“你这又是什么新的试验品?”
“好看吗?”席锐仰躺在实验室旁边的沙发上分给了渡边一个眼神:“我随手调的,没什么功效,单纯是个漂亮的艺术品,你要是喜欢我还能给你配出十几种不同的颜色。”
渡边又晃了两圈试剂,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不用了,我看着颜色刚好。回头给我找个瓶子装起来吧。”
席锐轻声应好,话音一转又问:“今天不是渡家收网的时候吗,你不亲自去看着?”
渡边手指微曲一下一下敲击桌面:“已经稳操胜券的事,要是这还要我亲自出马,那公司也算是走到头了。”
“那你那个丈夫呢?”
渡边反应了两秒,这才反应过来席锐说的是沈淮,他似笑非笑的看向窗外,淅沥的雨声遮盖了这一天乌云下的暗潮涌动。
“给一笔钱打发了就是,保他下辈子衣食无忧,毕竟这么多年的大义灭亲也不容易。”
席锐盯着渡边嘴角嘲讽的弧度,长叹一口气。
沈淮他是见过的,印象里这人总是追在渡边身边,为了讨好还不惜出卖父亲。
很难想象那冷冽上挑的眉眼是怎么做出讨好人的姿态的,感觉和围着渡边的那些莺莺燕燕没什么不同,这个下场也算是意料之中。
渡边的手机响了一下,是新找的小情人发消息撒娇让自己去陪他过生日。
渡边冷笑两声,把人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又给助理发消息去处理这次的人。
这个新情人长相算是清纯可爱,一双杏眼瞪圆了看上去无辜极了,脸上还带着婴儿肥,是渡边喜欢的那一挂。
要是能安守本分,他能在渡边待更久,可惜就不应该向渡边索取更多感情。
渡边对于情人,在物质上大方的很,宠起来的时候什么真金白银都舍得花;但一旦有情人想要在他这里索取感情,那么渡边就会毫不留情的将人踹掉。
手上试管中的液体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荡出来了几分,沾湿了渡边的手指。
渡边将试管搁置回原位,拿出帕子细细擦拭手指离开了席锐的实验室。
一出电梯,渡边只觉一阵头晕目眩,碰巧为了席锐实验室的私密性,没有让楼下的保镖一起跟上。
他勉强扶着墙面,抖着手掏出手机企图联系外面的保镖。刚解开屏幕就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他被一个恶心的男人摁在脏兮兮的水泥路上,被美工刀一寸寸割着皮肉。
他想要出手反抗,但是四肢短小且无力,视角都非常的矮小。
他变成了一只流浪猫,还正在被一个变态虐待。
身上的伤口被雨水冲刷,越来越痛,意识模糊之间他本能的的发出呼叫,结果嗓子里发出“喵喵喵”的叫声。
彻底混过去前,他的眼前闪过一道刺眼的白光,耳边响起一道冷冽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再次醒来时,他被关在了宠物医院的隔离层里。
这期间渡边认清了现实,他真的变成了一只普通的流浪猫。
渡大少爷哪怕变成了一只猫脾气也大的很,每当宠物医生上前来查看伤势时他都十分抗拒。
没两天,宠物医院的工作人员手上几乎都挂了彩。
为此,工作人员采取了一点稍微暴力一点的手段,高高在上惯了的渡少爷哪里有过被人按在桌板上的经历啊……
渡边恨恨的都发誓:要是让自己找到罪魁祸首,一定要让他生不如死。
工作人员也快要受够渡边的臭脾气了,各个叫苦连篇,等渡边身上伤好的差不多了,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打电话话叫沈淮来把猫接走。
当沈淮出现在门口时,渡边一眼就认出了他。
虽然三年没见过,但沈淮那张脸长的太具有辨识度了,极具攻击性。
虽然他并不喜欢沈淮,甚至可以谈得上厌恶,但不可否认的是,眼下跟着沈淮回家是最好的决定。
黑夜里,渡边静悄悄的从猫包里走了出来。
猫的夜视能力不错,足够他看清楚房间的全貌。
这间房干净整洁,靠窗的位置摆放了一张单人床,床头还挂着一盏关闭的水母小夜灯。
这些天,渡边思考了很久。
在变成猫之前自己接触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记忆如老式胶片般从渡边的脑海中一帧帧闪过,最后定格在希锐实验室里那绿色的试剂。
难道是那个试剂的问题?
渡边记得席锐说的话,那就是一瓶漂亮的艺术品,没什么用处。
难道还有别的什么细节被他遗忘了?
渡边第一次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这些天遭受事完全超乎他的世界观。
地板上冰凉冰凉的,娇气的渡少爷身姿轻盈的跃上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起来,心想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些天他越来越熟悉猫的身体了,简单的动作做起来毫不费力,明明当时在医院连走路都东倒西歪的。
今天难得是个晴天,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沈淮安详的睡颜上。
楼下的玫瑰花已经开始冒出花骨朵了,清晨的露水顺着花苞滴入湿润的泥土,早起的鸟在树上扯着嗓子鸣叫。
声音传入沈淮耳里就是一曲受难曲。
沈淮长臂一捞,拿起旁边的枕头捂住头想要接着睡,奈何手机又开始响了。
不是?怎么最近这么多人找自己啊!
沈淮恨恨的给了身下的床重重一击。
沈淮有很严重的起床气,偏偏睡眠浅,一点动静都能吵到他。
他没什么朋友,手机里的联系人除了李牧和渡边,就是两个工作室的员工。
干净的就好像与世隔绝了一样。
不想起床……
他的手机就这样被它的主人扔在一旁无视了,可对面依旧不依不饶的打了好几遍。
在第五遍后,沈淮将手上的枕头扔在床尾,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他抄起手机,语气不善的接通电话:“喂,那位?”
对面被沈淮吃了几斤炮仗似的语气给惊住了,好半晌才开口:“是我,渡桥。”
渡桥是渡边的弟弟,也是那个替渡边与沈淮进行婚礼的家伙,也是沈淮与渡家的唯一联系。
问就是渡边对沈淮的态度决定了渡家长辈对沈淮的态度,所以渡家其他人也都不待见沈淮,只留下渡桥这个传话筒。
沈淮捏了捏眉心,顶着鸡窝一样的头发下床捡起被当做出气筒的枕头,尽可能的润了润语气:“什么事?”
渡桥也不想多拐弯抹角,直接讲这次的目的问了出来:“你最近见过哥吗?”
沈淮戴眼镜的手顿了一下,随后自嘲道:“你觉得我见得到他?”
其实渡桥也很清楚答案,但是渡边失踪十几天了,渡家暗中都把A市翻了个底朝天都没发现一点蛛丝马迹。
来找沈淮也是他渡家疾病乱投医。
渡桥在电话另一头眉头紧锁,长叹一口气,客气的寒暄了两句就把电话挂了。
沈淮盯着挂断的电话,思绪飘了几丈远。
居然都把电话打他这来了,渡边是出什么问题了吗?
但很快,沈淮又反应过来,哪怕渡边真出了什么事也轮不到自己来担心,以渡家在A市手眼通天的能力,无论什么都能分分钟解决吧。
他直起身伸了个懒腰,随着大幅度的动作,一截劲瘦白皙的腰肢从宽大的睡衣中露出。
今天也不想出门……
沈淮找不到想穿的衣服,把衣柜关上走出了卧室,墙上的时钟已经转到9点了。
有点饿了,沈淮掀开冰箱将半个身子都凑了进去。
冰箱散发的丝丝凉意让沈淮刚睡醒的脑子清醒了点,他拿出两片吐司放进面包机里,随后架上平底锅准备煎两个鸡蛋和培根。
忙碌了一阵后,沈淮坐在餐桌前架着腿慢悠悠的喝着酸奶,做好的吐司说不上有多好看,但起码能吃。
这是沈淮唯二会做的餐品之一;另一个是被李牧所嫌弃,直言狗都不吃的清水挂面。
吃完,沈淮就捧着平板和画笔,戴上耳机窝在柔软的沙发上开始完成自己周末堆积的工作。
他手上这一单是给一位知名小说家融雪的作品《回春天去吧》画的插图。
小说里讲的是,一位身患绝症的少年将在寒冷的冬天中死去。在这之前,少年已经在病房里住了两年之久了,他向往更广阔的世界,而非这狭小的一间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