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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老公生气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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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在干什么。”沈从易面容阴狠,偏头看向满脸痛苦的陆成轩。
陆成轩顾不上还在发麻的手,站直身与他平视:“我来找小迟出去吃烧烤,正好交流一下上次演出的经验。”
“小迟?”沈从易咬牙重复了一遍这个称呼,转头俯视还躺在地上的迟砚:“是这样吗?小迟?”
迟砚胡乱点点头,躺在地上直冒冷汗。
刚刚摔倒时陆成轩伸手护住了他的头,但没护住他的老腰。不知道是谁的皮鞋被正好卡在身下,无比坚硬的质感几乎要将他打成对穿,愈演愈烈的疼更是让他爬都爬不起来。
陆成轩首先发现端倪,一把推开挡在门口的“制冷冰箱”冲到迟砚面前,伸手擦掉他额头的冷汗焦急地问:“你怎么了?哪里难受?能不能动?”
迟砚盯着陆成轩的手指半晌,缓缓偏过头:“别搞我兄弟。刚刚砸到腰了,你让我躺着歇会儿就行。”
一片阴影笼罩住温馨的二人。
沈从易眼睛微眯,嘴角挂上笑,阴阳怪气地说:“小迟,你这位同事今晚需要在我们家借住一晚吗。”
“抱歉。”陆成轩闻言立马收回略显暧昧的手,眼眸低垂,一副伤心的模样:“是我唐突了。”
迟砚眉头紧锁,被他忧愁怨夫的模样惊得说不出话。
直到大门响起关门声,迟砚才长长呼出一口气,朝沈从易伸手嗔怪道:“你要我一直躺在地上吗?一点都不关心我。”
特地从公司赶回来当背景版的沈从易气笑了,无视痛得吱哇乱叫的迟砚,一把将人拉起摔到沙发上后就开始掀他衣服。
“诶诶诶!干什么干什么!”迟砚连忙抓住自己岌岌可危的衣服,笑得一脸谄媚:“腰疼的不行了,不能搞的。”
沈从易皱眉看着迟砚已经有些泛青的后腰,用力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
“你干什么!很痛啊!”原本还像死鱼一样趴在沙发上的人差点一跃而起,又羞又恼地捂住屁股。
“让你的脑袋里不要一直想东想西,干净一点。”沈从易一手按着迟砚的腰,一手翻阅砸伤该怎么处理。
迟砚往旁边拱了拱,凑近弯腰的男人,细细端详他的表情:“真稀奇,今天不跟我发脾气?”
“暂时不想跟你说话。”沈从易起身去厨房拿冰,在看见寥寥几根冰棒后深吸一口气,又疲惫地叹出,随意拿一根回客厅。
迟砚正趴在沙发上哼哼唧唧地摆弄电视遥控器,转头看见沈从易手中拿着冰棍瞬间噤声,连忙开口解释:“我每天只吃了一点点。”
沈从易重重把冰棒摁在迟砚腰上:“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我手机摔坏了。”迟砚被冻得微微瑟缩了一下,却没有抗议,罕见乖巧。
“嗯。”沈从易淡淡应声,手中的冰已经有些化了,包装袋上的水珠紧紧抱住他不肯撒手,粘得他心烦意乱。
他把冰棒递给迟砚,起身朝浴室走:“早点休息吧,别再这么晚睡觉了。”
浴室内,沈从易撑着洗漱台发呆,劳累一天的脸上尽显疲惫。
其实他有很多问题想问,为什么没有想方法跟他报平安?为什么要在冬天吃那么多冰?
为什么身边总会有这么多人围着他。
为什么总会逃出他的视线范围。
为什么,不能再多在乎自己一点。
沈从易凑近镜子细细端详自己这张脸,是因为厌烦吗?
是刚刚那个小白脸比我年轻,比我事业有成吗?他这么想着,又重重呼出一口气,开始一根一根搓洗自己的手指。
为什么不能再多在乎我一点。
他不能接受迟砚一直是人群中的焦点,到哪里都有人注意,有人觊觎,无法忍受事事不能在他掌控中的感觉。
沈从易盯着镜中人半晌,挖了一手护肤乳抹在脸上,手指划过眼角处的细纹时顿了顿,接着更用劲地去揉按那处。
微微泛红的眼尾却将那几条本不深的纹路无限放大,争先恐后挤进他眼中。
他拿起乳液端详半晌,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
没用的东西何必留着。
回房时灯已经关了,迟砚安静地躺在床上,身边的空位似乎在询问沈从易怎么还不上来。
他轻手轻脚钻进被窝,面朝迟砚侧躺着,手轻抚上他光滑的脸颊。
我老吗?
沈从易又收回手,摸上自己的脸。
脸颊旁不知何时又长出了粗硬的胡茬,深深扎进他的指尖。
迟砚喜欢蹭他的脸,但不喜欢他的胡茬。
迟砚喜欢他偶尔吃醋的样子,但不喜欢他揪着这一件事不放。
迟砚喜欢出门,不喜欢他一直工作。
迟砚喜欢的东西他都记着,他也每天都有在精心打理自己,装扮成迟砚最喜欢的模样。
他能装三年,但他不能装十三年,二十三年,三十三年。
沈从易害怕,害怕迟砚会有新的爱好,害怕自己记不住,害怕迟砚不再喜欢自己。
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有些不舒服。沈从易这才发现他的枕头不知去了哪里,他委屈地戳戳身边人,等了半天没有回应,便悄悄枕上迟砚的小半个枕头,紧紧拥住对方。
总有办法的。
你也会原谅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