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赐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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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府里，翠菊给明初晴剥着葡萄，“小姐，方才我去前院打听了，卫府已经送来了拜帖，说是明日卫大人就会亲自登门拜访。”
明初晴漫不经心地点点头，用银钗子小口吃着碟子里翠菊剥好的葡萄。
见明初晴听闻圣上赐婚也不见多少喜色，翠菊不解道：“小姐看起来也不是很高兴，那怎么前日要让夫人带小姐去宫里请皇后娘娘帮忙赐婚呢？”
明初晴淡淡瞥了自己的侍女一眼，嘴角闪过一丝轻笑，“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他卫峤又不是我的意中人。我嫁给他不过是因为那日我听到祖父有意把我嫁到伯恩侯府去做续弦，我虽然年纪大了些，却也不爱别人用过的东西，所以才先下手为强，托皇后说定了这门亲事。卫峤现在是皇帝的宠臣，龙羽卫的统领，不仅没有旁人议过亲，府里连个妾室也没有，这样的男人倒还算是跟我相配。”
更重要的是，他有几分长得像他，这才是自己能看上卫峤的原因。他是端方君子，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违背年少时候的誓言，定要娶那乡野女子为妻。她明初晴这辈子做不成她的妻子，便也只好做他的弟媳。日日看着和他有三分相似的脸，她的余生也不算白白托付。
翌日卫峤来明府和明太傅商定他和明初晴的婚事，婚期就定在明年的九月。
阿贵和扶清为了卫峤成婚忙忙碌碌地准备着给明府的聘礼，喜春几次看到他们忙碌的景象询问扶清，扶清都只说是卫峤在给皇帝预备生辰的贺礼。
喜春没有生疑，依旧在石榴院里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只要卫峤有空都会来石榴院里寻她，两人的关系虽没有更进一步却也是十分和谐。
这日喜春带着水仙到朱雀大街的安记糕点铺给卫峤买他喜欢的豆沙糕。时辰尚早，买完糕点喜春便带水仙在街边的香饮子摊上歇脚。
她慢慢喝着清甜的紫苏饮，感受着街市上繁华热闹的景象。
旁边桌三个伙计打扮的男子也在摊子上喝着香饮子闲聊。
“诶，你们知道咱琼玉阁的那尊镇店之宝红珊瑚摆件被谁买走了吗？”
“诶？卖出去了吗？这我还真不知道。掌柜的不是说那尊红珊瑚要出价一千两银子才卖嘛，谁出手这么阔绰？难道是成王府？”
最开始说话的男子摆摆手，“我告诉你们，不是成王府，是皇上最亲近的那个卫大人，卫峤。听他家的仆人说他要和明太傅的孙女成亲，所以买了那红珊瑚当聘礼呢。”
两桌挨得不远，三人说话的声音全数落入喜春的耳里。她不愿去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她搁下手里的碗，付了钱匆匆和水仙回了卫府。
前院各家珠宝行的掌柜都来送上最好的首饰给扶清过目，扶清用心地挑选着可以放到聘礼中的东西。
“周掌柜，你的这些南珠有些小了，若是有大些的再送到府上来看看。我们老爷说过了给新夫人的聘礼一切都要最好的。”
周掌柜无奈收起自己的东西，黯然地离开了卫府。旁边的佘掌柜起身捧出一盒东珠走到扶清面前，“姑娘你看看，这可是京城里头品相最好的。一定配得上那明府大小姐。”
扶清低头看了一眼，里头的东珠个个浑圆饱满，光彩夺目，她微笑道；“好，这个便留下。”
喜春看着眼前的场景，终于明白过来原来府中近日这般忙碌都是因为在筹备卫峤的婚事。她却一直被蒙在鼓里。喜春失神落魄地回到石榴院，水仙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在她旁边默默陪着她。老爷要娶亲却只瞒着自家姑娘，实在是让人生气。
喜春呆呆地坐在秋千上，想起她来卫府的这几个月，她没问过卫峤对于自己的安置，卫峤也从来没有提起过。在他心里自己究竟是什么？喜春很想知道这个答案。
卫峤下值回府听扶清汇报已经预备好给明府的聘礼，他看了一遍礼单，点头道：“扶清，你做的很好。只是单子上的东西还是有些少，按照这个规格再添上三成。”明初晴不能以世子妃的身份嫁给自己，如今自己也不能亏待了她。况且小叔还给了他一千两黄金筹备婚事，他一定要让明初晴风风光光嫁给自己。
清单上的聘礼已经价值不菲，扶清没想到老爷竟然还嫌不够多。看来新夫人在他的心中分量一定很重。扶清一时又为喜春可怜起来，老爷如此重视新夫人，想必过门后夫妻感情一定很好。那喜春这个无名无分的人到时候又要如何自处呢？
吩咐完聘礼的事，卫峤又向扶清问起喜春，“石榴院那边最近可有什么事？”他最近忙着公事好几日都没往石榴院去。
扶清思忖一阵，道：“石榴院一切如常，今日姑娘还上街给老爷买了安记的豆沙糕，先前特地让水仙送了过来。”
“豆沙糕？难为她还想着。”卫峤笑道。“阿贵，随我去石榴院去。”
卫峤来的时候，喜春正在吃饭，她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就准备让人撤下去。
“怎么吃这么少？”卫峤进来看见喜春桌上的饭菜还像没有动过的样子。
听到他的声音，喜春惊喜地回头看向他，“你来啦？吃过饭没有？”
“才从宫里回来，想着过来陪你吃饭。”卫峤说着就走到她的旁边坐下。
水仙听他这样说立马拿了一副干净的碗筷放到他的面前。喜春起身给卫峤舀了满满一碗饭，嗔怪道：“那你怎么不早点让人来说一声，那样我就等着你了。”
“忙起来也说不准时间，何必让你白等。”
卫峤吃着饭，喜春舀了半碗汤慢慢喝着陪他。看着他的侧脸，喜春想起他要成婚却瞒着自己的事情，一时感觉很是心酸。搁下手里的碗，状做不经意地问道：“今天我在街上听到有人说你要成婚了？”
卫峤闻声一怔，口中的米饭噎在喉头，滚了半天才咽下去。他搁下手里的碗，侧过身去拉住她的手。见她面上不是生气的样子，他放下心来，对她温声解释道“是皇上前些日子赐下的婚事，对方是明家大小姐明初晴。”
明家大小姐，喜春终于在他的口中确认了此事的真伪。回想起那日在花厅听到他和另一个人提起的人也是明家大小姐，她不知道京城里有几个明家，她问道：“是你之前说的那位明家大小姐吗？”
没想到她竟然提起此事，卫峤挥手让屋内侍候的人出去，从头给喜春讲起此事。
听完他从太子嫡子借尸还魂到卫峤身上的故事，虽然她在心中已经想通了此事的关节，此时听他亲口说出来喜春还是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果不其然，真正的卫峤早就死了，她面前的卫峤是先太子的嫡子颜稔。卫长松和皇帝都是陷害他们父子的真凶，所以那天在花厅里头卫峤才会和人说起谋反的事情。
“喜春，我最大的这个秘密都已经对你和盘托出了，希望你能够帮我保密。”卫峤看着她的脸柔声道。
“我会的。”喜春点点头。又问道：“那皇上赐婚给你的明家大小姐是不是就是和你前世定亲的那个明小姐？”
卫峤看着她的清澈的眼眸轻轻点了下头，解释道：“明家小姐因为我的缘故，一直没有再与人议亲。此番皇帝赐婚，我也不能拒绝。更何况当年的事情是我对不住她，所以我确实想娶她。”
“喜春，初晴是大家闺秀，德才兼备的贵女。她进门后一定会好好待你的，你不用害怕。”
初晴，叫得好亲密啊。听到他的真心话，喜春霎时觉得自己的心如坠冰窟，她原本以为卫峤和她一样心里都只有彼此，他们会是一对幸福的夫妻。没有想到卫峤有着这样离奇的身世，而他心中的妻子根本就不是自己。卫峤早就想好了自己的妻子是明初晴，而她最多只是一个妾室。
她之前假装忘记这件事，只想着和卫峤之间的感情，她相信他们是相爱的，这是这份爱在卫峤心里恐怕也没有多少的分量。
喜春佯装平静地点点头，“我知道了，你的秘密我不会对任何人提起。”
卫峤没想到喜春竟然这般通情达理，他本来预想如果她流泪哭闹，自己会好好哄她一番。可是她很平静地接受了。卫峤爱怜地在她唇上轻轻一吻，温柔道：“你放心，既然我让你待在我身边，我不会亏待你的。等夫人进门，我就会抬你为妾。”
喜春被他拥在怀里，他的怀抱还是一如既往地让人沉迷，她却再也从他身上汲取不到温暖。明明靠的这么近，两颗心好像渐行渐远。
“老爷，丘老爷来了。”赵舆在门口通禀道。
卫峤本来想今晚好好陪陪喜春，没料到丘玖却突然出现。他为难道：“喜春……”
“你去吧。”
卫峤在她额头落下一吻，“那我改日再来陪你。”
看着卫峤走出房门，喜春眼里的泪水再抑制不住地从眼眶中涌出。水仙进来看到喜春哭泣不止，忙问道：“姑娘你这是怎么了？是老爷惹你生气了？”
她摇摇头，哽咽道：“没有，我只是有点想家了。”如果爷爷还在，自己不曾来过京城就好了。
水仙听人说过喜春是蜀地的一个孤女，她安慰道：“姑娘别难过，现在卫府就是姑娘的家了，以后再与老爷生几个孩子，那就更热闹了。姑娘和老爷都生得好看，以后的孩子也一定是俊美无双的。”
水仙把自己的手帕递给喜春，“姑娘快别哭了，仔细哭久了眼睛疼。”
接过水仙的手帕，喜春擦干了眼泪，她总是很爱流泪，可是流泪也改变不了什么，今后她要少流泪才是。
“哎呀，这好像是老爷落下的玉佩。”水仙把地上的一块白玉双鱼佩递到她面前。
喜春定睛一看确实是卫峤随身的玉佩，她从水仙手里接过，“我给老爷送过去，水仙你给我拿盏灯笼来。”
水仙拿来灯笼却不递给喜春，“姑娘，我跟你一起去吧。”
喜春摇头，“不用了，我想一个人走走。”
刚走进前院就遇到了扶清，扶清惊喜地叫住她，“姑娘怎么过来了？”
喜春把手里的玉佩给她看，微笑道：“老爷的玉佩落在我那儿了，我给送给来。既然遇到你了，就请你转交给老爷。”说着喜春就把玉佩往前递。
扶清摆摆手，“姑娘，我这里有急事要出门一趟，老爷就在前面的偏厅里，姑娘自己给老爷送过去吧。”扶清说完急忙和喜春告辞走了。
喜春现在一点都不想看见卫峤，只是又没看到前院的其他下人，无奈只好自己去偏厅找他。才走到门口想抬脚进屋，猛然想起卫峤应该正在接待丘玖。她转身欲走，就听屋内的人谈起明初晴，她不想偷听，脚却不由自主地停住了。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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